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滿身血汙,繃帶遮住了眼睛,渾濁的血還不斷滲出,左肩有貫穿傷,衣服亂糟糟的,處於一種十分狼狽的戰損狀態。


    “證據……”


    伊薩斯沒有承認是不是,又重複一遍,眉頭挑了挑,右眉上是結痂不久的小傷口。


    徐枕清被他收緊的手掐的喘不過氣,咳嗽了幾聲,心裏已經確認他是伊薩斯。


    可為什麽會在這裏遇見?


    他親眼看見伊薩斯在原地沒動,隻有他被卷進了時空亂流,他們不應該相遇。


    如果不處於一個時空呢?


    徐枕清看著麵前的伊薩斯,他的身軀比記憶裏要精瘦一些,麵龐透著一種成年不久的青澀,那種上位者的沉穩和壓迫在他身上隻是初步顯露,更多的是一種寶劍新磨的鋒利。


    是成年不久,初上戰場的男朋友。


    徐枕清回到了過去。


    --------------------


    龍龍:(剛成年,青春戰損版)say,who are you?


    枕頭:(流口水)斯哈斯哈,是寶寶龍老公~


    寶寶龍——人形成年但龍形沒有,龍形看上去可能和成年差不多,但還是個無數噸的寶寶


    好了家人們,我做完了采風課的作業,又迎來了字體設計(我的課是四周一換,然後周內必須完成所有作業,所以隔三周就會有作業周,這學期還都是手繪課,我不能像上學期一樣用軟件省時間,我改一改更新頻率,盡量在非作業周多更點)


    (別問周末為什麽沒解鎖,人已經昏了,我差不多通宵了十天,真的快見閻王了)


    第105章 過去(二)


    徐枕清沉浸在震驚裏沒有回答,伊薩等了一會,被毒液侵蝕的痛感讓他有些暴躁,用力推了一下徐枕清的後背:“說話!”


    他可不是未來那個對徐枕清百依百順的男朋友,又懷疑徐枕清的身份,動起手完全不留力,徐枕清措不及防地狠撞上艙壁,臉頰貼著冰冷的合金擠出肉來,受傷的小腿磕到凸起的金屬塊,才愈合的傷口撕裂開,新鮮的血液染濕了領帶。


    伊薩斯因為毒液的原因感知能力下降,這下才清晰嗅到了徐枕清的血味,雖然早知道來的是個人類,但沒想到血液的誘惑力這麽強,嘴裏的獠牙遵循本能伸出來,過燙的呼吸打在徐枕清的頸側。


    受重傷的身體急需補充能量。


    徐枕清痛的眯起眼睛直冒淚花,身體都在發抖,結痂的傷口被撕開和酷刑差不多,更別說傷害他的人是伊薩斯,他哪裏受過這種委屈,脾氣一上來反手就去推伊薩斯的腰,他剛才看見這沒受傷。


    猛獸受傷了還是猛獸,伊薩斯哪是他能推開的,徐枕清這點力氣和撓癢癢差不多,伊薩斯原本抓著他後頸的手握著他不斷掙紮的兩條手腕鎖在背後,像條大狗一樣嗅聞徐枕清的味道,原本因為食物而顯得熱切的眉眼卻漸漸皺起。


    有些疑惑。


    徐枕清很熟悉他這種動作,伊薩斯做人做得很像,但特定時候還是會透出非人的習慣,比如這種進食前的嗅探,是在評估獵物的狀態。


    徐枕清現在正難過著不想給他喂血,扭著上半身拒絕他靠近,伊薩斯突然鬆手,後退幾步保持著一個很禮貌的距離。


    徐枕清的身體解開束縛,小幅度動作著緩解酸疼,能活動了就彎下腰去查看傷口,創麵和領帶已經黏在一起了,不沾水生扯會痛到升天。


    徐枕清試探著捏著邊角扯了一下,立馬倒吸一口涼氣,領帶跟著他走過灌木草叢也不幹淨,就這樣貼著肯定要感染。


    這裏氣候還炎熱,說不定要化膿。


    伊薩斯的情況也不好,眼睛失明,他身上的傷都是摸索著清理了一下,包紮的也挺抽象。


    兩個傷殘人士流落荒星,真是絕了。


    比起伊薩斯,徐枕清都是小傷,他看著伊薩斯越來越白的臉色,再大的氣也沒了,麵前這個伊薩斯也不認識他,他責怪不了對方的手下無情。


    “那個,醫療箱在哪兒?我給你重新處理一下傷口,這兒暫時就我們兩個人,和平相處吧。”


    荒星很危險,兩個人抱團才能增加存活率,徐枕清不知道伊薩斯敘述裏的救命恩人什麽時候出場,但他來到這遇見了最困難時期的伊薩斯,是一定要照顧他的。


    伊薩斯還以為徐枕清是要給自己清理傷口,他聽見對方的忍痛聲了,他有點意外的愣了一下:“左手邊第四個抽屜裏。”


    軍用醫療箱裏有些不能外流的藥劑,平時是鎖上的,飛艇裏有配套的醫護人員保管鑰匙,這架飛艇是他臨時找來擺脫追兵的,隻有他一個人,醫療箱被他暴力打開後變成廢品,藥物全按他認出來的順序擺在抽屜裏。


    徐枕清補過基本常識,裏麵普遍的藥物都認識,不認識的藥劑沒動,拿出常用的清洗液和繃帶,找了兩種促進傷口愈合膏藥。


    伊薩斯站不住了,靠著記憶坐到位子上,臉側著朝著徐枕清的方向,遮著眼看不太清表情,帶著隱藏不住的虛弱,失血過多的臉上泛起顯眼的紅暈。


    徐枕清在此之前從沒見過這種狀態的伊薩斯,他記憶裏的男朋友強大到無所不能,正因為有了這種對比,他才更心疼。


    “你發熱了。”


    徐枕清坐到他旁邊,伊薩斯往裏麵挪了挪,始終保持距離,徐枕清理解他的不信任,心裏難免有些酸澀,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伊薩斯沒拒絕正常的接觸,徐枕清的手心感到一陣濕熱。


    伊薩斯的話一直很少:“嗯,吃過藥。麻煩了。”


    他讓徐枕清給他上藥,過程中很配合。


    徐枕清揭開紗布,看見他的傷口都開始幻痛,毒人的爪子異常鋒利還帶著鋸齒和尖刺,伊薩斯的傷口深且駭人,流出來的血也是汙濁的。


    徐枕清拿鑷子取出嵌在肉裏的細小殘渣,把傷口衝洗幹淨,小一點的傷口沒包紮,隻把幾處大的傷口包好,這樣其實不太妥當,暴露傷口很容易感染,但紗布不多,考慮到後麵還要換,隻能省著用。


    最後處理伊薩斯的眼睛,徐枕清小心取下紗布,伊薩斯的眼睛閉著,周圍都是血汙,除了眉頭的傷口倒是沒有外傷,毒液應該是直接弄進去了。


    徐枕清之前還能繃住,看見伊薩斯完整的麵龐時眼淚一下就落下來了,連綿不斷像下了小雨。


    伊薩斯從來不訴說他的苦難,徐枕清隻知道他過去不太順利,有過很多驚險時刻,但遠沒有親身見證的感觸大,這是一種切實的憐愛和痛苦。


    徐枕清哭的無聲,他不想讓伊薩斯知道,抿著嘴輕輕擦幹淨了對方臉上的血汙。


    伊薩斯的感知力還沒有完全喪失,這麽近的距離他能聽見徐枕清很低很低的啜泣,甚至對方為了觀察傷口把臉湊近,眼淚都直接砸到他手上。


    很燙很燙。


    伊薩斯剛才放開徐枕清不是因為微不足道的推拒,而是在對方血裏感覺到了契約的力量,這是一個被標記過的人類。


    而力量來源讓他覺得非常熟悉,屬於血族的契約用龍族的力量構建。


    他腦子裏有種很模糊的念頭,暫時不清楚代表什麽,隻是讓徐枕清變得可信了一些。


    徐枕清把眼周消了毒,裏麵的情況看不見,他也不敢扒伊薩斯的眼皮:“你試試看,能不能睜開?”


    伊薩斯的濃密的睫毛抖了抖,睜開了雙眼,原本像紅寶石一樣的眼珠蒙上一層灰色,瞳孔不正常的放大,眼白上有裂紋一樣的血絲。


    徐枕清揮了揮手,伊薩斯的臉隨著氣流微動,眼睛卻沒有轉。


    即使知道伊薩斯的眼睛會好,徐枕清此時也慌了神:“怎麽辦啊?一點也看不見,有沒有藥水可以滴?”


    伊薩斯低頭,用無神的眼睛和人類對視,徐枕清這種過分的著急和關心引起了他的興趣,對於初次見麵的陌生人,這些情緒有些太深了。


    “沒有藥,上位幻想種可以緩慢消解毒液。”


    伊薩斯其實並不在意毒液,他麵臨的最大危險並不是中毒,而是過重的傷勢和失明狀態帶來的不便。


    飛艇裏的食物和水是有限的,他打開出口出去過,知道自己陷在沼澤,沒有眼睛測距離方位很難出去,過重的傷勢讓他無法斷食,失明又阻礙他尋找食物。


    毒液會延緩傷口愈合,在這種醫療物資不充沛的情況下,他想養傷很難,傷勢會拖垮他。


    “是,但你這樣太不方便了,你在情況好轉前不要出去,我去找水和食物。”


    徐枕清也想到了生存問題,主動把責任和壓力扛到自己肩上。


    兩個人一起出去不現實,帶著盲人幾乎要時刻不離身,伊薩斯的身體也不能維持長時間走動。


    鬼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食物和淡水,伊薩斯中途暈了徐枕清都不知道怎麽把人弄回來。


    伊薩斯一直在聽徐枕清的反應,徐枕清聽見上位幻想種時呼吸和心跳都沒變過,看來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


    伊薩斯參戰是從普通士兵做起,隱去了家族姓氏,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徐枕清表現的理所當然,言語間還有一種自然的熟稔。


    如果不是伊薩斯確定自己沒有失憶,他還以為自己忘記了一個接觸密切的熟人。


    那眼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是誰?


    敵方派來的臥底?


    誰會讓一個脆弱的人類來刻意接近他呢,如果要動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何必多此一舉。


    單純的流落此地?


    這裏是被毒人入侵後的荒星,遠離聯盟且沒有任何價值,多小的概率能流落到這裏?而且不是想辦法搶奪物資而是照顧他一個傷患。


    當然,對方也許是在演戲,想獲得他的信任後謀求好處,無論怎樣,目前看都是有益的。


    他確實需要一個人來充當眼睛,他必須要活下去。


    “好,食物和水在右側最裏麵的廚房,裏麵有一個小冰櫃,飛艇的核心能源還能支撐它運行。”


    伊薩斯把貯藏地交代的一清二楚,閉上眼讓徐枕清給眼睛重新纏上紗布,重新陷入不見天日的黑暗。


    徐枕清看他下意識舔唇,嘴角幹的起皮,連忙站起來:“我去給你拿水,吃的要不要?”


    伊薩斯叫住他:“你不處理傷口?”


    徐枕清看了眼完全粘到一起的傷口,血都幹了:“你知道我受傷了呀?”


    伊薩斯摸到紗布遞給他:“血味。”


    能想象出有多香甜,和醇厚的蜂蜜一樣誘人。


    真想吸幹。


    伊薩斯聽著他沾濕傷口,悶哼著扯領帶,聲音細細的像在哭。


    可惜了,看不見他流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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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龍:(舔嘴巴)香香,想吃


    我真謝了,老師強製參賽當作業,小組裏一半人都有事,我們剩下三個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我氣得快升天了


    周末我好好寫一寫,而且最近也在弄周邊,或許你們有人想要嘛,我大概可以準備十份抽人送,沒人要我就不做了(比如三個家族族徽,杯墊桌墊,名片手寫信什麽的)


    第106章 過去(三)


    伊薩斯說的食物是營養液,還是無色無味的那種。


    徐枕清喝了小半管胃裏就有了飽腹感,但心理上像是什麽都沒吃,感覺空落落的。


    這時候也沒得挑,徐枕清又喝了一口,把剩下半管擰好蓋子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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