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君也隻是得了個傷風感冒,死不了。雖然前一天像回光返照一樣說了一大堆話,但是第二天又生龍活虎地出現在拍攝現場,把幾個笑場的演員罵得狗血淋頭。


    她站起來,並非是打不倒,而是不得不站起來。在生活中磨練至此,腦神經裏已經輸入固定程序,到時間自動催促行動,身不由己。


    一個女人,打造一副鋼筋不壞之軀,隻不過為了能更好地照顧自己。張曼君這種人,是生來為戀愛的,不肯結婚。現在人又自掃門前雪,誰會多份一份關懷給她?


    天下多是寂寞人。


    我和她熟悉了起來,空閑的時候就坐在一起,聊些女人的話題。我們的性格很合得來。她長我許多,可是生活上有些小迷糊,感覺需要人照顧,這點拉近了我們因年齡產生的距離。


    那時候,泰然就會安靜地坐在我們身後聽。休息時間結束,張曼君就站起來,對還在發呆的泰然招招說,說:“快點動起來。工作!工作!”


    他像隻小狗,給訓練員領走了。


    張曼君的確有心栽培他,這再好不過。她教他許多事,訓練他的演技,總把他帶在身邊,把他介紹給她的朋友,那些導演、製片,和名演員們。泰然是那麽漂亮,又謙虛靦腆,嘴巴又甜,走到哪裏都討喜。他小小年紀時就看清了這個圈子裏的大起大落,有種同齡人沒有的穩重,這點也為不少業界前輩欣賞。


    長輩端詳他一番,拍著他的肩膀說:“比你爸當年還要俊。小夥子要好好努力,把持好自己,把表演當事業,實現你爸沒有實現的夢想。”


    我很感激泰修遠,他早早過世,讓孩子過了許久的苦日子,但是他留給孩子的精神財富是不可估量的。


    一日去派對,一個女主持人多喝了幾杯,踉蹌過來,拉住他索吻。我那時正在同一位前輩打招呼,離他幾十米,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睜睜看他給當眾非禮。


    在場嘉賓哄堂大笑,那個美麗的女主持人見他如此靦腆,意猶未盡大聲開他玩笑:“今晚午夜,我在房間等你。”扭頭對我喊:“木小姐,我包他沒問題吧?”


    我自己都笑得直不起腰,“賬記得匯我戶頭就沒問題。”


    泰然大叫:“楊眉姐別鬧我了。蓮姐,你敢害我!”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師兄拍著我的肩膀說:“那小子是你帶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泰然一身狼狽地回到我身邊,整理著給拉鬆的領子,怪不高興地埋怨我:“都不幫我,還把我往火坑裏推。”


    我笑著啐他,“你當你是靈童轉世,人人爭之。人家楊主持肯拿你開涮已經是你的榮幸。再說你又不是大姑娘,給親一下又怎麽不得了?”


    張曼君笑眯眯地踱了過來,“楊眉又鬧酒瘋了,誰叫你站著離她那麽近?”


    我笑,“和楊眉說,等《踏歌行》公映了,他們的“楊梅樹下”要排一期給泰然,我就把他的初夜賣給她了。”


    泰然嚇得不輕,倒不是因為我要賣他,而是因為我說要賣他的初夜。他當下就跳起來捂我的嘴,“要死,蓮姐你還要不要我混下去?”


    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好熱鬧啊。”


    張曼君看到來人,眼裏泛起柔柔的光芒,“樸園,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看到你?”


    “剛才在和老湯他們打牌,聽到外麵這麽熱鬧,就出來瞧瞧……”莊樸園轉過頭看我們,對我點頭,“木小姐。”


    “莊老板,好巧。”我拉泰然一把,要他打招呼。


    莊樸園噗嗤一聲笑出來,大概是覺得我像是帶孩子的媽媽。


    張曼君問他:“你笑什麽?”


    “我是羨慕。”他說,“我當年像他那麽大的時候,也是會有女孩子借酒瘋來索吻的。真的,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那時候一點也不比他差。”


    我倒是相信他的話。


    張曼君笑著幾分嫵媚道:“你是走在河邊的人,戲水工夫又是一流。”


    我立刻看出個中蹊蹺,拉著泰然,對張曼君說:“曼君姐,你們聊,我帶他去轉轉。”


    張點頭,“那回頭聯係。”


    莊樸園抿著嘴,看著我的眼睛裏是深深的笑意。這樣笑著的他,像隻好脾氣的老狐狸。


    那年冬天特別冷,聖誕節前下了好大一場雪,大地銀妝素裹,交通都中斷了個多小時。泰然一大早就打電話把我吵醒,叫我出來玩,電話裏,還聽到沈暢和女孩子們打雪仗的嬉鬧聲。


    我是超級怕冷的人,房間開著暖氣都要穿厚厚的毛衣。現在把我丟到那個冰天雪地裏,會要了我的小命的。可是泰然不聽,他們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他和沈暢那個死小孩衝來我家,不顧我的抗議,像恐怖份子綁架人質一樣把我架了出去。


    可憐我一個弱女子。


    眼前景色一陣變化,腳落地,然後一個雪球就砸中我的臉。那陣鑽心的冰涼讓我說不出話,卻讓泰然他們笑地活像中了頭等彩票一樣。


    我喝一聲,叉起腰,做晚娘樣,道:“惹怒了老娘,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沈暢握著雪球對我嘻嘻笑,“木蓮姐放狠話了,我好怕怕。”


    泰然直接抓起雪球往我身上扔。我叫一聲,忍無可忍,加入他們的戰局。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笑過,上次這樣嬉鬧,似乎已經是十年前。我的大衣鬆開也一點也不覺得冷,索性脫了丟在地上。


    泰然中了沈暢一記大雪球,痛得怪叫,喊我:“蓮姐,我們聯合起來對付這個小子。不給他點顏色,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我大笑,握著雪球隨著泰然追著沈暢繞場跑起來。


    沈暢給我和泰然圍追堵截,跑不動了,就在地上打滾。泰然見解決了他,忽然反過來對付我,打得我措手不及,連聲叫卑鄙。


    泰然手下一點都不留情,他腿又長,一步當我兩步,他在我身後喊別跑,可怎麽可能不跑,我給他追得連滾帶爬,形象全沒了。


    鄰家的孩子們也在玩耍,我急忙對他們喊:“快救姐姐!”


    孩子們歡呼起來,湧到我身邊。局勢頓時倒了過來,場麵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我們兩個大人和一群小鬼混戰成一團。碎雪飛濺在空中,紛紛揚揚,霧一般。


    泰然終於給砸得受不住,抱頭大叫:“我投降,我放棄!啊!雪裏有石頭!”


    我一聽,急忙喝住孩子們,邊跑過去,拉他捂著腦袋的手。


    電光火石之間,他捂著頭的手突然反扣住我的,將我猛地拉向他。我腳沒站穩,一個踉蹌,摔倒在雪地裏,還連帶著把他也拉倒,壓在我身上。


    我又好氣又好笑,張口就要罵他耍詐。可是看到他頭發夾著碎雪亂糟糟像個雞窩的樣子,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看你現在還跑得到哪裏去?”他還憤憤不平。


    因為運動,他的臉紅紅的,眼睛格外明亮,那麽俊美又可愛。我笑著捧著他的臉,用我冷得有些哆嗦的唇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


    他身子微微一震,“你……”


    “聖誕快樂。”我說。


    他注視著我,呆了呆,開口:“你覺得……”


    “我不介意你也用一個吻做聖誕禮物啊。”我露出色女本性。


    他歎口氣,說:“我想問,你這樣覺不覺得冷?”


    我這才發現自己隻穿著毛衣就躺在雪地裏,現在後背已經是冰涼一片。


    我的大衣丟在雪地裏,早就已經濕透了。泰然解下自己的衣服,給我套上。寬大而溫暖的男裝外套,往我身上一套,寬寬鬆鬆。泰然看我這樣,哈哈大笑。天下女孩子穿男生的衣服都會出現這種狀況,搞不懂他在笑什麽。


    “笑掉你滿口黃牙吧!”我擰他一把,“快回家啦,你穿這點,招病啊!”


    我們三個彼此抱怨著往樓裏走。那時,身後響起了一個女孩子怯怯的聲音:“請問,你是那個在《情天》裏演養子的泰然嗎?”


    原來是有觀眾把泰然認了出來。


    那幾個十多歲的少女忐忑不安地站著,好像我們是嚴厲的訓導主任。


    泰然看我一眼,擺出親切的笑臉,對她們說:“是我。”


    女孩子們興奮起來,鳥兒一樣,“我可喜歡你在裏麵的演角色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深情又帥的人!”


    “謝謝。”泰然低著頭,有點靦腆地笑。


    女孩子們更是激動,眼巴巴地問:“能你和合影嗎?”


    泰然指了指我,“那要問我的經濟人。”


    我看著她們那一雙雙充滿期盼的眼睛,我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時代。那時也是個不輸給她們的追星族,也有苦苦捧著雜誌看著照片,也有跑遍大街小巷找一張碟片,然後千萬次地夢想,夢想著有一天和他遇上,會有什麽表情,會有什麽對話。他是否會對自己笑。


    可是等那天終於到來,他就站在離自己五十公分遠的地方,我向他邁步過去,保安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衝了出來,將我攔下,他翩翩走了。並沒有看我一眼。


    我說:“把相機給我,我給你們拍。”


    女孩子們歡呼,湧到泰然身邊,把他周圍抱了個水泄不通。


    我大方地給她們拍了五六張合影。她們開心得不行,甜甜叫我木蓮姐姐。


    泰然說:“你穿這樣子也是很難得的,不如借她們的相機,我們來拍一張。”


    我啼笑皆非:“你尋我開心啊!”


    “不怕!不怕!”他笑嘻嘻地摟住我,另一手摟住沈暢的脖子,對拿相機的女生喊,“快點!就現在!”


    那個女生急忙按下快門。


    但是這張照片我一直都沒有看到。那年元旦過後不久,我帶著泰然搬走了,我們搬去了更大更漂亮的房子裏。這裏的一切,包括這場雪地裏的嬉戲和這張照片,就這麽成為屬於過去的一段記憶。


    許多年後,當那個人加冕影帝的消息從法國傳開的時候,我在網上看到了這張照片,大大的標題:“影迷私存的七年前的影帝”。


    這張照片裏的他特別帥氣,渾身散發單純陽光的青春氣息。那時候的我也還年輕,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小小的,給他摟在懷裏,歪著嘴笑。沈暢,彼時還是他助理的沈暢,還是個懵懂的大男孩。


    我存下這張圖,然後閉上眼睛。那一瞬間,似乎又聽到了腳踩在雪地裏的沙沙聲,年輕的男女嬉笑著,漸漸遠去。


    [說說我最近在做什麽吧,我總得給我的拖稿有個交代。


    靡寶最近除了作業忙碌外,還迷上了兩部電視一部電影。電視是《逆水寒》和《孽子》,電影是《十七歲的天空》。


    今天寫文的時候,就一直在聽著17歲天空的一首插曲《我們的愛啊》和《你身邊》。忽然覺得,若是《book/12257/


    星戀》能拍電視(我在做白日夢),那雪地裏的這段戲配這兩首歌還真合適。就那麽一瞬間,給自己寫的感動了。大家可以把bad的這首《我們的愛啊》下下來,邊聽邊看文。(麻煩真多啊,笑~)


    《孽子》是很好看的一部電視,台灣公視文學大戲。它改變了我對台灣電視的看發,台灣真的是有好演員的,他們的偶像明星並非都是空架子。導演曹瑞原,我很喜歡,我覺得他的改編也導演都很成功。他讓我愛上了阿青和趙英,愛上了範植偉和楊佑寧,愛上了裏麵低沉地如泣如訴的大提琴演奏的音樂。尤其愛《傷心的歌》的mv。


    我現在是已經不可能如當初迷戀hyde那樣去迷戀一個藝人了,但我的心確實是因為範植偉他們而改變跳動的速度。我覺得這樣很好,寫book/12257/


    星戀,就是需要進入這種狀態。


    靡寶是很可憐的人,我喜歡的藝人都離我太遠太遠,我隻有對著圖片幻想。等到有機會可以見他們的時候,我發覺昔日的熱情已經褪去多時了。


    《十七歲的天空》很紅,很快樂,看了孽子就該看看它,不然要鬱悶死。裏麵的男孩子都很帥氣,靡寶是色女,最喜歡看漂亮的男生,喜歡看年輕健康又健美的身體,笑。


    還有什麽要說的呢?恩~~最近有些多愁善感,最近最了水區的斑竹,最近趕了好幾篇稿子但是不能發。笑~~


    現在是早上7點,我要去睡了。


    大家都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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