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打個擂台,竟然起了殺意之心?


    他的掌心凝結出一抹靈氣,打算若阿正躲不過,便出手彈開席知南手中的劍。


    方正麵對席知南剛猛的進攻,不躲不避,輕輕翻動了下手裏的木劍。


    巧了,娘親正好教過他,怎麽應對這第十九式。


    看見方正翻動劍柄的小動作,席知南心下不屑。雖然他先前爬牆頭被他用木劍打過,但那時是他沒有防備,而且身上沒有帶劍,眼下光明正大,真刀真槍地對上,他那柄小木劍,充其量就是個玩具而已。


    他手中的劍式不停,劍風淩厲地直直朝方正的心窩刺去。


    在他快衝到方正麵前之時,那小小的身影終於動了,主動提劍迎上,席知南都沒看清他的步伐和出招,阿正徑直與他擦身而過。


    席知南隻覺虎口穴位被劍柄精準地敲打了一下,震得他手筋酸麻,手中劍當即脫手,被挑向空中。


    “咻——”


    寒風襲來,持劍的小人站姿如鬆,眼神堅定,短小木劍的劍尖直刺向席知南的胸口。


    烏長老掌心的劍風同時出手,打掉的卻是方正手裏的木劍。


    【??作者有話說】


    謝聽:每天都要被老婆擔心壽命短,死的早……


    ——


    謝茶原形不是那種很優美仙氣的白狐,屬於體型很龐大的凶獸,站起來三米多高,有點遠古巨獸的趕腳ww


    第43章 獎懲


    ◎鏡中女子。◎


    阿正被烏長老的靈氣打得劍尖一歪, 從席知南的身側劃過,劍風在石砌擂台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


    席知南驚魂未定,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滑下,這一劍要是劃在他身上, 那不得殘廢了……


    “你這是什麽招?”


    席知南的虎口現在還是麻的, 手指有些痙攣的抽搐。


    他臉色難看, 剛才方正使出的步法如鬼如魅, 他壓根都沒有看清,手裏的劍就被擊飛了。


    莫非又是什麽妖法?


    “娘親教我的,”方正將小木劍收回劍鞘,一板正經道, “她說這叫第十九式反式。”


    台下的烏穆回味著阿正方才的劍式, 若有所思。


    他記得掌門曾和他提及過一嘴想要修改靈霄劍法, 說是方遙發現了一處劍招的漏洞, 不過因為近日宗門在籌辦大比,此事就被耽擱了下來。


    這一招十九式反式想必就是那處漏洞了, 看來這劍譜得抓緊修訂了,這一招當真致命。


    若非他出手,就算阿正手中這小小木劍,都夠席知南喝一壺的了。


    在場的弟子們看到這場竟然是阿正贏了,一片嘩然震驚。


    尤其是個頭幼小的阿正伸直胳膊, 從容不迫地用小木劍直指比他高大半頭的席知南時,那場麵反差感太大了。


    “哥哥, 厲害!”


    阿圓就知道席知南肯定打不過哥哥, 一點也沒擔心, 甚至覺得有點無聊, 拿出來一根糖人吃。


    在場眾人裏隻有她一人, 把糖人含在嘴裏,鼓起小手,給哥哥喝彩。


    席知南抬手,用喚劍術把被打飛在地的劍收回來。


    平日的劍道課上,烏長老隻拆解教授劍招,從來不讓弟子們對打,雖然烏長老總誇阿正的姿勢標準,但席知南從來不覺得這倆還沒劍高的小土豆能有什麽劍道天賦。


    他微紅著眼睛,握緊劍柄:“什麽十九式反式,剛才是我大意了,這局不算,我們重來!”


    “方正甲上,席知南甲下,”烏長老直接幹脆利落地宣布了考核結果,手中翻了一頁紙,“下一個。”


    阿正聽到自己已經拿到成績,徑直轉身下了擂台,把場地騰給後麵考試的人。


    下一場的兩位小弟子上了台,見席知南還不走,隻好出聲催促,席知南紅眼握著劍,硬頂著壓力,非要再和方正比一場。


    烏穆沉聲道:“席知南下來。”


    “怎麽感覺席知南有點輸不起啊?”


    “害,他不一直都是這樣?仗著是雙靈根和家裏有錢,誰都看不起,我看他其實天賦也就那樣。”


    “喂喂喂,說什麽呢?”席知南的狗腿一號胡豐出聲維護。


    台下弟子們的議論聲飄進耳朵,席知南就算臉皮再厚也在台上待不下去了,禦起飛劍,竟然直接翹課跑了。


    阿圓看到他禦劍飛走的時候,眼角含著一大泡淚。


    阿圓眨眨眼,這人怎麽比自己還愛哭?


    打不過擂台也要哭,方才可是他先對哥哥下狠手的。


    真是幹啥啥不行,放狠話和哭鼻子第一名。


    烏穆看見席知南狼狽而逃的身影,心道這種大家族出身的孩子,自尊心都強,怕是沒法接受當這麽多人麵,輸給比自己小這麽多的方正。


    越是這種性子越是得磨。


    烏長老沒管他,繼續給剩下的弟子們考試。


    陸續又打了兩場擂台,輪到阿圓上場。


    和她做對手的弟子常輝已經十四歲了,個頭也竄得高。倆人上台站定,猛一看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對上一個小孩子。


    常輝看著麵前剛到自己腰間的小不點,這還用得著對打?這不一推就倒了?


    方才他看見方圓收了五十塊靈石,換了他的號碼牌,心裏還頗為不爽,覺得這小孩兒太不自量力,她是覺得能打過自己嗎?


    然而現在一上台,常輝看著嘴裏還在吃著糖人的小姑娘,莫名有種欺負小孩兒的感覺。


    莫非是因為她已經放棄了考核,所以想著幹脆用號碼牌換點靈石花?


    常輝覺得有可能,但不管她怎麽想,這場考核關係著大比的名額,他無論怎樣都要拿到。


    “出招吧。”常輝橫劍對阿圓道。


    阿圓嘴巴裏的糖人還沒有吃完,剩下小半個,她舍不得扔,幹脆又塞回了儲物袋裏麵。


    隨後提起自己的小木劍,上前和常輝對打在了一起。


    阿圓雖然平時對劍道不太上心,但並不代表她劍法差。她的天賦和悟性本就一流,有劍道卓群的娘親教過她劍招,還有天生劍心的哥哥經常幫助矯正她做錯的地方。


    諸多光環加成,以至於對上比她高兩個小境界的常輝也絲毫不落下風。


    交手了幾招後,常輝心下驚駭,這個小不點竟然全然能防住了他的攻勢,而且還頗為輕鬆的樣子。


    她出劍的招式看起來沒什麽特殊,但招招都是奔著他的弱點而去,反而他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擊中要害。


    常輝的額頭漸漸泌出細汗。


    不知不覺,二人在台上已經對打超過一炷香了,鮮少有煉氣期的弟子能對招這麽久。


    烏長老忽然喊了聲“停”。


    台上倆人後撤一步,雙雙住手,台下的弟子們很不解,這不還沒分出勝負呢麽?


    烏長老卻提前宣布了評定結果:“方圓甲上,常輝甲中。”


    常輝很不服氣地抹了把頭上的汗:“烏長老,為什麽?”


    “你的靈氣快耗光了吧?再打下去,你照樣是輸。”


    常輝的靈氣已經逐漸不支,而阿圓還遊刃有餘,甚至可以說是充盈富裕。


    旁的小弟子看不出來,烏穆卻是看得清楚,這小丫頭一邊打架,還能一邊通過氣竅吸收周圍的靈氣,而且她吸取靈氣的速度遠比常人快得多。


    掌門師兄怎麽沒告訴他,這個小姑娘還是個有十七個氣竅的玄陰之體?


    本就不俗的劍法,加上用之不竭的靈氣,常輝如何跟她打?輸了再正常不過。


    常輝被烏穆說中,臉上青紅交加,應了聲“是”。


    他沒席知南那麽輸不起,既然技不如人,就老實回家勤加練習。


    阿圓心情愉悅地從擂台上蹦下來,這擂台打得值啊,一炷香就賺了五十塊靈石,外加娘親允諾的五塊零花錢。


    可惜這劍道考核不能用術法,不然她一個臉盆大的火球術砸下去,早就結束了,哪裏用得著拖這麽久。


    所有的弟子比完,評定結果也出來了,方家倆兄妹又是唯二拿到甲上評定的弟子。


    眾弟子們沒想到最終那兩個參加百宗大比的名額,竟然是讓他們兄妹拿到了。


    其中不乏羨慕、惋惜和不服之人,但做決定的是烏長老,無人敢質疑。


    考核結束後,倆兄妹正要隨眾弟子離開時,被烏穆叫住。


    “方正方圓,眼下距離大比還有段時日,期間你們的劍法還能再提升一下,以後的劍道課後,你們都多留一個時辰,我帶你們練劍。”


    換言之,就是要給他們開小灶補習。


    阿圓撓撓頭,這是拿到甲上等的特殊獎勵麽?怎麽聽著像懲罰呀。


    能得到烏長老的課外指點,阿正格外高興,脆聲答應。


    阿圓不願拂哥哥的興致,隻好也跟著應下。


    ……


    晚間吃飯時,方遙聽到倆崽崽說,他們不僅在劍道課上拿到了甲上,而且還爭取到了百宗大比的名額,頗為意外。


    這百宗大比按境界劃分擂台,基本上都是看金丹和元嬰境弟子們比試,築基和煉氣期弟子的比試都屬於烘托氣氛的開胃小菜。


    往年的百宗大比,有些承辦的宗門為了省事,或是因為宗裏弟子人數不足的種種原因,索性不辦煉氣期弟子的擂台。


    這次靈霄宗好不容易拿到大比舉辦權,自是能多辦幾場就辦幾場。


    不過宗裏有那麽多煉氣境後期的弟子,怎麽就選上了倆崽崽,他們才剛突破練氣沒多久啊?他們真的可以?


    “你們確定是烏長老親口說,讓你們去參加大比?”


    方遙不太確定地再次向倆崽崽詢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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