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去年開盤,今年已經有人入住了,有一些是港島的人過來買,物業服務非常到位,保證您住得舒心。”售樓小姐殷勤介紹。


    安夏點點頭,她看中了一套四百多平方米的房子,仔細算算,要九十萬左右。


    九十萬,那是一個在安夏上一世的時候,都掏不出的價格。


    “嗯……”安夏在心裏快速計算著應該動哪裏的錢比較合適。


    有五十萬的現金可以隨時取,文具廠和牡丹廠歸屬於她的錢,加在一起也有幾十萬了。


    鑒於現在兩個廠子的運行都已經進入了平穩期,不需要再用她自己的錢大規模投入,安夏決定先買房。


    以後房價會繼續水漲船高,她也不能總盯著。


    見安夏在認真的計算,機敏的售樓小姐提出:“要是一時手上現金不夠多的話,也沒有關係,隻需要三成首付,我們還跟銀行有協議,可以分期十年付款。”


    安夏笑笑:“貸不了。”


    “不會呀,隻要您條件齊全,就一定可以。”


    “我是外地人。”


    “隻要您在深市工作……”


    “我也不在深市工作。”


    “啊,您是港島那裏的人嗎?那也沒有關係,我們還有別的政策。”


    “也不是,我是內地。”


    內地人,不在本地工作,看起來一時也拿不出那麽多錢的樣子。


    售樓小姐在心中默默擔憂,這單生意是不是要飛了。


    等把安夏送回市中心,安夏對她說:“我先回去拿錢,再見。”


    不用想了,再見,就是再也不見,售樓小姐聽過許多這種搪塞的話,然後就一去不複返。


    她也習慣了。


    過了三天,安夏再次進門,售樓小姐認出了她。


    全款九十三萬,現金支付。


    售樓小姐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麵,但是一般都是中老年男人,或者是……


    全家出動,一個年輕小姑娘自己來看房、付全款的場麵確實不多。


    就好像全款買下這套別墅,對她來說,就跟買件衣服差不多。


    曆時一個星期的紡織麵料展銷會結束了,安夏帶著價值幾百萬的麵料訂單,還有一套別墅的鑰匙回到家。


    這幾天安夏的媽媽心情不太好。


    壓錠之後,九廠的日子越來越差,感覺一天天的就是在那裏混日子。


    有能耐,有想法的,都被陳勇帶到牡丹廠了,還留在九廠的人或是能力不夠,或是快要退休,或是有其他的問題。


    如果隻是躺平鹹魚也就算了,許多人心裏都有怨氣,每天開始上班,就是在罵領導罵廠裏,抱怨天抱怨地。


    快退休的人受不了這個,很多人紛紛申請內退。


    安夏的媽媽也申請了內退,在家裏閑著。


    人啊,剛開始不上班的時候,挺開心的。


    過不了多久,就開始覺得無聊,於是東家轉轉,西家逛逛。


    街坊鄰居都是看著安夏長大的,見到媽媽閑逛,得知她已經內退了,便說:“內退了正好,可以帶外孫了。”


    “帶什麽外孫啊,安夏還沒結婚呢。”


    “哎喲,還沒結婚啊,那可得抓緊,都多大的姑娘了,那有對象了嗎?”


    “本來以為有,過年都帶回家了,現在看好像又沒有了,聽說那個小夥子給調到部裏去了。”


    “啊,那肯定是在部裏有人給他介紹更好的了,快叫你家姑娘別等了,肯定跟別人跑啦!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得快找。”


    “誒,我認識一個男的,今年剛三十五,單位特別好,就是太忙,耽誤了……”


    等安夏下班回家,媽媽笑嘻嘻地過來,問道:“上次你過年帶回家的那個小陸,現在怎麽樣啦?”


    “在部裏幹著呢,應該還沒被開除吧。”


    豈止沒被開除,此人隔三岔五就打電話過來。雖然隻有一兩分鍾,不是跟她說最近的政策解讀,就是問她廠裏的自動控製有沒有更新,以及研究室裏的那些人有沒有琢磨出新的電子遊戲……安夏認為他有沒話找話之嫌疑。


    媽媽心中暗自歎息,對安夏說:“既然他已經去部裏了,咱們的生活還要往前看。”


    安夏:“??”


    我這不是一直都在往前看嗎?


    也沒法往後看啊。


    媽媽又說:“樓下張阿姨今天說想給你介紹對象,是她的侄子,今年三十五,在電子廠上班,還是個技術員,領導很器重,工資挺高的……”


    說著,媽媽就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安夏。


    安夏一看,做為一個顏控,這張臉顯然是在及格線以下的。


    安夏揉了揉額角:“不了,我覺著陸雪挺好。我這就跟他說,我們倆正式建立戀愛關係。”


    媽媽認為她這是托詞:“看看,你都沒跟他說明白,何況,他已經走了,人在首都,你們隔那麽遠,像他那樣的男孩子,進了單位,肯定很多人給他介紹對象。”


    安夏嫌棄地看了一眼照片:“那也不能將就啊,我又不是沒男人就活不了了。”


    果然是托詞。


    媽媽又正在遊說,忽然,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介紹這個男人的媒婆張阿姨。


    她看見安夏,先笑著說:“小安啊,下班啦?”


    “張阿姨好,找我媽?”


    “找你,你媽媽有沒有跟你說啊?”


    “正說著呢。”媽媽從裏屋出來。


    張阿姨又笑道:“怎麽樣啊?”


    “我有對象了,跟他沒有緣份。”安夏絲毫不拖泥帶水。


    張阿姨覺得這傻姑娘一定是在強撐麵子:“你說的是那個調到部裏的小夥子吧。哎,他現在已經身在花叢中了,你們又總不在一起,肯定不行的呀。再說了,什麽緣份不緣份的,你都沒見過呢,多處處,就有緣份了。”


    安夏問道:“他一個月工資多少錢?”


    這個直球問題,把張阿姨和媽媽都給問愣住了,不談興趣,不談愛好,不談對未來生活的規劃……直接問工資??


    這叫什麽,這叫拜金主義!


    幸好這幾年大家已經比較隨意了,不然就衝著安夏這腐朽的資本主義思想,張阿姨和媽媽非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不可,免得出去亂說話。


    張阿姨轉念一想,人家姑娘問得也沒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問問對象一個月工資,不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他們單位的效益好,他又是大學生,一個月一百二十塊呢,比你的工資高了將近一倍,你要是跟他在一起,絕對不會虧了你。”


    張阿姨到現在還以為安夏的工資是六十九塊錢。


    她又驕傲的介紹:“他工作特別辛苦,特別忙,就希望有一個像你這樣溫柔體貼顧家的姑娘做賢內助。”


    安夏笑笑:“我一個月的利潤幾萬,我也特別辛苦特別忙,經常不回家,時常要出差。我也需要一個溫柔體貼又顧家的男人做賢內助。”


    張阿姨臉上露出「你還真能吹」的表情,嘴裏嘀咕一句:“幾萬?”


    安夏不想再跟她扯這些有的沒有,她拿起大哥大,隨便按了幾個號碼:


    “喂,今天的銷售數據什麽時候能到?已經離最後時間過了三分鍾了,我絕不能容忍這種工作態度。如果再有下次,你自己把辭職報告交上來!”


    然後掛了電話,又衝著張阿姨笑笑:“單位裏新來的人,就是不懂事,太不自覺,我都說過一遍了,一定要在下班前交,就是不交!這種人能忍嗎!”


    見識到安夏剛才大擺官威,張阿姨覺著此女絕非自己侄媳婦的最佳人選,隨便敷衍了幾句,就走了。


    媽媽抱怨道:“你怎麽這麽不懂禮貌?”


    “我說我有對象了,她還在介紹,她懂不懂禮貌?”


    “她也是關心你。”


    “謝謝她了,有空,她關心關心她侄子吧。”


    “她侄子不挺好的,賺錢又多。”


    “比我差了好幾個零,多什麽多。要是他長得帥,我可以養他,這叫養小白臉,我光榮,我驕傲。現在這算什麽?品味特別?”


    媽媽嗔怪道:“你這丫頭,在哪學得這些瘋話,盡胡說些什麽?真不害臊。再說,那些又全是你的錢,不是集體所有的啊?”


    “媽,你要是實在想找點事幹呢,不如去明光上班吧,現在那個公司是我的。”


    媽媽強烈反對:“我剛退下來,你就要我再上班?我不去,我還要在全國多轉轉!有好的地方,就多住幾天。”


    “要不,去深市?”


    “嗯,可以,你小姑姑和你奶奶都在那,不過她家太小了,住不下。”


    安夏把鑰匙給她:“我在那買了一套房,去年就精裝好的,去了直接入住,家具什麽的都有,你住那裏去吧。”


    媽媽看著那幾把鑰匙,笑著說:“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鑰匙逗我玩?”


    “小區鑰匙,正門鑰匙,花園門鑰匙,車庫鑰匙,這些是房間門鑰匙……”


    安夏認真地把鑰匙數了一遍。


    然後給了她一張售樓處送的地圖:“地址在這裏。”


    開玩笑也沒有這麽齊全的,而且安夏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現在媽媽終於認真的對待安夏的話。


    她確實也想去南方走一走,便答應了。


    直到拿著安夏給她買的機票,她還是有點擔心地問:“真的是這個地址吧,我用這個鑰匙能進門的吧,不會被人當成小偷吧……”


    “哎喲,我的媽,你去了就知道了,我騙誰還能騙你嗎?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啊?”


    等早上飛機降落在廣市,有安夏安排好的接機司機等著,一路給她送到深市華僑城的別墅。


    一路上,媽媽問別墅事情,司機也挺能聊,把那邊的房子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總之就是很有錢的人才住的起。


    按著地圖找到房子,物業熱情地表示歡迎,說一會兒預約的保潔服務就會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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