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趙飛翔感覺自己像顆行走的大荔枝,好聞是好聞,但太甜了,是女孩子才會喜歡的甜味。


    祁熠丟了罐冰鎮汽水給他,把薑元妙剛發來的消息轉告他:“薑元妙喊我們中午去她家吃飯。”


    “現在還早,打兩把遊戲再去?”


    “行。”


    祁熠從電視櫃裏拿出遊戲手柄,聽見趙飛翔問:“你還用這麽香的沐浴露?”


    他動作頓了頓,放下東西回了房。


    趙飛翔正想問他怎麽了,就見他從房間裏出來,手裏拿了瓶還沒開封的新沐浴露。


    祁熠把這款味道不同的沐浴露塞給他:“你再去洗個澡。”


    趙飛翔不明所以:“為啥?”


    祁熠推著他往浴室走:“沒洗幹淨,再洗一遍。”


    -


    高二的生活和高一沒什麽兩樣,薑元妙依舊是語文老師的心頭好,數學老師的老油條。


    不過,比起高一,高二生活又有一點不一樣,有祁熠坐在她後桌,她隻要轉身就能賞心悅目。


    課間,薑元妙偷偷拿出手機,轉過身。


    祁熠正枕著手臂趴在桌上睡覺,他座位旁邊的窗戶敞開著,窗外的香樟樹像綠色的海,夏風吹過,陽光透過輕晃的枝葉間隙,金色光斑落在少年的臉龐,遊弋照亮他幹淨的眉眼。


    空氣裏是南風送來的香樟葉味道,蟬鳴時遠時近,叫囂了一整個夏季。


    薑元妙小心翼翼舉著靜音的手機,調好相機模式和構圖,接連按下快門。


    還沒拍上幾張,鏡頭裏的少年眉心微動,眼皮一掀,黝黑的眸子對上她。


    薑元妙適時再抓拍一張睜眼照,朝他嘿嘿一笑,企圖萌混過關。


    祁熠坐直身體,朝她伸手:“手機給我。”


    薑元妙立刻把手機塞回課桌:“不給。”


    祁熠冷哼:“遲早被沒收。”


    一中其實不讓帶手機,即使把手機帶進校門,也最好關機,不然被老師發現就要上交。


    薑元妙絲毫不帶怕的:“沒收了就讓飛哥去幫我偷回來。”


    雖然學校不讓帶手機,但其實管得不算嚴,很多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收後被學生偷偷拿走,也不會追究,趙飛翔就做過好幾次這事。


    見她那得意樣,祁熠涼涼諷刺:“你們還挺有經驗。”


    可惜薑元妙聽不出這諷刺,更得意地說:“那是,畢竟我倆高一同班一年,這點風浪,還是經曆過的。”


    都升上高二了,她還時不時把和趙飛翔高一同班的事掛在嘴邊。


    祁熠抿了抿唇,臉上情緒一閃即逝,從課桌裏摸出盒薄荷糖,往嘴裏倒了顆,挨個在齒間咬碎。


    有零食就要分享,薑元妙伸手朝他要:“我也要吃。”


    祁熠今天不想分享:“不給。”


    “小氣鬼,喝涼水。”


    薑元妙罵了他一句,轉回身,重新打開手機,去查看剛拍的照片。


    原本想挑著沒拍好的照片刪掉,少占內存,但翻來翻去,好像沒有一張拍得不好。


    小氣歸小氣,他這張臉長得可真是造福人類。


    薑元妙最後還是把每張照片都保留。


    手機很不合時宜地彈出內存不夠的提示。


    薑元妙深吸口氣,回頭扼腕:“你怎麽什麽角度拍都這麽好看,怎麽就沒有一張醜照,都怪你,我手機都要沒內存了!”


    “……”


    祁熠給她一個看傻子的眼神,繃著的唇角緩了弧度,但還是語氣平平:“聲音再大點,讓路過的老師都知道你帶了手機,請你去辦公室一日遊。”


    薑元妙不滿:“我誇你帥,你還咒我?”


    “是你太吵。”祁熠把那盒薄荷糖丟給她,“送你堵上。”


    第7章


    薑元妙被祁熠一語成讖,手機真被沒收了。


    晚修前她在走廊上給徐綿綿拍照,沒注意教導主任路過,當場被教導主任沒收手機。


    被班主任沒收手機還能偷偷拿回來,班主任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但被教導主任沒收,問題就大了,必須喊家長來學校親自拿。


    薑元妙為此愁到頭禿。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單獨一間,連趙飛翔也表示愛莫能助。眼下,隻有把老薑同誌喊來學校這一條路,但她絕對會被嘮叨死。


    薑元妙把主意打到祁熠身上,雙手合十,可憐兮兮望著他:“氣氣……”


    不用等她說下一句,祁熠就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扯著唇嗤笑了聲,語氣淡淡:“你的好兄弟飛哥呢?”


    薑元妙仰天長歎:“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他不敢去啊。”


    祁熠氣息拉長“哦”了聲:“所以讓我去?”


    薑元妙理直氣壯:“你是年級第一,就算被教導主任發現,他也不會為難你的。”


    祁熠單手托著腮,簽字筆在指間轉了圈,悠哉哉道:“有句話,叫年級第一犯法,跟倒數第一同罪。”


    薑元妙甩出肉痛的條件:“我請你吃飯!一周的午飯,不,一個月的午飯!”


    祁熠還是油鹽不進:“可別,免費的就是最貴的。”


    薑元妙終於沒轍,恰好上課鈴響,隻好咬牙切齒轉過身上課。


    手臂被人拿筆戳了戳,她看過去,徐綿綿一臉抱歉:“妙妙,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你手機才被沒收。”


    如果不是因為她昨天說夕陽很好看,想拍幾張照片,薑元妙就不會把手機拿出來,也就不會被教導主任看到。


    “不用道歉,”薑元妙壓根沒覺得是因為她,“是我聲音太大,才把教導主任引過來。”


    徐綿綿跟她出主意:“要不然我們花錢雇個人,冒充一下你的家長?”


    薑元妙早想過這個主意,更痛心疾首:“不行,他是我爸的書粉,見過我爸,也知道我。”


    這就是老爸太出名的壞處,從小到大,總有一兩個老師是他的粉絲。


    老薑同誌帶著她開學報道,她立刻變成重點關注對象,不是那種“對你格外關照”的關注,而是“你一犯事我就能把偶像喊來學校咯”的關注。


    徐綿綿沒想到還有這茬,也跟著歎氣,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說:“教導主任是宋煙的親伯伯,要不然咱請宋煙幫忙求求情?”


    “不行,絕對不行,”薑元妙十分抗拒,“那我還不如請家長。”


    她才不要請死對頭幫忙,宋煙也絕對不會幫她。


    徐綿綿還想勸勸她,見她這麽抗拒,隻好放棄:“好吧。”


    手機被沒收第一天,薑元妙變成泄氣的氣球。


    手機被沒收第二天,薑元妙成了一攤爛泥。


    手機被沒收第三天,薑元妙陰暗地趴在祁熠的桌上,抓著他手裏的筆,往自己脖子上抵:“我要瘋了,殺了我,快殺了我。”


    “……”


    祁熠手腕一翻,食指抵住筆尖,輕描淡寫瞥她一眼:“正好治治你的手機依賴症。”


    薑元妙一臉痛苦:“再不把手機拿回來,我的容貌、我的品德、我的靈魂都會被毀了!”


    不玩手機和不能玩手機,差一個字,天差地別,她難受得仿佛渾身螞蟻在啃。


    偏偏還禍不單行。


    大課間的時候,薑元妙看見徐綿綿竟然跟宋煙一塊進教室,一人抱著一摞英語作業,還有說有笑——宋煙是英語課代表,每天負責收發英語作業。


    等徐綿綿坐回位置,薑元妙立刻問她:“你怎麽幫宋煙發起作業來了?”


    徐綿綿不太自然地摸摸臉,解釋說:“剛去了趟辦公室問題目,碰到她,又是閱讀訓練又是聽寫本,我看她一個人搬不完,就順手幫了下。”


    薑元妙輕輕“哦”了聲,沒再多說什麽。


    雖然她和宋煙過不去,但也不能幹涉徐綿綿做好人好事。


    隻是,心裏還是有點不開心。


    開學占座位那天,她跟徐綿綿提過初中跟宋煙打架的事,所以徐綿綿知道她跟宋煙互相看不順眼。


    薑元妙悶悶不樂地從桌子裏拿出那盒祁熠給她的薄荷糖,倒了顆含在嘴裏,堵住她想抱怨的嘴。


    沒想到,被薄荷糖安撫好的情緒,沒過幾天,就被宋煙給挑起來。


    課間去廁所的時候,宋煙找上薑元妙,提起她手機被沒收的事:“徐綿綿都跟我說了,讓我去幫你把手機拿回來也行,以前的事,你跟我道個歉。”


    薑元妙一聽徐綿綿還是跟她說了這件事,當即臭了臉,沒好氣道:“你別搞錯,我可沒拜托你幫我,而且我憑什麽要道歉?”


    宋煙氣道:“就因為你,我這輩子第一次寫檢討。”


    薑元妙:“是你嘴欠活該。”


    宋煙氣得不行:“你別想拿回手機!”


    薑元妙冷哼:“我還不稀罕呢。”


    她甩甩手上的水,下巴一揚,梗著脖子高傲地走了,留宋煙一個人在那吹胡子瞪眼。


    不過一離開宋煙的視線範圍,她的驕傲就變成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下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老師點完名喊完解散,薑元妙就把徐綿綿拉到沒人的地方,沉著臉問她:“你為什麽要去找宋煙幫忙?”


    徐綿綿驚訝她怎麽知道,見她這臉色,大概猜出來是宋煙跟她說了,很有可能還吵了架。


    她是覺得宋煙人不錯,初中跟她當室友的時候還挺熱心地幫了她好幾次,所以才去找她,卻沒想到宋煙竟然這麽幼稚地找上薑元妙又吵架。


    徐綿綿有些頭大:“我看你這幾天沒手機很不方便,就想著拜托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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