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老夫要去救徒孫!!”


    方遙和阿圓身上的玉蝶一連全碎了,讓虞望丘瞬間耐心全無,他橫眉怒目,直接拔了腰間的本命劍,劍指丹霞宗主。


    丹霞宗這次聯合另外兩宗,帶了這麽多人手,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強行搶人,這一聲拔劍的錚鳴聲,如同點燃了戰局的烽火,瞬間引爆了劍拔弩張的場麵。


    一時間,殿前劍光四起,兵刃相接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靈霄宗的三大長老及內門弟子們紛紛趕到,加入戰局。


    可是麵對另外兩宗,靈霄宗仍然是勢單力薄,尤其是虞望丘,他與這三宗掌門境界相仿,如今被他們三人聯手圍攻,雖然仗著劍法深厚淩厲,但明顯有些應對吃力。


    萬法門宗主腳踩劍陣,手持軟劍,外加數道劍光幻影朝虞望丘襲來,被後者快速甩出數道劍風一一彈開;藏機閣閣主手持玉骨鞭,如龍蛇般襲向他的麵門,虞望丘在躲開萬法門宗主一劍時,不慎又被玉骨鞭纏住了左手臂。


    一旁的丹霞宗主遲遲未動手,他自知自己正麵打不過虞望丘,於是讓另外倆宗宗主打正麵,他伺機等待機會。


    當看到虞望丘的左手被軟鞭纏縛,身法受限時,他瞬間出手,一掌擊向虞望丘的背後。


    虞望丘生生受了一掌,差點噴出血了,他壓下丹田翻湧的氣血,咽下口中的腥甜,盛怒得反手揮劍斬向丹霞宗主,被他後撤躲開。


    “師父!”


    在虞望丘拔劍之時,蘇明畫和景鬱就都衝出了殿外,緊隨著師父奮力交戰。眼見師父受傷,心焦無比,可是他們麵前圍著十幾個敵宗弟子,分身乏術。


    大殿中隻留下有心無力的守拙,眼看著師父受傷,緊握著輪椅的把手微微發抖,恨不能站起來拔劍迎敵。


    “掌門!”


    烏長老烏穆眼見宗主受傷,立馬甩開和他對打的三宗長老,縱身衝過去迎上準備再度對虞望丘出手的萬法門宗主,以二對三,暫時解了圍。


    烏長老雖然劍法精絕,但他修為比萬法門宗主略差一等。他過來支援宗主,引來對麵的兩位長老也過來了,以二打三的劣勢,瞬間又變成了以二對五。


    正當虞望丘和烏穆腹背受敵,靈霄宗人難以抵禦之時,一道渾厚洪亮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


    “虞兄,我來助你!”


    一批身穿明黃色的道服修士們如同天降神兵,禦劍落入戰場,袁成秀、祝雯月、唐岐、曲長陵等各個熟悉的身影夾雜其中。


    正在被數人圍攻、苦於應對的蘇明畫和景鬱眼睛一亮,金陽宗宗主袁鶴帶眾弟子趕來支援了!


    “虞兄,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


    虞望丘抬頭看去,竟然是衍月宗宗主。


    話音落,數十道穿著雪白道服的身影落下,數量上比金陽宗弟子少了些,但對於本就是小宗門的衍月宗來說,可謂是舉宗之力,傾巢出動了。


    這兩批新來的修士們剛落地,與三宗弟子混戰對打起來。


    有了金陽和衍月兩宗的加入,靈霄宗從單方挨打的局勢,漸漸扳回一些。


    ……


    [嗚嗚嗚,快放我出去!]


    阿圓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裏很黑很髒,隻點著兩三個燭燈,堆放著各種雜物。


    她的嘴巴被布團塞住,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住,麵前站著一個模樣瘦削陰鷙、身穿黑袍的男人,旁邊燒了一大鍋正在汩汩冒泡的湯,他正在往裏麵丟些不知名的草藥。


    桌麵上擺著各式各樣可怕的刀具,煉丹用的藥臼、丹爐等等。


    阿圓看了看那鍋熱湯,又看了看桌上散發著寒光的刀刃,幼小的身子渾身發顫,狐耳瑟縮地耷拉下來,身後的尾巴也都縮成了一團兒,墊在屁股下麵。


    她不是應該跟哥哥在院子裏睡覺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師叔師祖哪裏去了?這個男人是誰?她不會要把自己剁成塊煮湯喝吧?


    阿圓水潤的杏眼圓睜,眼中閃動著害怕的淚光。


    先有鵜鶘妖把她吞進喉囊裏,後有這黑袍怪人要拿她煮湯。


    修煉出靈智的狐族從來不吃人肉的,他們為什麽老惦記著吃她這個小狐狸崽的肉?


    嗚嗚嗚,她的肉不好吃的……


    黑袍男人發現小崽子醒了,隻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手中動作不停地繼續熬藥。


    如果方遙在場,定能一眼認出,這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就是在百宗大比上,一己之力打敗數宗弟子,最終敗於她手、差點奪魁的散修——湯康。


    宗門大比之後,湯康惦記著那個在賽場上一閃而過的玄陰之體氣息,便一直住在靈霄宗山下沒有走。


    他每日無事便在靈霄宗附近打轉,搜尋那玄陰之體的氣息,而那段時間,方遙剛好帶著倆崽崽遠去妖界,湯康在山下守了大半個月,都一無所獲。


    直到三日前,他發現三宗掌門齊聚靈霄宗,似乎在問靈霄宗掌門索要什麽東西。他花了點小錢,從丹霞宗一個弟子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尋找已久的玄陰之體,竟然就是靈霄宗掌門的徒孫。


    玄陰之體的血能煉出壓製冥紋丹藥,所以才讓三宗掌門如此惦記。


    湯康並不在乎什麽冥紋不冥紋,他隻想要玄陰之體。


    阿圓的血跟那聖河之水有些相似的成分,對常人來說,是至陰之物,但對於他們這些邪修來說,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修煉至寶。


    湯康本來很惱怒三宗來搶奪他的玄陰之體,導致靈霄宗的防備加強許多,就連這崽子住的院子,都被宗主加持了數道陣法禁製,他根本沒法溜進去,但沒想到昨天夜晚到被他抓住了一個難得的機會。


    如果不是三宗出麵,那人想必也不會趁夜把阿圓從靈霄宗裏帶出來,倒讓他半路截下,撿到了便宜。


    此時此刻,靈霄宗掌門和那三宗,一定想不到他們都想要的玄陰之體,會落在他這個散修手裏。


    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湯康心下感歎自己的機智和運氣,此時他的湯藥也熬好了,他盛出來一碗,緩步走到阿圓的麵前。


    他蹲下身子,拿開阿圓嘴裏的布團,不等她開口,便直接把滾燙的湯藥給她灌了進去。


    那湯藥又燙又苦,小崽子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你給我喝了什麽東西,好苦啊!壞人!你快快放了我,不然我、我娘親,我爹爹,師祖,我師叔,都饒不了唔唔——”


    湯康覺得她聒噪,喂完湯藥,立馬又用布團塞住了她的嘴巴。


    玄陰之體喝了這湯藥後再取血煉丹,對他來說就是大補之藥。他如今能有在擂台上一挑百宗弟子的實力,就是因為這用玄陰之血練就的秘法。


    先前已有兩個玄陰之體被他煉成丹丸服用,再加上阿圓,他就能一舉衝破元嬰後期,成為大乘強者了。


    等阿圓服下湯藥的一刻鍾後,湯康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尖刀,準備開始放血。


    這小崽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他沒有丹霞宗的勢力,能把這崽子養在身邊每日取血,這小崽子身份特殊,想必要不了多久,靈霄宗的人就會追過來,他還是將她殺了,一口氣取完血存在桶中慢慢服用為妙。


    看著那不斷靠近自己的尖刀,阿圓身子顫抖瑟縮,連腳指頭都害怕地緊緊扣了起來。


    嗚嗚嗚,她要死了,可是她臨死前,還沒見到娘親爹爹一麵,她好不甘心啊……


    雪亮的刀尖猛然刺向她時,阿圓緊緊閉上了眼,晶瑩的淚珠滑落,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周遭傳來一聲巨響,麵前的黑袍男子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炸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牆麵上。


    湯康這一刀觸發了虞望丘煉製的流光玉蝶,化神期強者的一擊,打得他口吐鮮血,渾身幾乎散架。他一邊吐血,一邊顫抖著抬起手,從儲物袋裏摸出一顆丹藥服下,勉強坐在地上調息緩了半天,才重新恢複了些力氣。


    可惡,沒想到這崽子身上竟然有流光玉蝶這種寶貝!湯康的眼裏閃過慌亂的厲色,玉蝶裏有神識碎片,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暴露了,他得加快動作,不能再耽擱了。


    湯康扶著牆,勉力站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阿圓麵前,再度咬牙高舉起了尖刀。


    “轟”一道不遜於先前的爆炸氣流,再度把他掀飛,撞擊在同一麵牆上,那堵石牆不堪重負,徹底坍塌。


    湯康躺在碎掉的牆堆上,渾身抽搐,口吐血沫,虛弱地恨聲:“你他媽……到底有……幾個……流光玉……”


    話未說完,他腦袋一歪,好似昏死了過去。


    阿圓見此變故,眼睛懵然地眨了眨。


    這個怪人是什麽情況?


    那爆炸的氣流震鬆了她身上的繩索,阿圓反應過來,趁著湯康昏死過去的功夫,連忙像蠶蛹般扭動起身子,徹底把繩索掙脫。


    她小心翼翼地邁開地麵上零碎之物,經過昏死的湯康身邊時,好像聽到他□□了一聲,阿圓嚇了一跳,連忙運起靈氣,往他臉上砸了兩顆火球術,接著頭也不敢回地就撒腿往外跑。


    阿圓剛邁出那堵破碎的牆,正要找路逃跑時,忽然聽到拐角處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該不會是那人的同夥吧?


    她看了看周圍,無處可藏身,眼見著那腳步快拐過走廊,都已經能看到地上的影子時,阿圓緊張之下,直接又丟出兩道火球術。


    來人腳步不停,側頭躲開。


    對方的身形逐漸顯現在燭光下,阿圓害怕驚懼之下,壓著眉毛呲著牙,防備地握緊小拳頭。


    然而看到來人的相貌時,她狠狠一愣,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都化作了激動驚喜和委屈,搖著髒兮兮的尾巴,一頭紮向他們的懷中。


    “嗚嗚嗚!娘親!爹爹!”


    【??作者有話說】


    第70章 止戈


    ◎他們是妖王的崽!◎


    “阿圓, 快讓娘親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方遙彎腰摟著崽崽,仔細檢查她的身子,發現除了小臉和尾巴有點髒之外, 身上沒有明顯的受傷痕跡。


    她心疼地用指腹把阿圓臉上髒髒的淚痕擦掉, 透過崽崽身後, 看到昏死在碎石牆堆裏的湯康, 眼神微暗,“就是他把你從宗裏帶出來的嗎?”


    “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這裏了,那個怪人想殺掉我, 還給我喝了一大碗藥湯, 好苦啊……”


    阿圓委屈巴巴地埋在娘親懷裏訴苦, 自從爹娘離開, 她就跟哥哥憋在小院子裏沒出過門,結果一覺睡醒, 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裏,還差點死在這個黑袍怪人的手上。


    狐耳驚魂未定地微微發抖,嗓音也帶著點嗚咽的哭腔。


    “好了不怕,現在沒事了。”


    方遙溫聲安慰,撫著崽崽柔軟的後背, 聞著娘親身上熟悉讓人安定的氣息,阿圓的情緒很快緩和下來, 她抬起頭, 看到方遙身後墨發玄衣、長身玉立的男子。


    “爹爹……”


    崽崽激動地又朝爹爹奔過去, 小手抓住他兩根手指。


    發現爹爹的手像往常一樣冷白潔淨, 阿圓的眼睛驚喜地雪亮:“爹爹, 你手上的冥紋沒有啦?你的病好啦?!”


    謝聽一路懸著的心,同樣在看到阿圓安然無恙的那一刻放了下來,他俯身把崽崽抱起來:“嗯,爹爹的病好了。”


    “你們有沒有帶很多很多藥丸回來,哥哥的病是不是也能好了?”


    “藥丸?”謝聽疑惑一瞬,眼尾淺笑,“不用藥丸,哥哥的病已經好了。”


    “真的?”阿圓激動,“那我們快回去看看哥哥~”


    趁謝聽哄娃的功夫,方遙上前幾步,查看昏死過去的湯康。人歪扭七八地躺在石頭堆裏,全身多處骨折,發絲也都被火球術燒焦了,不過尚存一絲微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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