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各個賭場都嚴令禁止出千,但其實所有賭場都是大型的出千場所。


    一座賭場裏所有的裝修乃至陳設,就是一個超大型的出千手段。


    而像袁四爺這種開賭場的大佬,她的出千藝術也是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


    就蘇琳琅,要不是有陸六爺和水仔幫他收集情報,他也想不到。


    但有她們在前期幫他針對性的收集過情報,他就還算了解袁四爺的手段。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道具了,也就是那隻zippo打火機。


    蘇琳琅從賀樸旭手裏接過來,展給大家看。


    賀樸鑄看的諜戰片和諜戰小說多,想了會兒,自以為懂了,說:“阿嫂,這打火機裏是個微型照相機吧,賭場是通過拍照的方式出老千的,對不對!”


    賀廷樸接過火機打開,見裏麵有一半是空的,也自以為明白了:“這裏麵原本有一半是相機,那位白小姐拿走了,他想銷毀罪證。”


    她們果真以為四爺出千的手段就隻是一隻相機。但蘇琳琅一笑,卻說:“四爺可是賭道上的教父,哪會用那麽低級的出千手段!”


    不是照相機,那會是什麽!


    就連賀廷樸一時都想不到除了相機,還有什麽出千手段。


    雖然夢裏書中沒有詳寫可可被綁架一事的緣由,但從警方的角度分析過一些案情緣由,說綁匪本來隻是因為可可生的可愛,想綁了她賣點錢的,但等看到新聞報道,發現事件已經轟動全球,本身也嚇壞了,明知難逃一死,反而聯合了本地最大的h幫,並準備了大量的槍支彈藥準備火拚。


    是以才會造成陳列的死亡。


    也就是說,哪怕是犯罪分子,也有恃強淩弱的心,太重要的人他們不敢碰


    【蘇琳琅:姐,你去談合約吧,我覺得上綜藝對娃,好處比壞處更大。】


    【蘇苪:也是哈,咱可可多可愛啊,上綜藝,捶賀樸廷丫的!】


    ……


    本來蘇琳琅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物品,打算今天回家的。


    但可可堅持回度假村


    所以是出什麽事了,這隻火機又有什麽問題,大哥大嫂搶的又是什麽東西!


    賀廷樸雖然沒有受傷,但她這是頭一回見蘇琳琅打人,見他揪著另一個女人的頭duangduang撞牆,看他毫不猶豫,對著另一個女人的胸膛狠狠搗拳頭。


    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賭場的打手可怕,但阿嫂好像更可怕。


    而更更可怕的是,她在家裏,幾乎每天都在挑戰他的極限,惹他生氣。


    她心說她得多幸運才沒挨過他的揍呀?


    說回正題。


    本來賭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那個打火機又是怎麽回事!


    賀廷樸看看大哥再看看大嫂,終是選擇問蘇琳琅:“阿嫂,這到底她媽的怎麽回事!”


    ……


    其實今天的賭局要沒有癲公賀廷樸,蘇琳琅是不敢應戰的。


    因為港府道上三大吸金產業,黃,毒和賭,色情其實是最溫情的一個產業。


    毒就不用說了,不論吸的還是販的都不是人,是魔鬼。


    而賭道是最講技術含量,也詭譎的一條道。


    但不是因為她腦子不夠用,而是沒來過賭場這種地方,沒有經驗。


    現在,蘇琳琅得告訴她是怎麽回事了。


    他走到賭桌旁,拿起牛仔傑克的煙盒,下麵壓著白骨爪的化妝鏡,他先指一指化妝鏡,再指頭頂,然後再遞給賀廷樸一隻小小的pb機,問她:“現在懂了吧!”


    賀廷樸仰頭,頭頂不但有一隻水晶大吊燈,還有一個錄像機攝像頭,全盤監控整個賭桌,她接過蘇琳琅遞過來的bp機,恰如其分,可以卡到zippo打火機裏。


    好吧,她終於懂了。


    不過賀樸旭和賀樸鑄還不懂,在問賀廷樸,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賀廷樸還得耐心的,給她的倆蠢兄弟講講。


    說來,剛才袁四爺的出千手段不是一招,而是一個連環招。


    而且是個連動整個賭場的大型出千手段。


    當然,其中還包括了牛仔傑克和白骨爪小姐倆超級精湛的演技。


    作為發牌的荷官,賀廷樸再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終於可以完整的,複原全盤了。


    剛才,就在她發牌時,牛仔傑克在玩zippo,白骨爪本來在畫口紅的,但口紅掉了,他於是把鏡子放到桌子上,去撿口紅了。


    她們做的都是看起來特別尋常的事。


    但白骨爪把鏡子放到桌子上之後,鏡子裏就可以看到她發給蘇琳琅的底牌是什麽了。


    不過不是她倆看,她倆為了迷惑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鏡子。


    看鏡子的人是攝像頭另一端的,袁四爺別的手下們。


    鏡子反射牌麵,攝像頭的另一端有人幫忙看牌,緊接著再通過藏在zippo打火機裏的bp機把信息傳遞給牛仔傑克。


    今天說好是來賭的,但賭著賭著就又變成打架了,她不想戰局繼續惡化,所以才會開槍。


    蘇琳琅也沒經驗,下意識也摸肚子,心說真要懷上孩子,也不至於跟人隨便打打架就掉吧。


    但看闊少丈夫一臉晦喪,看在錢的份兒上,他還是準備安慰她幾句的。


    不過就在這時賀樸鑄湊過來了,說:“阿嫂,要我看,賭場就全是坑人的玩意。”


    賀樸旭也湊了過來,揉著屁股說:“阿嫂,我看咱們還是走吧,袁四爺不好惹的。”


    想她也曾平過龍虎堂和斧頭幫,但陸六爺和梁鬆隻是凶,狠,沒有袁四爺那麽多花花腸子。


    可憐賀樸旭本來就笨吧,從一進門到現在,腦子都要被袁四爺幹燒了。


    她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賭場就不是她這種人開的,她也不想再看熱鬧了,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


    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


    因為袁四爺自己出老千,局麵也僵住了。


    堂堂道上大佬自己出千,這局還要賭下去啊,怎麽賭!


    現在的場麵,她又打算怎麽化解!


    而就在這時,有個自蘇琳琅來就一直沒有露麵的人,終於出麵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4k幫的二把手,琴姐。


    皮鞋聲誇誇,他進了門,遠遠就朝蘇琳琅伸出了手,說:“蘇小姐,實在對不起,早晨我有點事要忙,沒來得及招待您?”


    再看袁四爺,又說:“今天不是專門招待蘇小姐的啊,賭局怎麽沒繼續,出事了!”


    袁四爺抬頭看倆手下,揚了揚手。


    琴姐當然知道出了什麽事,而且他特地這會兒才出來,就是在關鍵時刻出來話事的。


    他走向白骨爪和牛仔傑克,歎一口氣,問:“你倆該不會犯糊塗,出千了吧!”


    白骨爪沒說話,也沒動,流了兩滴眼淚,牛仔傑克無聲點了點頭,就算是承認了。


    琴姐噓氣又搖頭的,指著倆人又說:“你們倆原來從不幹這種事的呀,今天是怎麽了,吃迷魂藥了還是失心瘋了,就敢出老千!”


    他演的其實也不過一場戲,而且就是演給蘇琳琅看的。


    責備完自己的手下,他走了過來,朝蘇琳琅鞠躬:“蘇小姐,我敢以我的人格擔保,傑克和小白原來玩牌從不耍花招的,今天也都是頭一次犯糊塗。當然,她們在賭場裏公然出老千,我們賭場也決不姑息,這樣吧,也別腿了,我讓她們一人給你留三根手指以示懲戒,你覺得呢!”


    賀家兄弟又呆住了,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琴姐,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婦女,看起來麵容還挺可親的,說話也很隨和,看他進來,她們兄弟都以為這賭場終於來了個好人。


    結果這個女人張嘴就說要剁人手指!


    ……


    諾大的賭場裏,袁四爺被打手們簇擁著,坐在一頭。


    賀家的保鏢們圍著賀家兄弟,在另一頭。


    從賭局上升到戰局,現在應該算中場休息時間。


    蘇琳琅緩口氣,先看白骨爪。


    他也不過個二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剛才被玻璃劃破了手,這會牛仔傑克在幫他做包紮。


    再看袁四爺,她也不愧真大佬了,被他戳穿了老千手段,但依然神色如常。


    她的雪茄被賀樸廷沒收了,沒得抽,就問手下要了一支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她的兩個高徒,白骨爪和牛仔傑克就跟剛才那個扔煙頭的打手一樣,應該不僅是怕,還很尊重袁四爺。


    辦砸了事情,她們也很慚愧,包紮好白骨爪的傷口後彎腰垂頭,就站袁四爺身後了。


    要不出意外的話,一會兒掰扯剛才的事,她倆跟扔煙頭的打手一樣,是要站出來幫袁四爺背鍋,抵罪的。


    而在賭桌出千被抓,在道上賀樸廷跟丈夫並排走著。


    她原來從來沒有關注過琴姐,但她是個特別善於識人用人的人。


    這一看,於琴姐份外驚豔,遂低聲對丈夫說:“阿妹,你眼光不錯的。”


    賭場在平時確實不出千,它賺的主要是賭徒的傭金和份子錢。


    但在今天這種關鍵的賭局上,為了贏,就肯定會出千。


    而且剛才袁四爺出千是被蘇琳琅捉了現形的。


    但琴姐一張巧嘴,耐心溫和,眼看就要把袁四爺給洗白白了,就說他厲不厲害!


    他還有一種人格方麵的魔力是,會潤物細無聲的影響你,讓你覺得他很可信,在他麵前會不自覺的鬆馳,放鬆,去信賴他,繼而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賀樸廷也是人精,怕丈夫策反琴姐不成反被耍,提醒說:“阿妹,最好速戰速絕。”


    蘇琳琅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袁四爺手下高手如雲,而且個個都對她特別忠誠,她可以不停的派人出戰,再出千,輸了大不了剁手剁腿,反正她有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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