李祖孝坐在李祖義旁邊,他這個人非常嚴肅的,看李宗強一眼都不用支應李祖義,“你四妹睡魔怔了,帶她回房間,房間太悶了就帶她去醫院看看。”


    能在家裏待著就待,待不住就滾。


    在這裏犯什麽王八蛋。


    宗強就直接拖出去了,出去了叉著腰,就給氣死了,他也是潮汕人,潮汕人風俗又重又看兒子,這樣的儀式不搞破壞,會影響整個家族氣運的,全家發不了財你就高興了,“四妹啊,你分不分的清場合啊?”


    宗棉一瞬間透心涼,沒有人關心她,她被人侵犯了沒有人問一句,隻怪她,她感覺就是自從弄弄來家裏,家都不像是個家了,所有人都變了。


    都像是被洗腦了一樣,“大哥,你也向著她說話,我跟你十幾二十年感情,比不上她一個騙子是不是?”


    宗強就頭疼,“兩碼事,你事情稍後再說,沒有人能欺負我們李家人,但是現在——”


    他伸出手來警告宗棉,“我們在祭祖,所有事情都稍後,不能出任何差錯。”


    裏麵需要長男跪拜,穎蘭匆匆跟出來,宗強對她點點頭就進去了。


    穎蘭就站在宗棉幾步遠的地方,冷眼看著她,最後你自己還是說了,有意思嗎?


    活的真的失敗,她幾乎能看見宗棉失敗的一生,這樣的性格脾氣,注定一輩子都不會過很好,家財萬貫有什麽用?你享受不了,也留不住,你隻會笨的跟自己過不去。


    實在是沒心思,這樣的場合,她要出席,交待保鏢,帶她走。


    今天一整天,沒有人會想看見宗棉的。


    宗棉能跑,她跌跌撞撞跑到噴泉那裏,有個雕塑的,幾米高,爬上去。


    “你們真的好冷血,我說我被人侵犯了,是□□,□□知道嗎?你們還要在這裏搞封建迷信,還要舉行什麽儀式,口口聲聲說人重要,為什麽這麽對我?”


    一句話如何得罪所有人,這就是例子,外麵的人裏麵的人自家人,包括自己親媽,都得罪透透的。


    李祖孝是不會動的,他坐在那裏主持儀式,任何事情都不會影響他的,李祖義跟大哥非常的親,非常的信服,也不動。


    弄弄出來看了,給徹底弄清醒了,滔滔擋在她跟前,小聲說,“你遠一點,不要往前,掉下來砸著你。”


    弄弄掀起來眼皮子飛他一眼,怕刺激到宗棉,“你認真的嗎?”


    滔滔又往後把她拽了一下,“你看那個雕塑不是直上直下的,如果有東西掉下來的話,難免雕塑會被砸壞,到時候四分五裂的配件,很容易波及到周圍人的,所以我一直讓你後麵一點,不然砸你身上沒事,要是到眼睛裏麵或者臉上,還得受罪。”


    弄弄越長大一點呢,越覺得滔滔這個人,很有魅力,做事情非常的仔細認真,思考問題呢,無比周全的,這樣細膩的心思,世界上她沒見過第二個。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願意往後一點退退。


    又去看宗棉,覺得有些可憐,你說你鬧什麽,你就是腦子,你就沒點眼力勁看看大伯的臉色嗎?


    都要吃人了。


    你壞他祭祖儀式,他能記恨你一輩子。


    宗棉也不笨,她隻是想的跟大家不一樣,現在明擺找不痛快,她也不跳,就坐在上麵,就給大家看看,替大家丟臉,索性都不要好過。


    她考慮不到最受折磨的是穎蘭跟老五,老五害怕,在下麵哭死了,“四姐啊,你下來,好高的會摔死,我求求你了,我害怕。”


    老五膽子最小了,宗棉還有心思安慰她,她就是單純給氣的,不成熟的人受氣之後,就會衝動,衝動時候就會產生全世界毀滅,大家都不要活了的想法。


    但是過了那五分鍾之後,就是後怕,心虛,覺得自己怎麽做這樣事情,大家怎麽看,才開始想後果,一次一次回想過程多麽不合適,多麽丟人。


    宗棉在上麵,已經慢慢沉澱冷靜下來的心態了。


    但是你爬上去,下不來台了,最後隻能跳下來。


    送醫院去了,李祖孝扭頭就跟李祖義交待了,“當初一人一份,你遺珠也都有寫好,趁著今天改遺囑吧。”


    “老四長大了有個性,出去自己闖蕩一下吧,她以後領取信托基金就可以了。”一句話,老四繼承權就沒有了,你以後領一點生活費比普通人過的好就行了。


    李祖義是非常非常尊重大哥的,早年打拚出來的兄弟,不僅僅是義氣,還有服從跟敬重,你講話我得聽,當年跑路台灣,也是他先來的,老大善後賣命,才保全了李家榮華富貴,資產橫野。


    指著外麵弄弄,她頭上蓋著一個紅蓋頭,被兩個神婆牽著走,謝阿婆神的,“這一個,外麵養大的受苦太多,人聰明身邊又有個哥哥架勢,你一視同仁,先前分的一份兒,比其她孩子多五成,以後分家,就是看在玲姐的麵子上,也要跟宗男宗雅平起平坐。”


    他這些話分量太重,隻有兄弟兩個跟宗強,男人講話談事情,女人都不能在場插嘴,穎蘭根本不知道。


    第54章 一條街


    李祖義歎口氣,對著大哥是可以講一下心裏話的,身體又是這樣差勁,知道你是殺伐果斷的人,當年老大混道上的到底看的清楚一點,但是講出來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宗棉還可以再教,沒人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丹煙閣】


    “我們疏漏管教了,養的太天真太自我了,穎蘭之前跟我商量,讓她去劉太太那邊跟著做事,我們自己家裏人教她,她一點敬畏心也沒有,自己做好好的便利店說關門也關門了,回香港跟著她大姐二姐也不知道學做事,現在又跟弄弄對上,我實在也是不知道怎麽辦。”


    李祖孝最看不慣人沒本事,無論男孩女孩,你得聰明或者有野心,有能力有本事,再不行的話你懂人情世故好不好,“任何事情都可以學,我一直覺得沒有學不會的東西,態度問題。”


    人要一直變,變才是好事,你一直不變,是傻子嗎?


    宗棉最好的事情就是家族龐大,父母雙全,以至於現在李祖義都沒有開口對她下結論放棄,但是這個台階不是他給的,是穎蘭給的,她媽媽自己為她爭取的機會,至於遺囑的事情。


    認親儀式三天,結束之後,喊了律師一幫人來登記錄像,所有人在場,穎蘭也在場,重新劃分的。


    李祖義早年經商,攢下來諾大家業,在台灣不置產業,雖然坐吃山空但是奈何山太大了,妙姐從庵堂回來,跟薑美玲通話的,“你以前可以不來,但是現在我建議你來,為了孩子也要來。”


    有時候你低頭,你姿態放的矮一點,得到的可能更理想,而且不一定低人一等。


    難道你薑美玲不來,代表你清高,不屑一顧李家家財嗎?


    來了就是勢利眼,拍馬屁嗎?


    當年如果你不是為了麵子,為了要強的話,自己一個人在香港,孩子一個人上船,弄弄不至於成了孤兒一個。


    當初李祖義第一個要走,穎蘭當時就說要跟的,生死相隨,薑美玲因為三人摩擦巨大,也為了嘔氣,便決定不去台灣。


    弄弄一個人上船的,妙姐也在船上,仇家講的清清楚楚,一命換一命,這船上你李家七個女兒,你交代出一個來,你李家平安無事,不然就是公海慘案。


    她是大房,李祖義敬重,宗男雖然不是親生是她外麵帶進來的,但是李祖義也不會選,糾結猶豫人家隨手一指要宗棉,她不大不小剛剛好,弄弄太小了,小的仇家都沒看見。


    她躲著呢,在宗男後麵,她跟宗男宗雅一起在大伯家時間門多,宗男多鬼啊,知道護著兩個妹妹,站在最前麵,李家老大哥老大姐從小教的是真好。


    穎蘭就跪著哭,哭著求,她也不說要誰死,她就是哭的撕心裂肺,“如果孩子出事了,我就跟著一起跳海,我活不下去的,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得死。”


    這話一出來,三房四房也跟著哭,哭著哭著弄弄也跟著哭,嚇得。


    最後就找出來個最小的,弄弄就給拽出來了。


    她排行老七,她最小。


    她多無辜。


    怪誰呢?


    弄弄這些年誰都怪過,後來誰也不怪了,你要永遠相信人性不那麽完美,任何人都有卑劣的一麵,並且以卑劣示人遊走在世間門是一種常態。


    所以薑美玲聽大房講了之後,很觸動,去,憑什麽不去?


    她現在願意對著李祖義和顏悅色,為什麽呢?


    因為前幾十年,頭鐵的下場就是失去了一個女兒。


    弄弄想要做什麽,她清楚一些,這個孩子比小時候更精怪,別人一輩子消化不了的事情,她短短見就消化吸收掉了,不動聲色,她跟patton感慨,“我這個女兒,脾氣跟我完全不一樣,用心培育的話何至於今天一事無成呢。”


    她女兒小時候,學聲樂,做什麽都很有天賦,李祖義那時候講把女兒培育成全港最優秀的聲樂家,改換門楣,女兒們永遠是最體麵最靚眼的存在,律政聲樂醫生,在香港一直以來都非常體麵,社會地位高的靚眼。


    但是以前想法如此,現在薑美玲虧欠太多,她不是主導孩子的人,她現在是配合孩子,到到場的時候宗男先發現的,“玲姐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們講,這樣我們可以一起過來的。”


    這是怕自己來鬧事的,薑美玲很和氣應和,“你們都太忙了,坐淩晨飛機我受不了,我先來一晚上住,又去接妙姐過來,不好意思,沒有打擾你們吧?”


    李祖義站著看著她,她過去講話,“阿義,這些年,我們也算和解了,過去是因為孩子的事情,也是我想法的問題,現在我們都年紀大了,孩子也長大了,弄弄也回來了,這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福報,我很感激你,今天我在場,有沒有影響?因為我是孩子媽媽,缺席很多年,所以以後我不想再缺席。”


    李祖義抬手,左下手第一個位置,與她麵對麵,“坐。”


    穎蘭站在他身後,坐下手,妙姐與李祖孝平起平坐。


    宗棉還在醫院,無人喊她列席,其餘老三老四早年拿錢走的時候說的一清二楚,是買斷。


    遺囑代書人看了薑美玲一眼,他跟穎蘭關係很熟悉,經常見到,律師事務所那邊穎蘭也是大客戶,但是薑美玲他第一次見,雖然第一次見,但是她氣場太強了,時不時看一眼。


    但是李祖義當場口頭修改遺囑的時候,代書人跟見證人都愣住了,跟提前溝通好的內容變了,“財產現場分割,跟律師事務所對接,但是我名下所有財產,百年之後,其中台灣的房產宅子留給宗男,其餘名下所有現金收藏品,留給老七。”


    薑美玲當場提出質問,“跟大姐我沒的說,大姐勞苦功高,宗男宗雅小小年紀獨扛大旗,前往香港支應門麵,宗強獨支門戶,澳門苦心經營,我完全讚同大房所得物產財產。”


    “但是宗棉宗椒跟弄弄三人平分對等,我覺得不合適,二房拿兩份兒,我弄弄一份兒,是否重新劃分一下呢?”弄弄不好講的話,不能講的話,她都能講,她的身份地位也適合講,說完就看著穎蘭,“你覺得呢,你最通情達理又考慮周全,二房兩個女兒拿兩份兒,你覺得是否合適,是否弄弄應該也拿兩份兒。”


    妙姐拿多少別人都沒有意見,她當年真的是當的起一句大姐,比李祖義都能幹,數次刀光劍影裏麵奔命,現如今身上還有彈殼取不出來,一身傷病,她們後麵這些,薑美玲還陪著李祖義創業打拚過,其餘的穎蘭跟三房四房,都是嬌妻了,打麻將玩三公牌的路子。


    所以,薑美玲不同意,妙姐看了她一眼,沉聲,“玲姐說得在理,阿義,你要再考慮考慮,這些都是你的東西,你想給誰就給誰的,我們不應該多話,但是最怕一碗水端不平,穎蘭陪你時間門最長,但是不見得其她人付出會少,玲姐當初陪你做事,她隻字不提也是因為感情很深。”


    對穎蘭也是看不上,我去庵堂不是給你騰位置,而是我年紀大了,我想吃齋念佛,我以前也覺得作孽太多了,現在贖罪的。


    但是她跟薑美玲商量過的,最後這一局,一定要把穎蘭擠掉的,能排擠多少算多少,大房兩個女兒出眾,宗男不是親生又怎麽樣,李祖孝都認了,李祖義也認,宗男就能拿大頭,不然二房這邊誰又能撐起來呢。


    財產剩下的,就不能按照李祖義的想法,弄弄跟宗棉宗椒平分了,宗棉有什麽出彩的地方,會跳樓嗎?


    宗椒有什麽,會讀書寫作業嗎?


    拿不出優點亮點來,別人看不到。


    弄弄這樣分就吃虧,當然能多拿就多拿了,她最起碼吃苦最多吧?


    再一個,她回來之後給大家感覺非常棒,就是大伯那邊也非常好,她回香港之後隔三差五寄東西過來的,很多老字號的東西讓人帶回來,非常貼心會做事的。


    年紀大的人不會考慮你太多真心的,誰對他好呢,他心裏就跟誰親近,不然那些一年沒有幾個電話的人,更指望不上了。


    還是那句話,態度正確,知道感恩家裏,知道應該做什麽。


    李祖孝也不滿意最後帶宗棉,李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沉聲,“小時候呢我沒有女兒,宗強一個人單薄,你事情多顧不過來,妙姐玲姐跟著你打拚沒時間門帶孩子,我就接老大老二跟小七來,養在我這邊,我跟宗強一起教養長大的。”


    “在我心裏,這些也是我女兒,我百年之後,也不全給宗強,也要給我的女兒們留點東西的,是我大伯的心意。”


    給弟弟打個樣兒。


    穎蘭臉色就很差勁,非常的慘淡,笑的也很慘淡,這麽多年,家庭地位還是這樣,她隻是個照顧人的,照顧的好罷了,在大家眼裏可能就是家裏一個好的阿姨傭人。


    隻要這些主人們回來了,個個都能說話,她現在才發現,被打壓太厲害了,她早年覺得妙姐去庵堂糊塗,玲姐留在香港孤身打拚糊塗。


    可是你真正到台麵上的時候才發現,人人有地位,人人能開口,人人都可以指點幾句,妙姐女兒棒,玲姐自己爭氣有社會地位,大家都高看,她呢?


    她照顧李祖義照顧的好,陪伴的好。


    沒有用,全部沒有用,她能搞走三房四房,同行當裏麵她拿第一。


    但是,賽道不同,路子不同,一開始就不同軌跡,你同賽道的第一名,現在拚不過去。


    她無話可說,李祖義就更無話可說了。


    最後剩下的,弄弄跟二房兩個女兒,對分的,她拿一半兒,剩下的宗棉跟宗椒合著一半兒,李祖義單獨留給自己的一份兒,絕大多數給了弄弄,他現金流多。


    當年走路台灣,東西都是變現的,金條古董字畫跟現金絕大多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叉腰女神[港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大姑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大姑娘並收藏叉腰女神[港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