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詢聽到司琴宓還能輔佐他,略顯猶豫,已經鬆口。


    “朕和後土積累了十多萬年,帶走多餘的仙緣做什麽呢,我們之所以一直不走,就是在挑選繼承人,我們同樣珍愛這方孕育我們的世界,想要為他選出一位持久的新主人,對於你,我們很滿意,玄女留下輔佐你,更是精妙。”


    皇天不厚道笑了,莊詢救玄女的操作在他們眼裏是了不得的加分項,如果之前還有什麽疑慮,救玄女後就沒了,相當於半個女婿了。


    “這樣嗎?那就多謝陛下了。”莊詢聽了也沒後顧之憂了,他自己的多大斤兩他懂,他也一如既往的相信司琴宓酈茹姒。


    “是我們要謝你,這批人若是沒有你同樣是全軍覆沒,或許身份會異化一個人,隻有你保持了初心,有些人天命在身,卻躲不過殺劫,有的明明在王子的位置卻被排擠失去地位,有的人完全沒有改變世界的意識,更多人渾渾噩噩,是你讓我們看到希望,我們也不吝嗇給予你小小的幫助。”


    天道不能幹涉人道,並且皇天知道要改變,但是不知道如何變,畢竟每個世界的基礎法則不一樣,難免有水土不服的情況。


    也是因為他的操作,所以九州大陸各種政治體製都有,但是大多傾向於世家分配,或者說本來並不傾向世家,最後也變成了世家分配,這就是慣性和保守力量。


    所幸他的時間多,能一次次的進行嚐試,直到選出他滿意的人,既能給九州大陸帶來改變,又能放心的把九州世界交給他。


    “你既了解,十年之後,禦龍登天,改換青天,現在去處理凡間事吧。”皇天看莊詢答應下來,整理笑容,麵色嚴肅,給莊詢要求說。


    “明白,隻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為何是我,我有什麽特別嗎?”莊詢自己穿越的謎題解開了,真是老天爺的鍋。


    “沒有,隨機選人,隻要我們挑選的時候,有著強烈改變社會的願望就行,不要糾結那麽多了,你已經成功了,比起其他世界的人,你借鑒你的世界的曆史走出了自己的道路,這正是九州世界需要的。”


    第297章 書本紀


    “十年嘛,那就隻能是念恩了。”莊詢驚醒,玄女已經守候在他身旁,圍著的一眾人都是擔憂的神情。


    “什麽十年,擔心死臣妾了,怎麽了,皇天陛下找你做了什麽。”玄女裝作鎮定的問,眼中卻充滿了擔憂。


    莊詢睡了怎麽都叫不醒,她明白是靈魂出竅了,而且感應是被皇天帶走了,那應該沒什麽惡意,可是怎麽會不擔憂呢。


    “是這樣的……”看著周圍都是熟悉的人,自己最親密的後宮,莊詢把皇天告訴自己又轉告給了其他人。


    “這?玄女娘娘您怎麽看?”司琴宓看向玄女,想問問她是怎麽意見,畢竟這裏最懂神仙的也就是玄女了。


    “潑天的富貴,有什麽好看的,還有十年嗎?”玄女笑容甜蜜,看到莊詢能夠得到皇天後土的認可,並且能得到繼承皇天地位的機會,歡喜溢於言表。


    “說是十年,然後一揮手我就下來了,朕在這裏宣布一個事情。”回憶著皇天最後說的,莊詢的表情變得嚴肅。


    幾個後宮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莊詢發言,莊詢望著她們一雙雙美麗的眼睛,幸福的同時又感到一股壓力。


    這時候司琴宓握住了莊詢的手,明媚鼓勵笑容讓莊詢內心安定,握住了司琴宓的手就什麽都不怕了。


    “朕想要將二皇子過繼給皇後為子,以繼承大統。”莊詢沉聲說,說出來後整個人輕鬆多了,他掃視了麵色各異後宮,繼續問:


    “你們有什麽想法嗎?可以提出來。”


    莊詢的眼睛掃過重點的幾個女人,薑太後,酈韶韻,何曇,有思慮,有擔憂,種種表情,不足而一。


    “臣沒意見。”酈茹姒背叛了姐姐,果然還是老公重要一些。


    “還有十年嗎?到時候加冠的隻有老大和老二,選老二沒什麽問題。”


    何曇也反應過來,點點頭,算是給莊詢認可了,莊詢的決定已經下了,她也不想違背。


    “確實,而且貴妃娘娘,有兩個孩子一個過繼給皇後姐姐,也正好。”酈韶韻也點頭認可,口氣還是略帶遺憾。


    “那就這樣吧,如果韶韻妹妹曇妹妹還有孩子,也可以過繼給本宮,隻有一個孩子,本宮可不奪人所愛,也是姐姐無能,連個繼承國家的繼承人都沒有。”


    司琴宓對著兩人安慰的說,隻不過也隻是一種寬慰了,畢竟就算真的再有孩子,再過繼,莊詢的態度已經決定了。


    不過她自怨自艾的語氣,很快引起了眾人的同情,看司琴宓這個大姐姐捂著自己的腹部,麵色悲苦,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幸運,至少自己有孩子,不像是司琴宓,爭強好勝的心思還有委屈頓時都沒了。


    “你們都出去吧,朕和皇後說兩句話。”莊詢趕人說,畢竟有些安慰的話,當著大家的麵也不好說。


    “別為我一人,大家都擔心……”隱隱淚花閃動,司琴宓這脆弱的模樣看得心疼,向來感受不到司琴宓脆弱的眾人,個個心裏都像是被冰刀刺了一般。


    “陛下和皇後姐姐聊,臣妾告退……”酈韶韻看不下去,先下去了,接著零零總總的告退,隻剩莊詢和司琴宓。


    莊詢心軟,憐惜的想要擦拭司琴宓的眼淚,虧欠良多,虧欠良多。


    誰知司琴宓的嘴角彎起,燦爛的笑容綻放,如秋海棠般高雅歡欣,靈動的眼眸夾雜著幾縷笑意,看的莊詢一愣一愣的。


    “都走了,嘻。”端莊的大美人此刻有了孩子的調皮,一副詭計得逞的樣子,可愛的讓莊詢反應不過來。


    “啊,皇後,你,這,你不難過嗎……”前言不接後語,莊詢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難過什麽,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在臣妾懷中了,臣妾早就說過了,你才是臣妾最重要的東西,孩子是你的孩子臣妾才會關愛,對臣妾來說,有你就好。”


    握住莊詢打算擦拭她眼淚的手,司琴宓的眼眸柔情似水,摸摸莊詢的手,表達自己的愛意。


    “真話,剛剛,剛剛……”尊貴的皇後楚楚可憐,實在太引動人的情緒了,莊詢還是再問問。


    “不演的真一點,怎麽幫你解圍騙過她們,她們一個個冰雪聰明,你也是會選女人的。”


    司琴宓白了莊詢一眼,有些無奈說,這種情況,安慰誰都不對,別除了薑太後誰都會難過,薑太後也不見得會多高興,那幹脆都趕走,免得聚在一起形成壓力。


    就和她說的一樣,除了莊詢其餘的人和事都無有意義,如果說以前是擔心不能給莊詢延續血脈,想要盡職盡責,現在就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了。


    因為她愛的是莊詢,而不是什麽孩子,就算有孩子也不能也不會分薄莊詢的愛,莊詢是她的唯一。


    但是不能給莊詢誕生孩子,讓人心四起卻確實讓她覺得難受,要是她能有孩子,那就沒有那麽多爭論了。


    “那就好,那就好,開心就好,開心就好……”莊詢撲倒了司琴宓,抱著她猛親,特別眼角部分,仿佛要吸走她的淚水。


    “多大人了,沒正形,還要和你聊正事呢,起來。”司琴宓溺愛說,言語明明在阻止,動作卻沒半分響應。


    “什麽事?”壓倒司琴宓,想怎麽親就怎麽親,想怎麽蹭就怎麽蹭,莊詢現在就想辦正事。


    “關於我們未來的規劃,不是隻有十年嗎?好好想想該怎麽走,盡量走的好,把國家引導到正途。”


    司琴宓望著莊詢的臉,心中柔軟,愛意泛濫,春芽萌發,她喜歡莊詢,所以隻覺得安心和滿足。


    “這種事一會兒討論,先讓我看看準備慶典皇後你廋了沒有。”莊詢伸手解司琴宓的係帶,未來這種太遙遠,什麽時候都能討論,他此刻的愛欲起來了,隻想辦大事。


    “哪裏敢瘦,最清楚臣妾的陛下喜歡怎麽樣的臣妾,飲食控製,就是讓你留戀。”


    司琴宓知道莊詢的愛好,要女人有肉,卻又不是那麽有肉,顯得目光挑剔苛刻,獨愛那份豐腴的肉感。


    “胖瘦有什麽關係,當初第一次見麵我是什麽態度,你最清楚。”莊詢撩起司琴宓的青絲。


    “嗯,你說念恩有能力壓製住世家不死灰複燃嗎?”


    司琴宓憂慮說,想要維護和鞏固莊詢反世家的成果,十年太短,她不想後麵世家又東山再起。


    “有天子權能都能讓世家再起來,那活該這個王朝短命,做不下去就換人。”


    莊詢不留一絲情麵說,他自然希望兒子能繼承母親方麵,個個都聰明,有遠見,但是真要是廣神和堡宗那般清澈的愚蠢和壞,那還是早點被推翻吧。


    “這可是你的孩子。”司琴宓感覺到莊詢衝撞的情緒。


    “這還是百姓的國家呢,世家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之後的利益集團,例如官僚,例如學院,再如行會我在想如何保障百姓們以後也能活個人樣。”


    莊詢的手指卷過司琴宓的發絲,綢緞的柔順使他愛不釋手,玉顏嬌嫩成熟,香氣彌漫。


    “陛下你有想好怎麽辦嗎?”莊詢的動作讓司琴宓心若嚐蜜,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幸福感。


    “我想著書立誥,讓所有百姓能爭取他們的權力,當活不下去的時候,自己救自己。”


    莊詢想了想說,成為皇天他也不能輕易幹涉凡間,並且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就是養蠱,培養出好人修行者,他能做的就是不要讓百姓成為種姓製度下那種聽天由命,喪失自己的進取心。


    “是個辦法,隻是經典很多,也不見世家遵守,反而會進行歪曲,臣妾也不看好。”


    蛾眉顰蹙,司琴宓並不看好,隻是她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人的權威僅僅存在於人在世,人都不在世了,不是別人想怎麽解釋就怎麽解釋,而且封建的社會,知識本身就帶著階級屬性。


    “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留下了鑰匙,是否能開啟裝滿糧食的門不取決我們,取決於之後的百姓,我們隻能盡可能多的告訴百姓們有這一把鑰匙。”


    曆史是一個輪回,莊詢不害怕又誕生世家,他隻擔心是不是隻有一個自己,後續還有沒有新的他能改天換地呢。


    不過有他這樣的榜樣等夏國失德滅國,會有更多人站出來吧,畢竟一個成功的例子擺在這裏,他還留了鑰匙。


    “陛下說的對,盡量留下了鑰匙吧,要請玄女娘娘操刀嗎?微言大義。”


    司琴宓覺得自己多慮了,莊詢說的沒錯,親親莊詢的鼻子,想到了已經造過不少經典的玄女。


    “你我就好,不需要多麽精巧的文字,讓普通百姓也能看得懂,玄女娘娘厲害,但是寫出的東西微言大義,伏脈千裏,沒點慧根真的理解不了。”


    莊詢鼻子往前頂了頂,擦擦司琴宓的唇,往上摩挲,做著一些小動作,表示親昵。


    “我們兩人嗎?你想寫什麽呢?”司琴宓沒有拒絕,有了興趣。


    “想寫一本告訴百姓造反有理,但是又不想讓他們隨便給野心家賣命的書。”


    莊詢想了想,哪怕是自己的王朝,後代不幹人事,莊詢也恨不得他早點滾蛋,這種時候不造反,等壓榨成灰嗎?


    但是他又不想書變成造反聖經,成為鼓動一般百姓衝鋒陷陣的工具,讓百姓給野心家做耗材。


    “慢慢來吧,還有時間……”


    司琴宓穿過莊詢腋下的玉手拍著莊詢的後腦勺,輕聲安慰。


    十年的時間,長不長,短不短,徹底消滅世家的影響不現實,但是百姓生活肉眼變好了,和十年前相比,天差地別。


    修行者的力量被國家機器使用,繁榮的景象撲麵而來,這就是九州一統的樣子,國家開始高速發展,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對於這樣的社會是一件美事。


    一邊打壓世家的冒頭一邊暢想修行者的偉力能做些什麽,修行者也不是牛馬,是要做對國家有意義的事才有功德賺。


    煤炭都沒有的九州世界,修行者可能就是生產力的終極體現了,可以做很多事情,修渠,建壩,鋪路……


    然後寫書,推廣,莊詢眼中的中庸之道,還有辯證法一類的東西,隻撿適用的東西,然後形成文書下發各地,畢竟真是皇天,就沒這麽自由了。


    舉個例子,皇天等於遊戲管理員,擁有最高權限,卻隻能有限幹預,因為世界底層邏輯不能變,人間事不能隨便做,一做就可能導致世界走向滅亡。


    可悲的是,莊詢提供了素材和理論,最後大家都歸功到了司琴宓身上,畢竟那個太陽最耀眼,大家清楚,莊詢也不辯解,司琴宓的就是他的。


    十年之期一到莊詢帶著打包的後宮飛升了,各位娘娘也也已經把職務脫手出去,交給熟悉的各批人,準備隨莊詢離開。


    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希望二兒子莊念恩繼續做了,畢竟國家交給了他,莊念恩做的不錯,沒辜負司琴宓,薑太後的教導。


    莊詢有了新快樂,遊山玩水,攜美人遊戲人間,過他以前喜歡的逍遙日子。


    然後二兒子給他整了大活,大概是登天的時候說莊詢上天做皇天,司琴宓上天是做後土。


    麵對成長起來的諸位弟兄,感到了嚴重的威脅,有人有勢力支持,還是自家弟弟,為了擺脫這種威脅的境況,莊念恩決定修史。


    莊詢作為高祖沒有爭議,他盛讚司琴宓的功績,外加司琴宓現在的地位,尊崇的認為,司琴宓功績巨大,把司琴宓抬了半級,稱為聖祖。


    然後把薑太後又抬了半級,變成宗廟裏的莊詢身旁的皇後,恰好薑太後接到王母的神位,酈茹姒西王母,這樣不管是怎麽看他都是嫡長子了。


    這種掩耳盜鈴做法又好像有點道理,莊詢的子嗣們是否接受呢,那是一定不接受的,差不多是一眼看出來莊念恩的打算。


    雖然莊念恩他是司琴宓的繼子,但是司琴宓對莊詢的那個兒子都是一樣,沒有什麽偏袒,你也不是老大,你做皇帝,憑什麽,憑老父親的偏愛?


    但是又不好反駁司琴宓的功績,雖然各有母親,但是司琴宓是長母,都是在她教導下長大的,吵吵鬧鬧,引經據典爭辯了莊念恩一朝都沒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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