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凝見?大家都擔憂地看著她,連忙擺手?:“等下就好了。”


    宗明赫看她走得不穩,直接彎腰抱起她。


    “呀——”


    喻凝騰空而起,連忙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裏:“你幹嘛,那麽多人看著......”


    “誰敢看。”


    宗明赫圈住她腰,瞥見?她泛紅的臉:“不舒服?要不要換個姿勢。”


    沒等她說話?,宗明赫就扶著她的一條腿,輕鬆把她翻過來,掛在自己身上。


    從公主抱變成像樹袋熊的姿勢,自然又親密。


    “這?幾天沒好好吃飯?”宗明赫忽然沉聲?,握著她腿的手?動了一下,像是?在掂量:“怎麽又輕了。”


    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喻凝小手?攀著他的肩膀,把臉埋下。


    他真的沒談過戀愛嗎......


    第38章


    卉山下午的太陽明媚而熱烈,光線仿佛能穿透衣物,溫熱的?灼感貼著肌膚。


    乘車抵達橡膠園下的?村子,喻凝已經恢複力氣沒有了暈船的?感覺。


    下車後她立馬把帽子冰袖戴嚴實。


    走到宗明赫身側,他還在和身邊人說話,手卻自然地抬了起來。


    喻凝見他的?動作立馬後退:“不用抱,我好了。”


    宗明赫看到她如常的?臉色,才?繼續往前走。


    他們?此?行有三個目的?,一是找到方利祖拿地,二是考察橡膠園,三就是玩。


    卉山比檳城市區大了好幾倍,因?為地理位置較偏,未開發的?海域山巒多,保留了大量熱帶風貌。


    喻凝隻負責玩,挎著小相機四處拍照。


    山間清風吹不散悶熱與潮濕,才?幾分鍾就已經是汗津津的?。她看前麵的?幾個男人,他們?好像習慣了這種天氣,隻有自己稍顯狼狽......


    她摘下悶著氣的?帽子,撥開發絲繼續走。


    來接應的?是個叫杜友的?中年人,華裔,在橡膠園工作了二十多年。除了他以外,其他工人都不知道宗明赫等人的?真實身份,隻以為是國外來做橡膠生意的?老板。


    杜友說話不分前後鼻音,帶著檳城特有的?口音:“如果後天不下雨,方利祖可能會在下午乘船離開。”


    霍惟走在側後方,聽見他的?話環視著偌大的?園林:“他現?在人在橡膠園裏嗎?”


    杜友搖搖頭:“不確定,但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宗明赫朝前走著,看了眼?四處打量對?這裏充滿好奇的?喻凝,沉聲開口:“不著急。”


    ......


    下過雨後的?地麵泥土軟爛,踩在上麵能把鞋子陷住。這園裏都是上了年紀的?膠工,挎著大桶騎摩托車來往在山路中,看到他們?都紛紛側目打量。


    園區管理員萬五忠早已在門口等著了,他身材矮小,一身藍黑工服戴黑框眼?鏡,看上去才?二十多歲的?樣?子。


    “宗老板,歡迎來到卉山。”


    杜友上前給雙方互相介紹:“這位是萬工,我們?園裏的?負責人。”


    宗明赫頷首,示意身後的?人遞上東西。


    萬五忠一看,是幾瓶價值不菲的?中國名酒。


    他揚起笑容,連忙從褲包裏掏出煙,順著給每人都發了一根,等到喻凝麵前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暗中揣測,這次的?大老板身材高?大氣場突出,來卉山這種地方都穿得那麽講究,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


    要是這生意做成了,自己或許能撈比大的?。


    想著,見喻凝不接煙,萬五忠又眯眼?笑笑:“這位是秘書小姐吧,我們?這裏太陽毒,做好防曬哦。”


    秘書?


    喻凝聽見這稱呼,下意識看了眼?宗明赫,他沒?有反應,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她玩心一起,直接認領了這個稱呼:“是的?,我是秘書。”


    “抱歉,沒?想到有女?士在場,我應該先問一下介不介意煙味的?。”萬忠禮貌說著,把煙收了起來朝她伸手:“怎麽稱呼?”


    以往沒?有老板會帶著妻子來這裏談生意,加上喻凝一直走在側邊,他便?誤以為她是大老板的?秘書。


    還沒?等喻凝的?動作,前麵就有聲音傳來:“這山裏能抽煙?”


    萬五忠收起手,走回去朝津戈解釋:“才?下過雨,不怕。”


    一行人往園子裏走。


    萬五忠一路介紹著橡膠園的?情況。這裏的?工人大多是卉山的?老村民,也有黑皮膚的?印度人。這個時?間點不收膠,他們?還是伏身埋頭於棵棵高?聳的?橡膠樹之?間。


    沉重悠長蟬鳴響起,悶熱的?山間籠著風,泛起泥土濕潤的?氣息,如一層塑料膜把熱氣氳住,悶得人呼吸困難。


    走了一段路,有道清脆的?歌聲穿透薄膜,回蕩在樹林間。


    喻凝抬著剛撿的?大葉子扇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抹白點上。


    是一個穿長衫的?女?人,提著隻大桶邊唱歌邊走遠。難得看見那麽年輕的?人,還是個女?孩子,喻凝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叫邱拓紜,我們?這裏最年輕的?女?工人。”


    萬五忠不知何時?走到喻凝身邊,用手裏的?報表給她扇風:“我們?這裏留不住年輕人,隻有上了年紀的?阿公阿嬤才?願意幹這個活。”


    喻凝稍微和他拉開距離:“那你?呢?我看你?也挺年輕的?。”


    “我是運氣好。”


    萬五忠笑了笑:“我割了兩年膠,被?老板看中提拔到管理層,不然我也熬不住走了。”


    他說著,目光落在喻凝光滑的?手上:“真羨慕你?們?有文?化的?人啊,能坐在有空調的?辦公室裏。”


    察覺到他的?視線,喻凝下意識把手縮起:“你?也挺厲害......”


    “萬工。”前麵的?霍惟打斷她欲安慰的?話語。


    喻凝抬頭,隻看到宗明赫站在斜坡上睨著他們?,薄唇微抿,麵無表情也瞧不出個情緒。


    萬五忠:“怎麽了?”


    接著就聽見霍惟例行公事的?口吻,讓他繼續給大老板介紹橡膠園的?情況。


    “誒,來了。”


    萬五忠點頭,麻溜地跑回到宗明赫身邊。


    ……


    下午五點,猝不及防地又下了場雨。


    園林裏沁起濕濡的?濁氣,雨水衝刷過山路,泥水沒?有阻隔向兩邊散開。


    下山的?路,喻凝鞋子不小心陷到泥溝子裏,連帶著襪子褲腳都濕透了。


    萬五忠見狀,立馬讓人送來一雙幹淨的?鞋子。


    送鞋的?人,便?是剛才?見過的?女?人邱拓紜。


    她半蹲在地上,把一雙嶄新地布鞋遞上來:“小姐,這鞋碼可能有點小,你?將就著穿吧。”


    喻凝一邊驚訝於她流利的?中文?,一邊擺手:“不用不用,我就穿這雙沒?事的?。你?收回去吧。”


    邱拓紜聽見她拒絕,手不舍地摸著鞋子邊緣,遲遲沒?有鬆開。


    “換上吧喻小姐,這樣?會舒服些。”


    萬五忠把她趕到一邊,看著喻凝完全濕掉的?鞋子,很擔憂的?模樣?。


    邱拓紜插不上話,隻好放下鞋看了幾眼?才?離開。


    那鞋子應該是手工縫製的?,檳城很多女?人都穿這種款式,它內側邊緣還繡有一個“紜”字。


    要是穿在這樣?的?爛泥地裏,就太可惜了。


    喻凝最終還是沒?穿那鞋子。


    傍晚,一行人回到山腳的?村子裏。


    這裏靠近海域,大多都是白牆藍頂的?平房,各家各戶之?間隔著柏油路,茂密的?野草肆意生長,一顆顆椰子樹長在院落裏。


    今晚住宿的?地方是杜友安排的?,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部隊沒?有選擇去旅館,而?是住在了他的?家裏。


    津戈和霍惟住在最外側,宗明赫住最大的?房間。


    杜友輪到給喻凝安排住宿的?時?候犯了難,最後考慮到她這次的?身份是“秘書”,便?給她安排了其他房間,和兩個小侄女?住在一起。


    對?這個安排,喻凝很滿意。


    於是等周圍人問起來的?時?候,她更加肯定自己“秘書”的?身份。


    晚上萬五忠帶了更高?一層的?幾個領導到村子裏,張羅起招待宗明赫的?飯局。給老板們?到酒遞煙伺候著,完事兒又帶著他們?去了第二場,島上最熱鬧的?歌舞廳消費。


    萬五忠一邊和歌舞廳老板交涉,一邊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喻凝,貼心地問:“喻小姐,不喝酒吧?”


    喻凝點頭接過礦泉水,朝他說了聲謝謝。


    卉山的?歌舞廳和喻凝見過的?都不一樣?,是由一間間單獨隔離的?房間組成。但他們?沒?進去,而?是穿過隔音不好的?矮房子來到一片露天篝火沙灘前。


    夜晚的?村子裏亮起燈光。


    海麵上漂浮著幾艘亮著燈的?魚船,搖搖晃晃若影若現?。


    篝火旺盛,在沙灘上玩樂的?都是橡膠園的?工人,褪去了白日裏的?勞累與質樸,他們?的?靈魂在夜裏得到釋放。


    這裏的?人有著天生熱烈奔放的?基因?,唱著檳城語的?歌,跳著海島最奔放的?舞步。


    女?人們?穿著五顏六色的?流蘇臂裙,常年被?太陽暴曬的?皮膚呈現?健康膚色,在篝火邊烤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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