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消失之後,白蟒一口吞了血色瑪瑙,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她準備去真珠山北麓,裂地王的核心地盤。


    一條獨角岩蟒追求她許久,可以過去蹭吃蹭喝一段時間。


    什麽青哥,那不過是她的一個錢袋子。


    錢袋子沒了,再找一個便是。


    以她在蛇族中的美貌,不愁找不到窺視她美色的冤大頭。


    與此同時,桃花塢。


    趙擎天與一般大肌霸帶著顏平這個小老弟乘坐靈舟往真珠河而去。


    真珠河,一襲白衣悄然破水而出,禦空而去。


    白衣不是別人,正是顏平的陰神法相。


    半空中,陰神顏平左手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抹,食指撚出一粒血珠,這是火烈留下的其女兒的一滴血。


    陰神顏平以血為墨,食指淩空畫尋路符。


    符成。


    咻的一聲朝真珠山方向極速飛去。


    陰神顏平緊跟其後。


    一炷香不到。


    極速飛行的尋路符忽然一個停頓,俯衝而下。


    山路上。


    白蟒悠哉悠哉爬行,忽然就看到一張血符從天而降落在自己眼前。緊隨其後的是一位謫仙下凡似的白衣青年。


    “你,你是什麽人,你要幹嘛?”


    白蟒眼露恐懼,兩丈多的蟒軀不安的在原地扭動。


    “別怕,我不是壞人。”


    陰神顏平落地,將一枚魂珠打入白蟒識海。


    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而出。


    那是從她出生一直到最近的生活畫麵。


    熟悉,是因為每一副畫麵她都經曆過,有印象。


    陌生,是因為每一副畫麵都多了其他人。


    一開始是一對青年男女,隨著時間流逝,女子消失了,隻剩下男子。


    這她幾十年的成長中,好幾次遇到危險都是男子出手救了她。


    有一個男子一直在她身邊默默的守護著她,而她卻一無所知。


    白蟒突然淚流。


    原來我不是孤兒,我有名字。


    我叫白素素,我的母親叫白靈,父親是真珠山的火烈妖王。


    陰神顏平道,“你父親火烈為了幫你母親報仇,被狐九娘所殺,臨死之前,將你托付於我,我答應了。”


    “狐九娘,月狐王!”


    白素素咬牙切齒,又懼又恨。


    陰神顏平道,“她已經死了,我殺的她。”


    殺母殺父仇人死了?


    白素素一怔,隨即回過神,低下蟒首道,“謝先生為我父母報仇。”


    陰神顏平道,“你跟走吧。”


    原以為這白素素會立即答應,沒曾想她居然搖頭道,“先生,我,我不跟你走。”


    陰神顏平皺眉道,“為什麽?”


    白素素將自己遇到紅衣教主,紅衣教主賜她蟒妖內丹與血瑪瑙的恩情說了出來。


    紅衣教主,操控血氣,吞噬妖族。


    陰神顏平皺眉。


    白素素描述的家夥似乎在哪裏見過。


    敖平!


    這所謂的紅衣教主難道是自己那個便宜師兄,原名方平,而今已經化為蛟龍之屬的敖平。


    陰神顏平想了想道,“你說的紅衣教主我應該認識,既然他對你有恩,我也不勉強你跟著我。”


    白素素拜首道,“多謝先生體諒。”


    “先生再見。”


    白素素調頭便要離開。


    “等等。”陰神顏平喊住了她。


    白素素回頭,疑惑的看著白衣先生。


    陰神顏平笑道,“你天賦異稟,如果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渡劫化形,最好跟在我身邊修行,因為隻有我才能讓你的天賦異稟真正的兌現,成型。”


    “等你渡劫化形之後,你如果想去找紅衣教主我絕對不會阻攔。”


    “如此,我也算對你父親有個交代。”


    白素素想了想,頷首道,“我跟先生走。”


    陰神顏平揮手打出一道白光,白素素體型瞬間縮小,變作一隻筷子長短的小白蛇飛起落在其肩膀上。


    真珠河。


    顏平與趙擎天等一眾大肌霸乘坐的靈舟在秘境所的流域外圍被一群妖兵攔下了。


    “前方流域已被我們真珠山控製,閑雜人等禁止入內,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我等無情。”


    帶隊的妖將看到這麽多的大肌霸,心中一凜,一邊傳訊搖人一邊出言警告。


    “真珠山,好大的威風。”


    趙擎天冷哼道:“這河雖然叫真珠河,但隻有三分之一的流域在你們真珠山地界,沒記錯的話,這一處流域並不是你們真珠山地界所有,這裏是公共流域,你真珠山可以來這尋寶,我們同樣可以。”


    妖將冷笑道,“這麽說,你們是執意要與真珠山為敵了?”


    “小小一座真珠山而已,我翻手就可覆滅。”


    一位大肌霸出言道。


    “誰在大言不慚,竟敢說翻手就可滅我真珠山。”


    三位妖王帶著一群妖兵妖將駕雲而至。


    “我說的。”


    “找死。”


    紅發妖王怒吼,不等他發飆。


    身著一襲黃袍的大肌霸一步踏出,周身拳意攪動真珠河水,震斃妖兵妖將無數。


    不好,這股拳意,頂級不屈金剛!


    紅發妖王頭皮發麻,脊背發涼,怎麽也沒想到一出山門就遇到了狠角色。


    他想開口求饒,可惜晚了,黃衣大肌若一如道閃電瞬間出現在他跟前。


    一記直拳擊出。


    紅發妖王的腦袋如被鐵錘猛擊的西瓜瞬間爆開。


    神魂離體遁出。


    被黃衣大肌霸一把攝抓到掌心,五指間拳罡如雷,用力一捏,直接捏爆。


    “逃,快逃!”


    與紅發妖王一起來壓陣的兩位妖王二話不說,丟下部下,施展遁術想逃。


    “拳禁一域!”


    黃衣大肌霸冷笑一聲,洶湧的拳罡升騰而起,瞬間覆蓋了這一方區域。


    無可匹敵的拳罡充斥天地之間,封禁了這一域。


    施展遁術的兩位妖王直接被逼的現出身形。


    周圍的拳罡瘋一般圍卷而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四麵八方都有一座山嶽擠壓而來一樣。


    法袍最先承受不住拳罡的擠壓,瞬間炸裂,然後是肉身,接著便是神魂。


    逐一炸開,身死道消。


    “真珠山,哼。”


    隨著黃衣大肌霸這一聲冷哼,禁絕一域的拳罡如流水一般退去。


    “楚大哥威武。”


    “楚大哥,你就不該搶著出手,區區三個紙糊的妖王交給我們解決就行了啊。”


    “是啊,殺豬焉用牛刀!”


    楚河道:“諸位兄弟,不好意思,下次,下次一定讓你們出手。”


    一尊頂級不屈金剛!


    趙擎天的朋友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肅清了盤踞在秘境上方的妖族後,靈舟帶著一行人進入真珠河。


    因為顏平已經撤去了大陣的關係,一行人順利進入秘境獲得了聖血。


    “果真是上古聖賢之血。”


    “這麽簡單就讓我們得到了?”


    “是啊,這未免太簡單了,要知道真珠山的妖王為了得到這滴聖血,前後可是死了足足十多個妖王啊。”


    “有什麽好奇怪的,因為我們是人族啊,我們人族上古聖賢的精血隻能由我們人族來繼承,豈是那些妖魔能窺視的。”


    “有道理。”


    “這一滴上古聖賢之血,精純無比,足夠我們分了。”


    “給楚大哥吧,楚大哥煉化後,或許就能晉入純血金剛了。”


    “純血金剛豈是那麽好突破的,還是大家分了吧。”


    最終,你一點我一點,這一滴精血就被一眾大肌霸分了。


    顏平這個小老弟沾光了,也分到了一小滴。


    看著出自自己身上的精血,顏平哭笑不得。


    “諸位兄弟,既然都已經得罪了真珠山,不如一起上真珠山,做了那裂地王。”一位大肌霸提議道。


    “沒錯,既然被我等遇到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除掉這個裂地王。”


    “崇古派妖魔人人得而誅之。”


    楚河道:“趙老弟,這裂地王是黃金水君麾下大妖,你是桃花塢弟子,為了避免那黃金水君將怒火撒到桃花塢弟子身上,這次上真珠山,誅殺真珠山崇古派妖魔你就不要去了。”


    “顏小弟也一樣,你們兩個都不要去。”


    “好,我聽楚大哥的。”


    一群大肌霸殺上真珠山,幾乎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拳罡漫天,真珠山生生被打矮了一大截。


    裂地王最慘,先是被楚河三拳打傷,然後被一群大肌霸按在地上猛揍了一炷香,生生群毆打死。


    至此,真珠山上的崇古派妖魔死傷殆盡。


    大肌霸們殺的興起,一路作案,將大恒山,牛寶山等諸多山頭的崇古派妖魔一掃而光,全部打殺幹淨。


    等黃金水君得道消息時,一眾大肌霸已經溜溜球了。


    顏平摸了摸鼻子,好嘛,省的他動手了。


    這一天。


    顏平收到了江小魚的傳訊。


    “府君,快來救命啊,黃金水君決定明天晚上開始祭煉我,要把我祭煉成九幽童屍。”


    “怕什麽,不是還有一天一夜麽。”


    …………


    傍晚時分,一襲紅衣走入真珠山下的真珠鎮。


    “真珠山下真珠鎮,真珠鎮外真珠河,真珠河裏真珠神,真珠神來送真珠……”


    一群頑童拿著紙鳶唱著歌謠,風一般從身側跑過去。


    真珠神來送真珠,丁無憂啊丁無憂,看來你這河神當的似乎還挺稱職呢。


    穿過繁榮的城區,出東門,眼前豁然開朗,一條百丈寬的大河浩浩蕩蕩由西向東而去。


    河麵上,討生活的漁船數不勝數,有船公在碼頭上等著客人上船,也有貨船靠岸喊工人幫忙卸貨裝貨。


    正值飯點,一些漁船升起炊煙,小孩拿著玩偶在船上追逐被父母抓住打屁股,哭的撕心裂肺。


    濃重的人間煙火氣撲麵而來,敖平深深陶醉其中。


    “比起山上風景,還是這人間煙火氣看著舒心。哎,我本俗人,當不來山上神仙。”


    敖平漫步碼頭,尋找適合的入水點,有眼尖的船公瞧他紅衣翩翩氣質不凡,便揮手大喊,“公子是否要過河,老漢隻要三文錢。”


    “老漢我隻要兩文錢。”


    “一文錢,老漢隻要一文錢。”


    撲通,敖平跳入河中朝對岸遊去。


    “呔,那書生你這是要錢不要命啊,水深的很,小心溺死你。”


    “後生,趕緊遊過來,老漢拉你一程,不要錢。”


    “謝老丈。”敖平抓住船公伸來的竹竿爬上小船。


    “嘿,這書生真摳。”


    敖平笑笑,接過老丈遞來的毛巾擦幹身子,他剛入水是找那河神水府去了,可不是為了省錢。


    船行離岸,船公看著年輕後生道,“出門在外,誰都有手頭緊的時候,可手頭再緊也不能拿性命開玩笑。”


    “是是,老丈說的對。”


    船公是個健談的人,一邊撐船一邊嘮嗑,敖平很捧場,時不時應一句。


    行至河中心,船公突然覺得不對勁,後生很久沒回應他了。回頭一看,後生躺在甲板上睡著了。


    如水流的血氣從船上泄入河中凝成一個人影,人影漸漸清晰。一件紅袍從儲物袋飛出,落在人影身上。穿上衣服,敖平捏了捏肉身,與本體並無區別。


    丁無憂成神才三十年,即便有黃金水君在背後宣傳造勢大力支持,神力也高不到哪去。但誰知道黃金水君有沒有給他厲害的法寶護身,穩妥起見,還是分身下去安全。


    血影分身順水流東去三裏,到達真珠河最深處,然後下沉。


    神力也是氣,從氣感的反饋來看,真珠河河神府邸就在下方水溝中。


    除了真珠河河神丁無憂,還有三股稍弱的神力,三股一般的妖氣。


    那家夥似乎在會客呢。


    敖平輕笑,血氣翻湧,臉上多了一張狐臉麵具,紅衣也褪色成了白衣。


    丁無憂與黃金水君關係密切,穩妥起見,還是喬裝打扮一番較好。


    水中遊魚不少,越往下沉,水中靈氣越濃,出現的魚兒蝦蟹也越大,水草漲勢也更茂盛。


    “咕咕,下來一個白衣人,是來參加老爺的生辰宴嗎?”一隻大青魚吐著泡泡問身邊的大龍蝦。


    “不知道,我去問問夜叉大人。”大龍蝦躬身一彈如炮彈射向水溝。


    敖平突然懸停,一道妖氣急速逼近,是一個青麵獠牙,身材碩大,紅發如水草披散的人形怪物。


    “前麵是真珠河河神水府,外人不得入內,速速退去。”


    夜叉手持大斧,兩眼瞪著敖平,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頭頂怨氣衝天,你吃過不少落水人吧。”


    “是又怎樣,再不走老子一口吞了你。”夜叉張開大嘴,一口惡臭襲來,敖平差點暈過去。


    “你他娘的到底多少年沒洗過牙了。”


    “關你屁……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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