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妙瞪了他一眼,又轉而瞪向罪魁禍首,祁熠唇邊也有淡淡笑意,看得出來,整完她之後,他心情就變好了。


    祁狗就是這種把快樂建立在她的社死上的人!


    薑元妙仰著臉,咬牙切齒衝他放狠話:“你等著,我遲早報複回來!”


    話剛落,她氣鼓鼓的臉被祁熠單手掐住。


    拇指和食指分別扣住她臉頰兩側,稍一用力,她柔軟的臉蛋就被捏得變形,被迫像小金魚吐泡泡一樣嘟起。


    他的指腹還殘留著冰鎮汽水的涼意,緊貼著她臉上的皮膚,冷得她一激靈。


    少年的俊臉在她眼前緩緩放大,黑黢黢的眸子盛著她憤怒的倒影。


    “哦,”祁熠垂眼瞧著她,語氣懶散,“我等著。”


    第3章


    薑元妙簡直氣到爆炸。


    她伸手去錘他,祁熠熟練地退後一步,掐著她臉的手鬆開,扣在她頭頂,手臂伸直,躲開她的攻擊。


    他人高手長,薑元妙怎麽伸直手都夠不著他分毫,更生氣了。


    “祁熠你鬆手!”


    “不鬆。”


    “手長了不起啊!”


    “確實了不起。”


    “……祁熠!”


    目睹兩人小學雞式鬥嘴的趙飛翔,無奈搖搖頭,插在他們倆中間,熟練地分開兩人,問:“火鍋還是燒烤?”


    “火鍋。”


    二人異口同聲,一個語氣忿忿,一個氣定神閑。


    “得嘞。”趙飛翔馬上在手機裏搜那家常去的火鍋店,提前訂位。


    昨天是薑元妙的生日,原本他和祁熠早就提前訂了家餐廳給她過生日,但薑元妙見色忘友,鴿了他們,而他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把生日飯推到了今晚。


    三人常一起吃飯,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口味喜惡,點餐時基本上隻需要一個人勾選菜單。祁熠嘴刁,很多東西都不愛吃,薑元妙和趙飛翔就是什麽都不挑的垃圾桶。


    薑元妙報複的第一步,就是搶先拿起菜單,故意勾了很多祁熠不喜歡吃的菜,比如他一直不愛吃的香菇和連味道都討厭聞的香菜。


    祁熠坐在她對麵,瞥了她一眼,她藏不住心思,做壞事的時候總會偷笑。


    他挑了挑眉,也不著痕跡地翹了下嘴角,氣定神閑地提醒:“這家店是餐後結賬。”


    薑元妙在菜單上打勾的鉛筆一頓,屈服於金錢,艱難地用橡皮擦去香菜後麵的標記。


    不過香菇要保留,這是她最喜歡吃的菜。


    薑元妙和趙飛翔是牛油鍋底愛好者,還必須是中辣以上,祁熠不吃辣,隻吃清淡的菌湯鍋。


    於是一張餐桌分割成兩個世界,薑元妙和趙飛翔在紅油鍋的這邊吃得大汗淋漓,還經常發生筷子打架的搶食事件,祁熠在菌湯鍋這邊慢條斯理,優雅獨享美食。


    又一塊肥牛被薑元妙搶走,趙飛翔聲東擊西,試圖用話題轉移她注意力:“妙妙,你那個網友奔現奔得怎麽樣?”


    “都說是麵基,我還沒跟他網戀呢。”


    薑元妙一邊去撈鍋裏的香菇,一邊不厭其煩地糾正,頓了下又咧嘴一笑,“不過確實很帥,長相完全是我的菜。”


    坐在對麵的祁熠抿了抿唇,隔著火鍋的騰騰熱氣,沒人注意到他變得差勁的臉色。


    趙飛翔對她這句話已經完全免疫:“你哪次見到帥哥不是這麽說?”


    “這次是真的!”薑元妙忙著撈鍋裏的最後一個香菇,漏勺撈半天,終於找到,還沒撈上來,又聽趙飛翔說,“無圖無真相,沒照片我可不信。”


    作為一個閱遍帥哥的資深顏控,薑元妙決不允許自己的審美被質疑,還好在江都市玩的那幾天,她拍了不少照片,還有合照。


    她暫且放下撈香菇大業,拿出手機翻照片:“不信我給你看啊。”


    趙飛翔接過手機看了眼,照片裏對著鏡頭比耶微笑的少年,染了一頭惹眼的紅毛,耳朵上還打著幾枚銀色耳骨釘,眉骨優越,眼神炯亮,鼻挺唇薄,一身張揚的少年氣。


    還真別說,確實長得不賴,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小明星。


    趙飛翔讚同地感慨:“帥是帥的,就是有點非主流。”


    “你懂什麽,人家那叫潮。”


    證明了自己的審美後,薑元妙拿回手機,繼續撈鍋裏的最後一隻香菇,剛才還看見的香菇,現在卻怎麽也撈不著。


    她疑惑地嘟囔:“咦,我香菇……”


    嘟囔到一半,餘光無意間瞧見鴛鴦鍋另一邊的菌湯鍋裏飄浮著淡淡的紅油,和一隻眼熟的香菇。


    她愣住。


    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看著從剛才起一直沒吭聲的祁熠,拿起筷子,夾起那隻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個鍋的香菇,涮掉辣味的紅油,慢條斯理吃掉。


    末了,他還嫌棄地皺眉:“嘖,難吃。”


    薑元妙:“……”


    這菇要是見手青該多好。


    -


    薑元妙由衷覺得,這世上就沒有比祁熠更狗的人。


    從小到大,他做過的不當人的事,手指頭腳趾頭加起來都數不清,薑元妙的寬廣心胸,就是被他一點一點給撞寬的。


    當然,薑元妙能跟他玩到現在,還沒有友盡,除了他那張好看的臉,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每年寒暑假的最後一天,離不開他。


    ——離不開他的寒暑假作業。


    薑元妙完美繼承老薑同誌的拖延症,凡是有死線的事,都得踩著死線做完。老薑同誌是拖稿大王,小薑同誌是欠作業大王。


    高二開學的前一天,能屈能伸的小薑同誌放下個人恩怨,帶著一摞雪白的暑假作業,一大清早,跑去祁熠家投奔他。


    祁爸爸又在出差,祁媽媽也已經去醫院上班,早知道他們都沒在,薑元妙省了摁門鈴的工夫,直接輸密碼開門進屋,換鞋,比來自己家還熟練。


    祁熠家總是過分安靜,不像她家,老薑同誌整天在家寫稿,老拿著他的手機外放短視頻,要麽是電視聲開老大,還時不時引吭高歌,一個人折騰出十個人的動靜。


    薑元妙把書包丟到客廳沙發上,踩著拖鞋正要去開祁熠的房門,才走到他房間門口,還沒動作,房門被裏麵的人率先打開。


    她沒想到祁熠會先開門,祁熠大概也沒想到她會不聲不響出現在門口,兩人同時愣住。


    薑元妙知道祁熠有不穿上衣睡覺的習慣,但沒想到他還會不穿上衣在家裏晃蕩。


    入目即是少年光.裸的上身,皮膚白到發光,紋理細膩,他看起來清瘦,腰腹卻有一層清薄的腹肌,形狀漂亮,是經常運動才會有的緊實。


    不光腹肌好看,連胸前的淺粉,都十分誘人。


    她睜大眼睛,兩眼發直,嘴巴也驚愕地張開,無辜和好色兩種完全矛盾的情緒毫不違和地在她臉上表達。


    “菩薩啊……”


    祁熠原本因為困倦而耷拉的鳳眼也微微睜大,聽見她的喃喃,第一時間回神,臉一黑,正要說她一句,忽地想起什麽,低頭掃了眼自己的褲子。


    灰色的休閑褲,根本遮不住晨起後的凸起。


    暗罵句髒話,祁熠立刻黑著臉退回屋內,關門落鎖,一氣嗬成。


    薑元妙再次被門風甩了一臉,但這次毫無意見。


    她站在門口,嘿嘿直笑,隔著門朝裏喊:“謝謝款待!”


    房裏的人沒搭理她,薑元妙也不在意,跟偷到腥的貓似的,一個勁傻樂嗬。


    直到過了十分鍾,祁熠還沒從房間裏出來,她敲門喊他,他也沒應。


    又過了十分鍾,祁熠還沒一點動靜。


    薑元妙等得不耐煩了,敲他的門:“就看了下你的腹肌,用不著這麽害羞吧?”


    “你不會又回去睡回籠覺了吧?”


    “氣氣?氣氣!氣——”


    房門終於被人打開,祁熠麵無表情站在門的另一邊,換了件白t,黑褲,脖子上搭了條毛巾,頭發濕漉漉。


    “大清早你來索命?”


    不知道是不是薑元妙的錯覺,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低啞,莫名性感。


    薑元妙拿起手裏的暑假作業,一臉正色:“我來創造奇跡。”


    “……”


    祁熠徑直越過她,走去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修長的手指擰開瓶蓋,仰頭往下灌,脖頸的線條流暢幹淨,薄薄皮膚下冒著尖的喉結上下滑動。


    薑元妙屁顛顛跟過去,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冷淡側臉,雙手合十作虔誠狀,跟他打商量:“氣氣菩薩,以後能不能多來幾次這樣的失誤,就當行善積德。”


    祁熠慢條斯理擰上瓶蓋,隨手往流理台那邊一扔,哐當一聲,水瓶精準無誤投入垃圾桶。


    他半側過身,薑元妙睜大的杏眼滿含期待,目光真誠熱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祈求什麽正經事。


    祁熠嘴角輕扯:“可以啊。”


    “真的?”


    薑元妙跟中彩票一樣驚喜。


    但還沒來得及多歡喜一秒,就又聽見他說:“把菩薩換成爸爸,我可以考慮考慮。”


    薑元妙瞬間掃興:“你還不如不答應。”


    她就知道祁熠沒這麽好心,氣氣公主是愛生氣的氣,也是小氣的氣。


    “不幹拉倒。”祁熠本來也沒想真做這筆交易,徑直從她身邊越過。


    薑元妙聳聳鼻子,聞見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後果園裏還沒完全成熟的荔枝,荔枝的香味混著雨水的氣息,清冷中帶點酸澀,在燥熱的夏季,光是聞著就覺得清涼舒爽。


    她往祁熠的方向多嗅了兩下,原來是他身上的沐浴露味。


    “你用的什麽牌子的沐浴露?還怪好聞的。”


    薑元妙好奇問了句,一邊跟上去,往他身前靠,像小狗一樣聳著鼻尖湊過去嗅,想再確認是不是真的是她喜歡的荔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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