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上前拉起弟弟。


    “小羽,這都是命啊!”


    “你不要想太多,就當你與唐婉兒有緣無分吧。”


    白寧抬頭望空,看著唐婉兒消失的方向道,“修行者,我們惹不起。修行者的世界也不是我們可以接觸的。”


    “你這次既然回來了,就安心呆著吧。黃石縣君犯事,被新來的府君下了獄,縣丞縣尉也被查出了大問題,都被剝了皮,我這個縣衙小吏因禍得福,如今當上了縣尉,如今的黃石縣衙空缺極多,你是秀才出身,文采過人,午飯後,大哥帶你去趟縣衙,應該能給你謀到一份不錯的差事。”


    白羽此時也緩過了神來,聞言便道,“好,我聽大哥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修行者!


    自己體內的奇異玉佩十有八九就是修行者流傳下來的。


    隻是不知怎的成了白家的傳家寶。


    還是說白家祖上就出過修行者?


    算了,不管玉佩有何來源,如今都是他的了。


    隨著玉佩汩湧而出的血氣流淌衝刷肉身,白羽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強。


    有了這玉佩,他或許也能成為修行者。


    “大哥,我這次回來帶了一群流民小孩,你看我是否可以把他們安排在我們家的田地上生活。”


    “流民小孩?”白寧皺眉問。


    “是的,那些流民小孩對我有救命之恩……”


    白羽詳細說了自己的遭遇,“要不是遇到二牛他們,我怕是已經曝屍荒野了。”


    白寧道,“既然如此,便每人贈送一畝良踢田,讓他們安定的住下來吧。”


    白羽大喜,喜出望外道,“多謝大哥。”


    “你我兄弟之間,說什麽謝謝。”


    征得大哥同意後,白羽很快將二牛等流民孩子接到了府裏。


    “二牛,你顏大哥人呢?”白羽問二牛道,他原本還想邀請顏平去府上吃頓便飯呢。


    二牛道,“羽哥哥,顏大哥說他有事,就先離開了,不過在離開前,他說了,下次再來拜訪你。”


    “隻能希望他下次一定會來了。”


    白羽先是安排廚房給二牛等孩子做些吃食,一邊又吩咐下人去燒水給孩子們洗澡,自己則跑去找大哥白寧支取了一些銀錢上街買孩子們的衣裳。


    與此同時,顏平來到黃石縣縣衙。


    “見過府君。”


    一位老者朝顏平施禮。


    這位老人十年前便是黃石縣縣君,彼時,大周烽煙四起,兵荒馬亂,老人因為竭力組織人手抵抗叛軍,遭到手下背叛,被綁著押到了叛軍大營。


    叛軍首領敬他是一條好漢,不僅放了他一條生路,還允諾老人隻要肯效忠於他便讓老人繼續擔任黃石縣君。


    遭到背叛的老人早已心灰意冷,當場拒絕了叛軍首領的招攬,帶著妻兒下鄉了。


    擼掉羅文這個縣君之後,顏平多方打聽,知曉了老人的事跡,便親自登門拜訪,請了這位已經七十古來稀的老人再次出仕,擔任了黃石縣的縣君。


    擔任縣君之後,老人舉賢不避親,推薦自己的學生擔任縣丞,主簿,這其中,白寧便是老人推薦出來擔任縣尉的。


    “李老,快快請起,無需多禮。”


    顏平上前一步扶起老人。


    “大周以禮治天下,禮不可廢。”


    陪老人嘮了會兒嗑,顏平來到縣衙後院找到了打坐參禪的釋懷仙。


    “懷仙,你明天跟我去一趟棲山湖。”


    “好。”釋懷仙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壓根沒問顏平為什麽要找他一起去棲山湖。


    顏十二,顏羽,花芊芊,娉婷,五媚娘等人不在縣衙,顏平問了憐香惜玉姐妹,才知道花芊芊等人被沈鹿溪叫去幫忙了。


    黃石縣斬妖衛百戶錢景洪死後,來黃石縣赴任斬妖衛總旗的沈鹿溪順被顏平抓了壯丁,提上了黃石縣斬妖衛百戶的位置。


    錢景洪遺留下來的斬妖衛百戶所糜爛不堪,沈鹿溪新官上任,狠狠打殺了一批錢景洪派係的毒瘤,接著又剔除了一批吃裏扒外的家夥。


    如今的百戶所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百廢待興,於是顏十二,顏羽,花芊芊,聘娉婷等人就被沈鹿溪上門求著在百戶所掛了職務,暫時在百戶所幫忙處理一些事務。


    ……


    “芊芊姑娘,你要隨我練武?”沈鹿溪疑惑的看著花芊芊,這位花芊芊,芊芊姑娘,可是一位如假包換的文心狀元。


    這等修為境界,完全可以在山上書院擔任女夫子的。


    這樣修為的儒家修士,哪種陣仗沒見過,現在居然說要跟她練武,開玩笑呢吧姐姐。


    沈鹿溪哪裏知道,花芊芊這個文心狀元完全是人為提上去的。


    花芊芊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的殺伐手段弱的可憐,每次與人對敵,隻能用強大的浩然氣欺負對方,一些技擊之術高明的敵人往往能對她造成一定的威脅。


    術法,術法,術在前法在後。


    尋常修行者都是先學術在學法或者術法一起學,齊頭並進。


    她則不然,因為是祭煉道兵的關係,又不是純粹的道兵,所以她並沒有繼承顏平的技擊水平。


    拋開一身強大的修為不說,單單比身手,就是一般都斬妖衛試力士的身手都要比花芊芊好。


    花芊芊其實老早就想找人教自己習武了,從零開始,站樁紮馬,循序漸進,再練一練劍法刀法什麽的。


    顏平日常繁忙,經常外出,她不好去找。


    顏十二,顏羽倒是能教他,可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兩人的武技路數都是走剛猛一道,她一個女子修士,先天力量弱,實在不太適合學這類型的武技。


    直到遇著了沈鹿溪,見識過沈鹿溪演武之後,花芊芊立即就生出預感,沈鹿溪的武技路數最適合她。


    “我要習武,請沈姑娘教我,我可以拜師。”花芊芊鄭重抱拳行禮。


    身為道兵,一現世就擁有媲美文心狀元的修為,花芊芊現在缺的不是油,而是能把油發揮出最大功效的發動機。


    沈鹿溪側身避開,沒有受禮,“芊芊姑娘還是先把身體練好吧,你什麽時候能不用修為單手提動我這把刀,我什麽時候開始教你練武。”


    沈鹿溪將刀擱在兵器架上,這是一把雁翅刀,也稱金背大環刀,重六百六十六斤,普通人別說揮舞,就是拿動都費勁。


    在沈鹿溪看來,花芊芊若是不動用修為,身體素質多半也就比普通強一點。是絕不可能單手提起她這把佩刀的。


    她顯然是想讓花芊芊知難而退。


    就這?


    花芊芊撇了撇嘴。


    她可是道兵,體魄力量不比尋常妖王差的。


    沈鹿溪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眼角餘光看到的一幕卻讓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花芊芊單手緩緩提起金背九環刀,麵色漲紅,‘吃力’道,“沈姑娘,這樣可還行。”


    “你,怎麽可能。”沈鹿溪吃驚道。


    “我,我可能天生神力吧。”


    沈鹿溪不信,但又想不通花芊芊怎麽提的動刀,最後隻能歸為人的潛力爆發。


    沈鹿溪這輩子最煩的就是為人師,教授徒弟之類的事,雖然不怎麽想教,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沈鹿溪隻能抽出時間來教花芊芊習武。


    首先,紮馬步半個時辰。沈鹿溪還是想讓花芊芊知難而退,初學者紮馬步半柱香都夠嗆,花芊芊搖搖晃晃,咬牙堅持了下來。沈鹿溪不信邪,讓花芊芊去三裏外的水井挑水,灌滿十個大缸。花芊芊累的滿頭大汗,咬牙堅持了下來。上山劈柴,下地墾田,沈鹿溪變著花樣刁難花芊芊想讓她知難而退,花芊芊都咬牙堅持了下來。沈鹿溪見狀,終於開始認真教授花芊芊武技。


    “芊芊姑娘,你想學什麽,小魚不敢說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但都拿的出手,教你還是夠格的。”


    幾天相處下來,花芊芊的毅力得到了沈鹿溪的認可。


    花芊芊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說,“我隻學基礎拳法,腿法,刀術。”


    這之後,花芊芊便開始了苦修之旅。天光微亮,就來到演武場,紮馬步半個時辰,拳法學習半個時辰,腿法學習半個時辰。下午練刀。


    “練刀先握刀,一個刀客如果連自己的刀都拿不住練再多的刀法刀訣都是白瞎。你先學我這樣單臂舉刀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花芊芊舉刀,六百六十六斤重的長刀刀身紋絲不動,刀尖自始至終不見絲毫顫抖。


    沈鹿溪滿意點頭,第一次覺得花芊芊有那麽點練刀天賦。


    “兵器是手臂的延伸,必須讓你的手臂與兵器形成一個整體。要想做到這一點就一個字,練。劈,撩,刺,砍,抹,掠,紮,每個動作一千,什麽時候做完什麽時候休息。”


    劈,撩,刺,砍,抹,掠,紮,每個動作一千,到每個動作兩千,然後三千,仗著是豆兵體魄,不怕把身體練殘,花芊芊便天天加練,過起了苦行僧般的生活。


    花芊芊手持一柄長刀,上下翻飛,圈住一條鮮活黑魚。半空中的黑魚不管怎麽蹦跳都逃不出花芊芊的刀光籠罩,隨著花芊芊出刀,魚鱗如雨落,而黑魚就好似在刀尖上跳舞,跳著跳著衣服就沒了。


    啪,無鱗黑魚落在砧板上。沈鹿溪檢查完,神色複雜,“刀挑魚鱗,絲血不出,芊芊姑娘的刀術已經大成,刀術一道上可為大師。”


    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麻木,沈鹿溪已經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短短幾天就將刀術練到如此境界,前無古人,怕也後無來者了。


    花芊芊也沒想到自己於刀術一道竟有如此逆天的天賦。


    顏平離開縣衙,來到百戶所時,花芊芊換了身青色公服,隨沈鹿溪來到縣城牢獄。


    “沈百戶。”獄卒恭敬行禮。


    “張捕頭到了?”


    “已經進去一炷香時間了。”


    “行,你忙去吧。”


    在沈鹿溪的指示下,花芊芊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把獄卒佩刀,跟著沈鹿溪朝地下室走去。


    走出狹長的廊道,迎麵就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兩人臉色如常,腳步一錯,繼續往前走。


    “鹿溪,你遲到了。”張鐵男踢開跟前的無頭屍體,將染血的佩刀遞給獄卒。


    張鐵男,女,黃石縣總捕頭,沈鹿溪早年遊曆江湖時認識的好友閨蜜。


    沈鹿溪看了眼死囚屍體的斷頸切口,“鐵男,刀法精進不少啊你!”


    十年烽火,大周各地牛鬼蛇神明顯多了起來,地方上屢有叛亂災禍發生,江湖秩序也全亂了,以武犯禁之人,作奸犯科之人十倍於以前。


    監獄一旦人滿為患,就會處死一批罪大惡極的死球,張鐵男最大的愛好就是親自對這些死囚進行斬首。


    “鹿溪,你就笑話我吧,跟你比起來,我那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張鐵男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鮮血。


    “鹿溪,這位是?”張鐵男看向花芊芊。


    沈鹿溪道,“花芊芊,我的好友,想來你這裏試試刀法。”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芊芊姑娘,以後要時刀了盡管來我這。”


    “好的,以後一定常來。”


    張鐵男下去安排死囚。


    沈鹿溪道,“芊芊,那些個死囚自知必死,拚殺起來就是瘋子,狠厲無比,什麽下三濫手段都敢用,你得有心理準備。另外拚殺過程中,你不得動用修為,力量也得壓製在普通江湖武人的層次。”


    “明白。”花芊芊點頭。


    沈鹿溪繼續道,“與人廝殺首在膽氣,未戰先怯最要不得,其次便是體魄與技法,這兩者除非天賦異稟,否則沒有捷徑可走,唯有多練。”


    這話不是雞湯而是沈鹿溪的切身體會,第一次出手殺伐至今,死在她刀下的亡魂數以萬計。由最初的膽怯,畏首畏尾,殺人後的不安與焦慮到現在殺人不眨眼,期間的心路曆程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


    花芊芊頷首,人有了經曆便會成長。


    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成長極大。


    牢房,三十多個戾氣纏身的死囚狼吞虎咽吃著最後一餐。


    “讓我們三十五人一起上,行刑的是張捕頭?”彪形大漢扯下一隻雞腿塞嘴裏嚼的嘎吱作響。


    “多半是她,其人刀術驚人,已達大師境。”


    “哼,我等雖然武功被廢隻剩一身蠻力卻也不是一個女捕頭能殺絕的。”


    “刀術大師境又如何,隻要被老子近身,老子活撕了他!”


    “不能殺,這個女捕頭是個大人物,或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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