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秋跪下地上道歉,莊詢虛抬手讓她起來,表示並不在這些事情,隻不過是讓他更了解趙國而已。


    “沒事,沒事,這些東西才哪到哪呀,虞國,陛下他舉辦萬壽宴,我當時被清流和那些貪官一起敵視,也不覺得有什麽,何況隻是幾個陌生人的嘲笑。”


    “殿下寬厚,有仁君風範。”蘭秋一直都知道莊詢是一個好人,現在都還能保持其卑微時親和的姿態,不容易,她作為修行者很多都感到氣惱,莊詢居然輕輕的就放過了。


    或許是視角不同吧,蘭秋眼裏的莊詢是主動來歸附趙國的王,一地之王,是王侯,一來就受好幾個委屈,沒感到氣憤,寬仁大度。


    莊詢眼裏,自己隻是半個階下囚,能自由活動就不錯了,還要提什麽要求,而且能觀察到這些奢靡的東西,幫助穩固自己對趙國的了解,上層確實蠻天堂的。


    自己每天早上能去聽曲看舞,享受珍饈美饌,傍晚享受清風明月,確實讓他向往,要是他以前有這種機會,他一定把握了。


    現在越看這些,整個人的反抗情緒越強烈,有種強烈想要改變的衝動,想回夏幽國,想去繼承虞國,然後有大神幫助,拚命趕上趙國,把趙國揚了,給每個人發一件衣服,讓人敢出門行走不怕丟人現眼。


    趙國的士子貴族覺得莊詢丟人,哪裏來的鄉巴佬,實際莊詢隻覺得這些上層人才覺得丟人。


    以他自己樸素的價值看,就是一群屍位素餐的家夥,自己國家的百姓連衣服都沒得穿,住的地方都稱之為破爛,你還驕傲啥呢,反正莊詢沒有和他們交談的心情了。


    又造成兩個視角,蘭秋覺得是因為莊詢遭到這些士子的嘲笑,所以不像是莊詢他說那樣找人交談,莊詢則是單純覺得這幫士子他說不來話,一副盛氣淩人,驕傲的樣子,他才懶得去理睬。


    “用這句話誇我的人太多了,什麽仁君,不過是脾氣好一些罷了,沒事的,都沒有放在心上,改變不了我要和趙國簽約,迎娶薑夫人,隻是我的國家我不想變成這樣。”


    謙遜了一下,接著莊詢表達立場著說,心裏想的是怎麽一回事可以,在算是敵人的麵前還是要表現出堅定的立場的。


    “娶夫人嗎?”蘭秋站了起來,看莊詢親切的笑容,想起之前和薑夫人說的話。


    薑夫人對莊詢隻有欣賞,是沒有愛的呀,別看薑夫人一直扶持著莊詢,但是實際上,隻是欣賞,她的內心高傲極了,魚就是魚,她可是人。


    既然莊詢隻是一條魚,人又怎麽會愛上魚,薑夫人是哄騙莊詢前來呀。


    “對呀,夫人說了,讓我來趙國見見家人,我實在對夫人愛慕的緊,不顧下屬反對都要來,因為錯過了,我大概就永遠娶不了薑夫人了。”


    莊詢展現出經過培養的演技,露出喜悅的神色,還有一絲絲渴求的神情,也算是真情流露吧。


    “殿下那麽喜歡夫人嗎?”蘭秋聽了莊詢的話,看莊詢的表情,心情變得不怎麽美妙,大概就是看到一個明君被美女誘惑成昏君,特別這個美人還是自家夫人。


    “當然了,不喜歡我怎麽會從冀州來這裏呢,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娶你家夫人呀,不相信嗎?我可能馬上要成你姑爺了。”


    莊詢調笑說,坐回窗邊,繼續吹涼風,說出了自己表麵打算來趙國條件之一,來娶薑夫人,但是現在有了逃走的心思,他不想讓自己在趙國威脅到司琴宓的戰略部署,司琴宓當初和他分析,就已經分析過趙國居心不良。


    “是因為夫人她漂亮嗎?要說漂亮,已經是幽地的王了,殿下什麽樣的美人沒有呢。”


    蘭秋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僭越,故意用輕鬆的口氣說,因為莊詢表現的太兩麵了,一麵關心民眾生活,仁愛的氣質拉滿,一麵又癡迷薑夫人的美貌,誰也勸不住的跑趙國來。


    “額,薑夫人她不一樣,怎麽說呢,就是像是白月光一樣,在我危難的時候幫助了我,我的好幾次困難都是她解救的,像是在虞國的萬壽宴,成國政變,振興劍南,攻占幽國,像是長輩一樣嗬護我,所以我發自內心的產生一種仰慕之情,當然薑夫人的美貌也吸引我就是了。”


    把對司琴宓說的換個方式對蘭秋說,他也要用一套借口說明他為什麽前來,交換西北兩地之外,要顯得他做這種事沒腦子,讓趙國放下對他的戒心。


    至少表麵上要表現的對趙國很友好,雖然他對趙國啥都看不慣,還是要表麵上表現出能理解的表情。


    “這樣嗎?看來殿下對夫人真是用情至深,夫人也對您有意,這件事可能就成了。”


    蘭秋應付說,她反正覺得沒啥希望,隻是希望後期莊詢被找理由拒絕時,能夠穩住情緒。


    “夜晚這晉陽城還有耍子嗎?”莊詢沒聽出蘭秋的言不由衷,欣賞藝術品也欣賞無聊了,吹涼風也吹舒服,於是發問說。


    “那就得是勾欄粉樓了。”蘭秋神秘的笑笑說,大大方方的將青樓抬出來。


    “晚上也隻有那種地方能玩耍了,需要奴婢載您前去?”蘭秋耍了一個俏皮說。


    “不用不用,你怎麽會想到那種地方?”抓著窗沿,目頭搖的像是波浪鼓,目光往外看,讓自己不那麽尷尬,昨天才和畢月烏一番鏖戰,沒有那麽饑不擇食。


    “怕殿下寂寞了。”蘭秋不好意思說,至少莊詢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的,日常嬌妻美妾在身邊,現在這種環境是有些寒磣。


    “不是你還在嗎?我寂寞什麽。”莊詢隨口說,目光看著庭院交談的幾個士子,似乎能聽到他們喝高了交談,莊詢被他們的談話吸引。


    “那麽大陣仗,五十裏的雲紋錦緞,果然還是宋奉常更富……”


    是談論剛剛的鬥富,所以不由得把注意力轉移了出去,想聽聽還有什麽花樣,是自己沒有聽過的。


    “奴婢,奴婢難受恩寵……”蘭秋又跪了下來,臉色緋紅,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羞澀。


    “啊,不是,我說錯了,對不起,我的意思有歧義,我的意思我不覺得寂寞,所以不用去青,那種地方,算了,懶得出去了,你也陪了我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莊詢感覺越解釋越亂,所以幹脆趕人,臉色也高度緊張起來,生怕蘭秋誤會什麽。


    “奴婢明白。”蘭秋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有些失落,自己不入眼嗎?


    站起來準備朝門外走去,心情複雜,她也說不上是種什麽感覺,她也尷尬,想多了。


    “抱歉,抱歉,是我口出狂言,冒犯蘭秋姑娘,希望蘭秋姑娘有海量,不要計較。”


    莊詢一路陪同,一路道歉,這算是他的優點,有錯就認,蘭秋是玄女和薑夫人派來照顧他的人,他挺尊重的。


    “殿下,奴婢沒有生氣……”蘭秋看莊詢擔心的表情,笑了,雖然知道莊詢知道她的身份,沒把她真當丫鬟,可是那麽著急重視,她心情好多了。


    “明白,明白……”莊詢得到答複,鬆了一口氣,蘭秋大小也是一個修行者,還是自己的監護人,這樣輕佻的話語太過分了。


    關上門,莊詢反思自己的憨包行為,然後就覺得特別登徒子和輕佻,於是想著如何補救。


    走到窗邊,庭院中的人群高談闊論沒了,太陽橘紅的光照在他臉上,黃昏店鋪應該還沒有關門吧。


    收拾收拾就出門了,往記憶中的中地方走,是今天坐在馬車上偶爾看到的一個首飾店。


    把腰間的玉佩換了一個漂亮的金玉釵,莊詢明天打算交給蘭秋作為賠禮,剛剛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蘭秋,臉色不好。


    “公子,都晚上了,遇到壞人怎麽辦?奴婢擔心死了。”蘭秋揪著衣袖說。


    “抱歉,抱歉,讓你擔心了,這個給你,謝謝你的照顧,還有冒犯的賠罪。”莊詢捧起禮盒,像是被抓包的孩子。


    內心還在想,這跟的太緊了,都還沒出晉陽呀,隻是轉悠了一條街就被找上了。


    “殿,公子你哪裏得的錢。”莊詢身為王怎麽可能隨身帶錢,被卷來就沒什麽東西,幾枚銅板也早早送給了雲頂山下的貧苦農戶了。


    “你不用管……”


    “……”


    不一會,莊詢掛著蘭秋親手掛上的玉佩出來了,兩人一人捧著禮盒,一人走時不時撥弄腰間的玉佩,一路無言。


    莊詢尷尬的不想說話,蘭秋也沒有開啟話題的意思。


    路過街的拐角,就看到南城的西城的路口被一群兵丁攔住,外麵站著不少人。


    “這是做什麽。”莊詢意外的說,隨後想到了白天小販說的來撿王家丟的錢。


    “貴人,這些應聘清道夫的人,都想來掃大街。”莊詢疑惑的話說出,因為離兵丁近,一個兵丁看了一眼他的衣著,立即恭恭敬敬的回答。


    “掃大街要這麽多人?”莊詢略感疑惑,外麵可是烏壓壓的一群人。


    “畢竟要仔細打掃,保證白天貴人們行走的道路整潔。”兵丁討好的說,莊詢越是不懂這個,說明莊詢的眼界越高,他越不敢得罪。


    “好吧,白天他們不能來打掃嗎?”莊詢基本懂了,什麽打掃,來撿垃圾罷了。


    “白天要是驚擾貴人了怎麽辦,東城可是貴人們的活動的區域,崗哨白天是不會讓這些人過來的,夜晚也要我等監督,免得這些清道夫頂撞了像公子您這樣的貴人,不過貴人放心,也要子時才能允許他們過來清理。”兵丁解釋,是要讓莊詢放心。


    “……”莊詢的瞳孔放大,結合昨天小販怒罵的內容,盡管已經猜到,實見還是震撼,這座城明明沒有城牆,卻又處處是城牆。


    “公子,走吧,您還沒進晚膳,奴婢為您做好了。”蘭秋提醒說,莊詢這才反應過來。


    “蘭秋,你覺得這樣真的對嗎?”走到路上,莊詢忍不住問。


    “公子您白天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蘭秋悶悶的回答。


    第二天,莊詢早早就回了雲頂山,一連十天再也沒下過山,每天讀讀書,看看山色,遠眺吃人的城市。


    直到一天,清晨起床,看到一條紫色的緞帶延綿到了東方,穿過雲頂山。


    “這是什麽?又是誰和誰比富?”


    “那是趙王陛下迎接殿下您的步障,有百裏,您的使團到了。”


    第157章 商計策


    蘭秋的話讓莊詢臉上一喜,盼星盼月,總算盼來了,自己的使團,不知道都有些什麽人?


    上次避著蘭秋出去買東西,東城都沒走出去就被發現逮到,還能用什麽理由出去呢。


    他去城市,蘭秋一定寸步不離的跟著,所以他也放棄去城市熟悉後找機會逃脫離去的方法。


    盯的太緊,蘭秋盯得太緊了,他也沒什麽好辦法,宛如渾身纏繞鎖鏈,踏出一步都是鐐銬叮當作響,所以他也就不去城市了,了解清楚了趙國的情況,再去也摸不著機會。


    畢月烏表示神佛太多了也不能出手,就這樣尬住了,所以等待自己人來商議,算是等的盼星盼月,人來了,那樣起碼有短暫的自由。


    “殿下我們走吧,和您的使團還有夫人她匯合。”蘭秋有種解脫了的放鬆,和莊詢在一起,總是感覺被壓製了,有一種自卑感。


    “嗯嗯……”莊詢看了看正在百裏延綿的而去的紫雲,感覺也沒有那麽氣憤了,沒有皇帝帶頭,下麵的人怎麽會這樣呢。


    駕車趁著他們還沒驅趕路人,莊詢和蘭秋先往東去,馳道非常寬,馬匹飛奔,像是莊詢的心情一樣,期待著來人。


    蘭秋也不知道使團來人是哪些,莊詢內心是期盼司琴宓來的,又覺得她來不好,因為夏國需要居中調度的人,沒了莊詢還好,沒了司琴宓那就是進退失度了。


    不知道蘭秋和薑夫人如何通信,莊詢到了使團和軍隊駐留的驛站前,使團的人已經都站出來迎接了。


    居首位的是酈茹姒,然後有賀柾,黃熙,莊詢一下車,酈茹姒三步作兩步,一把抱住了他。


    “妾擔心死了,沒傷著哪裏吧,吃的還好吧,沒怎麽被虐待吧……”碎碎念念,英姿颯爽的女將,麵對這種情況也是像個小女人一樣,擔憂害怕。


    “沒事,沒事,蘭秋姑娘把我照顧的很好,她做的飯好吃,特別煮的粥,我每天都起的很早,就是為了吃早飯,你看都胖了。”


    讓酈茹姒寬心,莊詢展開手臂,有種讓她仔細看看的意思,酈茹姒還真就挑挑揀揀。


    “好了,人都看著,薑夫人。”把酈茹姒拉到一旁,莊詢對著薑夫人頷首示意。


    “我們就不打擾殿下與王妃團聚了,我們還要準備殿下的歡迎儀式,先告退了。”一旁的薑夫人卻沒有和莊詢敘舊的意思,她示意蘭秋來到她的背後。


    “好吧,薑夫人慢走,待與趙國訂立盟約後,孤親自上門拜訪,再磋商你我之事。”莊詢提醒說。


    這幾天他就思考過了,要把自己的形象定位成什麽樣子,首先因為美色和利益來到趙國,其次心裏投降派,覺得投降趙國享受榮華富貴也沒關係,但是本質上又是一個希望百姓過得好的君主。


    這樣的定位了有了後,言語行事上就要表達出來,演的真實,才好滿足玄女說的話。


    “奴家明白,會著手安排的,也請殿下明天隨我等入城。”薑夫人笑了笑,像是羞澀,做出了告退的姿勢。


    莊詢他們回到驛站,莊詢和畢月烏敲敲門對對暗號,沒有人監視,這才讓幾個親信回到把門關了,莊詢坐到主位,開始話題:“總算感覺安穩些了。”


    “夫君,讓你擔驚受怕了。”握住莊詢的手,酈茹姒是眼見著莊詢被抓走的,所以她的情感愧疚擔心占了更多。


    “倒也還好,沒出什麽問題,真人幫孤圓了謊,說孤是自願的,發現你們意圖阻止孤,所以提前把我接過來。”


    莊詢這一點上還是蠻感謝玄女的,畢竟換這樣一個說法,那就不是負隅頑抗了,來趙國也不是直接的人質關係。


    而是友好的歸順,那麽自然也不能一開始就用人質的方式對待,例如禁足,也多虧了不禁足,讓莊詢他看到更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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