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男的手就一直拉著側門的扶手,攥的緊緊的,嘴角繃直了緊緊的,像是一層漿糊一樣的,“不用。”


    眼神非常的冷漠,心裏麵也非常的冷酷,她心裏麵在預判,預判一種可能性很大而且應該會發生的事情,那就是王航周可能已經率先做出來某種決策了,比如說他單方麵未曾告知她的情況下,撕毀了兩個人約定俗成的協議。


    他想要打破現在的平衡,原因應該是獲取更大的利益,但是什麽利益的話,她搞不懂。


    她一直覺得自己跟林曼比起來的話,能站在天平重的一端,向下傾斜。


    如今看來不是,一定有一些她不太清楚的事情發生,讓王航周重新衡量。


    這個變故的話,可能是家裏。


    她的公公。


    一步一步推斷的,她不會因為王航周怎麽對她而難過的,但是她確實會因為王航周產生的變化而惶恐,這種不了解沒有把控的事情,會讓她覺得不安全,自己的利益會受損,她一定要考慮周全。


    結果去醫院那邊,跟著過去的,門口都沒有進去,這邊公公的話,隻見了王航周一個人。


    他進去,林曼跟宗男在外麵一起等。


    林曼對著宗男笑了笑,“你好,很長時間沒有正式打過招呼,我是林曼,你真的很漂亮,我見過你的婚紗照,在報紙上,當時我就覺得很驚豔的。”


    宗男覺得真是有病,我跟你多餘說什麽話的呢,她要等王航周出來講話。


    林曼看她不說話,覺得正常,天之驕女嘛,她們這些人都是這樣的,不是一個階層的,甚至不是從小認識長大的圈子裏麵熟悉的人,壓根就不會承認的,話都不會講一句。


    李家的長女,二房帶的頂梁柱,跟李家大房在澳門的那一位互相扶持的,甚至比今天婚禮上的那一位七小姐都要吃得開,那一位七小姐混圈子也混不出名堂的,她是後麵才來的,沒有熟人。


    但是沒有用,林曼


    覺得你這麽高傲,這麽高貴,不還是幹不過我嗎?


    她這次把握很大的,因為兒子,她又懷孕了。


    去做檢查有看,還是個兒子。


    李老先生已經吸氧了,他是突發性疾病的,搶救的很艱難,醫生團隊請來一起看的,就是吊著命的,諾大的家產就很棘手,他最起碼做到公平公正。


    但是人會偏心啊,偏心王航周,老兒子嘛,有求必應的。


    按照香港人的做法,重長子不重次子,跟韓國商界的做法差不多的,哪怕長子平庸無能,隻要不是個智障,就是長子拿大頭走人的,其餘人分邊角料,這是按照房分的。


    這樣子王航周吃虧的,他是老小。


    所以王老先生就想了,按照人頭分,但是宗男沒有孩子,林曼有,林曼如今又懷孕的。


    他給孫子輩兒的排行,按照這個來分的話,能緩和矛盾的同時,還能讓王航周更好地發展下去。


    這是王航周提議的,人到這個時候也會糊塗的,他死活不認林曼的,但是生病這段時間,林曼天天照顧來跑的,抱著孩子每天來看。


    老人年紀大了,會心軟。


    王航周對林曼是有感情的,沒感情不能過這麽多年,他覺得現在不需要宗男了,宗男能做的事情,別人也能做,她是可以被替代的。


    那就換人,換喜歡的,有本事的男人都喜歡換老婆,換個自己喜歡的老婆,之前不喜歡的多生活一天都會覺得是眼中刺,一下一下刺刺撓撓地疼。


    王航周起身出來,他一身白色西裝,站在空蕩而悠長的走廊裏麵,鞋跟發出噠噠的聲音,柔軟地敲擊著地板,略對著宗男微笑。


    宗男坐在那裏不動,仰著臉看他,如果是少女心性,大概早就喜歡這樣的人了,或者死活賴著不走。


    可惜不是,婚前她就知道了,他有一個紅顏知己,而且有孩子了,她跟自己講過,不要在玻璃渣子裏麵找珍珠,除了雙腳潰爛一無所有。


    偶爾會心動,但是從來不會糊塗。


    “可以跟我講講你的打算。”她盡量按照一個朋友的身份在談話。


    王航周還是站在那裏,“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你們覺得麵子上過不去或者其他的難堪,我沒有想的很清楚,我隻是想帶林曼一起出來,她需要認識更多的人,我想要給她多一點東西,她是我孩子的母親,這些年為了我東奔西走,受了很多委屈。”


    你看,男人金屋藏嬌,會覺得委屈了嬌。


    不會覺得委屈了妻子,宗男盡量順著他講,因為想套話,她不想結束話題,“是的,我也覺得很委屈,也許你應該做點什麽,這樣比較像是一個男人,人生很短暫的,無論發生什麽,夫妻一場,我還是希望你活的開心一點。”


    王航周沒想到她冷靜到這種地步,“我開始以為你會失控或者很生氣。”


    “不會的,我是你的太太,但是我更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我們結婚的時候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從沒想過撕破臉或者成為死對頭之類的,哪怕是關係最平淡的地步,我認為最起碼也是一對很好的拍檔,在生意上還可以一起賺錢。”


    這個女人,格局大的驚人,他在談離婚,談自己的第者,她在談合作,談以後的利益。


    宗男伸出手,她已經懂了,“我希望我們還是最好的夥伴,有事情你可以找我幫忙,我會盡量幫你,我不想你按照今晚的方式來對我,我們不僅僅是夫妻的,不知道我有沒有講清楚。”


    自愧不如,王航周坐下來,第一次很認真打量宗男,“也許我今天才認識你,不是按照一個丈夫的角度,坦白講,我會盡快跟你離婚,並且再婚。”


    宗男點點頭,“也許你還可以跟我講一下,我怎麽做才能對自己更有利一點,對你更有利一點,我們是因為利益結合,就算分開我也希望是利益的增加,不是彼此互相損失。”


    兩個人這是最後一次談話,很快就辦理了離婚手續,並且保密。


    王航周單身派對上麵宣布的時候,這樣跟朋友講的,“我覺得很遺憾,還是很遺憾,跟宗男分開我承認會是我的損失,但是對林曼我不想愧疚一輩子。”


    有個朋友就笑了,笑的特別高興,“慶祝你再婚,過去都過去了,遺憾都是留給以後的,不是留在今晚的。”


    這個朋友是做殯葬行業的,年紀不大,比王航周要小好幾歲的,喊宗男講嫂嫂的,自己咕咚咕咚喝酒,替王航周開心唄。


    喝高興了,給王航周新婚禮物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送了,特別給麵子。


    你的好朋友娶個你不太看好的女人進門的時候,你是不太會勸的,小白覺得林曼就很好,這女的,他一眼就看的透透的,因為不喜歡,因為不是給自己生兒育女的,他沒相中當然不會有好的評價了。


    見得多了,但是王航周喜歡,這些年就能拿捏住王航周的,而且能給王家老爺子拿下來,臨死前還鬆口讓進門了,真是本事,不僅僅是會生,肯定也是有腦子的。


    旁邊朋友看小白喝那麽多就納悶了,“你高興什麽,又不是你娶老婆。”


    小白酒撒了一身,站在桌子上麵倒,“老子樂意,我等著也娶老婆的,現成的等著的。”


    林曼那邊的話,有一條船,他那天出海,然後看見很熟悉的號碼,是王航周以前拍下來的,送給了林曼,然後改裝過的,他當時拍下來了。


    一位王航周跟林曼一起玩的,想要拿著照片問王航周找樂子的,結果發現不對勁,王航周那天有活動,壓根沒出海。


    小白後來琢磨著,他鬼精聰明,林曼那天也沒有出門,那船他再去打聽,才知道林曼剛轉手的,賣了。


    但是那個照片,他仔細看,不對勁的。


    有半張人臉,是patton。


    第113章 一臉傻


    滔滔跟弄弄那邊,新婚之夜根本就沒法過的,你看盛世婚禮,媒體的報道跟瘋了一樣的,到處蹲著等消息。【青琯閣】


    本來是要大辦的,但是內部出了這樣的事情,所有的媒體都包紅包了,全部公關掉內場了,在外場那邊報道。


    倆人新婚幹什麽呢?


    低調地轉賬匯款,怕給人看見,新婚之夜就一人一件連帽衫分開從家裏出去了,然後就去酒店那邊住,早上起來一早轉賬。


    沒辦法的事情,心裏很麻木的,弄弄晚上繃不住就哭了,“是不是回不來了,按照這樣的方式,根本就是個無底洞,不是我們掉進去的坑是無底洞,無止境地問我們要錢,而是他們覺得到臨界值的時候,會直接撕票。”


    開始講一個億,後來呢要兩個億,明天早上的話馬上就是五個億了,不怕他獅子大開口,家裏有錢,真的有錢,薑美玲跟patton這些年沒多少開銷的,他們投資都做的很好,黃金搭檔的。


    就是這樣,才被人家盯上的,不起眼的富豪但是平平穩穩地賺錢,現在綁匪都蹲點好多年的,家裏又是獨女,而且在本港的話涉黑勢力不是很大,你有關係有人脈,但是不至於到那種不能惹的地步,所以就跟螞蝗一樣。


    吸一口的,現在可以繼續吸血,但是他們也害怕,不會拖的時間太長的,要幾次錢之後,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撕票。


    你以為要求越多越頻繁人就會回來嗎?


    恰恰相反,他們最後往往會選擇撕票,隻是抓住了家屬溺水的心理,沒有任何辦法,跟弄弄現在心情一樣。


    滔滔就把人拉起來,“不要坐在地上,你到這裏來。”


    拉開毯子給蓋上,她生理期,本來就不舒服的,現在更差勁了,臉色就很差勁,那是真的心疼啊,比自己親爸爸出事那種感覺還要心疼。


    patton是真疼她的,車子還在家裏麵停著呢,這樣的新婚禮物,弄弄看見就要哭,滔滔就鎖在車庫裏麵蓋上,不給看了。


    他現在覺得情況很糟糕,但是再糟糕的事情也要有個線索,“我們要冷靜,雖然看著無處下手,但是隻要整理出來一個線頭,我們就抽繭剝絲,一定會有查到一些東西,最壞的打算,就算是最後結果不好的,當然這是一種假設,我們要做到盡力,而不能現在慌了針腳。”


    “因為我們的態度不僅僅是影響到我們自己,也一樣會影響到他們,他們會根據我們的語氣跟措辭,來確定下一步的動作,既不能太軟弱,也不能太剛強惹惱了他們,還要跟他們想要的保密性質。”


    這話一出來,主心骨就能看出來了,滔滔都用他們來稱呼的。


    薑美玲那邊也撐不住了,她本人的心髒受不了,不能繼續溝通了,滔滔直接接電話的,就特別的穩。


    跟人家拉關係,他就能有那種獨特的人格魅力,待人特別親切,而且特別會為別人考慮,接電話的時候就有個小細節,給綁匪都感動到了,“你們取錢的話呢,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哪裏,但是一定是在境外的,那我建議你們的賬戶一定要提前安排好人手,在半小時之內現金取出,按照最大取現金額均攤開,避免金融追蹤。”


    你可以喊一百個人兩百個人,在多個戶頭三分鍾之內玩成轉賬,化大為小,然後最後取現,直接切斷銀行那邊的監管。


    他特別的有耐心,而且真的很動人,一點一點跟人家解釋,“我講這個不是為了別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最後能成功拿到錢,但是因為你們某些方麵的原因,錢可能還在賬戶裏麵,我不建議這麽做,因為金額太大了,會引起當地金管局的注意。”


    “還有,我可以再打兩個億給你們,但是需要時間,相信你們對我們做過背調的,我們前麵籌集資金已經盡力了,但是我們還願意給時間多一點,這樣能籌集到更多的錢給你們,要求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就是讓人安全回來,唯一的要求。”


    綁匪沒想到,這年頭,什麽人都有,跟滔滔通話有半個小時,掛電話就笑了,拿水給patton喝,裏麵摻了東西的,對大腦不是很好的,“你有個好女婿。”


    “見過討價還價的,沒見過還上趕著籌集多給錢的,還有幫綁匪規避風險的,真是個人才。”


    從頭到尾,湊十個億,真的心動。


    可以收手了,patton就非常的沉默,能當綁匪的這一幫人,絕對是異於常人的,脾氣性格都有很大弊端,最起碼情緒不穩定,所以他也盡量規避開一些風險。


    全程他眼睛都是閉著的,哪怕有時候能睜開,他也是閉著眼睛的。


    綁匪商量,人可以給,但是錢怎麽到手是個問題,開始是要一個億的,動手之前就已經規劃好了。


    但是現在,十倍。


    利益分配的話,就有不一樣的意見,因此這邊不知道什麽原因,滔滔安靜了好幾天,電話一直沒有聯係。


    弄弄就覺得完蛋了,可能拿著錢跑路了,頭疼的嗡嗡的。


    宗男帶小白來的時候,弄弄就已經破罐子破摔了,開門之後沒心情打招呼的,勉強笑了笑,“大姐,我——”


    宗男個子好高的,她又喜歡穿高跟鞋,頭發又是短短的幹脆利索,一把攬著弄弄的肩膀,跟個老爺們一樣的,“來,這裏,我介紹個人。”


    小白出來,倆人並肩站著,比宗男還要矮一點兒,1很抱歉,他不是很高,港南裏麵的平均值偏低。


    宗男脫了高跟鞋的話,跟他穿鞋子的話持平。


    小白笑的嘻哈的,打量著眼前的兩姐妹,覺得宗男真的好帥啊,心裏麵嗷嗷地就覺得真有氣場,哪個女的能這樣的姿勢抱著人的呢,真好。


    就特別喜歡宗男的,看人帶著濾鏡,“我聽王航周講,你們已經離婚了。”


    宗男看他一眼,歎氣,覺得真的是王航周的狐朋狗友,這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能不能稍微有點眼裏勁兒的,而且這種隱私的問題,你就算是背後聽到了,也麻煩不要當人麵講好不好?


    你智障嗎?


    不是有用的話,真的想噴你一臉花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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