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走的話,你就別再說了,好了,現在大家繼續吃飯!”她房間裏還有大堆的作業沒做完嗯!


    白泠直接蓋棺定論地將話說完說死,下一刻,在白父詫異的注視和祁莫宇怔忪的目光中,她頗為威嚴地從桌前重新坐下,拿著筷子繼續吃飯。


    那副淡定威嚴的樣子,仿佛之前發生的那些鬧劇根本就是一場浮雲,通身的氣派,看上去甚至就像是哪個國家的領導人。


    而在白泠這樣發話後,白父也咳了咳,算是默認了自家大女兒的意思,對祁莫宇示意了一下眼神,叫人家繼續在家中開開心心地住下。


    而眼瞧著這樣的場景,祁莫宇也垂著頭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第一次,祁莫宇發現了,被人保護的感覺,好像真的非常不錯——


    最後,在白泠的話後,祁莫宇也到底是放下了準備搬出去的打算。


    十幾分鍾後吃完了晚餐,他們兩人便也各自回了房間,而從頭到尾,白芷煙從離開後也再沒出現過在他們的麵前。


    轉眼間,時間便已經來到了第二天。


    清晨,按照老時間,白泠坐在祁莫宇的後車座去了學校,下午放學後,她又坐在後頭被帶回了家,因為今天的作業又是滿滿一書包,所以為了不至於像昨天晚上那樣做作業到三更半夜,這次回家上樓,白泠全程都是小跑著進行。


    “砰——”地一聲關門聲,纖細嬌小的身影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消失不見。


    祁莫宇被落在後頭也沒立刻追上前,看著已經進屋的白泠,他有些失笑地站在原地搖了搖頭,下一刻也跟著她走過的方向上樓往房間走去。


    可這次,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手剛搭上門把時,一陣腳步聲便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


    卻是走廊一側,昨天哭著離開的白芷煙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應該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又再加上哭的太厲害了,所以今天,哪怕已經是這個時候,可白芷煙的眼眶還是通紅發腫,看上去就像是兩個核桃,十分可憐。


    但偏偏,她身上的戾氣與眸光皆是冰冷,讓人不想要輕易接近,唯恐一沾染上便會被“碰瓷”。


    而事實上,祁莫宇也確實在看見白芷煙後,後退了一步的距離,隻淡淡地看著她打招呼:“好巧。”


    仿佛今天在走廊上兩人碰上,也不過是一次意外。


    但是白芷煙卻沒打算就這麽算了!


    她咬緊了牙關:“你還在我麵前裝傻?昨天在餐桌上,你不是很威風嗎?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定了注意不和我站在一起,要去幫著白泠,所以昨晚,你才把我進你房間的事情攤開在爸爸麵前說了?”


    畢竟這樣一來,祁莫宇也算是直接狠狠地打了白芷煙的臉!


    現在,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這樣久,可白芷煙一回想起昨晚在餐桌上的情景,也依舊覺得心中憤恨,隻希望能將世界一切的東西全部摧毀幹淨。


    不過祁莫宇卻淡淡地看向了她:“首先,我沒有裝傻,其次,我為什麽要和你站在一起?”


    “你!那你為什麽又要去和白泠站在一起!”被這樣挑釁,白芷煙徹底憤怒了!


    她幾乎失控地猩紅了雙眼,壓低了聲音怒喝:“我是在這個家裏先見到你的人,是我對你先拋出了善意,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最後你卻是和白泠的關係越走越近?”


    “是不是白泠對你哭訴自己的可憐了?”


    白芷煙突發奇想地睜大了眼睛,心有不甘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也不應該站在她那頭,凡是總有先來後到,哪怕是哭訴,也應該是我排在她的前頭!”


    畢竟兩人剛見麵時,白芷煙就已經若有似無地在祁莫宇的心中打下過了“白泠任性/愛生氣”的印象,而兩人中,嬌弱的自己合理該是受委屈的那個。


    可是——


    這次聽著白泠的話,祁莫宇已經不客氣地冷笑了出來:“泠兒不像你,總喜歡將自己的處境和遭遇掛在嘴邊,叫別人都知道,我和她認識那麽久,她從沒和我說過你半句不好的話,而你的問題,我也都是通過自己的眼睛親眼看見的。”


    “還有一點——”


    “如果真要說先來後到,泠兒也是在你前麵的那一個。”祁莫宇淡淡地陳述著事實。


    而白芷煙微微怔忪之下,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其中的重點!


    她立刻蹙緊了眉頭:“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和白泠難道以前有見過麵?”


    “……”祁莫宇這次沒有開口回答。


    但那無聲的態度,顯然便也是一種變相的回答。


    而因為白芷煙的話,恍惚中,祁莫宇也想起了幾年前,自己與白泠的第一次相遇。


    那時,他的父親還好好地活在世界上,自己也不過五歲的年紀,那一年,因為父親公幹來到y市,所以想著好兄弟就在這裏,祁父便也抱著“工作並且可以旅行”的想法,將年幼的祁莫宇也帶到了這裏。


    也是那時,祁莫宇見到與自己同歲的白泠。


    不過剛開始,兩人的關係還是淡淡,畢竟陌生,彼此一天坐在一起也說不上一句話。


    但真正出現轉變,還是在那一天,祁父剛從外頭回到賓館,樓下的吧台工作人員便打了電話上來,對祁父說,有一個年紀很小,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來找他。


    於是驚訝之下,祁父連忙從房間跑了出去,祁莫宇被獨自留在房間中,過了一會兒工夫後,隻見祁父已經抱著一個哭唧唧的小姑娘回了房間,而定睛一看——


    那不是白泠還能是誰呢?


    仔細算算,那也是祁莫宇第一次見小姑娘流眼淚。


    彼時,應該是已經哭了好一會兒,白泠的一張小臉都因為哭泣變得通紅,就像是一個圓溜溜的大蘋果,而一雙大眼睛更是猶如被水洗過的明月,皎潔清亮,人心中不舍。


    祁父沒有女兒,從見到白泠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開始,他便一直對她非常疼愛,簡直是恨不得捧在掌心。


    之前幾次去好兄弟家中,祁父都得和小姑娘說說話,開開玩笑,這次來y市,昨天他更是撥冗陪著小白泠玩了一天,連自己的兒子都沒顧不上,可沒想到的是,今天,小姑娘竟然獨自來了賓館中找自己,現在還是這副淚水漣漣的樣子。


    於是心疼不已的祁父連忙拿著餐巾紙哄人家小姑娘,而一番輾轉後,他才知道小白泠原來是在家中和妹妹起了矛盾,但是沒得到爸爸的諒解還被說了一頓,所以氣不過,她便拿著錢包從家裏跑了出來。


    因為之前知道對自己好的祁伯伯就住在家裏附近的賓館中,所以她便打車來了這裏找祁父,想要投靠他。


    而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這樣一路過來都能平平安安,實在是上天保佑才能有的結果!


    要知道現在社會有多麽的險惡,小白泠長得好看,身邊還沒看顧的大人,走在路上一旦碰上壞人那可就全完蛋了!


    當下心中後怕不已的祁父隻覺得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等緩過這陣勁後,他才連忙出去給白父打了電話,和焦急不已的好友匯報他女兒的情況,但因為白泠那段時間十分抗拒回家,所以白父無奈之下,也隻能先拜托祁父代為照顧白泠幾天時間。


    不過因為那陣子祁父也十分繁忙,所以大部分時間,白泠都是與祁莫宇在一起的。


    那時候的小姑娘,還不像是15歲時這樣的“冷靜霸氣”,嬌嬌軟軟的她性子除了有些倔強之外,其他方麵都十分嬌憨可愛,因為經常與祁莫宇在一起,所以她總會粘著他,走到哪裏都甩不掉,甚至祁莫宇上廁所,白泠都得站在門口等待。


    也是那段時間,兩人的感情變得非常要好,而祁莫宇不動聲色間,也已經將這個小姑娘接納進了自己的保護圈裏。


    可是——


    一個星期後,白泠還是被白父哄好了帶回家中,而祁莫宇也跟著出差結束的祁父回了w市。


    之後一別經年,白泠已經淡忘了小時候的那段記憶,便連祁莫宇,也是將這個小姑娘的樣子麵容忘得幾乎差不多,幾乎沒有印象。


    但是——


    在幾年後的重逢裏,祁莫宇很快便想起了白泠與年少的記憶,隨後繁雜的感觸也一並從他的心底裏蔓延出來,叫他感慨萬分,也情動不已。


    可與他不一樣的是,哪怕到了最後,白泠都沒能想起兩人小時候見過的事情。


    這是祁莫宇一點小小的遺憾,但是他也沒打算將這件事情直接對白泠說出來,現在白芷煙突然說起,他便也默然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於是當下,白芷煙的臉色都翻了幾個顏色,她不可置信道:“你,你和白泠以前就見過了!”


    “我想我的事情沒必要什麽都和你交代。”


    祁莫宇淡淡回答,下一刻,他也轉開了房門準備進屋:“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先進去了。”


    “不行!”


    白芷煙這次直接追了上去,因為氣急敗壞,她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人:“我不讓你走,祁莫宇,我告訴你,你不能因為我砸壞了你的一個小花瓶你就疏遠我!你別忘了,我是爸爸的女兒,我爸爸一定不會樂意看見你這麽對我!”


    白泠: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


    今天是大肥章,所以發晚了一點


    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紅紅火火,財源廣進,小人退散啊!!


    第29章


    粘著我


    下意識地,白芷煙想要去抓住祁莫宇的衣角,以此來增強自己的氣勢,但是,就像是早預料到她會這麽做——


    下一刻,不等白芷煙的手指碰上自己,祁莫宇便已經側過了身子,躲開了她的觸碰。


    與此同時,走廊上,原本便沉寂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這一次,祁莫宇也動了怒!


    沒有人是能在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下還能保持溫文爾雅的,就像是白芷煙說的那樣,祁莫宇就是因為知道她是白叔叔的女兒,所以之前,哪怕是白芷煙將事情做的過分,他也能暫時隱忍下自己的怒意,不去立刻發作。


    但人總會有底線,一件事情一旦過了,便是紙做的老虎也能咬人!


    此時的情況便是如此——


    祁莫宇的忍耐力和怒意此時都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凜冽的殺意從他的周身蔓延出來,叫人膽戰心驚。


    白芷煙也不是傻子,原本還是氣焰囂張的她此時因著祁莫宇的改變而微微膽寒,下意識地,她甚至後退了兩步,仿佛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地,強撐著氣勢,她也站直了身子,“威脅滿滿”地看向了祁莫宇。


    明顯便是知道現在是在白家,這個人不會拿她怎麽樣!


    於是,她信心十足地找回了原有的囂張,可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一側,緊閉的房門卻忽然打開——


    濃重的寒意也在與此同時向走廊上對峙的兩人襲來!


    在聲響傳來的第一刻,祁莫宇最先轉過頭去,看向了聲源傳來的方向,而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後,便是一向鎮定的他也有些微微怔忪。


    而白芷煙的臉色卻也在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仿若看見了天生的死敵般,她的眼神終於出現了無止境的慌亂,甚至下意識地,她還想要趕緊逃跑。


    可是在那之前,白泠冷然如冰的聲音已經一字一頓傳來:“白芷煙,我不知道,原來你在外麵竟然這麽威風!”


    要不是剛剛她站在門口將那些話語聽得清清楚楚,隻怕白泠怎麽都想不到,親妹妹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變成了這幅病態可怕的樣子。


    什麽叫“爸爸一定不會希望看見你這麽對我”?


    白泠的怒氣上漲到了頂點:“現在當著我的麵,你把話再說一遍!白芷煙,我從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個這樣脾氣的人,你在外麵難道都是這麽和人交朋友的嗎?”


    威逼利誘,胡攪蠻纏……


    剛剛站在房間的門後,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忍耐力,她才勉強克製住了自己直接衝去打人的衝動。


    而聽著她的話,白芷煙也紅了眼眶。


    因為慌張與害怕,她的眼淚又開始不停往下掉,隻是哭了一陣以後,漸漸地,與之相反的是,白芷煙卻也衍生出了一股叛逆。


    下一刻,就像是完全豁出去了一般,白芷煙咬牙切齒地看著白泠:“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不過就是我的姐姐而已,憑什麽一直管著我,我做什麽事情那都是我的自由!”


    “我和莫宇哥哥說什麽做什麽,那都是我和他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要教訓我,想要阻止我,可是你做什麽都沒有用!祁莫宇今天要是敢和我決裂,我就敢把這件事情捅到爸爸那裏去!”


    到時候,白芷煙還要添油加醋地告訴白父,祁莫宇是故意冷落自己,他對她一點都不好,甚至私下裏還會欺負她,說她壞話!


    到時候不管白父相不相信,一定程度上,祁莫宇都不能再這個家再待下去了,不然這樣的流言蜚語傳到外麵,光是一些左鄰右舍的議論聲,都能將祁莫宇給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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