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麽都沒說,又仿佛什麽都說了。


    被盯著的薑元妙一陣無語:“看我?幹嘛,他沒考好也不能全賴我?吧。”一半要?怪運氣不好。


    徐綿綿鄭重其?事問:“真?的嗎?摸著你的小良心說實話,你真?這麽覺得嗎?”


    薑元妙:“……”


    她們倆這對話跟打啞謎似的,路逍不知?內情,聽不懂她們在聊什麽。


    他彎著嘴角,眸光卻黯了幾分。


    這種插不上話的感覺,熟悉的令人心生煩躁。


    薑元妙懶得跟徐綿綿掰扯,扭過頭跟他解釋:“我?就是上學期讓祁熠給我?補了點課,然後我?考得不錯,他沒怎麽考好,徐綿綿就老?賴我?拖了祁熠的後腿。”


    徐綿綿糾正她的說法:“我?可不是這麽說的,我?說的是因為你。”


    薑元妙不理解這其?中有什麽區別:“不都一樣?”


    徐綿綿一本正經:“我?的說法更浪漫。”


    薑元妙:“……”


    路逍這下聽懂了,心裏那點煩躁卻一點沒少,沉默待在旁邊,若有所思。


    徐綿綿跟薑元妙掰扯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等等,祁熠是不是不用讀高三了?”


    高二就保送的人,明年?考完學考,就能直接去?上大學。


    路逍俊眉一抬,黯淡的眸光倏而?亮起,“似乎……是這樣。”


    徐綿綿捂著嘴直呼羨慕:“這也太爽了吧!”


    剛才還在鬧騰的薑元妙卻反常安靜。


    跳過高三直接去?念大學,確實很爽,很讓人羨慕,她自然要?恭喜祁熠。


    祁熠為競賽做出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裏,長久的辛苦終於有了收獲,也真?心想為他感到開心,但是……


    莫名地,開心不起來。


    祁熠被保送,明年?直接去?念大學,這意?味著,她和祁熠再也不能每天一起上下學,也很難時常見到麵。


    她高三苦戰時,祁熠已經開始大學新生活,結識新朋友。


    他們的步調將?漸漸脫節,就像她過往的很多小學、初中同學,分別上了不同的學校後,交集減少,聯係也漸少,感情也漸漸疏遠。


    薑元妙有一瞬的恍惚。


    她和祁熠,似乎已經走到人生的分岔路口。


    徐綿綿還在嘰嘰喳喳,對不用參加高考的祁熠各種羨慕。


    路逍分出一半心思,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薑元妙身上。


    她不是藏得住情緒的人,清澈的瞳孔焦距虛無,看著像在走神,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著,顯而?易見,讓她分心的,是並不愉快的事。


    “妙妙,妙妙?”


    路逍喊了好半天,薑元妙才後知?後覺回神,搖了搖腦袋,眼睛重新聚焦,看向他,“幹嘛?”


    路逍遲疑兩秒,到底沒問她剛才走神在想什麽,即使不問,擅長察言觀色的他也能猜出一二。


    原來的話咽回去?,他改而?問:“要?不要?跟我?下棋?”


    薑元妙擺手拒絕:“大課間都過了十來分鍾了,下快棋也下不來一局。”


    路逍拿出草稿紙,畫了個“井”字:“誰說下象棋了?”


    薑元妙這次沒拒絕,趁徐綿綿剛跑去?找別人閑聊,這會兒沒在座位上,直接給自己挪了個地,跨坐在徐綿綿的椅子上,麵對麵跟路逍宣戰:“井字棋你也玩不過我?,”


    路逍笑:“行啊,那咱幹脆玩個大的,輸的人……”


    他做了個彈額頭的手勢,“敢不敢?”


    薑元妙勝負欲重,被這麽一激,立刻把?煩心事都拋腦後,擼起袖子鬥誌滿滿:“誰怕誰,來!”


    十秒鍾後,第一局勝負已定。


    被使勁彈了個腦瓜崩的路逍,捂著額頭,嘶嘶倒吸冷氣:“你是真?不客氣啊。”


    薑元妙握拳肅然:“對待敵人,要?向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泄氣的氣球又打起精神,路逍彎了彎嘴角,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哄。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他也學著她擼起袖子,象征性地表現一下鬥誌。


    他的衣袖沒完全擼上去?,隻露出小半截冷白?的手臂,但薑元妙還是眼尖瞧見,那半截露出來的疤痕。


    薑元妙抓住他的手臂,路逍似乎意?識到她要?做什麽,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被她瞪了眼,他就此老?實。


    薑元妙把?他的袖子再往上推,一道食指長短的疤就此完□□露,兩側針孔明顯,是手術後的縫針痕跡。


    “這什麽回事?”她語氣陡然認真?不少。


    上次見他,他手上還沒這條疤。


    “騎摩托車摔的。”路逍回得輕描淡寫。


    薑元妙半信半疑:“真?的?”


    路逍好笑道:“這有什麽好騙你的,我?會騎摩托車,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頓了下,補充:“不是你想的那樣。”


    薑元妙盯著他看了幾秒,看他不想撒謊,這才鬆口氣,又有些?責怪:“讓你少耍帥飆車,騎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知?不知?道?”


    “是是是,”路逍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師父教訓得是,以後我?絕對注意?。”


    “看來你腦子還沒摔壞。”


    薑元妙損了他一嘴,幫他把?袖子拉回來,遮住手臂,在草稿紙上畫了個新的“井”字:“繼續,我?可不會讓你啊。”


    路逍笑了笑,狀似無意?問:“你平時和祁熠下不下棋?”


    薑元妙落筆動作一頓,“提他做什麽?”


    路逍聳聳肩,坦然道:“自然是想跟他比一比咯,看看我?跟他更厲害。”


    薑元妙一臉不讚同:“勸你還是別自取其?辱,他當初可差點當上我?爺爺的徒弟。”


    雖然還在跟祁熠冷戰,但薑元妙還是認可他的實力,她忍不住跟路逍講起當年?的事。


    她小時候係統學象棋半途而?廢,薑老?爺子雖然尊重她的選擇,但一直覺得可惜。


    後來有一次,爺爺奶奶來興臨市做客,剛巧碰上祁熠在她家,跟她一塊下象棋。


    那時候祁熠才剛接觸這東西,規則都是薑元妙教給他的,剛開始兩局,自然是被薑元妙虐菜。


    但到了第三局,祁熠就跟她下得有來有回,第四局險勝,第五局就學會獻子抽將?,在中局就贏了她。


    祁熠的成長速度驚人,完全不像是第一天開始學象棋。


    薑元妙被自己在第五局的失誤氣得狂抓腦袋,直呼祁熠是靠運氣贏了她。


    在旁邊觀棋的薑爺爺卻看得很明白?,給她複盤,說祁熠贏在實力,一開始就在布局,利用獻子來吸引她的注意?力,同時在另一邊采取抽將?戰術,兩個棋子聯合作戰,雙重的聲?東擊西,最終達到棋子照將?的局麵。


    事實上,祁熠也確實連這些?招數的術語都還沒聽過。


    他自己的說法是,薑元妙是不肯吃虧的性格,受不住挑釁,吃掉她最常用的一個棋,她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吃回來,所以很容易就能吊住她。


    平時臉皮厚如城牆的薑元妙,被他說得麵紅耳赤,虧她還說要?當祁熠的師父,結果師父還沒當上,就被他精準拿捏。


    她不是輸在棋技,而?是輸在輕敵,祁熠則是贏在對她的了解。


    這幾局對弈,讓薑爺爺對祁熠很是讚賞,輸棋不躁,贏棋不驕,他的性格,天生適合下象棋。


    薑爺爺委婉地問他對象棋有沒有興趣,很有收徒的打算。


    祁熠從小就不是委婉的人,一句話回絕:“沒興趣,我?更喜歡數學。”


    講到這裏,薑元妙自己都忍不住磨牙:“你說說,他是不是拽到欠打?”


    路逍從她臉上收回目光,沒馬上搭腔。


    旁觀者清,她並不能知?道,在講述這些?往事時,她臉上的神情,多麽生動,多麽……令人羨慕。


    那些?往事裏的另一個人,如果是他,該多好。


    餘光瞥見剛進教室、正走向這邊的人,短暫與對方對視一秒,路逍移開視線,望回還在忿忿的薑元妙。


    他唇角一彎:“那我?跟祁熠,你更喜歡跟誰一起下棋?”


    第21章


    早在進教室門的那一刻,祁熠就看見在座位上聊天說笑的那兩人。


    盡管聽不?見內容,隻能看見薑元妙的背影,從她搖頭晃腦的小動作,也?不?難看出,她和路逍正聊得很開心。


    昨晚沒能睡好的煩躁,早上起得?太早的煩躁,方才在辦公室被?幾個老師圍著勸說嘮叨的煩躁,都不?及此刻,眼前的這個畫麵。


    祁熠擰起眉心,朝那邊走過去,卻又聽見那麽一句:“你更喜歡跟誰一起下棋?”


    問?這話之前,路逍抬起頭,與他短暫地對?視。


    即便隻有?一秒,祁熠也?沒有?漏看對?方眼中的挑釁。


    讓人不?屑一顧的,很幼稚的挑撥離間。


    但他還是停住了?腳步,連同胸口的起伏都暫緩,凝神等著薑元妙的回答。


    “這有?什麽好?比的?”


    薑元妙同樣嫌棄這個問?題幼稚,上次麵臨這樣的選擇題,po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q裙4二貳爾吳九乙斯奇還是在她上幼稚園的時候,別人問?她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她就奇了?怪了?,爸爸媽媽不?能同時被?她喜歡嗎?


    薑元妙吐槽道:“你?幹脆問?你?跟他掉水裏,我會先救誰。”


    路逍毫無負擔地接話:“所以你?會先救誰?”


    薑元妙:“我會讓祁熠去救你?,他遊得?比我好?。”


    路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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