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才開始吃麵前的酒菜,有些冷了,但是吃的津津有味,寓意大概就是吃上王家的糧食,表示接受王家的俸祿,僅僅是菜冷了一點罷了,就是難吃也要表現好吃,感謝王恩,表示吃你家飯很開心。


    真就是坐著看人們吃飯,麵前的旒珠覆蓋整個麵部,低頭吃飯還是掀開旒珠都顯得很沒有儀態,旒珠碰到食物更不用說了。


    主打一個相互折磨,要不是能捏著司琴宓玉手玩弄,莊詢早就無聊死了。


    目光觀察著自己的文臣武將,每一個都是掃一下就避開,不駐足觀望,太多時間,給他們造成壓力。


    看到熟悉麵孔的時候他才笑一笑,例如羅嶽成和黃熙兩個憨貨,想起韓非子的君主不要在公眾場合表達喜怒,他又停下了。


    派係也是挺淩亂的,有幽國原本的臣係,幽王迫害現在平反的臣係,還有莊詢從劍南帶來的臣係,從劍南帶來的官員,需要學習適應,不能一開始就讓他們身居高位。


    挺複雜的,忠誠也不好說,畢竟是蛇吞象一樣霸占著大半個幽國,幽國沒有什麽領導式的人物,才讓莊詢得逞。


    如果聶栩之類的人物在,或許有些有能力的宗室,原本的老臣或許還會有扶持的心思,為了集國運於一身去對付可能到來的星宿,還有避免這些受到國運庇護的人造反,聶靳已經把他們全殺光了。


    而莊詢就像是誅滅秦國的劉邦,獲得了天然的正統性,名正言順以斬妖的名義,統治幽國。


    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謝聶靳,晚上抱著畢月烏睡覺的時候,畢月烏說了當初她對幽國的規劃,拳拳出力在薄弱點,莊詢聽了反正感覺是脊背發涼,要是真這樣了,冀州是誰的天還真不好說。


    如果當初沒有聶靳挑動戰爭,虞國一片歲月靜好,沒有司琴宓的身死,自己依舊做賬房先生,或許會跟隨薑夫人來到成國,變得小有資產,娶一個姿色尚可的妻子,大概率是何家夫妻強塞的何曇,然後繼續向西去到趙國,定居,生育,等死。


    虞幽之戰,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司琴盛京身敗名裂,害死司琴宓,讓莊詢被薑夫人青睞舉了孝廉。


    酈平遠一戰成名,逼的成國丞相高郭洲要殺他,徹底逼反還算忠誠的酈平遠,使得酈平遠要進行篡逆。


    葬送了幽國五六十萬軍隊,使得聶靳無法壓製各個宗室,還有封疆大吏的心思,最後大殺特殺,身死族滅。


    蝴蝶效應莫過於此,當然莊詢是不會真去感謝的,聶靳是咎由自取,他照顧好他母親就是最大的感謝。


    沒看到酈茹姒,畢竟是後宮,出現在這種場合也不好,缺席封賞是挺遺憾的。


    一般帝王或許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雖然都在吃飯,但是目光依舊盯著莊詢,像是眾星拱衛北鬥那樣,莊詢卻興趣乏乏,體會不到什麽特別的爽感。


    可能是一種上班的心態,有什麽直接說,直接做,拐來拐去的沒有心情,追求效率的工科男。


    隻想趕緊把這身刑具脫了,回床上開開心心的躺下,躺平,偏偏皇帝和王就是政治的頂點。


    幾乎一切政治活動都是圍著他轉悠,例如這場宴會,吃飯時間半個時辰,多了少了都不行。


    留下半個時辰聽取大臣們的歌功頌德,賞賜財物給各個有功官員,勉勵他們繼續為國效力,看他們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露出讚許的笑,表示鼓勵。


    同時禮儀官頌念每一個官員在這段時間的功績,例如何衡,黃熙等人的戰功,還有文臣治理朝政的治功。


    沒有做什麽偏袒,偏親的事,就事論事,有功就賞,如此而已,賞罰分明,罰的該去大牢已經去了,或者回家了。


    直到該受到封賞的都受到封賞,這個儀式才算是告了一小段落,接下來轉進後宮。


    接受後宮的禮拜,對君王身份的認可,本來就沒什麽後宮,莊詢覺得司琴宓何必多此一舉。


    正式編製就司琴宓,酈茹姒,芸茵梔畫作為貼身伺候,等什麽時候有了孩子再拔升她們的位階,至於畢月烏,到現在莊詢都沒想過給她什麽職位,好在她也沒提。


    說起來也就三四人,都分外熟悉,宮裏的經曆過妖族衝擊,死了不少人,妃嬪更不消說了。


    直到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莊詢以為自己看錯,突然想到也沒錯,幽國滅亡了,玄女答應了複活何曇,現在何曇是活了。


    由王後領著,一絲不苟的抬舉著動作,然後跪拜下來,之前沒怎麽關注她的肉體,沒想到發育了不少,已經有了乃母之風。


    因為本就沒有真正的死去,當時蘭秋用了定魂玉,所以一直有生長,現在不過是又長了兩年。


    “臣妾參見王爺,王爺萬壽無疆。”板著臉,不想要被小看,自然要把禮儀做的周全。


    “好了,起來吧,搞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曇妹妹,過來。”莊詢也是受到這身刑具的拷打,不能動彈,隻能要求何曇過來。


    “長大一點了,什麽時候的事情。”自然的把手貼在她的臉上,莊詢露出放鬆的笑容,因為還有侍女,所以不好說複活


    劍南安全一些,一直把家眷放在劍南,現在基本穩定蘅都的局勢了,並且已經要把這裏建設成新的根據地了,這時候把女眷接過來,也合情合理。


    “滅幽後,真人就救了臣妾了,接著便一直適應身體,沒有尋找王爺,前幾日到了蘅都,王後姐姐說要給王爺你一個驚喜,就沒有稟告王爺。”何曇露出歉意的表情,本來乖巧的人設感覺更加圓潤了。


    “大驚喜,何二哥知道吧,你可別先跑我這裏,把何二哥忘了。”莊詢捏著何曇的臉,感覺不容易說,和她拉扯了那麽久。


    “父親自然知道,我和母親一起去的,然後和王後姐姐學習了禮儀,就等著今日與王爺相見。”何曇跪倒在莊詢麵前,趴在他的大腿上。


    “合著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莊詢笑著說,其他君王遇到這種情況,恐怕不會驚喜,但是莊詢他不一樣,他揪著何曇的臉頰,感受她的真實。


    不是鬼魂,活了,地府解決不了的事情,玄女娘娘解決了,了卻了莊詢的一個心結。


    這個心結盤桓在莊詢心中良久,總感覺對不起何家人,現在好多了,已經結束了。


    “臣妾也不知道呀,又不是隻是夫君一人,臣妾也是今日才見到曇妹妹,入了我們家的門,要叫郎君了,王爺多生分。”酈茹姒朝前,坐在莊詢的另一側,喜笑顏開,莊詢的心結,何嚐不是她的心結。


    所以她對何曇態度異常親切,也有些些補償的意味吧,自己救援娘家的衝動,造成一係列的後續事件,現在總算是完美解決了。


    “郎君。”抱住莊詢的腿,姑娘略帶羞澀的叫喊。


    “嗯,起來吧,坐我懷裏,許久未見你又變羞澀了,之前不是挺直言大膽的嗎?還能為我和真人引線搭橋。”莊詢也不是之前那種抗拒姿態了,之前表現的像是正人君子,實際隻是心虛和不喜歡,和何曇的鬼魂處過了,現在好多了。


    “郎君,你可少說些,那都是真人的自我思量,和臣妾的關係不大,臣妾隻是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何曇坐到莊詢懷裏,看著莊詢的九旒冕,撇清關係說。


    眼睜睜看著莊詢爬上君王的位置,驚愕還是有的,剛開始聽聞的時候,還是孝廉,接著節度副使,節度使,現在直接爬到君王的位置,太快了,她都感覺有些不認識莊詢了。


    “知道,真人心裏門清著呢,和我相處的時候說了你的好話。”莊詢摟住她的腰,可惜人臉湊不過去。


    “哎呀,弄完了,快幫我把刑具脫了,累死人了。”各種不方便,莊詢叫喚著。


    “來了,人家是一刻都舍不得脫下來,你就嫌麻煩。”司琴宓哂笑,情人眼裏出西施,不覺得莊詢懶散,反而覺得莊詢很灑脫,有種清新脫俗的美。


    “他們是舍不得這衣服代表的權力。”莊詢被司琴宓摘了冕冠先鬆了一口氣。


    “你不喜歡權力?”司琴宓白了莊詢一眼。


    “喜歡呀,就是一個度的問題,看得太重反而忽略了許多東西,例如你們,我開創了萬世偉業又如何,家都顧不好,關係僵硬,那我活的有什麽意思嘛。”這時莊詢站起來,抬起腿,酈茹姒幫他把靴子脫了。


    “這個國家不就是你的家,你是這個家的大家長。”把冕冠放好,司琴宓回過頭,看著何曇摸著腰帶解不開的模樣,上前來幫她。


    “有小家才有大家,自己小家都顧不好,說自己為大家犧牲,太空泛了一些,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覺得我做王自然有要治國的責任的,陪伴你們的責任也要有,我也是你們的郎君嘛?兩極都不可取。”


    說完這一段,莊詢想了想又說:“還有信任問題,常常看到一些書裏,君王對待自己妻妾,千方百計的防備,我覺得如果權力把我們變成這樣,我覺得是很可悲的,雖然我挺能理解的。”


    莊詢換上酈茹姒遞來一雙拖鞋站起來,攤平雙臂,已經習慣夫人和娘子給他換衣服了,突出一個墮落。


    “你這樣信任我們才叫不可思議好嗎?防備才是對的,是常態,你這樣信任我們,把你架空了,叫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名利不可假借於人,哪怕是親密的夫妻。”


    司琴宓訓誡著莊詢,讓他別對誰都掏心掏肺的,大膽的設想說,讓沒有戒心的莊詢長一點心眼。


    “額,你們架空了我了,我也就覺得這個世界沒啥意思了,你會架空我嗎,娘子?”莊詢轉過身,把冕服脫下。


    “會,把你養在宮廷裏,天天和其他女人誕生王嗣,血脈單薄呀,又不能搶別人孩子撫養,愁呀。”司琴宓給莊詢整理著頭發說,酈茹姒幫莊詢套上常服,冬天了怕他冷著。


    這是莊詢和司琴宓的暗語,因為上次兩人下了地府,輪轉王說了稱王就可以解決莊詢的生育問題,現在莊詢已經冊封為王了,之後是不是就能開枝散葉呢。


    “真是可怕,那你做什麽呢?”莊詢牽著何曇的小手走到最近的餐桌邊坐下,接過司琴宓呈來的一碗湯。


    知道他餓了,所以宴會後給他開小灶,之前是國宴,宴請群臣,現在是家宴,宴請妃嬪,隻是他也沒什麽後宮,就不用分桌了。


    “多吃點,是酈妹妹給你做的,她比臣妾還心疼你,曇妹妹也去幫了忙,臣妾的話,自然是為你統治這個國家,讓它繁榮昌盛,你是大家長,臣妾就是這個家的主母。”


    司琴宓又給酈茹姒還有何曇打了湯,一邊展現著大婦的風範,為在莊詢麵前誇獎兩個妹妹,兩人感動的看著她。


    “好好好,夫人的才能要比我強,一年就能恢複劍南道的生產。”莊詢答應著司琴宓,看了一眼周圍。


    “芸茵,梔畫也坐下吧,其他人退下。”莊詢命令兩個貼身丫鬟坐下,一開始酈茹姒的丫鬟,現在已經成了他的貼身丫鬟,剛剛也是兩人攙扶他。


    人走完後,他喊了一聲:“畢月,在嗎?”


    “不在!”房梁之上,女人的聲音悶悶的。


    “下來吃飯,不然你懂的。”莊詢命令說。


    “你除了拿那種事威脅我!你還會做什麽!”


    “最有效,如果你不想你兒子知道你變成我的……”


    “你!”美人坐到了位置上。


    “好了我們一家人齊了。”莊詢再看一眼四周。


    高低胖瘦,環肥燕瘦,表情有羞有愛。


    這就是莊詢追求的幸福生活呀。


    第148章 新局麵


    風吹日好,開春的天氣鳥語花香,春風幾多得意,像是忘記戰爭的苦痛,蘅都的商業恢複了繁榮。


    莊詢也開始新一屆的科舉,選拔出更多的人才,名義上是虞國的藩屬國,實際上已經算是半獨立的王國。


    新法對一般老百姓是有好處的,許多百姓經過宣傳,是能意識到這一點的,抵抗也越來越少。


    大概也是莊詢的刀鋒利吧,殺了反抗的人,就給有功士兵分地,順便完成士紳一體納糧的壯舉。


    這都是莊詢根據他半吊子的曆史知識和司琴宓討論的,劍南實施了沒問題,東境三道殺的人頭滾滾也沒有問題,人多嘛,你不想當地主,有的是人想當地主,寒門子弟那麽多,你們不想填補基層,那就換人。


    南境有四道,麵對這種情況能怎麽辦,不還是得忍氣吞聲嗎?


    世家們恨的牙癢癢,恨不得莊詢倒台,問題是莊詢現在有人有錢,外部環境還特別好,再次感謝聶靳把國內大世家殺絕了,因為這些人很少有支持他的人,和其他王子有聯係。


    聶靳就物理性的讓他們消失了,壞人聶靳做了,莊詢就做的更絕,敲打還存在的小世家豪強,這些人強恨之入骨,天天詛咒他短命早死。


    被發現就是謀逆,財產充公,不過審判還是要做好的,不是故意打壓,就是真憑實據,鼓勵相互檢舉,這種情況世家們反而不敢書信聯絡,一時間不發聲了。


    不發聲就是沒意見,就在這種態勢中,發展商業,鼓勵農業,錘煉軍隊,快速撫平戰爭的創傷。


    司琴宓也是這種局麵,才能才盡情的體現,能做到肆意拆解臣子們的政治聯盟,見微知著,朝堂上的事情基本瞞不過她的眼,卻能該懷柔的時候懷柔,該強硬的時候強硬,做到恩威並施。


    外加莊詢上朝基本上都是,王後怎麽看,久了大家就都知道莊詢聽司琴宓的話了。


    於是私底下非議天空有兩輪太陽,外加改革的政策都是司琴宓主導,她也就有了惡名。


    有人鬥膽上書給莊詢,談論司琴宓那裏那裏不好,結果就是他不好了,莊詢也不慣著。


    你們這些個妖魔鬼怪,也想離間我和我親親娘子感情?簡直是不自量力。


    莊詢雖然不是三國迷,能把三國每個情節都記得,他深刻的學習到一個點,受用終身,可以做廢物,但是不做拖人後腿的廢物。


    戰鬥裏可以做混子,讓大哥帶你贏,那就不要總想著自己強,給大哥添麻煩,輔助好大哥就行。


    明明司琴宓治國理政水平高他不知道多少個數量級,自己一個半桶水穿越者,他有什麽資格對著司琴宓指手畫腳。


    遇到反常識或者在他覺得有問題的事情雙方商量一下,怎麽樣有道理怎麽實施,自己不懂的東西完全信任司琴宓就好,比自己瞎指揮強。


    穿越者的臭毛病,穿越前五十人都沒有管理過,穿越後管理幾千萬人的大帝國如臂使指,穿越前背篇出師表費勁,穿越後突然腦海裏就記得學過的所有文章,人均漢語言文學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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