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刀


    好吧,他也不算太傻。


    賀廷樸點頭,說:“它威力特別大,炸死三個人沒有問題的,打完一定立刻脫手。”


    一枚小小的打火機,可以炸死三四個人。


    賀樸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船了。


    他代表的可是大陸公安,他要大開殺戒?


    而且它特別燒錢。


    賀廷樸買的很多零件都是黑市上流通的,販子們從大英駐港部隊出來的飛機零件,價格極其昂貴。


    總得來說就是。


    要不是賀樸廷那麽膽小,怕死一個人,天天做空中飛人四處跑,賺錢,那架f-111就不可能修得好。


    不過能完全修好,也多虧了賀廷樸有耐心,有恒心,能耐的住寂寞,也確實愛搞兵工。


    而上次賀樸旭去抓阿坤的時候,她就跟著阿坤一起跑了。


    那這回呢,公安要行動,但不通知她,萬一她以為去的是港府警察,也跑掉了呢。


    再或者在交火中公安們泄露她的身份,她被阿坤團夥給幹掉了呢。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把大毒梟阿坤也引到顧滿貫的船上。


    他出行,肯定會帶所有親信,也包括阿霞,那樣,賀樸旭就能直接見到阿霞了。


    說回蘇琳琅這邊。


    一夜顛簸,她靠著賀樸廷眯了一個小時,然後賀樸廷自己也困的著不住,歪頭睡著了,蘇琳琅也睡醒了,一看自己身上蓋著賀樸廷的西服,就把西服打成卷抵到牆上,再把賀樸廷的頭扶過去,讓他睡著了。


    女公安也在打盹,晚上冷,她穿的是半截袖公服,胳膊都凍起雞皮疙瘩了,蘇琳琅把自己的外套脫了,輕輕給她蓋上,躡步出了船艙。


    這時天邊已經能看到隱隱的魚肚白了,天馬上就要亮了。


    賀樸鑄不知何時也溜了過來,也說:“阿嫂,季霆婷才不會給樸旭哥哥生孩子呢,她原來說過,她最討厭生小孩了。”


    又小聲問:“阿嫂,真的像季伯父說的,我大哥因為怕你,所以才不敢跟你生寶寶的啊,我大哥也太膽小了吧。”


    蘇琳琅作勢提拳頭,他一臉壞笑,縮起了脖子。


    說回屋子裏。


    蘇琳琅已經換好衣服了,糾正說:“如果是一架裝載著武器的轟炸機,在咱們的公路上是無法起飛的,因為公路的承載力不夠,但是,咱倆開的轟炸機是空的,它的重量本身很輕,對道路的要求也就比較低。”


    又說:“放心吧,趕緊穿衣服,我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大陸?”


    說話間已經到新修的公路了。


    這是一條還沒有通過驗收的新公路,不通車,路口擋著鐵柵欄和鐵皮,整條公路被圍的嚴嚴實實。


    眼看劉波開車來了,保鏢們帶著工人,把擋路的鐵皮和柵欄全部拆掉,打開了公路。


    老爺子們坐在對麵興奮,忍不住笑,不是因為他們沒人性,喜歡看人施虐,而是因為他們曾經也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是被虐的,被殺的是港民,是大陸人民,是華夏子孫?


    那些舉著屠刀屠城的,殺人的,正是許婉心和石田的同胞們,是鬼子。


    這是人人都知的曆史,哪怕賀廷樸早早留學,哪怕港府的教科書裏沒有寫,但是賀致寰說過,賀章也說過,父子爺孫口口相傳,所以他知道,全港的年輕人也都知道。


    試問,是個華人都知道,日本人能不知道。


    他們當然知道,但可笑的是他們認為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華國人會忘記仇恨,於是他們就又搖身一變,卷土重來了。


    所以一定要小心,避免誤傷自己人。


    說來也怪,現場很詭異的,對麵的巡邏艇上沒有任何動靜,所有南海部隊的皮劃艇也全是空的,在水麵上自由漂蕩著,漸行漸遠。


    周圍既沒有毒販,也沒有軍人,一片死寂。


    那麽,他們都去哪裏了。


    海麵一片寂靜,四處飄蕩著一縷縷的白霧,海風刺骨,打在身上叫人遍體發寒。


    賭船上就剩下顧滿貫和他的兩個馬仔了。


    因為賀樸旭確定他們手裏沒有武器,所以現場的特種兵就全撤了,留下公安民警來抓捕他們,至於特種兵們,受傷的一批要緊急返回深市接受治療,沒有受傷,還有戰鬥力的一部分則得隨船出發,奔赴下一站,毒巢。


    戰鬥還沒有結束,在離此五小時航程的地方還有阿坤的大毒巢,大部隊已經過去了,指揮部也要立刻趕過去,進行剿滅任務。


    按蘇琳琅的意思,阿霞也應該被送回去的,因為她的鼻梁被阿湯打斷了。


    滿地殘肢,遍地傷員,血腥不堪入目。


    陸六爺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交椅上,點著雪茄,笑的那叫一個囂張。


    三輛銀刺自vip車庫先後駛出,隱入車流。


    蘇琳琅捧著斷刃說:“阿哥,原來我們農場的刀壞了,都是我阿爸自己熔了重新鑄,不過那隻是普通鐵刀,跟鋼刀不一樣,但我聽他提過,北平部隊鑄將軍劍的兵工廠能鑄精鋼和合鋼,你能聯絡到他們吧,能不能把我的雷切也送去,給我重鑄一下。”


    然後,他們開始慢慢靠近遊艇,邊靠近,大家邊用對講機聊天,猜那是個什麽東西。


    駕駛室的毒販拿起對講機,對樓上的毒販說:“嘿哥們,我怎麽覺得那像是一艘遊艇,一艘裏麵會有很多美女的遊艇。”


    三層的毒販說:“你是想睡女人想瘋了吧,公海上怎麽可能會有遊艇。”


    這兩人在聊天,而位於一層,船尾位置的毒販則抱著ak,正目光專注的盯著水麵。


    他看到水裏似乎有鯊魚在遊動,但又覺得那好像是個人,於是就一直盯著看。


    蘇琳琅剛要說話,就聽遠處的賀廷樸提拳吼了一句:“你瘋了吧賀樸旭?”


    賀樸旭後退兩步,說:“癲公,我是你哥,請你放尊重點。”


    蘇琳琅眼看他們要打起來,走過去問:“你倆搞什麽呢。”


    賀廷樸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阿嫂,他說他要上顧滿貫的船,去賭博。”


    賀樸旭說:“你不是說大陸人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塑造的角色啊,還說他們愚蠢,幼稚啊。是,他們跟咱們港人不一樣,他們特別淳樸,淳樸到近乎天真,尤其是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如果顧滿貫打著我的旗號騙女孩子上船,然後讓她們染上毒癮,成為妓女呢,所以我必須去?”


    而現在,一場更大的剿毒行動即將拉開帷幕,這次賀樸旭隻是觀眾,但他拭目以待?


    這是去抓毒販,不是去度假,而且這是一艘指揮船,船上也沒有睡覺的地方。


    快24個小時了,蘇琳琅一直在砍人,她就是鐵打的也扛不住,想睡覺又沒地方,也隻能靠在情人的肩膀上眯會兒。


    不過她才剛眯了不久,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有個女公安在值班,她接起電話來,賀樸廷在拍她,蘇琳琅也就又閉上眼睛睡覺了。


    賀樸鑄大失所望,直呼大陸軍方好沒意思。


    但許婉心卻很開心。


    畢竟雁過留痕,人過留聲,那麽能幹的兒媳婦,她為大陸做了那麽多的事,大陸要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得多委屈。


    既有人知道,哪怕軍方永遠都不會公開錄像,但隻要有記錄,就算她沒有白白冒險。


    許婉心還記掛著二兒子,此時心情好了,忙又問:“樸鴻怎麽樣,他還待得習慣吧,雖然有電話,可我打過去,他從來沒有接過一回,都是個叫什麽勤務兵的在接。”


    但是,他的唇角微勾,再勾,又竭力的忍,才忍住了差點噗嗤而出的笑。


    他心說,是啊,他原來怎麽就沒想過,他太太是有領導,上級的,要是不生崽崽,她的領導要批評她的?


    別看蘇琳琅嫁到了港府,但她的戶口一直在內地,在農場。


    因為從正規程序遷移戶口到港,哪怕賀樸廷是首富,也特別特別困難。


    而且結婚這麽多年,賀大少雖然沒有證據,但堅信他的太太是一枚女特工。


    去年三月,馬鳴的太太被剝了頭皮,gonda的一個外籍保鏢被槍擊成重傷,gonda的腿被毒販打斷了,賀廷樸跟著蘇琳琅去醫院探望過,親眼見識過。


    他是男人,還是個勇到,會帶著萊庫戰艦的圖紙過港府安檢的男人。


    但說起毒梟阿坤,瘋癲如他,都會害怕,賀樸旭那種二傻子他能不怕。


    顯然,公安和軍方是想勸賀樸旭在去賭的時候順帶做一回臥底,幫忙抓捕毒販。


    但賀廷樸幫他二哥做主了:不去?


    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在毒梟身邊,她過的日子,應該跟在阿鬼身邊差不多吧?


    那就依然是地獄,可怕的地獄。


    賀章夫妻和幾個孩子早被保鏢接下船,由司機開車,送去酒店了。


    賀樸廷也把保鏢們都打發了,獨自在等太太。


    站在賀樸旭身後,蘇琳琅馬步穩紮,高舉長刀,目光緊緊盯著水麵。


    突然,咕咚一聲,從水中冒出一顆腦袋來,一顆黑頭發的腦袋。


    賀樸旭緊急回漿,讓皮劃艇繞著那顆腦袋打轉。


    蘇琳琅緊攥著刀,欲揮,又猛然收回,但目光緊緊,還是盯著水麵。


    猛的間,水裏騰的又冒出一顆腦袋來。


    但是不對,袁四爺開賭場前征詢過的意見,對方同意了,而且他很精明的,知道販毒沒有好下場,所以從來不販毒。


    拐賣,綁架女性,會伴隨著性交易和毒品交易,這是個黑色的黃金產業鏈,對上剛剛開放,富起來的大陸,那賺錢的速度,賀樸廷都望塵莫及。


    而且它會讓毒品像瘟疫一樣悄無聲息的迅速傳播,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大陸變成第二個港府,讓毒品和性病腐蝕這個國家。


    毒品也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


    不過警方專管緝毒,這二位應該是被派下來,來督辦毒品案子的。


    賀樸旭看起來就像一隻落入狼窩的小白兔,那麽天真,又那麽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蹂躪。


    但一雙細手,修眉鳳眼的賀二少越洗牌手越快,漸漸的,快到牛仔傑克都盯不住牌了。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變的複雜,具有一種該死的,挑逗式的魅力,同時他停了手,再輕挑兩張牌翻開,竟然是四個a,亮完四張,他再笑著搓出四張來,是四個k,依次,又是四個q,連手翻著,他始終沒有看牌,卻把一副牌捋的整整齊齊。


    牛仔傑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袁四爺卻笑了:“不愧我親兒子,二少還挺厲害的?”


    別看他洗的沒有章法,但是,他愣是把一副亂牌給洗順了,這種洗牌法牛仔傑克都沒見過。


    看賀樸旭和賀樸鑄走了,抬頭再看老媽,他又問:“阿媽,你們呢,什麽時候走。”


    許婉心一年多沒見兒子了,很想他,乍一見麵,看他一臉清秀,幹淨而蓬勃,自打情人受傷以來,難得的,開心的都會笑了。


    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賀廷樸外貌雖然變了,但性格沒變,張嘴還是能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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