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家在數據透視圖上做了發展:你有柱狀圖,我就有餅圖,你有折線圖,我有二折線圖。你的是2d平麵,我的是3d。你有純色,我有漸變幻彩色……


    安夏看著業務評估組交過來的各家競爭對手的產品報告:他們就不能稍微開發一個新的領域嗎,有人做出來0到1,他們就一定得一路追到9999,在一條道上走到黑,這完全沒必要啊……


    紫金科技本來已經做好了一些在技術上有突破性的進展,且已經進入開發中後期了,最多一個月就能推出更新版本。


    安夏對軟件進行中期審核的時候,覺得不行,太容易被其他公司學去了。


    獨創需要很長時間的靈感,被別人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之後,想再往前推進就容易許多。


    紫金花錢花時間投下去的事情,可能還沒有得到回報,就已經被模仿者趕上了,這樣會讓安夏很不開心。


    所以,安夏才會決定將他收編進來。


    剛開始,媽媽對甘軍十分滿意,確實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會計,考慮事情周全,心細,對相關法律法規幾乎倒背如流。


    現在,她知道甘軍為什麽對法律法規這麽熟悉了,她的意思是既然他背景這麽複雜,那不要了吧,免得惹出什麽麻煩。


    當她知道安夏的決定之後,十分吃驚:“什麽?你知道他有犯罪記錄,還想用他?”


    “嗯,反正又不讓他做賬,他曾經挖空心思想著怎麽做奸犯科。對於完善係統裏的各種操作和規則漏洞有很大的作用。”安夏笑道,“所以,還是得麻煩你再去麵試一下下。”


    “又麵什麽?上次我都問完了。”


    “你們上次也聊到怎麽在賬上做手腳,怎麽開假憑證把錢轉走?”


    “肯定沒有啊。”哪有人麵試的時候,直接跟人聊怎麽有技巧的犯法。


    安夏對媽媽說:“你先想想,能鑽什麽空子,怎麽鑽,有沒有防範的可能……然後拿出來問他。”


    專業技術方麵除了要有效對會計的工作進行監管之外,還要能讓老板想親自查賬的時候。


    不僅能看懂一筆一筆的賬,還能看明白這個項目虧了還是賺了、哪一塊的費用最高、是否可以優化這一部分的費用支出。


    也就是說,要監管的不僅僅是會計,還有采購部門的工作、人力成本的支出、生產部門的次品率等等……


    對全流程進行監管,出了問題能迅速定位到某個具體的位置,省得互相扯皮,沒完沒了。


    甘軍當初跟校友合開的公司上上下下的所有事情,他幾乎都有參與,幫其他公司做賬的時候,他更是體驗到了業務和產品的多樣性,還有在做賬時的不同需求。


    他對不同行業會計相關內容的了解確實厲害,媽媽本來覺得還是不要招有前科人員為妙,問了一個小時之後,連她都動搖了。


    最終,甘軍得到了軟件開發部業務顧問這個職位。


    根據安夏的要求,軟件開發部最好多賣個性化定製軟件,少賣製式品種。


    因為定製能多要點錢,甚至能比製式化的多要一倍多,至於那些製式軟件……那隻是拿出來展示公司實力的。


    最近有一家國內醫療器械公司新開業,說員工都有在老牌醫療公司工作過,起步學曆是名校碩士,他們氣勢很足。看樣子是想腳踢西門子,拳打ge,把飛利浦按在地上摩擦……


    所以,樣樣要求最好。


    辦公室位於最繁華的商業街區那幢最高大的寫字樓裏,用的家具、招待客戶喝水用的杯子都是特製。


    就這麽一家土豪公司,找到紫金,希望他們給提供全套的軟件解決方案,包括財務軟件。


    第257章 甲方不是不能自信,但……


    前期談項目的時候, 這家公司的態度如同中東土豪,這個功能要,那個功能也要, 別跟我談錢, 就問你這個是不是全世界最先進的。


    這種「不求最好,隻求最貴」的態度, 在初期狠狠地把紫金業務部的同事給迷惑了一把。


    在談個性化定製的時候, 他們提出的需求非常多, 而且複雜, 業務部的同事拿回來給技術部的人看, 讓他們估工期, 再通過工期來反推價格。


    有不少功能在理論上實現了,但是實際上還沒有操作過,能不能達到不好說……


    當然, 接單的時候就不存在什麽做不到,之所以做不到是因為錢沒給到位——加錢。


    一般公司聽說這兩個字, 第一反應必然是找理由砍價, 但是這家公司卻態度非常好:“隻要你們能做得到, 價格不是問題。”


    他們在談錢的時候非常大方, 然後會詳細詢問每一個細節, 理由就是:錢我們可以給,但你得讓我們知道我們憑什麽掏這錢。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很多地方已經涉及到了商業機密。


    大客戶商務組的人難得見到這麽大方的「祖宗」,恨不能今天談妥,明天簽單,後天拿首付款。


    對他們的問題能回答就回答, 回答不上來,就回來問技術部。


    當他們帶著一堆問題回來問的時候,被軟件開發部的老大夏勇拒了:“問這麽詳細幹嘛?他們想搶我們的專利?”


    劉佩佩替自己組的人抱不平:“嗐,瞧你說的,我查過他們公司了,是美國一家大財團在國內的投資,說起來也是外商全資,正經做醫療機械,怎麽可能跟你們搶軟件開發的業務。”


    夏勇:“你怎麽知道那個財團沒有投資軟件公司?讓二兒子幫大兒子套消息,這事也不是不可能。”


    “客戶要的數據你都不肯說,那你還要不要做生意啦?”


    “做啊,又不是什麽資料都要給的。”夏勇把他們做好的一套做過脫敏處理,沒有涉密內容的資料給她。


    上麵隻說他們能做到什麽,沒說他們怎麽做到。


    劉佩佩把資料翻了一遍:“這個會不會太空了?沒有說服力啊。”


    此時安夏剛好過來,找夏勇談財務軟件的進度和她打算調整的一些方向,聽見劉佩佩這麽說,安夏便將那套材料接過,仔細翻看了一下:


    “把功能和帶來的利益加強,怎麽實現的就不用管了,現在你們用來做為理論支持的內容已經足夠。”


    安夏轉頭對劉佩佩說:“如果他們一定要,這單生意就別做了。軟件又不像硬件,就算讓他們知道全套操作流程,在獨家壟斷設備的前提下,他們也造不出來。軟件,知道的越多,他們能做的就越多。別生意沒做成,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業務部負責這個訂單的人非常鬱悶,他都已經算過自己的提成,以及想好應該怎麽花了……


    但是老板開口,他也沒有辦法,隻得試探著對他們說:“對不起,我已經確認過,這是軟件的核心機密,不能告訴你們。”


    對方還算通情達理,表示理解,並討論下一項內容:他們主要是管理研發成本,需要在不同的地方設置風險警示,讓機器去做人可能忽略掉的事情了。


    接著,他們又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包括各種試驗耗材的管理。


    每一項要求都得加錢。


    當最後拿到總價之後,前麵一直說「我們不差錢,你們盡管報」的公司終於變了態度,他們坐在桌前,對紫金談判小組的人說:


    “你們這個價格裏的水份,可以再擠一擠,我們看起來是個公司,其實全資投資的投資商才是真的管理者,他們查得非常嚴,還特別小氣……”


    他們開始砍價,劉佩佩反倒安心了,這才是正常的生意人,這世上哪有不砍價就買大宗商品的人。


    從「你隻管告訴我,這個功能能不能實現,我們不缺錢」,到「這個有可替代的產品,你報貴了」,也就隔了一個星期,搞得大客戶部上上下下都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特別是他們砍價的方式,是直接從腳脖子開始砍,報價五千萬的全定製全功能軟件開發訂單,他們聽到價格後,第一次開口砍價:“全價,包括所有費用,一千萬。”


    業務組的同事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你當這是在景點買紀念品啊?


    人家開價十萬塊,你一刀砍到十塊錢一塊,這是要被對方打死的程度。


    對方也很有道理:“你們這個軟件以前沒有成功案例,還是現開發的,都不知道能不能做不出來,我們也需要盡可能的維護我們的公司的利益,你們收了首付款,拖上一年半載的做不出來,按現在的通貨膨脹率看,都不好說一年以後,人民幣的購買力是不是還跟現在一樣,說不定大米都從五毛漲到兩塊了。除非你們公司保證,如果做不出來,就按銀行定期五年存款利率賠付給我們。”


    爭爭奪奪,最終談判組以四千萬成交。


    眼看著什麽都談好了,忽然對方又說要暫停簽約流程,需要討論討論。


    暫停了三天之後,才來了新消息,合同的內容不變。但是簽約的甲方換人,換成投資方——那個外國公司。


    那家公司專門派來本部的代表過來談。


    對方代表是一個祖輩就已經在該國入籍的華裔安德森,生得眉清目秀,看起來還挺有親和力的。


    簡單寒暄幾句,安夏誇他的中文說得挺好,他也不謙虛,回答道:“在家裏一直用中文說話,習慣了。”


    “那也很厲害啦,有很多人成年後移民還好,小學的時候移民,過了二十年,連用中文說蔬菜的品種和親戚的名詞都不會了。”


    這事不是安夏為了捧他而瞎編的,不少地方的華裔,第一代移民就不會說普通話,隻會說粵語、潮汕語或是閩南語。


    第二代直接連聽都吃力,說也說不好。


    第三代就已經幾乎完全拋棄中文的學習了。


    雙方很快進入正題,安德森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向安夏詢問各種信息:“請把貴公司的詳細資料都發給我看看。”


    “不是已經給過了嗎?”


    “給誰了?”


    “就是你們公司的國內分公司。”安夏愣了一下,牽線搭橋的人,不會是個假貨吧,商業間諜?


    她收拾了那麽多間諜,要是她公司裏的員工成為詐騙的受害者……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


    安德森向安夏解釋了兩家公司之間的關係,其實不是安夏以為的分公司,而是地地道道的辦事處,這個中國大陸分公司的身份也就是個據點。


    沒有獨立的人事權,沒有獨立的決策權,要什麽沒有什麽。


    負責初期調查的信息調查公司沒仔細核查情況,誤把辦事處當成獨立自主,獨立經營的子公司。


    安夏在心裏罵罵咧咧:公主在嫁陳世美前,要是找這家信息調查公司,隻怕都能做出一個陳世美無婚姻史的證明。


    這什麽業務能力,也敢出來開公司!


    紫金與這家信息調查公司還算是長期合作關係,失誤的事情會有市場部的對接人找他們算賬,暫時不用管他們。


    在安德魯過來之前,有一段時間,接頭的人常以各種理由要求紫金這邊不停的調整方案,比如「我老板最近看了一個xxx,決定改一改設計思路」「這邊的反饋不太好」……


    其實安德魯一個字都不知道,更別提公司裏的其他人了。


    仔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個人對自己根本就沒點清醒的認知。


    他認為自己被派來設置辦事處,就說明老板已經把整個在中國的業務全權交給他了,一切以他的喜好為主。


    於是,他的需求改來改去,變來動去,浪費了參與項目評估者的時間。


    而事實上,紫金科技這邊出的二十幾版係統解決方案,沒有一個是到真正的大公司負責人手裏。


    他評估方案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數據支撐,隻要是他自己覺得不好,就是不好。


    理由是:我這個軟件是給我的雇主看的,現在我是你們的雇主。所以,起碼得讓我這個雇主滿意,我的雇主也才會滿意。


    雖然他這種「我即世界,我即生命本源」的想法很莫名,但是他非常自信。


    直接要求紫金談判組重新做一套方案。


    因此談判組裏的大姑娘小夥子,連帶項目組裏的人,半夜不下班,就忙著找數據,寫新的方案。


    如此重複往返多次,他老人家終於滿意了。


    把它做為最後一版提交。


    可是,安德魯看到他交上來的方案,直接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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