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走了?


    雲采奕眉心凝了凝,給雲秋打電話,果然雲秋說他倆快到家了。


    雲采奕握著手機的手用了用力:“你倆夠渾的,把我丟這兒了。”


    雲秋卻笑著回:“我已經拜托過許銘,讓他送你了。”


    “真行,你就這麽把我賣了?”


    “是啊,我賣得還挺開心的。”


    雲采奕氣得咬牙:“滾蛋吧你們。”


    雲秋衝她喊:“對他好一點。”


    雲采奕沒讓她繼續說,摁斷了電話。


    大廳裏傳來說話聲,錄口供的人陸陸續續走出來,是那些打架的食客,許銘被他們圍在中間,另外還有幾位警官走在旁邊。


    雲采奕回頭看過去,卻不是看許銘,而是那些桃源縣本地人,想從中挑出一位比較麵善的,和對方打個商量,載她回家。


    誰知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被許銘看穿了似的。


    許銘走過來,和她對上視線,嗓音於她是難得的溫和,說:“別急,一會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話說:


    恭喜銘老板,又喜提一枚情敵


    第12章 他又來了


    ◎你低低頭,我夠不著◎


    雲采奕站在大門前,看著人們陸續離開警局,連警官都一個個走了,最後偌大的辦公大廳複歸平靜,燈火通明處,隻剩她和許銘兩個人。


    “我們不走嗎?”雲采奕問。


    許銘單手握著手機,偏頭朝走廊深處看了眼,那裏時而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或淒厲的高叫聲。


    他說:“再等等,沈泊嶠和何知言還沒出來。”


    許是疲累,他聲音略沉,帶點啞,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卻是莫名性感。


    雲采奕本想問問他倆又沒打架,怎麽他倆事還多,可聽見許銘的聲音就自動閉麥了。


    因為她聽不得他這樣的聲音,耳尖會發紅。


    雲采奕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在門前台階上走了幾個來回,表達自己的不滿和煩躁。


    偶爾一眼,朝男人看去,隻見他站姿懶散,正低頭收發信息,利落的側臉輪廓極深,映在燈影裏幾分柔和,全不見先前的冷冽之氣。


    男人隻有在對待自己親密的人,才會露出這麽溫柔的一麵吧,就像以前和自己在一起一樣。


    可惜往事不可追溯。


    那現在與他對發消息的人,是他女朋友吧。


    許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時間久了點,許銘抬頭,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雲采奕烏眸虛晃,飄了飄說:“你額頭上好像有東西。”


    許銘抬手摸了一下,果然在額頭上摸到一點東西,竟是鮮紅的血。


    “怎麽了?”雲采奕吃驚,走近一步,重新看向男人的額頭,才發現細碎的額前發裏,靠近發際線的位置破了一小口,正冒著血珠,幾根頭發絲上也沾了血,“被人打了?”


    她拉開身上的斜挎包,從裏麵拿出紙巾,遞給許銘。


    許銘接過,抽了一張,擦了下額頭,又擦出一抹鮮血,輕皺眉頭,說:“可能是酒瓶子砸下來的時候,被玻璃碎渣濺到了。”


    那是最初替她擋肥頭豬耳的那一記?


    雲采奕有些胸悶:“當時沒發現嗎?”


    “當時沒在意。”


    “……”


    雲采奕目光忽然變得無處安放,胡亂遊移,低頭,又看見男人的手。


    還是那麽骨骼分明,白皙溫潤,掌心紋路哪怕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裏也清晰可見,修長指尖泛著肉色的淡粉,指甲整齊幹淨。


    她以前是有多喜歡玩弄這隻手,而這隻手又是多喜歡玩弄她?


    現在就看著他握住紙巾包,從中又抽出一張,將剩下的還給她。


    很有分寸的,沒有碰到她。


    可重新拿回來的紙巾包,卻分明有了他的溫度。


    雲采奕攥在手裏,默了默,又在包裏找了找,找出一片創口貼,遞過去。


    可許銘沒接。


    雲采奕原以為男人不屑於為這點小傷矯情,誰知頭頂傳來一句:“我自己怎麽貼?”


    “一會叫沈泊嶠給你貼一下。”


    “我是為他受的傷?”語氣顯然不耐煩了。


    雲采奕:“……”


    柔軟的紙巾還攥在男人手裏,新鮮的血跡在一團潔白中很搶眼。


    這是個會討債的人。


    雲采奕猶豫了一下,撕開創口貼,朝男人額頭伸去。


    可男人垂眸,皺了皺眉,身姿筆挺地站著,一動不動。


    “你低低頭,我夠不著。”


    雲采奕抬著手,很吃力。


    狗男人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高。


    想起以前,不論她是想開玩笑摸他頭,還是想摟他脖子接吻,他都會get到她的用意,配合著低下頭,可現在怎麽對她一丁點的修養都沒了?


    連裝都不裝一下,臉色冷得像遠處被黑夜籠罩的山。


    “坐那行嗎?”


    雲采奕指了指靠牆的一排椅子,主動往前走了幾步。


    許銘這才挪動腳步,勉為其難似地走過去。


    等他坐下後,雲采奕撩開他額上的黑發,才發現傷口其實不大,早就凝血了,剛剛被他擦的時候,可能又擦破了,才流了那麽多血。


    不過紅腫了,突起一個很大的包,鼓在光潔的皮膚上。


    她將創口貼重新往他額頭上貼,還沒碰到,許銘腦袋往後一別,哼了聲:“輕點。”


    雲采奕眨了好幾次眼,很想讓他再說一遍,或者她狠狠掐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以前受更大的傷,流更多的血,也沒見他這麽大的反應。


    好一會才消化完,雲采奕擠出一個笑容,換了語氣說:“不好意思,我輕點。”


    包裏又找了找,找出一片消毒濕巾紙,服務周到地說,“既然傷口這麽嚴重,我先給你消消毒吧。”


    說完,雲采奕將濕巾紙折在指尖,折出一個角,小心去擦男人的傷口。


    許銘本能地將臉往後仰,雲采奕抬起另隻手,扣住他的後腦勺,笑眯眯說:“別動哦。”


    許銘掀開眼皮,冷淡無波的漆眸裏閃過一絲驚瀾,本來坐姿有些懶散閑適,那軟如無骨的手突然貼上來,貼得他腦神經發緊,後頸裏的血液瘋狂上躥,直衝腦頂。


    麵前的姑娘經久不見,比以前更成熟漂亮了,身材也更圓潤,這麽近的距離被她清甜的氣息纏繞,可視範圍內,隻看得見她身上斜挎包的帶子,將她輕薄的上衣,勒出飽滿的弧度。


    喉結暗暗滾了幾滾,好一會,他才隱下情緒,語氣幾分疏離:“好了沒?”


    “好了。”雲采奕捋了兩下男人的額前發,盡量遮住創口貼,鬆開手,後退兩步,用崇拜的眼神說,“錦上添花,銘總你好帥。”


    許銘冷淡一眼,沒理會她的彩虹屁。


    走廊深處有腳步聲傳來,何知言和龍蝦店老板出來了,另外還有幾位警官,都出來了。


    龍蝦店老板今晚損失慘重,要打官司告肥頭豬耳,追究民事責任,何知言幫他捋了下程序,所以晚了。


    而沈泊嶠是從廁所裏走出來的,幾人匯合,大家的目光一致聚焦到許銘額頭上。


    不等大家笑起來,許銘察覺到什麽,一把撕掉創口貼,才發現創口貼不是他最初看見的那個,而是變成了一個草莓圖案的。


    ——bolinbolin一排可愛的粉紅草莓。


    爆笑聲還是如約而至,響在深夜的警局辦公大廳裏。


    沈泊嶠表情最誇張,笑得就差前仰後翻,何知言斯文一些,隻笑得肩膀抖動,其他人也跟著笑,連龍蝦店老板都笑了。


    可能是沉悶了一晚上,忽然有了一個笑點,大家將這場笑發揮到了極致。


    許銘轉頭朝雲采奕看去,目光凜凜,雲采奕卻很委屈:“這個創口貼在我包裏珍藏很久了,我自己都舍不得用。”


    大家笑聲更大了。


    許銘偏了偏額,雙手插到褲兜裏,最後也笑了。


    *


    回去的路上,狹窄的街道漆黑沉寂,兩邊房屋隱在樹木裏,黑影憧憧,路燈早就熄滅了,遠遠傳來幾聲野狗的叫聲,說寧靜,又帶著幾分悚意。


    是的,路燈熄滅了,誰叫他們桃源縣窮,路燈除了城區主街,其他道路過了十點半會統一關閉。


    雲采奕坐在副駕駛,指揮許銘去龍蝦店,她的電瓶車還停在那。


    沈泊嶠和何知言坐在後座,幾人都有些疲憊,沒怎麽說話。


    雲采奕擔心許銘開錯路,伸長脖頸,盯著前方。


    可許銘讓她白操心了,汽車一路又快又穩,十分鍾之後便到了龍蝦店。


    雲采奕說了聲“謝謝”,便要下車,許銘叫住了她:“天太晚了,你別騎車了,鑰匙給沈泊嶠,讓他給你騎回去。”


    “那怎麽好意思。”雲采奕不太喜歡欠人人情。


    沈泊嶠聽見,從後座探過身來,笑著說:“跟我客氣什麽?我們以後要做鄰居,我還想著去你家蹭飯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溫暖的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有錢多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有錢多多並收藏溫暖的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