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虞王的私生子,我好歹也是一個王子妃,做個王子的側妃貌似也不怎麽辱沒我吧。”酈茹姒順著酈承誌的話,笑著反駁他。


    “不是他這也不是王子呀,隻是封了官,速度不同尋常了一點。”酈承誌尬住了,強行解釋。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什麽,升的快是私生子,討論私生子你又說他隻是升官速度不同尋常了一點。再說大姐做貴妃你覺得辱沒她嗎?辱沒我們家嗎?”酈茹姒挑著酈承誌嘴裏話語的漏洞。


    “這,這……你比莊詢為王子也就算了,你怎麽能把他比皇帝……”酈承誌有些口吃,酈茹姒這也太敢說了,還好沒有丫鬟。


    “現在不是,未來不一定,虞國即將進入奪嫡之亂,莊郎據一道之地,爭奪虞國的君位又有何不可!”酈茹姒放下手裏的書籍。


    “你,你真把他當作虞王的私生子了?”酈承誌一時難以接受,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下嫁的夫君不符合我的身份,那就讓他符合便是,因為她是我酈茹姒的夫君,若莊郎為虞君,今日訕笑我為側室者不過蠅蟲。”酈茹姒在弟弟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我要告訴爹爹!”酈承誌感受到酈茹姒的決心,臉色一正。


    “爹爹也阻止不了我,哪怕不同意,我也要隨莊郎而去,誰也改變不了。”酈茹姒已經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決定,並且不會後悔,從莊詢和賀柾基本不瞞著她對話中,隱隱能感到莊詢的誌向。


    “誰說我要讓爹他阻止你!我這去勸爹答應下來,這不借他大將軍身份幫幫姐夫?畢竟現在劍南道已經是一塊爛地了。”


    “?”你怎麽姐夫都喊上了,我還沒嫁過去呢。


    比起酈家的姐弟的對話,朝堂的爭論就顯得殘忍多了,沒有國家利益,隻有私人感情。


    得到河北道對這些世家大族沒有任何意義,河北道的土地並不肥沃,比起劍南道差遠了,至於防禦幽國的壓力他們不作考慮,而爛地這不更好嗎?正好去圈地。


    自然代表各個世家的官員都支持奪取劍南道,渾然忘了之前一個個反對開戰的態度。


    現在收割戰利品倒是一個個振振有詞,甚至已經商量該派誰去管理劍南道了。


    當然,已經得到皇帝授意的丞相,巍然不動,觀察哪些官員想要劍南道最為堅定。


    想要河北道的一部分是來自靠近和河北道的郡,其次就是真的覺得拿河北道能夠穩定國家現狀,鞏固國家防線。


    朝堂上目前有三股勢力,第一股就是丞相為首的世家,是比較親近王室的,第二股就是清河王派係的世家,再有就是軍功的派係,由於成國的政治生態較為平和,這三股派係常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清河王是現在成王的弟弟,之前爭奪皇位失敗,但是勢力依然很大。


    反直覺的是,大家都想得到的上位要斬草除根,在成國是不可能的,因為說是成國王室的天下,實際卻是與世家共治天下,清河王大概就是皇帝的備用選項,也是世家鉗製皇帝的重要人物,加上清河王本身也不是蠢蛋,自然積累一批支持者,並在朝堂上擁有一定話語權。


    “本相更喜歡河北一些,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獲得河北,不願意和虞國起衝突,然而這是本朝夙願,將冀州大河以北全部納入國土,消除奢水以東的禍患,不再需要兩線防備,雖然現在看來虞國也已經沒有能力這樣做了,奪取河北卻是長治久安之策。”丞相打斷百官的討論,說出自己的觀點。


    “下官也讚同丞相的觀點,劍南道四戰之地,處三國交接,幽國雖然元氣大傷,依舊虎視眈眈,取劍南隻會空耗國力,劍南剛經戰亂,本地不能自給,若我國接管,必派軍隊駐守防備幽國,糧食每日運過大河,翻越劍南山,其中的損耗將是難以想象的數字。”丞相一表態,相同派係的官員立即出來頂他。


    “下官也讚同,之前陳禦史不是還參過酈將軍一本,指責其消耗國內糧食,是空耗國力,現在出爾反爾是否欠妥當。”人身攻擊開始了,對人不對事。


    “今時不同往日,再說有靈關為險,五萬駐軍便能防備幽國,劍南的土地,隻要有人口,很快便能自給自足,倒是尤尚書之前不是說,大河轉運糧食損耗低?”陳禦史自然不能忍著對方指責。


    “相比陸地是如此,可是現在需要嗎?幽國之患已解,自然不能用戰爭時的情況來看,現在要等劍南道恢複,沒有十年做不到,這十年消耗的錢糧,對劍南道征稅收五十年都不夠補足。”尤尚書可是戶部尚書,這樣數據詳實,好像是真的一樣。


    “劍南道的戰略位置,可不是河北道可以比的,目前虞國亂象初現,王子們爭奪王位,幽國國內不穩,正是我成國的機會,劍南道像是一把劍左劈幽國右斬虞國。”一位將軍說,不知道他是真的出於戰略目的的考量,還是出於私利。


    “好了,既然爭論不下,那就請宮內的娘娘們做決斷。”丞相也不一言堂,這種爭論不下情況,最後就會請求皇帝裁判。


    但是皇帝修道去了,這個職能職責也就落到皇後手裏,但是如同皇帝一樣,皇後的決定也要兼顧各方,考慮到兩位貴妃的意見。


    當丞相說出這句話,也就代表著取河北道已經成定調了。


    現在酈貴妃也潛心修道了,對外言語是企圖吸引皇帝的寵愛,自然後宮議事皇後的權重已經壓製了另外一位林貴妃,皇後是丞相女兒。


    第74章 薑夫人


    折折騰騰,肚子餓了,精力也用光了,莊詢才算是爬起來。


    吃了一些糕點,舒舒服服洗個澡,被司琴宓伺候著穿上衣裳。


    此刻時間尚早,帶上一些小禮物,準備就去拜訪照顧了司琴宓的薑嫻婌,感謝她的照顧。


    “這位薑夫人挺厲害的的,是縱橫各國的大商人,她給成王捐了一座道觀,被成王封了二品誥命夫人。”


    司琴宓說著自己探聽到的消息,她有種見微知著的敏銳,什麽真,什麽假,聽到了消息很快就能辨認出來。


    “挺厲害的,捐了一座道觀的就得到這種封賞。”莊詢也不是之前那種小白了,基本官階榮譽他也摸的差不多了。


    “能讓成王封她二品誥命夫人,你就知道她捐贈的道館到底多讓成王滿意了。”司琴宓見莊詢沒理解他的意思,進一步說。


    “她的財力遠超郎君你想象,她能看中郎君,是郎君榮幸,或許我們可以做的更多。”司琴宓直接明示說,可惜莊詢聽不懂。


    “做什麽?還要做什麽更多。”莊詢不解,沒反應過司琴宓什麽意思。


    “這次談判,不管結果如何,郎君都能得到一道治理,郎君根基薄弱,既然薑夫人暗有襄助之心,郎君不如主動求取。”司琴宓把話揉碎了,莊詢總算明白了,拉投資呀。


    “可是我也不是奇貨吧,人家隻是一時興起,舉薦了孝廉,現在求助別人支持,是不是有些不知所謂。”


    望著低頭給他佩戴玉佩的司琴宓,問過輪轉王,應該是沒有人知道自己有帝脈的。


    而且除了司琴宓這種受到自己重恩的人,又有幾個是會因為自己有帝脈而支持自己呢。


    “郎君,請求一下又如何,難道郎君你還拉不下你的臉麵嗎?”司琴宓反問說,隱隱有激將的意思。


    “當然不是,也是,請求一下又沒有什麽關係,隻是人家或許看不上我們的基業和未來呢。”莊詢完全沒在意司琴宓暗含的激將之意,他都聽她的,反而覺得她在調侃自己,自己是要領一道了,但是心中完全沒思路。


    “不會的,既然欣賞郎君,隻要郎君請求,那薑夫人多多少少都會投一些資源,畢竟這些對她不過是九牛一毛,現在劍南還是河北,我們都一無所有,不管是什麽幫助,都需要!”


    司琴宓看的很清楚,既然薑夫人欣賞莊詢,那莊詢請求薑夫人幫助,那勢必會有回應。


    “可是,要是她提一些控製我們的要求怎麽辦,雖然目前都沒有感受到薑夫人的惡意,一直受到她照顧。”莊詢說出這句話都感覺自己多疑了,惡意揣測別人。


    “且不說我們現在哪怕真是毒酒都要吞下,她無理,我們拒絕就是。”隻要能提升實力,特別是提高對道郡的統治力度,司琴宓不介意讓渡一些權力。


    莊詢的勢力太單薄,哪怕把他的親朋都安排上,也填不滿道郡官員的窟漏,而不是親朋,意味著忠誠難以保證,如果能獲得更多穩固莊詢治理河北或劍南的力量,司琴宓不介意讓渡一部分權力。


    “也是,我真是豬腦子,一天怎麽想不到這些!”莊詢被司琴宓一提醒也反應過來,自己想的機械了。


    “郎君你隻是不喜歡麻煩別人罷了,但是要爭奪天下,就是要麻煩別人,妾記得郎君講過奇貨可居和三顧茅廬的故事。”司琴宓給莊詢掛好玉佩,慢慢站起來,為他整理袖帶。


    “人才不會主動投靠,支持也不可能憑空就來,郎君你又何嚐不是一種奇貨,擁有一道就有了爭奪虞國的根基,雖然希望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司琴宓提振莊詢的信心說。


    “娘子說的是,人才是主動招攬的,支持也不是憑空來的,比起那些來曆不明的支持,倒不如和有恩情的薑夫人合作。”莊詢接受教訓,司琴宓說的話,很有道理,所以他接受了。


    “你理解就好,目前河北和劍南道對成國來說,都有價值,妾倒是希望是他們要的是劍南道,留下河北道給郎君。”司琴宓欣慰說,莊詢最大的優點,專業的人專業的人幹,他錯了也不強,除了床榻之事。


    “為什麽?因為劍南太破敗了嗎?”莊詢聽過賀柾分析過兩地的利弊,但是他也想聽司琴宓的論述。


    “不是,相比河北,妾是非常中意劍南的,劍南道土地沃野千裏,兼顧山川之險,是能夠爭奪天下資本,可是目前最大的問題,我們是能守得住劍南道嗎?”整理完袖帶,開始整理莊詢的衣襟。


    “幽國現在情況未知,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們不可能輕易接受這場失敗,特別是幽王上位不正的情況下,他需要劍南道來緩解國內的壓力,就像是成國一直想要虞國河北四郡,幽國對劍南道也有這種心病,畢竟過了靈關,幽國無險可守。”司琴宓的眉頭皺起,卻撫平了莊詢身上的褶皺。


    “若是能趕在陛下駕崩前,讓劍南道恢複生氣,是可以借著山川之險抵抗,但是就像是郎君你說的,劍南已經爛了,保守估計也要五年才能恢複生氣,還是要人幫助的情況,所以此刻每一分支持都無比重要。”司琴宓再次強調了薑夫人的重要性。


    “守住劍南道,才是守住了希望,目前虞國皇子相爭君位已經是擺在台麵的事了,守住了劍南道才有插足的資格。”司琴宓微微歎氣,又是困難的開局。


    做比方,劍南道和河北道的區別,就是大後期和前期的區別,劍南道是一個隻要發展就能越來越富的地方,而河北道的上限已經鎖死,但選劍南麵臨著隨時被外敵攻打暴斃的風險,河北道就不用考慮。


    “也沒得選,隻能接受,娘子你說的對,一絲機會都不能放過,你說我老丈人會不會幫扶我一下。”莊詢反應很快,一下子就盯上了酈家。


    “什麽老丈人?你倒是反應的快,這樣對酈妹妹不太好吧。”司琴宓略有猶豫說,這個方向她也想過,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莊詢,莊詢自己倒是先說了,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就覺得這種不妥當。


    “有什麽不太好的,既然茹姒要嫁進家門,不帶些嫁妝嗎?酈家家大業大的,陪嫁一些東西不是很正常嗎?”莊詢此刻又變得資本家了,思路一靈活,底線一降低,就有新思路。


    “你真是,酈妹妹要後悔死嫁給你,她都沒給你要聘禮,你倒是惦記上她的嫁妝了。”司琴宓笑了,麵對莊詢這種想法說不出讚揚的話。


    “本來就是她主動的,你看,要不我們先拜訪酈府吧,請嶽父幫幫忙,在朝堂爭取成國隻要劍南道。”莊詢開玩笑說。


    他是開玩笑,司琴宓倒是認真回應了。


    “萬萬不可,拜訪和提親一定要在談判結束後,本來酈將軍目前就受成王猜忌,不便言論,再說酈將軍在這些問題上發表意見是非常不合適的,因為你和酈小姐的事情整個薊都已經一清二楚,公私不分對人的名聲傷害是非常大的。”司琴宓讓莊詢趕緊放棄這種想法,這種想法有都不要有。


    “我知道,現在最好和酈家不要扯上一點關係是吧,這不影響獲得劍南道後找他們要支持,說不定我們還是他們一條退路呢。”莊詢現在放開思路,頓時感覺底線狂跌,覺得娶酈茹姒好賺,一魚兩吃,還娶了一個隱性的富婆。


    “這可以是你說服你未來嶽父幫你的一個理由,先應付了這次談判,我們再合計合計怎麽有禮有節的娶妹妹為平妻。”司琴宓正正莊詢的頭冠,滿意的看著莊詢。


    “好,不過,不是應該先應付薑夫人嗎?你說我該怎麽自然的說出請求的話,我又該從她那裏得到什麽,錢,還是物資?”莊詢在思考如何自然的說出我沒錢沒人,富婆你幫幫我這種話。


    “直接說就好,老規矩,哪怕她提出什麽過分要求,踢郎君你一下就是答應,踢兩下就是反對。”司琴宓看莊詢患得患失的模樣,安慰說。


    她相信薑夫人對莊詢青眼相待一定是有理由的,不管是什麽理由,哪怕知道莊詢擁有帝脈,這些都無所謂,隻要她肯幫莊詢在新的就官地站穩腳跟,那麽其他的問題都是不是問題。


    而被莊詢他們議論的薑夫人,此刻在閱覽著來自遠方的情報。


    姣好豐盈自由的舒展著,顯得淑美醉人,特別她不經意露出的白膩,可窺得幾分玉骨冰肌,高貴的麵容雍容華美,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夫人,趙國傳來了什麽好消息嗎?”蘭秋看著薑嫻婌的笑容,猜到了趙國一定發生了什麽好事。


    “今年的糧食又豐產了,這是第七年了。”薑嫻婌的笑容變得濃鬱。


    “值得娘娘這樣高興嗎?”蘭秋還是不能理解薑嫻婌的高興,豐產糧食而已,隻要保證國家風調雨順,似乎不是很難的事。


    趙國國運強勢,又有薑嫻婌坐鎮,有這種成績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這是連續七年的豐產,年年的產量增高,特別去年今年我沒有在趙國調控,若是沒有神祇幫助,豐產又怎麽可能,這意味又有一位神祇站在趙國背後。”


    糧食豐產的消息不至於讓薑嫻婌高興成這樣,但是能肯定一位神祇的加入,這卻是一件喜事,還是農業的神祇。


    “恭喜夫人,九州統一就在眼前。”蘭秋祝賀說,神明越多,說明這個國家越強盛,自然統一九州的概率也就越大。


    “那是,除了趙國,我已經想不到還有誰能擁有統一九州的能力了。”薑嫻婌驕傲說,可以說趙國是她一手打造的,她當然會感到自豪。


    “隻要走出兩國夾擊的困境,隻要走出這個困境,趙國一定會像猛虎下山,虎據整個九州北。”暢想著打破封鎖後的趙國,薑嫻婌已經勝券在握。


    “一定會的,夫人,成國和虞國打敗了幽國,我們還要留在冀州嗎?”蘭秋繼續問。


    畢竟之前來冀州的目的就是阻止幽國做大,現在幽國已經被打斷了半條腿,別說做大,自己不內亂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回趙國幹什麽?”薑嫻婌放下情報,又忍不住拿起來看了看。


    “不回趙國嗎?為什麽?”蘭秋不解了。


    “很簡單呀,既然皇兒他已經能獨擋一麵,我這個老太婆為什麽還要去幹擾他決策呢,我隻要幫他看好後院的冀州,等待他騰出手來取便是。”


    薑嫻婌不是那種權力欲望很重的人,作為修行者,她沒有世俗那種權力的欲望,修煉先修心,修行者或許有執念,但是基本不會表現在權位上。


    “也是,陛下已經能獨當一麵了,趙國畢竟是他的國家,他是統一九州的天子,一直在娘娘你的羽翼下確實不合適。”蘭秋讚同說。


    “那我們就留在成國維持三國的局勢嗎?”蘭秋猜測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算是吧,目前虞國已經到亡國的邊緣,幽國也沒有能力統一冀州,哪怕有妖族的支持也是這樣。”薑嫻婌分析著說。


    “現在需要壓製成國了。”薑嫻婌思索著決定說。


    “娘娘您不是說過,成國內鬥都會自行瓦解嗎?怎麽現在又要壓製成國了。”蘭秋回憶著之前薑嫻婌來之前對三國的評價。


    幽國是虎狼,不能讓他聞到一絲肉腥,虞國行將朽木,但是還沒有完全死,運作的好,是能老樹長新芽的,成國穩定虛浮,一碰就碎,不用理會自己都會鬥起來,自行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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