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手傷了。師姐若想去,我們就去。”


    司嫣兮迫不及待:“那明天晚上?”


    “嗯。”


    占琴落起身,在司嫣兮再一次跑偏思緒,不知道想什麽之時,微俯下身,就著她要給自己吃的年月酥,薄唇輕張,輕咬了一口。


    占琴落冰涼的唇微微碰到她的手指,幾乎是一瞬間,如被觸電,司嫣兮驀地一下回過神。


    占琴落指尖輕輕擦了擦唇邊沾染的一點果餡,桃尖似的唇瓣紅潤得誘人,“好甜。”


    兩個人離得近,司嫣兮有種是自己的指尖撫在飽滿柔軟的殷紅唇上的錯覺,占琴落輕輕抬眸看她,天然的眼線拉長眼尾,媚眼如絲,陽光肆意?傾灑的光線,直刺心髒的殺傷力。


    “……”


    司嫣兮別過臉,無?意?識地就著另一邊的年月酥咬了一口,“根本?吃不出味道,還甜?”


    “嗯。”


    占琴落微微勾唇,看司嫣兮小口吃年月酥,視線在她的指尖上停留一會,笑容甜膩又?乖張,“很甜。”


    -


    江詞翡走進十門。


    和?八門熱絡氛圍不同,十門死氣沉沉。


    和?近來發生的大事相關,十門門主回來,可惜瘋瘋癲癲,修為?全廢,比死更慘。


    都在傳,是因?十門門主曾積極主張打壓邪修,才落了比原十二門門主更淒涼的下場。


    一時間,宗門裏人人自危。


    十門的任務欄上密密麻麻的待積分?任務,江詞翡撕下一張,板上又?震落三四張,他彎腰拾起,一眼掃過去,盡是些高危索命的事。


    曾經聽說過,清泉宗對邪修刻薄,隻派傷命的任務給他們,現在看來,像是風水輪流轉,轉到了十門這兒。


    他很快找到十門的鐵匠,混雜的小鋪裏,氣味難聞。


    再往裏走,火熱的煉爐燒著,一個絡腮胡的男人高舉鐵器敲打鑄劍,滿頭大汗。


    隻見他一眼,啐罵一句,“八門的?滾。”


    江詞翡抽出劍放在煉劍台上。


    幾乎立刻,整個鐵匠鋪嗡嗡震動起來。


    被遮擋的一塊帷幕後?發出沉沉嗡鳴,帷幕掉落,露出十來把精絕好劍,劍鋒鋒利,懂行的人一眼即可看出,都是些對付邪修的致命劍刃。


    這些專斬邪修的劍都如找到將領,一呼百應的嗡嗡直鳴。


    江詞翡:“替我煉劍,或者我上報宗門,你私藏斬邪修靈劍。”


    鐵匠眼睛眯成一條縫,打量麵前?俊氣的年輕人,想起私底下一直在傳,八門來了個江家的小子。


    他接過桌上的劍,“怎的,你是要煉劍殺邪修?”


    “煉劍救人。”


    鐵匠又?抬頭看了一眼江詞翡。


    粗糲的手撫拭劍身,嗅到劍上的血氣,“還想問劍為?什麽沒變色?”


    “對。”


    鐵匠大笑起來,“當真是入了清泉宗,就得意?忘形,不知道驕兵必敗。”


    江詞翡不適地皺起眉。


    鐵匠:“江家先前?萬無?一失的底氣,是一代一代試煉再試煉出來的結果,如今隕落這麽多年,再萬無?一失的方法,都多的是討巧破解之法。一早不準了。”


    江詞翡緊抿起唇。


    ……果然。


    他從一開始就被占琴落算計了。


    -


    山澗湖秘境口,司嫣兮抓住正負責維護秩序的何雨胭,提及約明晚一同前?往山澗湖秘境過風嵐節。


    何雨胭很猶豫:“我是不是會打擾你們師門相聚?”


    司嫣兮斬釘截鐵:“完全不會。”


    何雨胭很糾結,聲音蚊子似的越來越小,“是不是還是取得占琴落門主的首肯比較好……萬一他其實……並不想在風嵐節看見我……”


    “不用不用,多餘的流程不用走,我們師門很開明的。”


    司嫣兮握住何雨胭的雙手,目光灼灼:“師父不在師姐說了算。”


    路過的八門弟子們聽見她們的對話,紛紛起哄起來:


    “去啊!說不定以?後?你就是二門的一份子了!”


    “說得對啊,八門以?後?還指望你多在二門提點,盡一份力呢!”


    何雨胭的臉都被說紅了,架不住一聲高過一聲的起哄,隻得猶猶豫豫地答應。


    司嫣兮長鬆一口氣,不枉費她忙裏忙外幫忙生死與共做了八百個燈籠交差。


    放走還要繼續巡視的何雨胭,司嫣兮往另一邊離開。


    她琢磨著,等明天,占琴落和?何雨胭在橋上見麵,算得上是原文?裏沒有發生的拯救了吧?


    之前?的小黑盒教育,應該算得上病嬌教育了,不然她實在想不到什麽相關劇情?點,這兩人還有聯係。


    期待又?緊張,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


    她一想劇情?的事就容易走神,險些撞到迎麵而來的人,司嫣兮趕忙道歉:“不好意?思——”


    一抬頭,是江詞翡。


    視線下移,江詞翡腰間佩戴了負責巡視山澗湖秘境的令牌。


    小說男女主的吸引力可、真、強。


    江詞翡居然正好是八門推選出來負責風嵐節秩序的另一個人。


    明天他會和?何雨胭搭檔,多少有點礙事。


    一想到自己的滿盤算計,即將功虧一簣,司嫣兮心底又?煩躁起來。


    不想再見江詞翡,司嫣兮扭頭就走。


    手腕被人拉住,江詞翡不管不顧地綁了一根靈線在她手腕上,語氣淡淡:“你手背上的字會發燙,灼熱,再往後?發作的症狀就不好受。”


    “你去過禁林,拿出來的應該是占琴落手上的鎮鬼珠吧?”


    他強勢地捉住司嫣兮要抽回的手,“給你保命用的。”


    靈線消失在司嫣兮的手腕,如同從未出現過,江詞翡鬆開司嫣兮的手轉身離開。


    司嫣兮叫住他:“之前?說的話的還作數嗎。”


    “不再調查占琴落,我做不到。”


    江詞翡沉聲有力,“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


    “風嵐節隨叫隨到,還算數?”


    江詞翡回身來看她,微皺著眉,不理解她的意?思。


    司嫣兮:“你傷我師弟,我壞你任務,已經是便宜你了吧?”


    -


    議事殿內,石念赤放了幾本?書到占琴落桌上:“禁林的事,恐怕隻有你師父和?江家的人知道。”


    他笑的不懷好意?,“你要不要約他坐下來好好談談呀?”


    他看著占琴落行雲流水般提筆的動作,強忍著不大笑出聲:“失望吧?”


    “還以?為?他的劍能傷到根骨,結果不過是皮肉之傷。”


    “你要是再多修養幾天,風嵐節沒結束,就該活蹦亂跳得根本?瞞不過司嫣兮了。”


    “……”


    占琴落用“受傷”的手,拿起將桌上沉沉的一卷竹卷,麵無?表情?地砸向石念赤。


    石念赤不再忍笑,笑得肆意?,難得看占琴落這般少年氣,帶著點邪,不掩藏真實本?性,還挺有生活氣,不再如那高山皎月或是鏡中虛幻的花,遠而空幻得不真實。


    石念赤不客氣地把自己手頭要處理的竹簡甩到占琴落麵前?,“你得多辛苦辛苦,傷口才恢複得慢。”


    出乎意?料的,占琴落一聲不吭地接過竹簡,端端正正地擺在桌邊。


    難得占領上風,石念赤心情?大好。


    他拿起占琴落本?要翻閱的冊本?,是例行暗衛跟蹤江詞翡的記錄,方才新送來的。


    果不其然,跟蹤江詞翡總能查到宗門的意?外之喜,這不,又?抓到一個對邪修有極端意?見的人。


    石念赤掃了一眼,是十門的鐵匠,這人他有點印象。


    他剛入宗時,尋這位鐵匠做靈劍,渾身家當的靈石都給了出去,隻為?求一把好武器,可這人聽說是邪修,收了他的錢,丟給他一把木劍。


    石念赤後?來尋了許多靈器,卻仍然記得暴雨驟降,他欣喜趕往,卻隻看到被丟在街邊的木劍,破破爛爛得被淋濕,上麵刻著“邪修不配活著”,羞辱至極。


    石念赤嗤笑著往下看,見暗衛複寫鐵匠的話:入了清泉宗,逃不了驕兵必敗。


    他看一眼占琴落,這話有幾分?道理,但好像不包括占琴落。


    他努努嘴,“有你算不準的事嗎。”


    “有。”


    石念赤頗為?意?外,雙手撐在桌上湊近,“說來聽聽。”


    占琴落停下翻閱的手,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師姐的事,我多半猜不準。”


    他的視線落在桌上擺放著的暖靈石上,圓潤枯寂的外表沒有任何溫度。


    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他一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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