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小薇歪歪腦袋,“聽不懂小姐的意思啊,不過小姐終於有了幹勁,就是好事?!”原本還憂心的小薇,這會兒就放心下來了,也不知道?在她心裏?的清池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什麽都辦得到嗎?


    其實……


    清池眼眸微斂過多的心緒,其實她從?來沒有成?功過。


    不過,隻?是想要短暫地做好一件事?,或許也不難吧。


    “小薇,你能找得到人和蔣唯說一聲,叫他先回?去吧。”


    小薇開始頭疼,不過還是幹勁十足地答應了下來,中途路過了紫袖,她這一副有秘密的樣子,紫袖這樣奸細怎麽看不出來,甚至她還助力了一把。


    無非是亂上添亂。


    清池這婚約的波折,就是主子也都沒有料到。這讓原本猜測會不會是主子故意為之?的紫袖都亂了。


    事?實上,安定伯忽然斷了和蔣國公府的婚約,其實也是出乎李歎的意料之?外。很快,這個一向主宰棋局的男人就明白了,眼眸也是幽幽的,能夠讓貪圖利益的安定伯放棄本來的利益,那就隻?有更大的利益。而最近最有嫌疑的,當然也屬顧文知。難道?是顧文知……


    想到這一點,李歎的心情很在走過山車,想起清池,他心底的那種毀滅欲也就更加強烈了。


    他吩咐了莫雲:“探子說過,最近安定伯在朝中和顧文知走得很近,再去打探打探,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幹係?”


    **


    夕陽漫天,如血落下,晚春花香零落,樹蔭斑駁,那道?月白色身影始終站在安定伯府台階前,修長挺拔,如君子持身有禮,卻難以掩飾那抹落寞。


    “公子……”公子這是何必呢,擺明兒了,安定伯府就是故意在作?弄公子。


    所以,老爺夫人後來才放棄攔下他。


    就是想要公子在上門自?找恥辱後,自?己回?退吧。


    蔣唯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他隻?是定定地站著,眼前變幻不斷的都是夢,那些原本早就模糊了的夢裏?記憶,竟然更加清晰了。他維係身形平穩,麵朝安定伯府門楣,昏色落在月白色衣裳上,也折舊了,更加暗沉的璀璨。


    莫非,他注定和池兒之?間就是這樣崎嶇。


    不管如何崎嶇,這一次絕不能像夢裏?一樣。


    他該帶她離開這裏?。


    那些紛亂的夢,每次都不一樣的夢,交替的人生大量地襲來,碾壓著他的腦海,令他頭腦開始昏沉。


    “公子!”


    若書扶住了險些沒站穩的蔣唯。


    蔣唯唇瓣翕合,“……我?沒事?。”


    就在這時,守門人裏?的一位走了過來,若書頓時欣喜:“公子!公子,來人了!”


    蔣唯也看到了,主動上前,那家丁對上他的視線,有些躲避,隻?是把清池帶的一句話說了出來。說白了,安定伯府裏?的人都不願意見他。


    不,清池是被禁足了。她的人好不容易托人帶話了。


    “要公子等?!可?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啊!”就連若書聽了,都感同身受地著急了。可?原本應該是最著急的那個人,現在卻慢慢地平複了起來,他闔了闔眸子,再次睜開,那雙眼眸漆黑得像是亂雨之?夜。


    “好。”


    總要等?等?,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能走下麵的一不。


    不管如何,他都決定不會讓池兒被欺辱。


    池兒之?心,便?如他心,又如何再懼。


    “我?們?回?去。”蔣唯捏起的拳頭又鬆開,忍耐地說了這麽一聲。


    第208章 六周目(19)


    安定伯府緣何要這樣做。


    很快, 當得知了小道消息的蔣國公,整個人都要被真正的內情氣得爆炸了。


    說什麽?是?也沒料到,區區一樁退婚之事竟然和顧文知聯係在一起?, 這?要是?真的……蔣國公就隻能憋著內傷了。


    蔣國公夫人是不以為然的,“顧相若是?要續弦, 有的是?高門貴女, 何苦要看上安定伯府那沒根腳的假小姐!我看此事就是?以訛傳訛, 不足以為信。”


    蔣國公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反正?形容不大好?看。


    蔣國公夫人:“你從哪聽到的消息?”


    蔣國公歎氣,“安定伯這?老狐狸未必提前透露消息, 咱們認識他?多年來了,你說他?忽然搞這?一樁做什麽??”


    是?啊, 做什麽?。原本就算是?養女, 看在大兒子的麵上也是?捏著鼻子接受了, 安定伯卻忽然來這?麽?一招,聯係說他?改成小女兒, 結果就談崩了。談崩了, 原本依照對?方?狡詐的性子, 雁過都要拔毛,怎麽?就這?麽?輕易放過了。


    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可以取代。


    再聯係起?最近安定伯和顧文知走得近,那些暗裏湧現的潮流, 還有這?個傳聞……


    蔣國公說:“反正?咱們也不可能再和安定伯聯姻了, 他?家那小女兒一心都撲在榮安王身上,讓唯兒摻和進來像什麽?話。”


    蔣國公夫人有些悻悻, 不過也是?同意他?的這?一點看法的。


    隻是?夫妻倆人都覺得有些可惜而已。


    正?在門外,早就到了, 卻因為聽到這?等隱私,臉色淡漠的蔣唯,那睫羽微動,在燦爛的光輝裏,原本如修竹玉蘭的年輕公子也像是?被風霜凍結,極低的氣壓。雙手攥成拳,偌大的手掌青筋爆起?,他?緊緊抿著唇,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無法做得到。


    這?不是?別人。


    是?他?未來的妻子。


    “唯兒——”夫妻倆終於看見?佇立在門外的人了,也被他?現在的樣?子給驚到了,然而在他?們心裏一向最是?孝順聽話的兒子,這?段時間已經變了。就連這?個時候,他?喚了一聲爹娘,那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眼睛就落在他?們身上,仿佛就是?要看透窺破他?們的內心。


    他?現在要的就隻是?一個真相。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門外聽到了多少的蔣國公夫妻。


    最終還是?蔣國公忍不了,“混賬,為了一個女人就置爹娘於不顧?”


    蔣國公的這?一巴掌落下去,帶了十分的力?道。蔣國公年輕的時候,也是?軍旅中人,後來養尊處優,也不忘每日晨練。


    這?一巴掌扇得年輕人半張臉都紅了,但他?的身形卻動也未動,雙眸直視著自己的父親,還有在一邊臉色難看的蔣國公夫人。


    “父親。”蔣唯也就是?把?臉扭過來,再稱呼了他?一句。可也就是?這?樣?的他?,再次激怒了蔣國公,他?一巴掌打?上癮了,教子的念頭越發激烈,反手又是?一巴掌要落下去,可是?這?一次卻被不知何時走到了門口的蔣元一聲給喊住。


    “你打?他?作甚?”


    蔣國公一聽到這?個兒子的聲音,也是?所有的怒火都瞬間停住了。


    蔣元有很甜潤的酒窩,就是?不笑的時候,都像是?一個陽光的少年郎。當然,這?裏也是?特指他?還在偽裝的時候。可一旦他?懶得偽裝的時候,就隻會從這?個少年郎身上感覺到無盡的暴虐之意。


    蔣國公本來一向也不願招惹他?,隻是?哼了一聲,姑且算是?自己的脾氣在發作了。


    蔣唯的發冠被蔣國公打?偏了些,一些發絲朦朧了眼前的視線,看到蔣元時,淡漠的瞳眸裏也是?出現了一抹怔然。


    蔣國公夫人倒是?想叫蔣元別管這?事,可蔣元要是?真的聽的話,那就好?了。隻好?道:“元兒,你和你哥哥出去說話。”


    蔣國公夫人拉住了蔣國公的袖子,“好?了好?了,你兒子都多大了,還動手打?他?,你還真以為自己老當力?壯?”


    蔣國公看了她一眼,“冤孽啊!”


    蔣國公夫人翻了一個白眼,這?麽?多年來,他?好?處占了,這?道德高地也占了。而她和今上也不過是?春風一度,唯有元兒在那個錯亂之夜被孕育了出來。


    元兒多麽?無辜。


    蔣國公和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那能不知道她這?時心底在想什麽?。他?先?是?給長子氣了,現在又被她一氣,整個人就是?完全被氣糊塗了。


    蔣元跟在蔣唯身後,一起?走了出去,走在前邊的蔣唯幾乎是?把?身後的人給忘記了,多年的的貴公子生涯令他?在如此狼狽的境地,也仍然優雅如初。除了發冠微亂,散落出的發絲,還有那張臉上仍然殘餘的,略顯猙獰的巴掌印。柳葉般清雅幹淨的眼睛看似平淡,其?實早就已經像是?深淵,神情淡漠高貴,也仿佛是?沉溺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大哥。”在他?身後的蔣元喚了一聲,像是?發泄自己被遺忘的不滿。“安定伯府攀上了高枝,池姐姐和顧文知結親,這?件事是?真是?假?”


    他?也沒有平常的笑哈哈,就連聲音裏都多了抹自己並未察覺的寒意。


    蔣唯聽到他?如此一問?,便是?淡淡地道:“我不知道。”


    蔣元攥緊了拳,“不會的,池姐姐不是?最喜歡大哥你,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答應。”


    看他?反應,真仿佛也是?才知道不久。其?實真的假的,蔣唯已經不太在意了。


    他?站在了原地,在這?池館樓閣之間,眺望的目光卻有些茫然,他?回頭看蔣元,蔣元驀然接觸到他?這?仿佛審視般的目光,在一瞬之間也是?沒有收斂住自己身上的氣憤。


    論?起?氣憤,眼下的他?竟然比蔣唯這?個正?主還有氣憤,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哥哥……”他?是?下意識地拿往日的態度來應付蔣唯,可蔣唯又不是?傻子,眼底帶滿了嘲弄。


    “我一直以為我的家庭美滿幸福,後來才發現都是?假的,我騙得了自己一時,騙不了一世?。”


    這?句話自心底響起?。


    如果他?的那些不同的夢,就是?一個個的前世?,那麽?他?該多麽?可笑。


    父親對?元兒的溺愛,與其?說是?溺愛,不如說尊敬害怕的不管不顧。母親對?元兒的溺愛,完全沒有尺度,更像是?心虛和補償。也正?是?因此,他?作為一個兄長,一直以來也是?有一份長兄如父的責任。


    可惜……


    “元兒,別問?了。”不管夢裏是?不是?真的,蔣唯都不想再去在意了。


    蔣元覺得最近的他?很奇怪,尤其?是?現在,這?種感觸也就更加深刻了。


    眼下這?種語氣他?還能用是?他?見?了自己也在生氣的體現,可其?實蔣元最近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在自己這?個異父同母的兄長身上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他?竟然一無所知。


    不管蔣元如何扮演好?在他?麵前的角色,他?們兄弟之間往日那種毫無芥蒂、無所阻絕的狀態還是?已經不見?了。


    蔣元垂下眼眸,“哥哥,難道喜歡池姐姐就是?錯的?”


    蔣唯吸了一口氣,在感覺胸臆之間那股氣被漸漸地化下來,“元兒,如果你能把?她當做是?嫂嫂敬愛,當然沒有錯。”


    “可惜了。”蔣元說。


    蔣唯在聽到他?這?句話還能麵不改色,可能在他?們上一次爭執過後,早就已經料到如今的場景,也早就已經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蔣元不理解地說:“我隻是?覺得好?玩。”當然,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進去了,玩著玩著就覺得這?樣?下去也不賴。


    可是?去了一個哥哥,又來了一個顧文知。


    而他?的身份還隻能掩藏其?後。


    “你不該說這?樣?的話。”蔣唯早就知道他?的本質,說教已然無用,所以也是?輕輕地說出。


    蔣元就隻能說:“哥哥,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要是?安定伯府打?定主意要池姐姐和顧文知結親,就算池姐姐真的不願意又怎麽?樣??難道哥哥你就能做什麽?阻攔他??”


    便是?顧文知奪他?之妻,叫他?飲恨又如何,他?還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便是?這?樣?,我也要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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