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搜魂秘術就此撤去。


    此番搜魂,因為調查之故,比搜魂周半仙那次仔細多了,造成的傷害也很嚴重。


    秘術撤去時,楊媽媽靜靜地躺在地上,神智徹底渙散,已經成了傻子,甚至未必能再蘇醒過來。


    不過這也是她應得的報應。十多年來她利用小鬼謀利,害慘了不少人,許多無辜者因她而死,可謂罪孽深重。


    無常罰惡,理所應當。


    從此,文芳閣內部就流傳著一個驚人的秘聞——楊媽媽身有怪癖,喜歡半夜躺別人床底下,結果床板倒塌被砸傷了腦袋,成了植物人……


    沒人知道秘聞背後掩蓋的真相,更不會想到白無常才是“幕後黑手”。


    已是寅時,天馬上都要亮了,謝必安飛回文芳閣的主樓,在兔娘的床上躺下休息。


    識海中灰霧蒙蒙,《幽冥秘錄》給出了罰惡一次的獎勵——鬼心丹。


    鬼怪沒有心髒,但是道行高深的鬼物,會長出鬼心。


    鬼心就相當於煉氣士的金丹、妖獸的妖丹,乃是一身道行的精華所在。


    服用鬼心丹,長出鬼心,鬼物的修為就能突飛猛進。此丹雖隻是中乘法丹,但是數量極為稀少,對鬼怪的吸引力已經接近玄丹!


    謝必安將鬼心丹收入白玉腰帶中。這玩意兒他雖然用不上,但是留著當誘餌再好不過了。


    鬼心丹一出,不知多少鬼物會為之發狂、喪失理智!


    到時候,他就可以,嘿嘿,釣魚執法!


    第二天早上,謝大濕人在花魁兔娘和宋媽媽的歡送下,怡然自得地離開了文芳閣。


    “謝公子以後記得常來啊。”宋媽媽對謝必安的態度可謂熱情到了極點,畢竟,光那一首“絕知此事要躬行”,就能讓文芳閣名傳整個江北道!


    這要是多來幾次,多寫幾首好詩,文芳閣說不定能成為全大奉文人騷客心中的勝地!


    謝必安含笑點頭,和滿臉嬌羞的兔娘揮手告別,心道你們這樓裏窩藏妖孽,為了廬州百姓的安全起見,本無常以後必須多來視察!


    這一趟青樓調查之行收獲頗豐,既找到了神秘男鬼“嵇公子”的線索,又和花魁兔娘探討了一波詩詞,熬夜苦讀,學問大有長進。


    而且還沒付錢。


    不用付錢的主要原因自然是他那帥氣的容顏,簡直是便宜了花魁姑娘,不讓兔娘給他錢就不錯了。


    次要原因則是,謝必安將他那首“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妨吟嘯且徐行”的奇詩題名為《登廬州文芳閣》……


    謝大濕人用他的才華與實力,向貪玩少年嘎子證明——白嫖也可以光明正大!


    出了文芳閣,並沒有立刻回城隍廟。


    畢竟昨天臨走前為了拿幾貫香火錢,他答應看門老頭,去董氏藥鋪買鹿茸,給老頭壯陽,不,補血。


    趁著早上人不多,趕緊去買了。


    左拐右拐,來到了飛鳳街上的董氏藥鋪。


    藥鋪已經開了門,門口掛著招牌,上麵用毛筆寫道:


    “新進遼東鹿茸,補腎壯陽,生精益血,重振男人雄風!”


    藥鋪夥計正蹲在門口喝豆腐腦,見謝必安正地盯著招牌看,頓時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這位老兄,我家鹿茸可是正宗的遼東貨,廬州的大老爺們都說好,這幾日都快脫銷了,要不來一點?”


    謝必安僵硬地點了點頭,“我有個朋友……”


    “我懂我懂!”夥計打斷謝必安的話,給了一個理解的眼神,“你有個朋友,想買這鹿茸補補身子,我說的沒錯吧?”


    謝必安聽他這語氣,總覺得怪怪的,解釋道:“我真有個朋友……”


    “唉,老兄不用解釋了,誰出門在外沒幾個朋友呢?”夥計連連擺手,一副“你不用再說了”的表情,拉著他直接進了藥鋪。


    謝必安默默流淚,人心不古啊,這世道,已經沒人再相信朋友了!


    藥劑師傅坐在櫃台後麵,狠狠瞪了眼亂說話的夥計,旋即看到謝必安因熬夜頂著的黑眼圈,關切地道:


    “這位公子,鹿茸雖補,但同時也要配合禁欲,不然隻會越補越虧。”


    謝必安帶著他最後的倔強道:“我朋友……”


    “服藥期間,你朋友務必要節製房事!”藥劑師傅義正嚴辭地提醒道。


    “……你憋說了,快給我秤五兩鹿茸。”謝必安不想再辯解了,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掏出勾魂索來,把這倆大聰明的魂全給勾走。


    扔出兩貫銅錢,拿起油紙包裹的鹿茸,他隻想趕緊走人,離開這個羞恥的地方。


    這時,董氏藥鋪門外傳來一陣喧嘩吵鬧聲。


    回頭看去,隻見一名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婦人,背著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被幾名男子攔在了藥鋪門口。


    婦人兩眼通紅,低聲下氣地哀求著幾名男子。她背上的少女小臉青黃,神色憔悴,趴在背上一動不動,明顯是得了重病。


    幾名男子中,為首的是個藍衫繡服、氣焰囂張的三角眼公子哥兒,他手持軟鞭,啪的用力一甩,鞭梢抽在了婦人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


    婦人吃痛,差點摔倒,為了不讓背上的少女掉落,噗通一下跪坐在地,膝蓋狠狠地撞在了石板磚上。


    “張公子,求您開開恩,放我進去買藥吧……”婦人跪在地上起不來,隻得連連叩首哀求。


    “買藥當然可以,我什麽時候不讓你買藥了?”藍衫公子哥兒眯著三角眼,陰惻惻笑著。


    “把你家男人藏著的文書拿出來,再把你女兒送到我府上,想要什麽藥,本公子送你!”


    “不然,嘿嘿……”藍衫公子哥兒揚了揚手中的軟鞭,“這全城的藥鋪都歸我家管,你一根草也買不到!”


    門外,婦人淒慘地哭嚎起來,周圍行人紛紛側目,卻都繞行而過,沒有人敢停下腳步。


    謝必安眉尖一挑,問藥劑師傅,“你們真不賣藥給她?”


    藥劑師傅苦笑一聲,“沒人的時候可以,但是現在不行啊。那賀公子一句話,這董氏藥鋪就得關門!”


    “嗬,這麽牛逼,他什麽來曆?”


    “賀鬆賀公子你不認識?他老子可是廬州府的典藥丞,監察全州府的藥鋪。更麻煩的是——”


    藥劑師傅湊在謝必安耳邊,低聲說道:“人家有親戚是泉山觀的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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