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容忱一驚,畢竟在他印象裏,蘇域沒怎麽生過病。


    蘇域難受地扯了下睡衣領口,嘴裏喃喃地叫: “妹妹,妹妹……”


    容忱:?


    該不會是燒胡塗吧?


    他提高音量,糾正說: “你隻有一個弟弟。”


    蘇域依舊反複念叨著“妹妹”。


    “別想了。”容忱有些無語, “爸媽這個年紀不可能再生了。”


    幸而醫生及時趕到,檢查過後說隻是疲勞過度加上著了涼,沒有大礙。


    蘇域服下藥,沉沉地睡了過去。


    容忱這才鬆了口氣,靠在房間門框上,心裏滿是慶幸。


    幸好自己臨走之前問了一句蘇域醒沒醒,要不然爸媽都不在家,保姆又不敢擅自進他的房間,蘇域還不知道燒到什麽時候。


    不過剛才他叫的是什麽?


    妹妹?


    容忱腦中靈光一閃。


    蘇域的前女友,自己和楊程奕的老同學叫什麽名字來著?


    時?


    時之?


    時之湄!


    容忱心底滑過一聲歎息。


    而後他撥通楊程奕的電話,問: “你跟蘇域前女友還有聯係嗎?”


    ————————


    [1]引自李叔同填詞歌曲《送別》


    晚點還有一更


    第45章


    她唇【二更】


    四月初。


    時之湄意外在英國見到了容忱。


    他還是衛衣牛仔搭牛仔外套,打扮得很像普通大學生。


    見到她,容忱拉下口罩,說了句“好久不見”,然後迅速拉回原處。


    時之湄愣愣地回: “好久不見。”


    早先楊程奕忽然過來問她現在的住處時,時之湄已經感覺到他別有目的。


    懷揣著期待,她將詳細地址告訴了楊程奕。


    沒想到來找她的人是容忱。


    “有空嗎?”容忱問, “找個咖啡館聊聊?”


    時之湄想了下,說: “好。”


    兩人就近找了個咖啡館。


    點完單,容忱試探性地摘掉口罩,發現周圍沒人注意,便放心地將鴨舌帽也一並取下。


    他長舒一口氣, “幸好我隻是紅遍大江南北,還沒有打開海外市場。”


    時之湄有些好笑, “不應該用‘可惜’嗎?”


    “如果你每次出門都跟做賊似的,你就知道能有個地方能不用戴帽子和口罩有多麽幸福。”容忱徹底放鬆下來,從懷裏摸出煙, “介意嗎?”


    “當然。”時之湄見他沒有收的意思,一把搶到自己手裏,直接切入正題, “你大老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容忱抿唇,忽然有些難以啟齒。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即使是親兄弟,摻和進來也有點多管閑事的味道。


    要不是看出蘇域隱藏起來的心碎和不舍,他也不願意趟這個渾水。


    外麵忽然飄起了雨。


    時之湄深吸一口氣,主動開口問: “是關於蘇域的嗎?”


    得到鼓勵,容忱說: “其實蘇域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時之湄心尖一顫,問: “然後呢?”


    “月底是蘇域的生日。”容忱鼓起勇氣,提出請求,可不可以拜托你抽出一兩天的時間,回國幫蘇域慶祝生日呢?”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


    時之湄然, “你瞞著蘇域過來找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對嗎?”


    容忱: “……對。”


    “對不起。”時之湄回絕, “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可是……”容忱狠了狠心, “蘇域前段時間病倒了,意識模糊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時之湄驚訝地抬起眼。


    見她表情略有鬆動,容忱趁熱打鐵, “還記得之前你陪蘇域去機場接我那天嗎?也是蘇域提醒我要誇你好看……”


    往事隨他講述慢慢湧上心頭。


    很多溫情脈脈的片段在當時不過隻是日常生活,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刻骨銘心。


    時之湄勉強維持理智, “可我還是沒辦法答應,對不起,容忱,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


    容忱神色瞬間黯淡下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今天過來多有打擾。”


    時之湄將煙盒重新推到容忱麵前。


    無聲地提醒他應該離開了。


    雨越下越大,打在咖啡館的玻璃窗上,沙沙作響。


    容忱若有所思地看著桌麵,說: “我還記得那天蘇域把我送到家門口,忽然又回去找你,長這麽大,我第一次看到他那麽開心……”


    時之湄忍不住出聲打斷, “夠了。”


    容忱卻不依不饒地繼續往下說: “蘇域在我們麵前都是不茍言笑的,我爸對他的要求特別高,他習慣緊繃,假裝自己不需要娛樂,不需要放鬆,我很少看到他開心的樣子,所以曾經我以為你們會永遠在一起。”


    ……


    離開時雨還沒有停。


    容忱將衛衣帽子往頭上一罩,大喇喇地走了出去。


    上了出租車,他給楊程奕打電話, “不好意思,我好像惹到咱們老同學了。”


    “啊?”楊程奕訝異, “你說什麽了嗎?”


    “也沒什麽,就是告訴她蘇域之前對她有多用心。”


    “他倆都分手好幾個月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可我不想看蘇域一個人痛苦。”容忱頓了下, “我要讓她永遠記得蘇域。”


    容忱走後,時之湄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反複回想剛才聽到的話。


    麵前的咖啡已經涼透。


    心好似裂開一道縫,有風灌進來,在她的身體裏肆意掃刮。


    時之湄逼迫自己停下。


    明明已經在國外開啟新生活,不該再陷進國內那篇溫柔的泥沼中。


    分手以後,一切從頭。


    這不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嗎?


    現在又在做什麽?


    時之湄定下心神,撐開傘,隻身走進雨中。


    -


    強迫無用,時之湄每天安排工作,目光還是本能地落在23號上。


    隨著日期臨近,她變得越來越煩躁。


    怕控製不住自己,時之湄提前一天問魏真她們23號有沒有什麽安排。


    魏真: “沒有。”


    時之湄有些失望, “這樣啊。”


    魏真問: “你那天有什麽事嗎?”


    “沒有。”時之湄想了想,又說, “就是想喝酒了。”


    “想喝酒還不簡單。”魏真懶洋洋地說, “馬上給你安排。”


    魏真安排的酒吧在她們住所附近,離時之湄上班的地方遠,加上路不好走,她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過馬路時,忽然被人攔住去路。


    借著月光和路燈,時之湄認出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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