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銀錢已經送到了。”隔著一扇門簾,胡商頭五體投地跪在地上。


    “他答應了嗎?”聲音嫵媚成熟。


    “沒有,還在考慮。”胡商頭不敢抬頭。


    “有智慧他應該很快會答應你的請求,沒有智慧就當看他知恩義的嘉獎了。”女人隨性說。


    “屬下明白。”胡商頭頭貼地麵,神情緊張,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的術算本事尚可,可以一用,不能用也就算了,退下吧。”臨走前女人交代說。


    “蘭秋,幽國太強勢了,不能讓他做大下去吞並虞國,虞國已經向成國請求救兵,給成國的人傳令,讓他們竭力促成。”胡商頭離開,女人向身邊的丫鬟下令說。


    “遵命。”丫鬟掀起珠簾,瞥見驚世容顏。


    落寞天上宮妃,顏過明月曦娥,豐腴可人若蜜桃,清冷高傲似雪蓮,錦衣織袍,雲釵玉搖,蛾眉嫵媚勾人心,一雙迷人秋水眸,丹唇外朗,皓齒內鮮,肌膚雪白如玉,玉腕皓雪如霜,青鳥相依,環繞左右,美人仙氣飄飄,又貴不可言。


    蘭秋離開,美婦悠然自得,玉白的掌心,青色小鳥蹦跳歡快,與嬌豔欲滴的美人形成一幅美好的畫卷,美人輕笑,如夢似幻。


    良久,蘭秋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封信。


    “夫人,密報。”


    逗弄青鳥的美婦,揮揮手,青鳥如煙散去,她接過書信,一眼掃過,秀美的蛾眉顰蹙。


    “真不當人矣,司琴盛京這種叛國賊要下無間地獄。”美婦評價說。


    “不僅投降敵國,還為敵國出仕攻打本國,毫無羞恥心,前半生的功勞全部削去,還負上如此重罪,現在罪加一等,要永世不得超生了。”美婦感歎。


    “攻打本國?幽國的君王不怕他再次反叛?”蘭秋聽到美婦的話,也不能理解。


    “怎麽不怕,出左右兩軍,以陳昭,趙恒為副將,就是不給他帶原來的兵將,隻讓他作為勸降的旗幟,這是想滅了虞國,不過就算給他原來的兵將他也難調動吧,前幾天刑場上千的人頭落地,惡魂天上飄蕩,可都是這些將領的家人,他自己倒好留下一個不受寵的外嫁庶女頂頂罪,一家人全跑了。”美婦冷笑。


    “倒是這外嫁庶女,靈台氣清,不染邪魅,下輩子可修仙矣,就是不知享仙壽幾何,何時出生。”美婦可惜說。


    “夫人幫助莊孝廉也是這個原因嗎?那為何不直接幫司琴家女收屍呢。”蘭秋不能理解。


    “紅塵滾滾,絲縷相融,修仙最講究一個緣法,有緣無緣,我與此女無緣,強行插入便是壞了我的緣法,而此子與我有緣,便可以扶助。”美婦淡笑說。


    “奴婢不懂,何謂有緣,何謂無緣。”蘭秋搖搖頭說。


    “那便是紅塵的人身關係,就以司琴家女為例,她死前和我並無關係,既不相識,亦不相知,像是兩條線平行,作為修行者,我為她收斂屍骨,讓她感激我,便是扯動我的線去碰她的線,修行者的線直,稍有偏移便會扯斷,也就是壞自身緣法,而莊詢和我,我聽聞他有術算的本領,有招攬他的心,或許原本這份心思不重,但是由於他收殮他人屍骨心思變重,也不過是兩條相交的線拉緊,無礙。”美婦向蘭秋解釋說。


    “夫人,奴婢懂了,也就是隻有原本有關係的人修行者才能幹涉,沒有關係的人修行者就算看到了也隻能當沒看到。”蘭秋理解的說。


    “就是這樣,這就是為什麽許多故事裏要惡人先侮辱傷害仙家,才被仙家懲罰,因為是凡人的線條雜亂,觸碰到了仙家的線,還有些故事裏惡人作惡沒人收拾。”美婦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為何不用幾百兩直接招攬他,他應該沒見過這麽多錢吧,卻要為他舉孝廉。”蘭秋有了新困惑。


    “不止是要舉他做孝廉,我還想花錢讓他做官,當然他要是跟著商隊去了成國那便算了。”美婦輕笑說。


    “奴婢不懂。”蘭秋皺著眉,想其中的深意。


    “你我修行之人,有三修,修運,修心,修術,最重要的是運勢,運勢足,百事通,其次是修心,最後才是術法,運勢分兩種,個人和國家,例如成為一國天師,就能獲得一個國家的氣運庇護,個人則是來自己於上輩子和這輩子積累的善緣,兩樣一樣重要不分先後,前麵又說了,修行者不能幹涉和自己沒有關係的凡人,而和自己有關係的人也不能隨意,因為你幫助他,他去做惡事,不僅不能積累你的功德氣運,反而會損害自身,許多故事裏神仙給予凡人好處,最後收回,這些都是識人不明的及時止損。”美婦歎息說。


    “在確定可以幫的人中,幫誰最能獲得運道?自然是官,官員們身負王朝氣運轉化來的官氣,有更大的能力做好事,所以故事裏大多數得到仙人幫助的都去做了官,既然確定莊詢品德兼優,推舉他做官便能賺功德氣運。”美婦繼續教導著蘭秋。


    “可是推舉他做官和招攬他是兩個事呀?怎麽能放在一起?”蘭秋的眉頭擰在一起。


    “能指出這個問題很好,可我也不止是欣賞他術算的本事,作為趙國的太後,我自然希望多些這樣的人,少些司琴盛京那樣的人,這樣幽國才不能吞並虞國,進而轉頭和趙國作對,所以我推薦他做官。


    注意到了嗎?


    這是一個層層遞進的關係,先是因為手下商隊和他有合作關係,起了愛才之心,然後注意到他安葬司琴家女的義行,最後希望多一些這樣的人抵抗幽國而舉薦,修行者就是要在這一連串的關係中梳理,保證自己超然物外又身在其中,切忌強行扯上聯係,否則你會像是被蛛網粘住的蟲子,無論如何都難逃脫這紅塵巨網。”美婦教導說。


    “如果他是好官是有功德氣運可以賺,可是如果他隻是釣名沽譽之輩又如何?當官之後極速腐化,畢竟虞國現在的這種情況想獨善其身太難了。”蘭秋糾結說。


    “我也要看他接下來的表現,如果還能保持原來的品性,再給他捐官,至於腐化墮落,故事裏,腐化墮落的凡人們最後什麽結局,那他就應該是什麽結局。”美婦微笑,手中蹦出一隻青鳥,活蹦亂跳,顯得悠然隨意的說:“他如果足夠警惕,應該會和商隊去成國,我也欣賞聰明人。”


    第14章 夫妻情


    簡單的飯菜色香味俱全,莊詢隨便吃了一點,越發覺得娶到司琴宓多麽幸運。


    “娘子的手藝真好,想不到娘子還會做這些家常菜。”莊詢誇讚說。


    “郎君你喜歡就好,吃肉,多補補。”將雞肉夾到莊詢的碗裏。


    “夫人也辛苦了,你也吃肉。”莊詢也夾了一塊給司琴宓。


    “嗬嗬……”夾完肉兩人相視一笑。


    相敬如賓,大概就是這樣,說起來還是不熟悉。


    一時找不到話說,司琴宓先開口說。


    “明天去廟裏將輪轉王陛下請到我們家吧,方便每日供奉,多虧陛下幫助妾才能與郎君結此良緣。”


    “嗯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輪轉王陛下看中我,要撮合我和娘子,但是能娶到娘子,確實是我的幸運,輪轉王陛下的恩典。”莊詢點頭同意,對輪轉王好感倍增。


    “神明的事情誰又能理解,感激便是。”司琴宓也很感激輪轉王,至少目前和莊詢相處她不討厭,甚至可以說相對舒適。


    “要怎麽請,神像還是牌位,感覺神像和你描述的有所不同。”莊詢認真思考。


    “那就請牌位吧,妾每天早晚上香,感謝他的幫助。”司琴宓原本對鬼神也是漠視的態度,但是地獄走了一遭,心態發生了變化。


    “判官都說了,求神拜佛沒有用,表達尊敬可以,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了。”莊詢搖搖頭,但是看著司琴宓的絕世美顏,又覺得貌似早晚上香都不夠,所以他又補充說:“讓我來吧,是我得了好處,收獲了賢惠美麗的妻子。”


    “確實,求神拜佛不如做好事,但是既然表示我們夫婦的尊敬,你我早晚各一次吧。”司琴宓想了想說,在陰間,拜誰都不起用,不會因為你祭拜了某位神明就會減少你的罪責,哪怕是十殿閻王。


    “嗯嗯。”拜神就能收獲如此賢良淑德的美人妻,拜一輩子也沒什麽。


    吃好了飯,莊詢有些困乏,想要隨她收拾碗筷,又被她推了回來。


    不一會兒,司琴宓端著一盆溫水走進了房門,對莊詢說:“郎君,洗臉。”


    “都說你不必這樣事無巨細。”莊詢麵對司琴宓升起一股憐惜的情感。


    “隻是正常的夫妻行為”司琴宓毛巾擰幹後,伸手到莊詢臉上。


    “我自己來。”莊詢接過毛巾擦拭了臉頰,司琴宓看莊詢擦拭好,端著盆出去,又端著盆進來。


    “夫君,洗腳。”司琴宓將溫水放在旁邊,彎腰去抬莊詢的腳。


    “你在振國公府也這樣?”躲開她抬腳脫襪的舉動,雖然知道問出這句話很蠢莊詢還是忍不住問了。


    “公府自有奴婢,哪裏用得著妾出手?”司琴宓白嫩的小手抓住莊詢的腳,脫去襪子,蹲下按在水中。


    “你是我的妻,不是奴婢,我自己來吧。”莊詢彎腰要去抓住司琴宓的手。


    “郎君,你嫌棄妾嗎。”司琴宓摸著搓揉的莊詢的腳趾,抬起頭,泫然欲泣。


    “哪裏的話,是覺得不能讓你做這種下人的活。”莊詢慌張說。


    “妾不覺得下賤,服侍郎君本身就是妾的責任,也是一種權力,成為郎君的妻,服侍郎君是妾的責任和義務,郎君不讓妾服侍你,是不認為妾是你的妻?”司琴宓反問,嬌容含怨。


    “沒有這個意思,算了,你不覺得委屈就好。”莊詢凝視著這位嬌柔的美人清洗著自己的腳,白嫩的手指被溫水泡紅,心情複雜。


    不能習慣,但是心裏湧現出一股熱流,暖心又暖身。


    毛巾擦幹腳,司琴宓讓莊詢在床上躺著,自己脫去鞋襪,雪白的小腳放入莊詢剛剛用過的洗腳盆。


    “那我也要幫娘子洗腳。”莊詢從床上滾下來。


    “你一個大丈夫怎麽能給女人洗腳?”雙標展現的淋漓盡致。


    “大丈夫是不能給女人洗腳的,但是小丈夫能給愛妻浣足,我不是大丈夫,我隻是你的小丈夫。”莊詢伸手握住玲瓏玉足。


    “郎君你呀,真是半點情誼都不想讓妾盡。”司琴宓看莊詢堅持的樣子無可奈何說。


    “是覺得我妻一天辛勞,身為丈夫為妻洗洗腳,感謝娘子為家庭的付出。”莊詢真心說,對自己好的人,他不回報心裏有愧。


    潔白的玉足,嬌小可愛,莊詢沒有升起一絲漣漪,他滑過足弓,小心的清洗著白嫩的美足,直到玉足被溫水泡的白裏透紅,顯得晶瑩剔透。


    “郎君,這樣討好女人會讓女人驕橫放肆的,如果郎君日後君臨一方,幾多姬妾……”司琴宓不隻是小腳紅了,美靨也帶上薄紅,可是清洗玉足的莊詢沒注意到如此誘人心魄的美麗。


    “我也隻為你一人浣足。”莊詢取下毛巾,自然而然的說,主要是他不覺得自己未來還會有姬妾,一個司琴宓他覺得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郎君的嘴,真是甜,到底哄了多少懷春的小姑娘。”這句話太悅耳了,莊詢認真的神情司琴宓有些恍惚,隻能逃避說。


    “我也隻對你嘴甜,也是隻有你給我嘴甜的機會。”莊詢老實說,擦拭幹淨司琴宓肉乎乎的美足,趕忙抬起洗腳水往外走,怕司琴宓和他搶倒水。


    司琴宓先撫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又摸摸餘溫尚存的小腳。


    為了不讓莊詢看到她的羞澀,她先上了床,蓋上被子,把背影留給莊詢。


    “你睡這裏吧,我去偏房睡,畢竟我病沒完全好,傳染你就不好了。”莊詢倒完水走了進來,恰好發現司琴宓合上被子,他顯得有些躊躇,或者說是心虛,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麽,床上這人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


    “上來!”司琴宓轉過身掀開被子的一角命令說。


    夜已黑,燭光中她的羞惱的神情像是發怒一樣,莊詢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上來!”司琴宓再次命令,莊詢怕她發火,磨蹭著把燈吹滅,一步一步走到床邊,脫去外袍,慢慢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你若到姬妾那裏留宿,妾沒有意見,現在你分房而睡,是對妾有什麽不滿嗎?抑或妾不能吸引郎君你?”美人埋怨。


    “都說是生病了,你別多想。”莊詢不好意思說自己慫了,不敢上床。


    “怎麽能不多想,妾再嫁之身,唯恐郎君嫌棄。”司琴宓羞紅了臉,半假半真,麵對已然是自己夫婿的莊詢,慢慢靠過去。


    兩天的相處她知道莊詢不會嫌棄她,但莊詢這副見外的樣子她也苦惱,難以突破這一層相敬如賓的禮貌,剛剛不接莊詢的話茬她有些後悔了,既然已經決定做莊詢的妻子了,那麽再羞澀她也要克服。


    “誰嫌棄你,喜歡還來不及。”如她所料,莊詢摟抱住她,摟的緊緊的,像是捧一件絕世珍寶。


    那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第15章 請神位


    晴朗的陽光,陰雨過後的太陽,莊詢醒來,司琴宓又不在了,殘存的餘溫,回憶昨天的美好,雖然沒幹什麽正事,但是第一次有意識的抱著香香軟軟的老婆睡覺,整個人都覺得幸福了。


    大腿和手臂還是有些酸麻,但是比起昨天是好多了,風寒更是感受不到了,人有精神變得煥發,水泡沒破,但是皮變得皺縮,算是正在康複。


    莊詢起床尋找司琴宓的身影,推開門,就看到穿著整齊,盤著頭發的司琴宓在彎腰清掃庭院。


    “你是我夫人,不是丫鬟。”莊詢走上前去,搶過她的掃帚。


    “郎君你有丫鬟嗎?”司琴宓淺笑。


    “沒有,家務活還是一起分擔吧。”莊詢自己動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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