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沒看出來,賀家老五竟然個人材?”


    蘇琳琅把表哥拉到樓梯間的拐角處,說:“表哥,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悄悄複印一封的。”


    話說,為了應對1997,海軍兵工廠也正在增造戰艦,要是能有一張萊庫的圖紙,兵工廠就可以針對性的做火力研發了,那簡直就好比是從天而降的大餡餅。


    以程超個人的激動,是恨不能立刻連賀廷樸帶圖紙全綁走的。


    但她想了想,還是說:“部隊這幾年正在吸收海外人材,你可以幫我問問,看那小子想不想去部隊,她的圖紙我們可以買。悄悄複印好比殺雞取卵,我怕你家老五要以後知道了,對我們心有芥蒂,反而不好,還是別了吧。”


    賀廷樸是這樣,她生於大富之家,不缺物質也不缺錢,更沒有政治報負。


    生平就一個愛好,玩兵器。


    你問她想不想當兵,答案當然是no。


    畢竟家裏供得起她的花銷,她又那麽聰明,才不想給自己上枷鎖。


    而眼看1997,要真的會打仗,她的圖紙蘇琳琅會果斷複印,並交給大陸軍方。


    因為在軍事競賽上是不講禮儀道德,隻講誰比誰更強的,比的就是不擇手段。


    程超不想要複印好的圖紙,還怕惹賀廷樸生氣,當然是因為她看上的是賀廷樸其人本身,動了心思,想把癲公老五弄到部隊去。


    蘇琳琅其實也想,因為他也很擔心,怕癲公整天蹲在地下室裏搗鼓,別哪天把家炸了。


    賀致寰,賀樸廷也都很頭疼,想給那個瘋子找個下家,但想讓癲公有政治覺悟,自己主動去當兵,比蘇琳琅要稱霸九龍還要難的。


    無它,她太聰明,看的也太透徹了。


    賀廷樸是從地下室跑出來的,三天沒洗頭發,頭發油的像羊毛氈一樣,四五天沒掛過胡子了,胡子又長吧,還打著結。


    唯獨高挺的鼻梁和長長的睫毛,以及那雙修長的,白淨的,鋼琴家一般的手,還依稀能看出她是個小帥哥來。


    轉眼就是第二把了。


    白骨爪搖了幾把,啪一聲把骰筒砸到了桌子上,看賀廷樸:“你猜呢,是幾點。”


    賀廷樸默了片刻,看不遠處還有三顆骰子,取了過來,把一顆骰子壓到另一顆上麵,再把第三顆擺成五點,這才說:“白小姐,你骰筒裏的骰子是這樣的,是五點和二點。”


    要說剛才白骨爪還比的很輕鬆的話,此刻他的臉色就有點發白了。


    而當他輕輕揭開骰筒,就不說他自己了,賀樸旭都驚呆了,因為骰筒裏的骰子,就跟賀廷樸擺的一模一樣。


    也確實是五點和二點。


    她說:“廷樸你也太厲害了吧?”


    賀廷樸勾唇角,對蘇琳琅拋了一個賊得意的眼神,伸手再請白骨爪:“白小姐,繼續?”


    白骨爪握過骰筒,這回再搖骰子的時候,臉色就愈發的白,手也開始打顫了。


    突然,他把骰筒往桌子上一砸,劇烈的搖了起來。


    蘇琳琅也學了幾天搖骰子,得承認,玩骰子確實挺有技術含量的。


    賀廷樸正在認真觀賞這位白骨爪小姐搖骰子的手法,他遂也跟著看了起來。


    白骨爪小姐搖了半天,骰筒都要搖爛了,還是不敢停,越搖,臉色就越白。


    但終於,他停了下來。


    不過抬頭看賀廷樸,她倒挺光明磊落的,先給蘇琳琅介紹:“阿嫂,這位女士叫白骨爪,是這個賭場的老板,袁四爺的手下,他說,隻要我猜骰子能猜中點數三次,袁四爺就把外麵那架飛機送給我。你看到飛機了吧,它擁有目前最先進的超音速發動機,價值要好幾百萬,我隻需在這兒賭一把,贏了,它就是我的。”


    但再轉身一看,她又皺眉頭了。


    因為在蘇琳琅的身後,全是穿著黑西服的,賭場的打手們,而且人手一支棒球棍。


    她問搖骰子的白骨爪小姐:“白小姐,你不是說你們老板袁四爺是喜歡我,欣賞我,才準備一把賭輸贏,要把飛機送給我的啊,我阿嫂來,你們幹嘛搞那麽多保鏢圍著他!”


    白骨爪倒是姓白,但白骨爪隻是藝名,他站了起來,笑盈盈的揮手,一幫打手就暫時退下了。


    他伸手相請,說:“蘇小姐,既然來了,就別那麽著急,玩一把再走吧。”


    蘇琳琅這還是頭一回來袁四爺的賭場,目前並沒有看到袁四爺本人。


    他剛才在門口一口氣放翻了四個保鏢,賭場的經理,袁四爺本人當然早就都知道了,所以才會有那麽多打手圍著。


    既來之則安之,他人都已經來了,賀廷樸的賭局也還沒開始,他確實沒什麽可著急的。


    坐到賀廷樸身邊,他問:“白小姐,我家廷樸押的籌碼是什麽!”


    白骨爪其實也就是個荷官,長期在賭場工作,他的眉眼自帶一股勾人的風情,斜瞟了賀廷樸一眼,他說:“賀先生,請您自己說吧,您下的賭注是什麽。”


    你要說賀廷樸聰明吧,她都被騙到賭場來了,但你要說她傻吧,她可一點都不傻。


    她說:“白小姐,不是我想下賭注,而是你們用那架轟炸機誘惑我下注的,籌碼是我的腳筋和手筋,一旦我輸了,我就必須讓你們挑掉的我的手筋腳筋。”


    她可以不討厭,但讓她去當,很難?


    賀樸廷要談生意也就不必去別的地方,去自家的高爾夫會所既可。


    蘇琳琅早知賀氏建了高爾夫會所,但也還一直沒去視察過。


    今天也正好也跟著丈夫一起去看看。


    而最近這段時間,隨著錢氏垮台,賀氏跟季家和郭家,還有顧家聯合入股了股交所,不但各家的股價,紅山半島的房價也跟著蹭蹭蹭的漲起來了。


    再加上這幾天黑馬銀行的股票一直在漲,賀樸廷在股市上的小錢錢也翻了番。


    按理來說她最近該高興才對。


    但她今天心情很不好,上了車,一臉陰霾。


    當然,她心裏還記掛著北平的車禍事呢,大陸公安說車禍很可能是賀氏內部人搗的鬼。


    但賀樸廷不論再怎麽分析,也找不到一幫董事們,彼此之間互殺的動機。


    找不到動機,也猜不到公安到底會帶來什麽樣的證據,公司的董事們又都是跟了她很多年的老人,她也不知道證據會對誰不利,心情當然就不好。


    蘇琳琅想試一下maybach的駕駛感,今天就沒帶司機,自己開車過去了。


    許天璽的家就住在紅山半島,她到的也早,早早在球場的總裁專用車位旁等著。


    眼看車停,拉開車門,她說:“表哥,公安已經到了,正在等你呢。”


    迎上蘇琳琅,她指著遠處的球場,笑問:“阿嫂還是頭一回來吧,看出什麽來沒有!”


    這整個球場是建在海邊的,她們站的是一個至高點,放眼望去,綿延無際的綠茵草坪延伸到海邊,草坪上除了各種高爾夫專用標旗外再沒別的東西,隻是一片脆森森的新綠。


    正值八月末,港府還特別熱,但這球場卻是天然的氧吧,清涼又清新的,在這兒揮一杆子高爾夫可真是種享受。


    蘇琳琅由衷誇說:“這球場造的很不錯。”


    許天璽還想說點什麽的,但這時兩個公安看到賀樸廷來,已經趕過來了,她們也就不閑聊了。


    “在北平報案了吧,就沒讓公安做偵察!”蘇琳琅下意識覺得不對。


    因為大陸,即使北平車也很少的,天天出車禍,還一撞就撞高管,他總覺得不大正常。


    許董說:“報了,北平公安局也正在偵破,說會給咱們匯報結果的。”


    蘇琳琅說:“等那邊來函,記得通知我一聲,我要看偵破結果。”


    想了想,又說:“通知梁董一聲,我會把阿貴派過去給她,讓她注意安全。”


    許董點頭,說:“大陸那邊對咱們港商很重視的,連著三個高管出了事以後,她們派了專門的公安陪著梁董,不過主席您派個咱們自己的保鏢也好,別萬一公安內部有人不願意開放做生意,對梁董下手,她也能防的住。”


    蘇琳琅搖頭說:“事情雖然蹊蹺,但跟大陸公安應該沒關係,她們沒理由,也沒有動機殺害港商的。”


    賀氏開拓大陸市場也就一年多,死了三個高管,這事不正常。


    但要說大陸有人阻撓開放,故意殺人,倒不至於,畢竟哪怕北平那種城市也窮了很多年了,大家都盼著趕緊開放,搞活市場好賺錢,沒人會瘋到去故意殺財神爺的。


    蘇琳琅雖然覺得事情很怪,不過目前大陸城市交通不便,車輛又在迅速增加,也可能真是港人不熟悉大陸的交通,或者找的司機不行,就單純隻是出車禍才導致死人的。


    當然,這件事他記錄了下來,打算過段時間再過問。


    從公司出來,他還得去趟尖沙咀。


    化妝品一條街已經開始試營業了,因為[琳琅]牌化妝品還沒有整體上線,所以大家目前經營的也都是日韓化妝品。


    基於尖沙咀強大的人流量,各家店的生意都很不錯。


    有錢家的三千萬打底,蘇琳琅就跟站街女們提了個政策,免租兩年。


    兩個北平來的公安皆四十出頭,穿的雖然是便衣,但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公安。


    兩人自我介紹,一個姓王,一個姓閻。


    賀樸廷說:“二位公安先生遠道而來,我也沒什麽可招待你們的,咱們玩兩杆再吃飯吧,邊玩邊談事情,如何!”


    閻公安在搖頭,王公安也說:“不了,高爾夫我們也不會玩,就直接向您匯報工作吧。”


    打開文件夾,她先看蘇琳琅,再看許天璽,得再確定一遍:“賀老板,這兩位都是確定可靠的人吧,要是,那我可就直說了。”


    一個是丈夫,一個表弟,當然都很可靠。


    賀樸廷點頭。


    王公安遂又說:“我們調查了兩起車禍的肇事方,就發現她們在製造車禍前,都接到過來自港府的電話,在肇事後也都收到過來自港府的匯款,所以,那樁車禍都是買凶殺人。”


    賀樸廷明白了:“是不是匯款人是我們公司的人,所以你們認為,是我們公司有人買凶殺人,殺了我們公司內部的高管。”


    姓閻的公安盯著許天璽說:“凶手的電話號碼我們沒有查的權限,還沒有查,但是國際匯款單上備注的人名字……叫許天璽。”


    因為張華強一案,許天璽對大陸公安印象很不錯的。


    但這一聽,立刻就說:“你們這幫大陸人懂不懂辦案子,簡直她媽胡扯,我就是許天璽,我是賀樸廷表弟,就沒人比我對她更忠誠。”


    能被派到港府來辦案的公安當然不是泛泛之輩。


    閻公安指許天璽的包,又說:“抱歉,剛才你在停車場溜達的時候,我悄悄翻了一下你的通訊錄,發現跟車禍司機通過話的號碼就在你的通訊錄上,備注是二叔,也就是說給肇事司機的電話,是你二叔打的。”


    許天璽這一聽,直接炸鍋了:“知道我二叔是誰啊,賀氏的大董,也是我表哥的舅舅,你們說她買凶殺人,倒不如直接說我二叔想殺我表哥,舅舅殺外甥算了?”


    事情變得有點刺激了。


    眼看到了下班時間,他準備去學校接賀樸鑄和冰雁,順便也看看gonda去。


    那小子沒去大英,正好前幾天錢爵爺去世了,他想順道安慰一下那顆混血小歪瓜。


    但剛在學校門口停了車,後麵就有人在喊:“蘇小姐,您好?”


    蘇琳琅回頭,就見一個身材矮矮的,胖胖的,化了妝的中年女人站在不遠處。


    他穿的倒是很華麗,lv的裙子,涼鞋蘇琳琅看不出牌子,但看得出來質量不錯,手裏拎的也是愛瑪仕的包包,還是最新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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