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吸了吸鼻子,語氣滿是忿忿不平:“為什麽要這樣子啊,氣死我了!”


    “我想把編劇和導演給刀了嗚嗚。”


    聽得出來女生十分悲憤,他的男朋友忙不迭將她擁入懷中,好聲好氣地安慰著佳人。


    “就是,我都搞不懂有什麽好暗戀的,沒嘴說嗎?而且暗戀一點也不值當,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情節。”


    聞言,女孩子卻一點都沒被安慰到,而是猛地掙開男生的懷抱,怒目而視,語氣不滿:“暗戀怎麽了?暗戀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我隻是看不得暗戀的人沒有得償所願而已。”


    她瞪了一眼自己男朋友,“你個大直男,憑什麽看不起暗戀!??”


    說完這句話,她看也不看自己男生一眼,怒氣衝衝地就往外走去。


    男生則在一臉懵逼後,著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


    溫昭眨了眨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情侶因為討論電影情節不愉快而鬧別扭。


    原來剛才那部青春電影最後是這個結局啊,可惜她睡著了,都不知道到底講的什麽。


    不過,在剛才的談話聲中,她提取到了一個關鍵詞:暗戀。


    一個她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詞。


    但是她現在偷偷喜歡上祁灼。


    這算不算也是暗戀?


    就在溫昭百般糾結之下,心裏想著的那個人已經重新走入了她的視野。


    祁灼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走到她麵前。溫昭垂眼看了一下,裏麵鼓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不少零食。


    “你讓我在這裏等你,自己卻去買零食?”溫昭很是不解,“你又餓了?”


    祁灼手指勾著兩根帶子,垂睫從塑料袋裏找出他特意去買的東西,拿出來,才抬眼看著溫昭才回答,語氣漫不經心:“我不餓,給你買的。”


    “可是我也不餓。”


    祁灼沒搭腔,自顧自擰開蓋子,然後揭開上麵的鋁質薄膜,才將它遞到溫昭麵前。


    “怎麽了?”溫昭不明所以,盯著眼前遞過來的一罐酸梅,看起來就很酸,感覺她的口腔已經開始反射性地分泌唾液。


    “吃一顆。”祁灼挑了挑眉,語氣揶揄:“我感覺你還是不太清醒,吃點酸的醒醒神。”


    “我怕你等會腦子迷糊得不僅不把我當人,還要把我視為洪水猛獸。”


    “……”溫昭將信將疑地看了祁灼一眼,“真的有用嗎?”


    “嗯,試試就知道了。”祁灼又將那罐梅子往她那邊遞了遞,“反正這個對我挺有用的。”


    溫昭“噢”了一聲,用手捏了一顆出來,放進了嘴裏。


    下一秒,酸味充盈了她整個口腔,牙關開始打顫抗議,有些麻木的神經被刺激得發抖。


    她皺了皺鼻子,衝擊力太大,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祁灼盯著她不自覺露出的哀怨表情,兀自低笑了一下。想起什麽,又從袋子裏拿出一片濕巾,再度遞到溫昭麵前:“給你擦擦。”


    沒想到他會那麽貼心,溫昭盯著那片濕巾,特別想脫口而出一句說“要不你幫我擦”,但是她想起兩人還不甚清晰的關係,還是生生咽了回去。


    溫昭接過來,撕開濕巾包裝袋的時候,驀地想起剛才那對小情侶的事,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一個念頭湧上來。


    她擦了一下手指,將濕巾絞在掌中,酸梅鼓在腮邊一側,狀若無意地問:“剛才我睡著錯過了電影放映,都沒看到講的是什麽故事,你能跟我說一下嗎?”


    祁灼的視線掠過那張濕巾,注視著溫昭臉頰鼓起的那塊顯得圓潤可愛的肉,眸光沉沉,“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的青春片,如果你想看的話,下次我再請你來看一遍。”


    “真的很普通嗎?”溫昭滿臉不信,聲音含糊著:“那你肯定沒有仔細看,我怎麽聽說這是一個關於暗戀無疾而終的故???事。你不覺得有觸動嗎?”


    “你怎麽知道?”祁灼吊了下眉梢,語氣玩味:“不會是中途醒過來看了幾眼吧。”


    溫昭抬手,將落在臉頰上的一綹頭發別在腦後,有些不自在:“我剛才不小心聽到別人在談論這部電影了,那個女孩子還因為它而哭了,我覺得有些詫異。”


    “然後呢?”祁灼定定地看著她。


    幾經思量,溫昭一鼓作氣,仰頭對上男生視線,將疑問說出口:“所以暗戀真的很酸澀嗎?”


    “……”


    好半晌,都沒人說話。


    就當溫昭以為祁灼是不想回答,或者是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時,祁灼將左手捧著的那罐梅子朝兩人間亮了亮,他的聲音變得內斂低沉,像是在掩飾著什麽:


    “暗戀的味道跟這梅子差不多。”


    “很酸?”


    祁灼沒答,過了一會,他說:“你覺得現在嘴裏含著的梅子還酸嗎?”


    溫昭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很認真地感受了一下,表麵的果肉已經被侵蝕,一開始的酸澀早已褪去,剩下的味道平和中滿是甜味。


    “餘味是甜的。”


    “嗯,就是這樣。”


    祁灼看著溫昭,眼神專注,字字清晰地表達:“我覺得暗戀跟這酸梅一樣,初嚐酸澀,但餘味很甜。”


    等溫昭徹底緩過神來,祁灼又帶她去吃了晚飯。


    晚飯後,便打了車回家。車子停在一條寬敞的大道上,剩下的路兩人決定散步回去。


    夜色深重,寒意料峭,祁灼護送她回家。


    可能是出去一天了,兩個人都有些累,便都沒有再主動開口說話,但氛圍並不尷尬,像極了相熟許久的朋友。


    晚風尚未打烊,徐徐吹在人臉上,帶著些許涼意,並不刺骨。


    溫昭和祁灼並肩而行,她的步子邁得小,但旁邊的人也似乎在照顧著,跟她的頻率保持得一致。


    行至一條岔路口,溫昭的步伐又更慢了一些,她抬眼瞄了幾下身旁的人。


    祁灼很是配合,不緊不慢地跟著,但用餘光注意到女生的舉動,意外地挑了挑眉。


    在心裏憋悶了許久,見偷瞄被發現,溫昭幹脆直接擺爛:“下午的事……”


    “什麽事?”


    溫昭垂下眼簾,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暗戀過?”


    有些突兀的問題,她用力地抿了下唇。


    祁灼腳步一滯,“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他為什麽不正麵回答。


    溫昭感覺有一大塊石頭堵在胸口,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轉過臉,看向另外一側,“因為我感覺你說的很貼切。”


    祁灼的喉嚨滾了一圈,下一秒麵不改色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共情能力好,語文水平也高。”


    溫昭的思緒亂如麻,但這次想也沒想就搖頭否定:“不可能,因為你是連一個私奔都亂用的人。”


    祁灼神色恢複平靜,輕笑了一下:“那可能我的語文水平不是很穩定。”


    “……”


    見她一副還是不相信的模樣,祁灼決定扯開話題:“你下午為什麽會夢到我?”


    該說不說,他的確是轉移話題的一把好手,溫昭的注意力頃刻間被轉移。


    可能是從夢境中抽離,她也覺得那個夢有些荒唐,神色有些不自在,但粉飾得很好:


    “可能是你這些天經常晃蕩在我麵前,所以就夢到了。”


    祁灼笑了下,語氣吊兒郎當:“可我怎麽覺得這是——”


    他笑得蕩漾:“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


    如果放在平常,溫昭會立馬反唇相譏。


    但此刻,她卻有一種被戳中心思的心虛感,脊背一僵,太陽穴開始發緊。


    但很快,外婆家的小別墅便映入了眼簾,拯救了溫昭空白了一瞬的大腦。


    她的臉繃著,當做沒聽見男生剛才說的話,“我到家了。”


    祁灼也沒在意,他將左手拎著的零食轉移到右手,稍一頷首:“好,早點休息。”


    溫昭一口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反應慢了半拍,才抬腳準備走:“那我走了。”


    “等等。”祁灼叫住她,手指勾住,將那袋鼓鼓囊囊的袋子遞過去,“麻煩將這個轉交給你弟弟。”


    溫昭以為她聽錯了,一愣:“溫衍?”


    “原來那小鬼頭叫這個名字啊。”祁灼點頭:“對,就是他。”


    溫昭的心情有些難以言喻,“你為什麽要送零食給他。”


    祁灼輕笑了一下,眉尾一揚,桃花眼笑得瀲灩:“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所以——”


    “我想討好一下他。”


    作者有話說:


    晚安


    更正一下昨天的小錯誤,昭昭走去的是高一二班


    第50章 50、心動難捱


    “我不看月亮, 也不大聲說喜歡你,這樣月亮與你,便都會被蒙在鼓裏。”


    ——祁灼題記


    溫昭回到外婆家, 連水都沒喝一口, 徑直走到表弟臥室門前。


    溫衍正在打桌遊,將機械鍵盤敲得劈啦啪啦得響,聽到了敲門的動靜, 頭也沒抬。


    溫昭走過去, 將那袋零食直接往溫衍懷裏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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