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夫人?擔心吏部評選,想靠結姻親來討好吏部尚書,這確實是一條捷徑,但?僅限於普通人?。


    對於明華章這類雙重身份的?暗衛,他的?去處自有女皇安排,吏部尚書才?是插不上手的?那個。討好吏部尚書,實屬多此一舉。


    明華章輕輕笑?了聲,說:“你的?祝賀永遠隻停留在嘴上,上次放榜是如此,料想授官也是如此。妹妹的?賀禮,我怕是無緣消受了。”


    明華裳心說簡直汙蔑,口頭祝福怎麽就不算賀禮了呢?明華裳道:“上次我不是送了你一個荷包嗎?”


    那是送的?嗎?那是明華章自己搶的?。明華章立即問:“那今日馬球賽呢?你明明說如果我得勝,你給我準備了禮物,結果最後分給了所有人?,我甚至連一句恭喜都沒聽到。”


    明華裳記憶陷入些?許混亂,她沒說嗎?明華裳支吾片刻,訥訥說:“恭喜二兄?”


    明華章輕哼一聲,矜貴高?冷極了。明華裳心想你哼什麽哼,氣惱道:“誰讓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你不把我看在眼裏,還怪我嗎?”


    明華章第一次見倒打一耙還如此理直氣壯的?,她忙於和?蘇行止說話,他看她良久,哪怕走了她都沒發現,她竟然還敢提?


    明華章幽幽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眼裏隻有新認識的?兄長?姐姐,反倒對真?兄長?冷眼相待。”


    明華裳被噎住,冒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不也有其?他妹妹嗎。”


    明華裳一說出來就後悔了,明華章卻挑眉,俯身追問:“誰?”


    明華裳恨自己管不住嘴,她顧左右而言他,支吾了一會,說:“我怎麽知道,隻要你願意,吳妹妹、周妹妹、李妹妹,有的?是。”


    明華章以為她還在介懷明老夫人?給他說親的?事,他手持孤燈,仰頭看向夜幕,說:“大業未成,成家做什麽?你不是也不想成婚嗎,我陪你。”


    明華裳心狠狠跳了跳,但?轉念又覺得兄長?為了安慰妹妹,開玩笑?說兩人?都不成婚,以後一起作伴,根本證明不了什麽。


    明華裳垂頭盯著樹影,明華章見她不說話,無聲望了她一眼,說:“我記得你說過?,想嫁給一個像我或者像父親的?人?,怎麽,現在找到了?”


    明華裳抿嘴默了半晌,低不可聞道:“沒有。”


    “那就好。”明華章將燈換到另一隻手上,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髻,似是歎息,“隻要你沒找到那個人?,我就還能陪你很久。”


    第85章 授官


    鎮國公和明老夫人談過?後,明老夫人氣得半宿沒睡。她一心為了這個家好,反倒管出了仇,他們愛如何就如何吧,孫兒的婚事也好,仕途也罷,她都不管了!


    明老夫人嘴上賭氣,但明華章去吏部考選那天,她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探聽?朝堂中的消息。明老夫人心裏多少還存了希冀,但吏部?的調令下來後,她最後一絲希望也破碎了。


    明華章竟真的去了京兆府,而且一釋褐就是從四品少尹。


    雖然長安是都城,遍地都是官員,其實三省六部和京兆府是兩套體係。


    三省六部?起草詔書,製定政策,乃是總攬全國的中央朝廷;而京兆府是地方官體係,所謂京指極大,兆則表示數量眾多,京兆乃是一個大國之都的雍容氣派。外州諸如揚州、宜州,最高長官稱為刺史,而京師所在地雍州府為顯區分?,行政長官尊稱為京兆尹。


    少尹是京兆尹的副手,協理長安及周邊二十三個縣的大小事宜。但在京城當地方官實在不易,京兆尹又又又離職了,原少尹被提拔為京兆尹,少尹的位置空出來,由?明華章擔任。


    都說科舉難考,進士萬裏?挑一,但等候多年?還候選不到官職的進士大有人在。明華章起步就是從四品,按理非常幸運。可是,吏部?的授官令出來後,並?沒有多少人來鎮國公府道賀,就可以見得,京兆府真的非常容易背鍋。


    明老夫人頗為鬱悶,連接下來主辦的宮宴都沒心情參加。鎮國公府沒有正室夫人,二房、三房又不足以代表公府,最後,是明華章、明華裳兄妹兩人入大明宮赴宴。


    秋意漸濃,長安越來越冷了,太液池畔霜葉落了滿地。明華章帶著明華裳踏在落葉上,低聲交待道:“今日是皇室家宴,陛下開?恩允新科進士帶家眷入內。一會估計會有很多皇族子弟,你和他們保持距離,遇到事不要輕舉妄動,先來知會我。”


    明華裳點頭。不用明華章提醒,她一路走來看到許多步輦儀仗,公主、縣主隨處可見,足以見得這次宮宴的級別。皇室家宴上女皇卻恩準進士參加,一來是施恩,好讓這批進士對女皇死心塌地,二來也是向?全天下展示她對文治的重視。除此之外,一些受寵的近臣也來了。


    明華裳注意到江安侯府,她在禦花園裏?找了找,果真看到江陵和任遙站在湖邊說話。明華裳想去找他們,正好這時其他進士來和明華章寒暄,明華裳在他身後飛快道了句:“二兄,我看到了任姐姐和江陵了,我去找他們了。”


    明華章還來不及反應,她就已經跑遠了。明華章頗為無奈,在她心裏?,到底還有多少人排在他前?麵?她就這麽?忙,連一兩句寒暄都來不及等嗎?


    同榜進士注意到明華章視線頻頻向?後瞟,問:“明兄,剛才?那位娘子是……”


    明華章收回餘光,歎道:“是我妹妹。”


    “原來是令妹。”同榜一臉驚喜,“明兄濯濯如春月柳,沒想到令妹也是位美貌佳人。不知令妹可有婚配?”


    明華章神色冷淡下來,說:“未曾。但她潛心修行,如今在清妙真人座下做女冠,無心婚姻。”


    同榜輕輕呀了一聲,看表情十分?遺憾。明華裳並?不知道明華章在外麵敗壞她的桃花,她快步跑到湖對岸,遠遠就朝那兩人招手:“任姐姐,江陵!”


    江陵一回頭看到明華裳,控製不住地嘖了一聲:“怎麽?哪兒都有她?”


    他剛來大明宮,好不容易擺脫江安侯府的應酬,和任遙都沒說兩句話,明華裳又出現?了。


    可惜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任遙和明華裳看到彼此都很高興。明華裳像兔子一樣蹦到任遙麵前?,問:“任姐姐,你的官職下來了嗎?”


    “來了!”任遙是昨日收到兵部?調遣令的,她正想找明華裳分?享喜悅,趕巧今日就見到她了。任遙興衝衝道:“我終於?有官職了,是羽林軍翊麾校尉!”


    “真的?”明華裳比聽?到自己做官還高興,笑?道,“太好了,羽林軍可是北衙禁軍,戍衛玄武門,負責京城諸門警衛及宮殿宿衛,乃是天子近軍!恭喜你,任姐姐!”


    她們兩人拉在一起又說又笑?,完全視江陵於?無物。江陵不滿被忽略,嗤了聲,說:“不過?是個七品校尉,芝麻大小的官,也值得你們高興。”


    明華裳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閉嘴,重要的是職位,不是品級!何況萬事開?頭難,任姐姐好不容易有了官職,現?在朝中雖然有女官,但基本都在內宮伺候陛下,外廷,尤其是軍中,根本沒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任姐姐可是開?天辟地第一人,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


    江陵哼哼唧唧道:“你們想得太樂觀了,就是因為以前?沒有女人,她過?去後才?不是好地方。校尉要巡邏值夜,沒什麽?權力,要守的規矩卻一大堆,她進北衙後不知道要怎麽?被那些兵油子刁難呢!你還和個傻子一樣,在這裏?陪她傻樂。”


    明華裳也知道不容易,一個女子進入一個長期被男人壟斷的領域,根本不會像女人想象的那樣成?為團寵或者萬人迷,而會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架空,無論走到哪裏?都被人打量、注視,甚至被人說閑話、開?葷段子,想要接觸到核心難上加難。


    但困難並?不會因為他們潑冷水就消失,還不如讓任遙懷著好心情踏入她的新征程,明華裳道:“任姐姐,你別管他。你已經走出了這一步,不知完成?了多少女人的夢想,接下來你隻管往前?走,總不會比原來更差了。”


    任遙麵對未卜的前?路本來有些忐忑,但聽?到明華裳的話,她的心安寧下來,生出綿綿勇氣。是啊,不會比原來更差了,她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苦練槍法十年?,羽林軍難道比當年?習武還苦嗎?


    她要做出一番事業,向?祖母、女皇及天下所有人證明她有能力繼承平南侯府,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闖下去。任遙用力握住明華裳的手,說:“裳裳,謝謝你。芙蓉園那天要不是你幫我說話,我壓根不會有這次機會。”


    “任姐姐,你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的功勞。”明華裳笑?著道,“是你勤學苦練,日夜不輟,才?能在戰場上一鳴驚人。這都是你應得的。”


    任遙心生感動,卻不知道怎麽?說,唯有用力抱了抱明華裳。江陵看著她們謝來謝去,被酸得牙疼,陰陽怪氣說:“行了,滿嘴姐姐妹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在唱戲呢。”


    明華裳真是忍無可忍,回頭怒目而視:“江陵你今天吃錯藥了嗎,我和任姐姐說話,你嘰嘰歪歪什麽??”


    江陵哼唧了一會,低聲道:“你就會嘴上說說,實際的一點都不做。”


    巧了,明華裳今天聽?力好,把這話聽?了個正著。她冷笑?一聲,問:“那你做什麽?實際的事了?”


    江陵被人質疑,一時氣結,沒管住嘴嚷嚷道:“我當然做了!我……”


    明華裳沒聽?清,側過?耳朵問:“你說什麽??”


    江陵不好意思了,嘴都不張,含含糊糊說:“我讓我爹活動,把我也放進了羽林軍。”


    江陵就跟嘴張不開?一樣,任遙還是沒聽?清,皺眉問:“他到底說了什麽??”


    明華裳離得近,一字不落聽?懂了。她有些驚訝地看著江陵,餘光瞥了眼任遙,仿佛明白?了什麽?。她笑?了笑?,對任遙說:“我也沒聽?到。任姐姐你問他去。”


    任遙追問江陵,這回江陵怎麽?都不肯說了。明華裳看著任遙不客氣地上手揍江陵,江陵隻躲不還手,心裏?道了聲難怪。


    這麽?明顯的事,她為什麽?才?發現?呢?


    明華裳沒再留下來打擾他們兩人,她注意到蘇行止和蘇雨霽站在另外一邊,悄悄離開?了。


    明華裳像一隻郊遊的小兔子,顛顛跑到蘇家兄妹麵前?,笑?吟吟道:“蘇狀元,蘇姐姐,萬福安康!”


    蘇行止都被她嚇了一跳,禮貌地回禮:“明娘子安康。”


    明華裳仿佛看不到蘇家兄妹的生疏,自來熟地問:“蘇姐姐,上次在芙蓉園沒來得及道別我就被長輩帶走了,多有失禮。你近來可好?”


    蘇雨霽默了下,默默反省,她和明華裳真的很熟嗎?蘇雨霽道:“還行。”


    “那就好。”明華裳眼睛彎彎的,說,“我回家後還後悔,不應該把你一個女子留在外麵,應該讓鎮國公府安排一輛馬車送你回家的。你們在長安如果有什麽?不方便,盡可來找我,我能幫則幫,實在幫不了的還有我二兄。”


    蘇雨霽不太懂貴族的生活,莫非,他們這些公侯小娘子社交時都如此熱情好客嗎?蘇雨霽委婉拒絕:“多謝,但我和阿兄還應付得過?來,不牢明娘子費心。”


    明華裳明白?,他們兩人作為真正的農戶寒門,麵對權貴的示好肯定是警惕戒備多於?欣然接受。


    明華裳和江陵、任遙出門時,從不在意誰出錢、誰買單,因為大家家世相當,下次能輕輕鬆鬆請回來,錢對他們而言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了。可是麵對家世清寒的蘇家兄妹,錢切切實實關係著他們的生活,明華裳就不能再如此豪爽大方。


    要想讓雙方保持健康的關係,首先要做的就是尊重彼此的生活環境。


    明華裳沒有再強行示好,說道:“蘇姐姐不用如此客氣,我也是為了我二兄。他去了京兆府擔任少尹,那可是個錢少事多又得罪人的地方,若他不小心得罪了人,還請蘇狀元幫忙斡旋。”


    其實明華裳隻是找一個能讓雙方平等交流的理由?,但蘇行止、蘇雨霽聽?後卻露出了然之色。明華裳眉梢動了動,問:“對了,不知蘇狀元在哪裏?高就?”


    蘇行止以為明華裳早就聽?說了他去禦史台的消息,這才?過?來拉攏關係,他沒戳穿她明知故問,說道:“幸得陛下信任,我奉命去禦史台察院,擔任監察禦史。”


    明華裳暗暗吸了口氣,察院監察禦史!別看這隻是個正八品下的小官,但權力可不小。


    禦史台的職責就是監察百官,下轄台院、殿院和察院,其中察院負責分?察百僚,巡按州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監察禦史最主要的職責一是監察尚書省、六部?,甚至可以列席尚書省會議,二是出使地方州縣,巡查各地吏治官風、閭閻疾病、水旱災傷,若有貪官汙吏,他一封折子便可直達天聽?。


    看得出來女皇十分?信任蘇行止,這是名?副其實成?了女皇的耳目。明華裳看蘇行止越來越滿意,她親兄長人窮誌不窮,雖然家境貧寒,但前?途無量啊!


    不行,這條大腿一定要抱。明華裳順勢笑?道:“原來是監察禦史,失敬失敬。蘇狀元,你現?在還沒進禦史台,我能叫你一聲蘇兄嗎?我二兄的性情你們知道,他為人正直剛強,從不知道識時務怎麽?寫。若以後有人彈劾他,蘇兄可要替他說句公道話。”


    明華裳連說帶笑?,套關係的話都讓她說的十分?動聽?。蘇行止想到蘇雨霽的真實身份,不好對她的家人太過?強硬,便淺淺笑?了下,應道:“明娘子抬愛了。我受命於?皇恩,自當盡心盡力,秉公而行。”


    沒一口拒絕,就是好開?端,明華裳笑?道:“我相信蘇兄定是位好官。那邊花開?得不錯,我們去那邊走走?”


    明華章隻是和人打招呼的功夫,明華裳就不見了。他先是去問江陵、任遙,意外的是明華裳並?不在,那兩人也沒注意明華裳哪裏?去了。


    明華章心裏?咯噔一聲,趕緊沿路尋找。他一邊走一邊問人,心裏?閃過?許多種可怕的猜測,他都忍不住想稟明總管搜湖了,這時候他無意抬頭,看到湖對岸涼亭中,明華裳正雙眸彎彎,談笑?風生。


    坐在她對麵的,正是明華章最不願意看到的那個人——蘇行止。


    其實還有第三人蘇雨霽,但明華章眼中隻能看到明華裳晶瑩明亮的眼睛。她長了雙漂亮的杏眼,當認真看著一個人時,那雙眼睛專注明亮,清可見底,像小鹿一樣。


    他就曾在這樣的目光中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可是現?在他卻看到,她用同樣的眼神,注視另一個男人。


    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她答應了他回家,一轉頭卻跑去朱雀街看狀元,要不是他在,她便把香囊扔下去了;第二次是現?在,她說了去找朋友,最後卻來找蘇行止私會。


    謝濟川說得沒錯,她確實是一個嘴甜心硬的騙子。她說最喜歡二兄,說近期內不想成?婚,還說二兄才?是她心中獨一無二。然而,這些都是假的,根本沒有什麽?是他獨有的。


    明華裳正聊得開?心,其實大部?分?都是她和蘇雨霽聊,蘇行止偶爾附和一兩句。忽然她莫名?感應到一股寒意,明華裳回頭,看到明華章不知何時來了,他一襲霽青站在海棠樹下,落木蕭蕭而下,金黃與霜紅遍地,他置身其中,如朗朗日月之入懷,也如玉山之將崩。


    明華裳一時愣怔,還是後麵蘇行止起身問好,她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二兄……”


    明華章踩過?緋璨的落葉,緩慢朝明華裳走來。明華裳莫名?感受到一股壓迫感,而明華章的神情還是那樣光風霽月,坦蕩從容,他牽起明華裳的手,語氣裏?聽?不出絲毫波瀾:“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找了你許久。”


    明華裳這才?意識到她沒和明華章打招呼就自己跑了,她抬頭看向?明華章,正好和他的視線相撞。他眼眸漆黑,如深淵般看不到底,讓明華裳莫名?恐懼。


    可是,他的聲音明明如此平靜,一丁點遷怒都沒有。明華裳覺得或許是她錯覺,她笑?了笑?,熟稔地撒嬌說:“二兄,你來啦!我見你在忙,還以為你要應酬很久,就隨便沿湖走走,正巧遇到蘇兄和蘇姐姐。二兄,蘇阿兄去了禦史台,在做監察禦史呢。”


    明華章極淡地應了聲,心想,她又在騙人了。但凡她關注過?他,就不會說出他要應酬很久這種話,她的心裏?隻有蘇行止,如今蘇行止前?途大好,她更高興了吧?


    明華裳本意想暗示明華章和蘇行止套套近乎,以明華章的性格,他去京兆府後不被彈劾都難。然而,明華章卻無動於?衷地對蘇行止微微點頭,態度幾乎稱得上冷漠:“舍妹不懂事,叨擾二位了。我帶著她走了。”


    不知為何蘇行止對明華章也很冷淡,道:“無礙,請明少尹自便。”


    明華章靜靜圈著明華裳,轉身就走。等那兩人聽?不到後,蘇雨霽奇怪地問蘇行止:“阿兄,京兆府雖然吃力不討好,但以明華章的能耐,這說不定反而是他的磨刀石。在長安地界上和京兆少尹交好絕無惡事,你為何如此疏遠?”


    另一邊,明華裳也在問同樣的問題。明華章似乎笑?了聲,說:“官做得好壞是自己的事,我還不需要妹妹幫我鋪路。”


    明華裳有些不高興了,推了他一下:“二兄,你這話什麽?意思?莫非怪我自作主張,給你丟臉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明華章的聲音極度平靜,像火山爆發前?的冰川,寂白?空曠,一觸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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