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去花園裏玩,這裏太好找了。”小武說。


    “好!”倆崽崽果斷跟著小武去了後花園玩耍。


    拿著托盤的盧硯深深地鬆了口氣。


    ……


    謝聽這廂牽著方遙,來到了自己的寢殿裏。


    方遙有些醉意上頭,腦筋轉得慢,直到跟他走入寢殿,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今晚不回靈霄宗的小院子了,要宿在王城寢殿。


    她上回來這寢殿時,謝聽還感染者冥紋,發瘋撞壞了好幾根柱子,如今全都修繕完好。大殿裏遍地燃著紅喜燭,紗幔全都換成了喜慶的朱紅色,所有的家具陳設似乎都換成了新的款式和布局。


    “那是什麽?”


    方遙指著靠牆的一處鋪著大紅錦緞的平台,有點疑惑地問謝聽。


    後者臉頰微紅,低聲道:“……床。”


    “床?”


    方遙震驚,這床是不是有點忒大了?


    目測有兩丈多寬、三丈多長,得虧他的寢殿寬敞能放得下,若是她那小院子怕是連一半都塞不進去,簡直比廳堂還要大了。


    “大點結實……”


    謝聽走到床榻邊,撩起錦袍坐下,同時拍了拍身側的床鋪邊沿,撩起眼皮看她,“試試?”


    方遙走過去,在床榻邊坐下,感受了下臀部的觸感:“好像是挺結實。”


    ……還挺軟。


    然而下一刻,她聽到一聲係扣崩開的聲響,抬眸看向正在寬衣解扣的男子,才恍然明白他說的“試試”,不光是坐著試試。


    盡管方遙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看到男人玉白修長的手指,緊迫又從容地一顆顆解開錦袍衣襟旁的盤扣,她還是不由得手心冒汗。


    外袍褪去,中衣落地,再是裏衣。


    麵前的男子如墨染就的柔順長發披散著,頭頂的毛絨狐耳有點忍耐不住地直立著,寬肩窄腰的身材完全暴露在她的麵前。


    清幽的夜明珠光混著喜燭的暖黃映射在大殿內,顯出冷色的暖調,更將麵前的景象照映得一覽無遺,冷□□致的鎖骨,線條分明流暢的薄肌,緊致結實充滿力量感,尤其是腹部,輪廓更是清晰明朗。


    他似乎完全不懼她的視線打量,雖然眼瞼下方暈著淡淡的微紅,但脊背挺直,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閃動著瀲灩的碎光,薄唇輕抿著,邀約意味十分明顯。


    這本來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謝聽素了快五年,哪裏再會裝矜持,他恨不得立馬將自己裝盤上菜。


    方遙忽然想起來許久之前,講過的那本蜂腰郎君的話本子,不自覺地喉頭滑動了下,腦海中劃過一道疑問。


    她以前……吃得這麽好嗎?


    【??作者有話說】


    六米x九米的床,呃,就比較便於發揮。


    ——


    第88章 妖界大婚(下)


    ◎萬水千山,皆是歸處。◎


    謝聽見她愣著不動, 喉頭也跟著局促得滑動了下,伸出長指勾住她的衣襟,體貼道:“阿遙,我幫你吧……”


    方遙緩過神來, 輕握他的手, 強裝淡定:“不用, 我自己來……”


    她抬手拔去發間繁冗沉重的發簪發飾, 佩環,再到罩衣,束裙……


    一樣樣掉落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


    褪到最後一件,方遙感覺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似是比周遭燭光還灼熱, 她耳根後不可避免地覆上臊意, 解開裏衣係帶的動作微頓, 看向他身後成片的喜燭道:“太,太亮了……”


    謝聽手一揮, 殿裏的紅燭滅了大半。


    “別緊張阿遙,你以前很喜歡的……”男人的嗓音帶著蠱惑,眸光閃爍。


    “……”


    聽出他話中旖旎,方遙耳根更紅,她以前是有多喜歡?


    她明明不重欲不貪色, 在遇到謝聽以前,她從未對任何男子有過情動。


    雖然謝聽已經告訴了她失憶三年的經過, 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事, 跟親身經曆卻是全然不同。


    對此時此刻的她來說, 今晚的洞房花燭夜, 相當於她的第一次。


    但好在謝聽的技巧還未遺忘, 作為體貼盡責的伴侶,他將自己的欲/望置後,引導著她放鬆身心,從她最能接受的親吻開始。


    從淺嚐到逐步加深,鼻尖相觸,唇舌勾纏,氣息交融,薄唇與她柔軟的唇瓣廝磨,讓她一點點熟悉自己的氣息,卸下心防。


    感覺她的身子沒那麽緊繃不安,男狐繼而薄唇下移,落在更加敏感隱秘之處,似是很有自持力的人,時隔數年後在吃到心愛的食物,並不急於狼吞虎咽。


    今晚很長,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他要把這盤珍饈仔細從裏到外地品嚐幹淨,不漏掉任何一處香甜。


    方遙最難抵抗他這溫水煮青蛙的攻勢,四肢都快軟化成了水,一麵覺得他怎麽能這樣嫻熟地做著讓她頭皮發麻的事,一麵又覺得他們明明都有孩子了,不該這般羞恥拘束。


    狐族在動情時,虎牙會微微變得有些尖利,擦過她白皙柔嫩的肌膚,所到之處引起陣陣戰栗。然而在這種時候,這般細微的刺痛便不是痛了,化成更加讓她酥軟的麻。


    宛如一朵未含苞未綻的花苞,若用蠻勁破開,嬌嫩的花瓣少不得會受損掉落,但若被水浸潤,一點點耐心地層層剝開,便會如初綻時灼灼盛放,花蕊展露迷人馨香。


    謝聽精通養花之道,把方遙撩撥得意亂情迷,所以順暢無阻,二人一點點互相拉扯著跌進雲端去。


    數次溫存浮沉,方遙感覺自己仿佛一根浮木,隻好抓握著他身後雪白的大狐尾,凝看著他被情/欲染紅的桃花眼,薄汗沿著他冷白流暢的下頜滑落,一路沿著肌肉的溝壑滑去緊繃精壯的腰腹之處。


    腦子裏莫名閃過了他妖界的名字,宿玉,宿指黑夜,所以是黑夜裏發光的玉麽?


    “謝聽……”方遙的左手被他十指相扣蓋過頭頂,右手抓握著他的狐尾借力,睫羽都被汗水和通向極樂後的淚水染濕,嗓音亦有些沙啞之感。


    男人俯身到她臉頰邊,聽到她氣息不勻,意有所指地說,“你真的,是個狐狸精。”


    謝聽勾唇笑得撩人,低頭親吻含住她珍珠似的耳垂,啞聲:“……謝夫人誇獎。”


    許是她明貶暗誇的反應,又或是茹素許久,終於嚐到肉味的滿足,讓男狐有些過於興奮地飄了,他忽然後撤了許,在溢散的妖氣中,身形變幻增高。


    方遙手中的狐尾瞬間膨脹了數倍,幾乎握不住,龐然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她,噴在她耳側灼熱的呼吸幾乎快把她的鬢發吹起。


    方遙愣神地看著撐在她上方的巨型白狐,啞聲:“你……變成原形做什麽?”


    “……試試。”她竟然從白狐的眼神裏看出了點點羞澀。


    方遙低頭瞥了一眼,可怖巨碩得誇張,她渾身劇顫,雙眼震驚大睜:“謝聽,你是想讓我死嗎?”


    他人形時就夠她受的了,何況獸形?


    難怪造了張這麽大的床,原來藏著這麽個見不得光的汙穢心思。


    這個狐狸,腦子裏天天在想些什麽?


    “不會的……”白絨巨狐濕漉漉的鼻尖拱了拱她,帶著粗糙倒刺的犬舌舔了舔她嫩白大腿裏側,口吐熟悉磁性的男聲:“我就輕輕的,淺淺的……”


    “不行……”方遙滿頭冷汗,抬高玉白修長的腿,腳抵著在它胸前,阻止它的靠近,光滑白嫩的足底深陷在它胸前的蓬鬆狐毛裏,沒得商量的語氣咬牙道:“謝聽,你趕緊給我,變回來!”


    察覺到她是真的生氣了,巨狐瞬間卸去妖力,恢複成了人形,摟抱住身下的人,埋臉認錯:“我變回來了,阿遙,別生氣……”


    這法子並不是他想的,是大婚前半個月,盧硯過來請示他,問要不要定製一張大床。


    他當時也很疑惑:“我寢殿的床還不夠大嗎?”


    盧硯比他更疑惑:“難道尊主與夫人同房時……沒有顯現過原形?”


    他原本睡得那張床,對於人形的他們來說是足夠了,但要是變成獸形,以尊主的體格肯定會塌倒。


    同房……還能用原形?謝聽驚異的同時若有所思,又狐疑地瞟瞟盧硯。


    盧硯最近這段時日,晚上經常偷摸出王宮,夜不歸宿。王宮裏的大小事都瞞不住謝聽,他知道盧硯是去看小武的娘親柳娘了,他們倆人的好事也將近。


    鼴鼠和灰狼……是怎麽辦到的?


    盧硯對他狐疑的目光熟若無睹,顯然是並不打算告訴他其中關竅。


    可是既然鼴鼠和灰狼都能行,那他和阿遙豈不是也能……


    謝聽光是幻想了下,他獸形和方遙這樣那樣的畫麵就差點當場流鼻血,直接拍定讓盧硯去定做那張兩丈乘三丈的大床。


    此時換回人形的妖王,麵對伴侶的怨言,方意識到以他們的體型差,型號尺寸實在懸殊太多了,簡直是無法實現和逾越的鴻溝,還把阿遙給嚇到了,惹得她生氣。


    謝聽跪在床上一邊認錯,一邊全把此事歸咎給了盧硯,都怪他出的這個餿主意,言辭懇切地哄了半天,保證再也不會在同房時顯出原形,方遙這才答應了他的再度親近。


    燭火搖曳不休,細紗床幔透出的人影亦是起伏不休,煌煌整夜。


    ……


    翌日,渾身如同散架的方遙睜眼醒來時,某人已經人模狗樣地穿戴整齊,還把給她準備的一摞衣服,放在了床頭。


    見她醒來,謝聽在她頰邊偷香一口,搖著狐尾,溫聲問:“阿遙,起床用早膳嗎?還是讓下人拿過來用?”


    方遙很想在床上繼續賴著,她通宵練劍的身子都沒有這麽酸軟過,可是一想到他是妖界的君王,新婚之夜剛過,他二人便在寢殿裏閉門不出,實在太招人議論。為了他和自己的顏麵,方遙還是決定離開被窩,起床用飯。


    夫妻倆換好衣物後去了宮殿廳堂,倆崽崽已經坐在了圓桌旁,晃著小腿兒開吃了。


    往常都是方遙叫倆崽崽起床,今日倒是換成了倆崽崽等他們,方遙默不作聲在桌邊坐下。


    昨夜一直不得消停,全然把倆崽崽都忘掉了,方遙剛剛一問盧硯才知道,倆崽崽昨晚跟著小武在後花園裏玩躲貓貓,後來玩累了,直接被領去側殿裏哄睡了。


    一家四口圍著圓桌吃早膳,謝聽冷冷地來回掃了幾眼守在一旁的管家盧硯,惹得後者如芒在背。


    盧硯不解地摸了摸鼻子,為什麽尊主的眼神如此怨念……難道是因為床還不夠大?


    阿圓一邊往嘴裏塞了一顆溏心蛋,一邊眨巴眼,看了看分外精神饜足的爹爹,又看了看眉眼間有些疲憊、但氣色倒十分紅潤的娘親。


    “爹爹,娘親,沒有我們陪著,你們昨夜是不是沒睡好?”


    阿圓聰明的小腦袋瓜瞬間想通,肯定是這樣。


    娘親肯定不習慣少了她和哥哥左擁右抱的夜晚,沒有被她毛絨狐尾掃醒的早晨,對娘親來說肯定是不完美的,所以娘親才看起來有些疲倦。


    都怪他們昨晚和小武玩得太開心了,被盧硯叔叔領回側殿的時候,又困又累,沒等到爹娘就睡著了。


    謝聽聞言挑了挑眉,怎麽可能沒睡好,運動完再睡覺簡直不要睡得太香。


    “……”方遙正不知該如何誠實回答崽崽們的問題時,隻見身側的男人放下筷子,清咳一聲,對崽子們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不僅是昨晚,以後你們都要自己睡了。”


    過了驚蟄,倆崽崽就要快七歲了,老賴著他們怎麽行,他還要跟阿遙過二人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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