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嬤嬤輕聲搖晃拾九的身子:“夫人,您可睡著了?”


    她連續喚了好幾聲,拾九都沒有醒來。


    這時,秦老夫人睜開了眼,眼神清明,沒有一絲睡著過的痕跡。


    “長公主給的藥確實有效。”--------------/依一y?華/秦老夫人看著已然熟睡的拾九。


    為了讓拾九不起疑心,順利地將她帶出府再令她昏迷,她遵照墨蘿嫣的指令,先往兩人喝的茶水中下了一種墨蘿嫣給的迷.藥,又將馬車內布滿陳年沉香。


    那迷.藥不會即刻發作,正好需要以馬車內的沉香催.發。


    而她和徐嬤嬤,則事先服用了解藥。


    拾九肯定想不到,飲下茶水後身體沒有異樣,馬車裏也隻是上等供香,這兩者相加,竟會讓自己陷入昏迷。


    “拾九,你不要怪我。”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撩開簾子看向窗外。


    此時,馬車已經行至半山腰。


    此處有一個分岔口,一處是去往太清寺,而另一處,則是去向另一個山頭的大法寺。


    秦老夫人事先跟其他人說了這次是去大法寺祈福,因此到了分岔口,車隊便依照她的安排,拐向了大法寺的路。


    一側的林子中,一個身影緊緊盯著這輛馬車,尾隨而去。


    *


    大法寺是個小廟,香火不及太清寺旺盛,因此冷清許多。


    更重要的是,這裏沒有秦少安的眼線。


    馬車徑直去了寺廟後院,停在院中。


    徐嬤嬤扶著秦老夫人下了馬車,看了一眼秦老夫人,吩咐其他幾個同行的嬤嬤:“夫人睡著了,你們將夫人扶進寺廟的廂房裏去。”


    “是。”嬤嬤們聽候命令,將熟睡中的拾九背進了寺廟後院的廂房。


    秦老夫人看著拾九一無所覺地睡在早已準備好的廂房內,床邊的香爐裏立著一根細細的未燃放的竹立香。


    這是她與墨蘿嫣約定好的房間。


    確認無誤,秦老夫人便給徐嬤嬤使了個眼色,徐嬤嬤會意,上前點燃了這根香。


    秦老夫人對眾人道:“留幾個人守在外麵,其餘人跟我去前院找主持大師祈福罷。”


    安排妥當,她低聲吟了一句“阿彌陀佛”,命徐嬤嬤關好門,便帶著眾人去了前院的寺廟。


    不消片刻,守在這間門外的幾人突然被悄無聲息地放倒,一個蒙麵大漢獰笑一聲,迫不及待地推開了房門。


    就在他反手關門時,卻在屋內遭到了埋伏——


    又是一陣悄無聲息,屋內這個大漢還來不及發出聲響,便被人以利器封喉,脖子處隻有一道細繩一般的血線,卻轟然倒地再無呼吸。


    楚逐將刀鋒往他衣服上劃過,擦拭掉刀刃上的血,想起秦老夫人的打算,眼底騰升狠戾:“吃齋念佛之人,也不怕玷.汙佛門。”


    他單手提起屍體,從窗戶扔了出去。


    轉身來到床邊,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拾九,壓抑著身上的燥.熱,俯身抱起了她。


    在那片刻之間,他心念微動,攪亂了床褥,取下拾九頭上的一根簪子扔在床頭。而後,將自己腰間的王府令牌一同扔下。


    攬在拾九腰間的手驟然縮緊:“拾九,我已入魔。”


    而後,他將拾九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小村莊,尋到一戶農家,給了銀子暫住一宿。


    他不打算在這時將拾九送回將軍府。


    將拾九輕輕放置在剛剛換好的幹淨床鋪上,楚逐將門窗緊緊關上,回身來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既然秦老夫人打的是這個主意,他何不將計就計。


    “將軍府本就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他坐在床沿,撫過她的臉頰,“王府才是。”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觸到她了,甚至於要見她一麵,都很難。


    此刻,與她肌膚相觸的指尖如同猛然淬了火,一陣熱.燒轟然泛開,從指尖飛速蔓延至心頭。


    拾九的臉也很熱,泛著沉沉的酡紅。


    楚逐的呼吸都沉了下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也不知道我知道你不曾真正嫁給他時有多歡喜。人都是貪婪的,我也是。”


    在他已經接受拾九移情於秦少安之後,忽地告訴他,她與秦少安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就如同在他眼睜睜看著拾九死去,睜眼又見到了拾九一般。


    心裏便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決不再放手。


    天意總是給他機會改變一切,他豈能虧待這樣的運氣。


    他目光沉沉著凝視著她,似乎要將這一生都看夠。


    一室安靜中,拾九忽地嚶.嚀了一聲:“熱……”


    眼睛還未睜開,手已經撫上領口,往外扯開。


    修長脖頸上驟現一片白皙嬌嫩的肌膚,映入楚逐眼中,如同一粒星火拋入紙堆,令他眼底驀然燒開一片。


    楚逐定了定心神,察覺出了不對。


    他回想,那房間中燃著一支香。想來,怕是一支催.情.香。


    他和拾九都中了催.情.香。


    念及此,楚逐身上反而更是熱了起來。


    欲.念已生,便難以回旋。


    他死死地盯著一無所知的拾九,她在迷.香和催.情.香的雙重作用之下,如同一朵嬌豔欲滴卻毫無防備的花。


    隻是閉著眼睛,嬌柔地輕吟“好熱”,不斷地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似要脫.去所有的束縛。


    這本就是他日思夜想了千百遍的畫麵。


    何況,他本就擁有過她,知道那是什麽銷.魂的滋味。


    他想將她折成千萬種形狀……


    “那就更徹底一些吧。”他眼底一片黑沉,如同魔魘一般,“這個奸.夫由我來做,如何?”


    他掐著她的腰,狠狠沉入其中。


    他知道他完了。


    但此刻,他很清醒。


    第39章 崩潰


    拾九是在滿身不適中醒來的。


    還未睜眼, 便已覺得不對勁,身體如散架一般四處泛著疼意,周身則被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所籠罩……


    在這片刻之中, 一絲清明一閃而過, 拾九猛地睜開了眼。


    楚逐正睡在她身側,似早已醒來, 此刻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雙手緊緊箍著她的腰。


    曾經很多個日夜, 他們也是這樣的距離。


    拾九卻霎時如墮冰窟。


    她僅憑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把推開了他, 連忙坐了起來。


    她身上僅穿了裏麵的單衣,外衣散落一地, 難以啟齒之處傳來細細密密的腫.痛。


    楚逐也徐徐坐了起來。


    拾九臉色慘白, 一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聲清脆至極的響聲在安靜的房間響起。


    拾九怒極, 顫抖著唇,泛紅盈淚的雙眼滿是恨意。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她好恨!


    這一刻, 她恨不得一劍劈了楚逐!


    無暇思考本該與秦老夫人一起禮佛的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裏,拾九連忙掀被下床,隻想離他再遠一點, 卻在沾地時腳下一軟, 往前撲去。


    楚逐自她身後攔腰, 將她攬入懷中。


    “滾!”拾九厲聲叫道, 反手又是一巴掌, “別碰我!”


    楚逐硬生生挨了, 見她不會再摔倒, 遂鬆開了手。


    崩潰的情緒堆積到頂峰, 拾九理智全失, 毫無章法地推他抓他撓他:“我恨你!楚逐我恨你!我恨你!”


    “我愛你。”


    愛之一字太重,他從來不說。


    以前是不屑說,後來是不敢說。


    此刻,他抓著拾九的手,迎著她憎恨的雙目,卻將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他知道,隻會換來她更深的厭惡。


    在昨晚解開她衣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拾九必定恨他入骨。


    若沒有中催.情.香,他不會瘋狂到那種地步。


    但是,情.欲.交.纏時,他清楚地知道,不隻是藥物的催生。


    更是迷.欲與心魔的交織。


    幾分沉淪、幾分清醒,他說不清,也不辯白。


    悔嗎?


    悔。


    不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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