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在中年道士驚恐的目光中,謝必安催動浩瀚如海的靈氣,緩緩注入自己的……兩根手指。


    一招鮮,吃遍天,靈犀二指可格擋世間一切兵刃的攻擊,疑似玄寶的血煞箭矢也不例外!


    兩指一夾,無情地夾斷了玄恒的希望。


    深紅色的箭矢飛到一半,戛然而止,箭頭離謝必安的眉心隻有一寸距離,帶起令人膽寒的尖嘯聲,卻再也無法前進了!


    昏暗的地下室內,溢散而出的靈力依舊鼓蕩連綿,形成了恐怖的亂流,勁風呼嘯,吹得中年道士臉色慘白,與屍體一般無二。


    以玄寶長弓射出玄寶箭矢,消耗大到驚人,甚至抽幹了道士體內的全部靈力——這一箭,已經傾盡他的全力了。


    如此霸道的一箭,明明有貫穿天地之威,卻為什麽破不了白衣書生的兩根手指?


    為什麽?為什麽?


    玄恒瘋狂地懷疑人生,但此時謝必安也不輕鬆——足足用了三成力的他,兩根手指不停地顫抖著,險些被箭矢衝開,幾次都差點力竭。


    體內靈力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奔湧過來,持續抵消著血煞之氣的負麵作用,正在強行鎮壓玄寶箭矢!


    等待了幾秒種後,見白衣書生兩根手指依舊死死夾著箭矢不放,玄恒徹底絕望,同時心中湧起不妙的感覺——


    這白衣書生要奪他的箭!


    道士大急,連忙催動法訣,要召回屬於他的玄寶箭矢。


    謝必安歪嘴一笑,送到我手裏的東西還想要回來?


    血池地獄咒瞬間發動,無邊酷刑降於一身,沸湯澆手、竹簽刺肉、斷筋剔骨、堰肩刷皮……


    玄恒痛徹心髓,四肢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差點沒能站穩,手中法訣也被迫中斷。


    而在謝必安身後,打算同時偷襲的純白色猞猁也感受到了來自地獄的恐怖氣息,嚇得全身毛發倒豎,直接跑了!


    趁此機會,謝必安一聲低喝,徹底壓製住了煞氣,翻手將血煞箭矢收進了他的儲物腰帶——二十四橋明月夜中。


    二十四橋明月夜也是上乘法寶,白玉腰帶內部鐫刻著無數繁複深奧的陣紋,具有強大的隔絕效果,箭矢一收進去,玄恒瞬間就失去了對它的感應!


    還沒等玄恒心疼,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便緊接著響起!


    兩人交戰所在的地下室,直接炸了!


    方才謝必安體內海量的靈力溢散了出來,在地下室裏不停地蓄積、壓縮,形成了一個極不穩定的定時炸彈。


    原本有血煞之氣抵消一二,現在箭矢一收,這些溢散在外的靈力卻沒能回來,將地下室擠壓到不堪重負,導致劇烈爆炸!


    噗呲噗呲——原本擺放在地下室裏的十多具屍身,早已被雄渾的靈力擠壓得支離破碎,此時再一爆炸,霎時屍塊橫飛,腐爛的汁液濺了玄恒一臉。


    屍體被徹底破壞,玄恒臉色大變,立刻意識到,定在屍體裏的胎光一魂留不住了!地府要發現他們的死亡了!


    道士還不知道,廬州城隍廟的唯一代言人——白無常謝必安同誌早就睿智地洞察了一切,而且現在就站在他的麵前!


    與此同時,謝必安也是心中一動,知道《生死簿》中多了幾十行文字,定然是這三十多具屍體的信息。


    屍體一壞,胎光自動離體,《生死簿》雖能探查出他們的死亡,但此時勾魂已經沒有意義了。


    三魂七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魂魄,才能過奈何橋投胎轉世。單獨一個胎光魂毫無意義,謝必安還要找到其他的魂魄!


    此時地下室爆炸,二層小樓地基坍塌、結構不穩,木質的房梁立柱發出吱呀吱呀的幹澀聲,很快不堪重負,帶動著整座樓房也轟然倒塌。


    煙塵飛揚,玄恒咳嗽連連,狼狽地爬了出來。


    這名身材矮胖的中年道士一仰頭,望著半空中白衣飄飄、不染纖塵的謝必安,目光裏流露出悲憤之色。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壞我好事?”


    謝必安沉聲道:“這三十多人也與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何要害他們性命?”


    玄恒目光一冷,“這幫人一向不拿正眼看我,卻不知我的實力早已遠超他們,強者為尊,我殺這幫人是理所當然!”


    謝必安微微點頭,表示他就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邏輯,“現在我比你強,我殺你也是理所當然!”


    “玄恒,束手就擒吧!我工作忙,沒空陪你磨蹭!”


    本來和看門老頭說好,隻昨天一天休息。結果今早買了鹿茸後就直奔紫蓬山,折騰到現在,積壓了不少工作還沒做呢!


    可惜,玄恒一點也不識趣,絲毫不懂得為白無常同誌減輕工作負擔,反而冷笑不止:


    “我承認你很強,但想殺我,沒那麽容易!”


    說著後退一步,看樣子是想跑。


    謝必安蹙眉,打算抽出勾魂索來,直接強人索男。


    中年道士玄恒蒙蔽陰差,攝走三十多人的二魂七魄,嚴重違反地府陰規,不管陽壽是否有剩餘,都應就地正法、押往陰司受審!


    但在這時,周圍彌漫的煙塵緩緩沉降,半空中有破風聲傳來,玄恒扭頭一看,瞬間大喜!


    他立刻高喊道:“師兄救我!這書生就是異獸作亂的幕後主使!”


    說著耀眼的白光亮起,白色猞猁裝模作樣地衝向中年道士,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但玄恒其實是用攝魂鏡強烈的白光晃了一下謝必安的眼睛,他趁機向右側一個飛撲,“躲開”猞猁的攻擊,同時逃到了泉山觀道士們的身邊!


    眾道士看到白光再現,熟悉而可怕的白色身影來去如電,再抬頭望望半空中白衣飄飄的謝必安,頓時恍然大悟——


    這一水的白色,白的是如此的和諧一致,幕後主使實錘了!


    之前指揮圍剿異獸的年輕道士認出了謝必安,也跟著喊道:“他早上就偷偷跟蹤我們!還傷了許多師兄弟!


    玄思師伯,清河師兄,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千萬小心!”


    與此同時,半空中有兩名道士飛速禦空而來,在謝必安前方停下。


    右側的道士二十多歲模樣,麵容方毅,器宇軒昂,腰攜寒光閃閃的靈寶鋼劍,身著皂色道袍,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謝必安。


    左邊的道士四五十歲年紀,麵色枯黃,神情陰沉,手上端著一方深黑色的法盤,陣盤上玄光如水靜靜流轉。


    謝必安被眾人誤認為是“幕後主使”,但卻絲毫不急,目光悠然,從右邊的清河道士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停在了左邊的玄思身上。


    “你就是玄思?廬州府典藥丞的弟弟?賀鬆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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