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是最不會背叛國家的,國師隻會因為能力強弱凸顯不同的重要性,但是背叛國家的國師沒有。


    國師本就梳理本國氣運,和國運綁定最深,脫離受到的傷害也最大,這沒什麽好說的,哪怕如玄女這般大神,也做不到脫離。


    相反薑太後那是本身身份就是趙國人,她施政反饋獲得了功德,現在趙國毀滅,自然的,她受到功德反噬,但並未綁定國家,所以她反而可以與趙國斷開聯係,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薑太後把玄女拉入趙國的大坑,薑太後倒是跳坑走了,留下了玄女在這活受罪,有些離譜。


    “這樣嗎?”玄女冷淡回應,聖潔的麵容猶如天女,她不置可否,僅僅表示她知道了,不展露出什麽心情。


    “或許,國師的眼中我們就是牆頭草,風往哪裏吹往哪裏倒,可我們也是有偏向性的,我們也想趙國強盛,跟隨陛下的腳步,征服天下,畢竟別的國家毀滅趙國,我們世家的地位會跌落,隻是,陛下,唉……”


    抑揚頓挫,無盡悲涼,忠臣可惜社稷傾頹,皇帝無道,似乎趙王是千古昏君,一代桀紂。


    玄女隻有心中冷笑,趙王變得偏執了,也不知道是哪些人的功勞,這次是趙王自己作,上兩次可不是,世家把自己比喻像是白蓮花一樣,簡直搞笑。


    不過這些世家確實希望趙國統一天下,因為這個過程中各世家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誰不想掌握更大的權位居,宰執九州呢,不過現在看來,如夢幻泡影,一觸即散,趙國的強大也變成了舊夢,隻可回憶,不可觸及。


    “這次回去,也是生死之戰,國師還有什麽妙招嗎?”輪到任旭統率軍隊,知道回去要麵對景國,他腦子就要清晰多了,知道什麽是要依靠誰。


    “留下兩萬人斷後,你覺得夠夏國七萬人馬吃嗎?”玄女挑了一眼任旭升,又搞分兵這種愚蠢操作,要想對付景國,那就珍惜每一個兵力。


    “沒辦法,陛下催的急切,先攻景國的計策是國師提出的,你也明白配置人數需要多少,現在時間不夠,隻能先做到抽調大部分精銳與景決戰,留下部分的玄甲軍與夏國周旋。”


    趙王的命令是兩地換防,但是哪有這麽簡單,人家坐看你換呀,又不能直接退讓,退讓到了後麵,真讓雙方晉陽城外相會,那直接不用打了,獻城投降吧,不對,晉陽沒有城牆,隻有士兵組成的人牆。


    “兩萬玄甲軍,能拖多久,十萬大軍都不敢說能贏夏軍,現在兩萬大軍,你們準備拖多久呢。”


    玄女的目光冷漠,她反正看不出來這些人留下有什麽用,除了給莊詢送人頭。


    “那國師的意思是?”任旭升想了想,沒人殿後趙軍怎麽回去,一直有夏國的騷擾,而且必須把夏國攔在京畿區域外。


    “擊潰他們,用十萬大軍擊潰他們,不用殺太多,讓他們知道打不過就行!”這個時候玄女的意見與趙王再次相左。


    回去對抗景國前,要給囂張的夏國一個教訓,才不會被一路襲擾,同時由於不是絞殺,留有大部分,鄭國也不會著急下手,他漁翁得利。


    隻是她的意見又一次被華麗的無視了,哪怕是任旭升腆著臉來尋求意見的,聽到這種話依舊顯得驚訝,然後推辭的說:


    “這是陛下的禦旨,老夫又敢違背呢。”他也不好說他不看好玄女的方案打著哈哈說。


    遠離了玄女的車架回到大軍的隊伍裏,選擇都做了,哪裏還有反悔的道理,他又不是趙王,朝令夕改這種事非常傷威嚴的。


    玄女倒是看著已經陰沉下來的天空,以及把旌旗吹的獵獵作響的風,眼神放空。


    “唉……”


    第284章 龍卷風


    事實是用不著人去爭論的,撤離的第三天,任旭升就陰沉著臉,著急忙慌的找到玄女。


    “國師,留守的軍隊向夏國投降了,現在夏國的人,追過來了。”大軍行走於馳道上,不方便展開,任旭升再次騎馬到玄女的車窗外。


    “太尉問我又有什麽用?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玄女目光低垂,好言難勸想死的鬼,之前打哈哈,現在出問題了,又又要她想出主意,她倒是會撒豆成兵,但是也用不出來。


    神仙被這樣拉扯,也做不到什麽,現在還能幹嘛,隻能展開軍隊打一場,看看誰強。


    “不是,情報裏薑太後去勸降了兩萬留守的軍隊,老夫留下的人,可都不是太後有意有意提拔的,都已經投降了,現在軍隊大部,都受過太後執政的恩德,更是容易投降。”


    趙王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害怕太後不顧情麵的來勸降了,都留的是世家的人,可這怎麽也能被勸降?


    現在自己手底下的將軍們,超過一半是受過太後恩惠被提拔的,這些人去和趙軍對打,薑太後陣前勸降,不知道多少人會調轉矛頭呢。


    所以不能和莊詢對打,隻能逃走,這是趙王的命令,太後都能勸降世家,更何況是這些經過她手提拔的將軍,所以之前任旭升婉拒玄女的請求,也是有些無奈。


    “那就等死,直接向夏國投降或許自在一些。”玄女冷漠的說,現在這個局麵,怎麽救。


    臨陣換將,分兵殿後,人心思動,現在趙軍更是連決戰的勇氣都沒有,那還做什麽,早點投降夏國,少點殺孽。


    “國師我等真心希望趙國獲勝,現在局勢哪怕如此困難,依舊希望博取一線生機,國師是國之梁柱,此刻反而失去應戰之心嗎?”


    任旭升悲憤說,玄女這副放棄的模樣,哪裏算的上是一個臣子的作為,他這樣忠臣直人看不下。


    玄女眉頭一緊,似乎被任旭升的話激發了一點基本的責任感,自己是趙國的國師,不管情況如何,隻要有一線生機,確實都不應該放棄。


    就像是之前博取最後生機的那些神明一樣,知道回天無力,卻又不動手一試,這也是神明最後幫助。


    拿她和牆頭草一樣的世家相比,簡直是埋汰人,玄女沒有動怒,她的涵養極好,隻是重新振作,也是應該到了危急到極點的時刻,不然任旭升也不會冒著被她嘲笑的可能來求助。


    “現在都這樣了,此消彼長,和夏國對戰也確實不理智,回去之後整訓軍隊,在京畿地區重新布置防線,挑動幾國的矛盾倒是可以求得一絲生機。”


    玄女都不知道怎麽挑撥幾國矛盾了,但是堅持不放棄,總是能找到機會的,如果現在放棄了那就真的沒救了。


    隻要保存實力,在幾國之間長袖善舞的撥弄利益,說不定還能重歸平衡,前提是這次守住。


    “對,國師說的對,我們的實力還是有的,隻要做到統一的思想,力往一處使,現在軍隊的思想偏向薑太後,所以,不能打呀。”


    任旭升點頭,雖然他的目的是把這些大軍給景國或者鄭國做投名狀,可是現在依舊義正詞嚴,誓與趙國共存亡。


    就像他說的,趙國能贏自然最好,他們世家也開心,他們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問題主要是趙國他贏不了。


    有世家的原因,有趙王的原因,還有夏國的原因,無論什麽原因,趙國敗局已定,如何合理的分配趙國的殘留的資產成了重頭戲。


    倒是玄女被一激,有了最後的堅持,風吹動她的臉頰,她思考著現階段的處境。


    如果薑太後真的叛變了,那確實隻能想安全撤退了,叛變的兩萬軍隊,外加莊詢的七萬軍隊,數量上已經是夏國占優勢了,現在軍心又不在此,沒有決戰的基礎。


    “現在什麽情況,夏軍已經來了嗎?我們去看看。”玄女調轉車頭從隊伍中分離往後,整個軍隊也停滯下來,似乎知道後麵來了追兵,將領都在猶豫要不要迎戰追兵。


    不知道是不是要展開陣仗和到來的夏軍決一死戰,大家都在等待統帥的命令,有些個消息靈通的現在是麵露愁色,似乎知道對麵有薑太後,知道自己的友軍已經投敵,正在糾結和猶豫,是不是自己也要投敵。


    不過大部分士兵是不明所以的,拿好自己手裏的武器,準備戰鬥就是他們的想法,是精銳,這些能服從將軍的命令,將軍們叫打哪裏就打哪裏,士氣低落而已。


    隻是本來經過動員,都是要和夏國不死不休,現在這樣撤退了,先天心裏就軟了一節,外加上吳承佩被卸甲,這些士兵心裏也是感到氣勢落寞,臨陣換將太傷士氣了,還沒做什麽,感覺已經輸了一大截。


    夏軍追來的速度之快,也超過了一眾人等的想象,似乎害怕趙軍逃走一樣,一定要追緊了趙軍。


    也是,都知道趙軍現在換將了,人數也不占優勢,不追擊,真當戰爭是過家家嗎?


    遠望一條黑線,卷起的煙塵衝天,夏國明確多了,就要一起上,分個什麽兵,多餘的操作。


    這景象看得玄女苦笑不已,真是到了絕境,才又被信任,玄女覺得還不如當初就讓趙王在夏國待著,讓薑太後統領朝政,這樣或許現在是另外一番處境。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迎戰嗎?”任旭升看到迫近的夏軍,現在也顧不得什麽保存實力,軍心問題了,夏軍離得太近了,太近了,他們都不打算休整嗎?


    這樣奔襲而來,似乎馬上就要對趙軍進攻,也不知道到底誰的實力強一點,明明弱的夏軍追擊強的趙軍,簡直鬼怪。


    任旭升不想打,他也沒什麽好辦法,但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最後求到玄女頭上。


    可能是玄女出過好幾個謀劃的原因吧,而且也是為了甩鍋,國師都失敗了,更不用說自己了。


    玄女走出馬車,狂風呼嘯著吹動她的發絲,一望無際的曠野,雙方騎兵作戰,拚騎術和箭術都是夏國吃虧。


    可是這不是看雙方武力的問題,還要看人心,看場外,夏國已經做到了最好。


    “你不說了嗎?害怕被勸降,迎戰就一個字,輸,你們繼續撤吧,有天災,他們過不來。”


    玄女搖搖頭,她短暫的拿回主動權,吩咐命令說。


    “天災,什麽天災?”瞧著一望無際的原野,任旭升看著天空,陰暗的天空或許會出現暴雨吧,那也也不至於阻攔夏軍,畢竟夏軍被大雨擋住了,趙國也得被大雨擋住。


    “……”玄女沒有說話,玉手一攤,一個小小的渦流在夾帶著粉塵出現在她的手中。


    任旭升看不到透明的風,但是他看得到風攪動的灰塵,不斷旋轉,呈現出風的形狀。


    玄女微微彎腰,漩渦的風脫離了玄女的手,慢慢卷起了更多灰塵,也變得更大。


    “這是?”看起來像是一個小戲法,但是隨著旋風變得越來越大,任旭升的內心不由得產生些許恐懼。


    “一點控製天氣的道術,不必在意,這東西會在阻隔夏軍前進的路。”


    怎麽可能不在意,越來越大的旋風已經有城牆之高,並且還在變得更大,旋風也在快速遠離玄女,離開趙軍前往夏軍。


    “國師為何不早點用出來?”任旭升呆呆的看著越來越大旋風溝通天際,成為凡人的天災,甚至水氣雲氣也被攪動,黑白混合,形成可怕的龍卷風。


    “夏日不可下雪,自然規律,修道隻能順勢而為,當初有人幫夏國冰凍大河也是如此。”


    玄女搖搖頭,在九州神明的力量發揮的很有限,大多隻能說盡神職,哪怕天尊的實力的她也是如此。


    就像是冰凍大河的雪,沒有刻意幫夏國抵消水軍短板,隻是雪下大了。


    畢竟一般來說也不是沒有雪下大,冰封大河的可能,隻是平時各位神明履職盡責,控製住了雪的規模。


    現在同樣是,如此的大風天,不是沒有誕生龍卷風的可能,沒有這樣的天氣,她的風種也長不起來。


    如果她想要控製颶風去攻擊夏軍,那國運能把她震傷,但是自然災害在這裏,夏軍想過來,被卷飛了就不會被國運震傷,雖然是她放的風,頂多損耗她一點功德。


    不過光是製造這種災難,已經極大的消耗她的功德了,不過都已經是將死之人了,玄女也不覺得護著那點功德有什麽用,最後一搏,給趙國搏出一個出路,這樣也不算對不起趙國。


    對於一路追擊而來的夏軍是另一幅場景,他們的震撼遠比趙軍強,畢竟趙軍是看到一道貫穿天際的風暴攔住了夏軍的追擊,而夏軍是看到一道恐怖的龍卷風擋住自己前進。


    原本還糾結追不追的問題,還會擔心薑太後傳遞假情報,到時候被導向錯誤,最後損失力量,隻是實在沒什麽消息的無奈之舉。


    但是當薑太後帶著兩萬的玄甲軍投誠那一刻,什麽懷疑的心思都沒有了,很簡單的道理。


    兩萬兵馬的數量已經遠超假投降的極限了,五千可能還需要懷疑一下,兩萬的兵馬需要懷疑什麽,有這耍陰謀詭計的力氣,直接平推都損失不了這兩萬人。


    薑太後也很是無奈,爛泥扶不上牆,回去都不用她怎麽用話術,這些世家的將軍看到老主子就投了。


    這些明明是能死戰的精銳,可以說是整個趙國的核心,拱手就把權力交給薑太後,薑太後控製他們向夏國投降,半點意見都沒有。


    薑太後都不知道該是生氣還是欣慰,她還抱著這些人堅決不同意,做好了各種說辭,告訴他們現在趙國要完的境況,隻是沒想到,這些人比薑太後更清楚趙國要完蛋。


    經過兵製改革,去鎮壓過自己以前的上司,大世家的餘家和孟家,之後又遭遇臨陣換將,眼看著吳承佩被拿下卸甲,最後被留下來抵抗夏國。


    哪怕他們不是被薑太後一手扶持起來的,這些個將軍也怕呀,怕自己當棄子,怕自己到時候和餘孟兩家一樣,遭遇橫禍,現在這個軍隊被趙王改來改去,聽話是聽話了,但是大家都沒有安全感。


    但是在薑太後手下,還是比在趙王手下要自在多了,聽命於薑太後也讓他們放下包袱,自己不用去承擔風險做決策,畢竟是太後下的令。


    而且他們麵臨啥環境,要與七萬的天策軍周旋,後方的趙國隨時覆滅,要像是走鋼絲一樣控製住夏國,把夏軍阻攔,支援更是遙遙無期。


    薑太後統治趙國幾十年之久,積累的威望早已經遠超犯了兩次大錯的趙王,向權威低頭本身就很正常,更別說困難處境,至於趙國是什麽未來,對他們影響幾何,這次都在次要因素裏去了。


    投降的他們自然應說盡說,不留下任何可能的情報,最大的情報自然是趙軍真的跑了。


    薑太後已經用行動表示用不著懷疑真實性,薑太後帶來的情報,趙軍臨陣換將,現在正在撤退,這豈不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


    真的有可能把趙國的所有精銳盡皆留下,有了這樣大膽的想法,大軍便開始了追趕。


    已經追上,薑太後聽說人心惶惶,各有心思的時候,已經想好如何去奪權之類的,這個時候趙軍算什麽精銳,沙子堆起來的巨人,找到正確的解決方式一碰就碎。


    追擊而來,遠遠已經可見旗幟一類在風中飄蕩的東西了,眼睜睜看著從對方的陣地裏卷起一道旋風,慢慢的變大,席卷的東西越來越多,龍卷風也越來越大。


    肉眼可見增大的旋風勾連到了天空的烏雲,像是吞天巨獸,雷鳴的轟隆和強烈風壓讓追擊的所有人都兩腿戰戰,天災的力量讓所有人都生出一股子敬畏和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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