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禁,你怎麽會在這兒?”


    當白淨雪依約來到鬧中取靜的露天咖啡座時,就被角落一桌氣氛僵持、與整個閑適雅座格格不入的身影給怔住。


    瞪著一身招搖醒目神父袍,外加笑意如花似春風的黑禁,和滿臉不豫、不甚自在的簡至銘,此刻兩名大男人正各據圓桌一端,無聲對峙,空氣中彌漫的煙硝味教她隱隱感到頭疼。


    “真巧!我剛好想來百貨公司逛逛,順道暍杯咖啡,沒想到接二連三‘巧遇’熟人……怎麽,難道你們倆是講好來約會的?我該不會打擾到你們吧?”挑高了眉,黑禁噙著笑花,嗓音輕柔地問,卻一點也沒有識相走人的跡象。


    “……隻是‘巧遇’嗎?”


    他最好真是“順道”來喝咖啡啦!


    看著黑禁一臉無辜又純良的神情,白淨雪心底卻雪亮得很,這男人向來隻喝紅茶不碰咖啡,對於多數人喜愛的咖啡香,他總嫌那味道太濃烈嗆鼻,不如茶的淡雅芬芳。


    而今天他竟心血來潮跑來喝咖啡,地點還那麽剛巧就選在她和簡至銘相約的露天咖啡座,這種蹩腳的理由誰會相信?


    一定是家裏那兩隻吃裏扒外的小鬼頭出賣她!


    “我還以為,關於今早的問題你已經有了答案,才會迫不及待跑來找我,要給我回複。”朝他輕快地眨眨眼,她早已掌握了對付這不成熟男人的秘技,唇畔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嗄?這、這個……”被她這麽一問,黑禁微微赧紅了臉,億起今早她臨出門前拋下的話。


    其實,你喜歡我吧?


    她毫不扭捏、破題直入的問法,害他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窘迫。


    “miss白,你們在聊什麽?”不習慣受到怠慢冷落,簡至銘有些氣悶地開口。


    “唉呀呀,差點忘了你還在啊?”涼涼地朝他橫過一眼,黑禁佯笑輕哼。


    此刻簡至銘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眼前這名詭異神父對他有很強烈的排斥感。隻是……怪了,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對方?


    “miss白,我今天約你,是有事想和你私下談談。”


    見白淨雪並沒有要求這名怪胎神父離開的打算,他隻好主動開口趕人,孰料她卻讓他碰了根軟釘子。


    “沒關係的,簡醫師,如果你想談的是關於我的事,他沒有必要回避。”舉止親密地拍了拍黑禁的手臂,她朝簡至銘禮貌微笑。


    這番話,明白彰顯出兩人的關係早已超越一般朋友,讓原本對於她背著自己偷偷私會男人而心情不爽的黑禁,一顆心霎時由穀底攀升至雲端。


    隻見他向來似三月暖春般溫和的笑意,此刻大幅進化為夏日驕陽燦爛奪目,差點閃瞎無辜路人的雙眼。


    “可是……”神情僵了僵,這下簡至銘反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你也不用掙紮了,有什麽話不如直截了當問清楚,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早明白對方所為何來,黑禁清冷地開口,唇畔露出一抹詭笑。“比方說……問她‘遺失的東西’究竟在哪?”他一針見血的發言,讓簡至銘俊顏愀然變色。


    “你、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麽?什麽遺失的東西?”


    白淨雪一頭霧水地瞪著兩個男人打啞謎,自己卻被排擠在外有聽沒有懂,這種感覺很糟糕。


    “哼,就是在你離職前遺失的那批實驗藥劑啊!簡先生這些日子不斷大獻殷勤,為的就是這個目的吧?”


    佯笑的話語頓了頓,黑禁忽而傾身附在對方耳畔,以僅有彼此能聽見的低微耳語冷冷說道:“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和你父親私下玩的齷齪手段,用這種方法對付—個離職小護士,傳出去能聽嗎?”


    “嚇!我、我隻是……”


    被他如此犀利地反擊,簡至銘霎時無言。


    “嗬嗬嗬,我明白、我明白,你隻是狗急跳牆了嘛。”狀似友好地拍拍他的肩,黑禁毫不留情地訕笑,教對方臉色一陣青紅。


    “簡醫師,你是在懷疑我偷了實驗藥品?”


    相較於兩個男人間的角力,白淨雪美眸狠眯,語氣輕柔而危險,在乎的是自己的清白和這些日子來的無端受累。


    難怪生性風流、從不缺女伴的簡醫師,竟會在她離職後才突然對她展開熱烈追求,還書她被連巧珍那群女生惡整,額頭都撞出一道疤,真是、真是——


    “吼,氣死人了!有話不直接說,拐彎抹角的算什麽男人?!”


    用力一拍桌,震得杯盤匡當作響,連咖啡都灑了出來,白淨雪一反平日溫和好說話的甜美形象,美眸釀著騰騰怒氣直掃射向對方,敦簡至銘一時間看傻了眼。


    怎麽……共事這麽久,他居然從未發現miss白生氣起來俏顏嬌辣的樣子,還真危險……又挺迷人的!


    “告訴你,藥不是我拿的!當初我就是無法接受你明明知道新型藥品副作用很多,還不斷鼓勵重症病患簽署使用同意書,最後才會選擇離職。那種失敗的實驗用藥,就算被偷也沒什麽價值……”


    “miss白,你、你別亂說!”聞言,簡至銘漲紅了臉,急急忙忙製止。


    “怎麽?原來弄丟的藥還是失敗品嗎?”黑禁支手托腮,在旁閑閑地問道,鏡片後的瞳眸閃過一絲狡光。


    “這不關你的事!”簡至銘有些顧忌地瞪了他一眼,惱道。


    正當三人氣氛尷尬地僵持著,露天咖啡座外突然傳來女人的訝然驚叱。


    “簡至銘、白淨雪?!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剛從春緋百貨公司走出,手上還拎著數隻名牌服飾櫃的紙袋,連巧珍質疑的眸子來來回回梭巡在他們身上,蹬著三吋細跟鞋的雙腳更是一路喀啦喀啦地走到坐立難安的簡至銘身旁。


    “巧珍,你怎麽來了?”幹笑地起身,簡至銘忙問道。


    “人家特地來幫你挑選生日禮物,誰曉得你居然背著我跟別的女人約會?!”她瞳心燃燒著強烈的妒意,狠狠朝白淨雪直射而來。


    “不是這樣的,巧珍,我隻是……你別無理取鬧……”


    緊追著恨恨回頭轉身就走的連巧珍,簡至銘安撫中帶著無奈的解釋聲,隨著他們的離去而漸漸隱沒了。


    “真意外,沒想到那兩個人變成這種關係了。”尷尬地搔搔一頭蓬軟短發,白淨雪不禁搖首歎息。


    剛才她可沒錯過連巧珍鐵青難看的臉色,一副恨不得將她灌水泥丟到海裏當消波塊的妒恨神情,害她背脊一陣惡寒;再加上簡醫師刻意討好的軟語哄騙,她自然明白這對男女間的曖昧關係。


    可黑禁注意到的,卻是連巧珍一身所費不貲的名牌行頭。


    光是一名護士的薪水,怎能負擔得起如此奢華昂貴的嗜好?看樣子,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


    “唉……”這頭,白淨雪猶在慨歎。


    仔細想想,這些日子她真是無端惹得一身腥。


    “怎麽,看你一臉惋惜,舍不得那個男人嗎?”霸道地牽著她走向停車場,黑禁不滿的語調泛著濃濃酸味。


    “你在說什麽啊?”她沒力地橫了他一眼,忍不住抱怨。


    “沒想到簡醫師這些日子纏著我不放是別有居心,還因此惹得正牌女友大吃飛醋,連帶我也遭人妒怨,想想真是倒楣。”


    “哼,吃醋的不止是她啊!”


    發動休旅車引擎奔馳上路,黑禁悶悶的咕噥傳進了她耳中,教她圓潤的蘋果臉兒驀地一熱,美眸悄悄覷向身旁的男人。


    “唔,你的意思是……你也有一點點吃醋?”她忍著笑意輕問,他則是暗惱地瞪了她一眼。


    “我有這個資格嗎?”他答得酸味兒嗆人。


    “這個嘛,你說有就有嘍。”


    聳聳肩,她美眸含羞帶笑投向他……下一刻,黑禁手中方向盤快轉,疾駛的車身迅速插入路邊停靠。


    “哇啊,你做什麽啦?”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白淨雪撫胸低呼。


    “你說這種話,是在暗示我什麽?”傾身貼近她,鏡片後的銳眸眯起,他沉聲低問。


    純男性的氣息吹拂過白淨雪耳畔,惹得她肩頭敏感一縮,身子微微輕顫,俏臉兒驀地紅透,看來煞是甜美醉人。


    麵對她俏顏羞赧的回望,黑禁感到體內有股翻騰的氣血在喧囂、在鼓噪,不斷催促著他去攫取、掠奪眼前純真甜美的天使,可這個單純的小女人竟還三番兩次出言挑釁他。


    她知不知道自己嬌嗔的語氣,對男人來說是多麽強烈的刺激?


    她明不明白自己含羞的眼眸,對男人來說是多麽催情的魔咒?


    而她,竟還敢這般折騰他!


    就不怕他當真將她一口吞吃入腹嗎?


    “暗示?!”不明白他內心的欲望掙紮,白淨雪隻是睜圓了美眸,羞惱地嗔向他。“吼,人家已經講得夠清楚了!你是不是神父扮久了禁欲過頭,連點情調都不懂?再聽不懂,我也不想理你了啦!”


    她都已經表現得夠積極、夠主動了,這男人如果還不懂“心動就要馬上行動”的道理,她就要狠狠甩掉這個外表成熟,內心卻始終像個八、九歲小男孩的幼稚大男人,另外找個穩重得體解風情的男朋友來氣死他。


    “你說什麽?”被她這麽一激,黑禁的嗓音極輕極柔,幽幽回蕩在車內。


    開玩笑,他要再不做點什麽,怕是要讓眼前的小女人瞧輕了!


    見她紅撲撲的臉蛋像顆熟透的蘋果,皓齒輕咬著唇瓣,卻更加襯托出水嫩雙唇的瑰麗色澤,黑禁忍不住低吼一聲,抬手摘下眼鏡,仿佛也釋放出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渴求欲念,整個人如破閘猛獸般,傾身掠取近在眼前的甜美誘惑。


    “唔唔!嗯……”


    鷙猛的吻如烈火、似醇酒,燒灼在白淨雪唇上、舌尖,誘發更多情焰火苗,放肆地在她體內延燒。


    她好像有些醉了。


    醉在他深情狂野的熱吻中。


    他的唇仿佛帶著火焰,極盡霸道地攻城掠地,卻又意外輕柔地拂過她的粉頰、耳珠,順著白皙纖細的頸項一路來到性感優美的鎖骨,輕輕吮吻齧咬,留下深深淺淺的紅色印記。


    “啊,黑禁……”被無聲壓倒在平放座椅上的白雪淨早已意識迷蒙,淪陷在他火力全開的魅惑攻勢裏。


    失去抵抗力的她隻能順應體內最原始的渴望,雪白藕臂勾攬上他的頸項,像隻嘴饞的貓兒般舔舔唇,一個用力解開了東縛住黑禁飄逸長發的綁繩。


    烏亮的發絲似瀑布、似流泉穿越過她的指尖,自懸蕩在她上方那張斯文俊雅的臉龐披泄而下,像是一張柔軟順滑的黑色帷幕,將他與她的視線悄悄鎖在這一方天地中,再也無法被外界打擾。


    “好美、好漂亮!”她著迷地輕撫著他的發絲,戀戀不舍的眼神,仿佛她指尖撩過的,是他不著寸樓的陽剛軀體。


    太過情欲的想象,讓黑禁喉頭顫動地悶哼了聲,斯文的臉龐染上一抹媚態。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吧?”他嗓音沙啞,不滿地咕噥。


    這種軟性的讚美,合該由男人對女人說,他身下笑靨醺然的甜美天使卻搶了他的台詞,教他堂堂男子漢的麵子往哪兒擺?


    “我喜歡你的發,又直又滑像絲緞一樣,哪像我……”


    她白嫩指尖眷戀地纏上他烏亮發絲,那緩緩蜷繞的動作,讓黑禁一顆心也隨著她不經意的挑逗化為繞指柔。


    “你也很可愛呀。”他真心微笑,萬分寵溺地揉了揉她蓬蓬軟軟的q毛頭。


    “我、我這頭亂發哪裏可愛了?還是像你一樣才好!”臊紅了臉兒,白淨雪護著一頭總愛亂亂翹、讓她傷透腦筋的自然鬈發低呼。


    就是因為自己的頭發老是不聽話,她才對擁有一頭烏亮長發的黑禁羨慕極了,打從初相識起就想“染指”這頭絲滑如緞的飄逸長發,今夜總算一償夙願。


    “我就愛你這樣子。”愛憐地親了親她微噘的唇瓣,他笑,眼底閃爍著藏不住的寵溺光芒,緩緩又道:“再說,我可不會喜歡和我擁有一樣‘東西’的人。”


    當黑禁揚著一臉誠摯的笑,低柔吐出這段話的同時,男性陽剛的軀體刻意貼近了她,讓被他壓製在身下的白淨雪,明白感受到男人與女人間的不同,以及他羞人抵上她腿間的某樣熾熱硬物。


    “呀,你、你你你你……該不會是想、是想和我……”


    終於察覺此刻自己的處境——被男人壓倒在空間寬敞、足以從事許多“活動”的休旅車內——她緊張得連說話都差點咬到舌頭,圓潤的臉兒這下真漲紅成一顆熟透的蘋果。


    “沒錯,我很想。”


    麵對她結結巴巴、羞赧至極的提問,黑禁點了點頭,神情惑人的回答,害她一時間忘了拒絕,也無力說不!


    望著他緩緩朝自己俯下的俊帥容顏,這一刻,白淨雪隻能羞澀地閉上眼,微微仰起發燙的臉兒,誠實麵對自己心中的渴望,想要再次品嚐他的吻,享受擁抱的溫度,甚至向他紊求更多、更多……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正當愛意融融的兩人終於抵抗不了心底喧囂鼓噪的情欲,在標榜“空間加大、幸福加倍”的多功能休旅車內熱情繾綣,駕駛座旁的車窗突然響起一陣極不識相的敲擊聲。


    “赫!有、有人在看!”


    又驚又羞地用力踢開身上的男人,白淨雪拉緊被褪去大半、露出整片雪膚的領口,燒紅了臉兒失聲尖叫。


    被小情人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飛,黑禁板起俊顏,順著她顫抖的纖白食指望去,忍不住發出一聲挫敗悶哼,還不忘回頭安慰羞煞的戀人。


    “別擔心,從外麵看不進裏頭的。”


    話說,他可沒有和別人分享情人甜美的雅量!


    他就是算準了休旅車的黑色車窗無法從外向內窺視,才會忍不住在這兒就對誘人可口的她出手,偏偏還是有不識相的家夥來打擾。


    這種掃興的事怎麽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嘖。


    默默地按下車窗,他一臉氣悶,連微笑都懶得掛上,瞪著外頭棒打鴛鴦、壞人好事的警察先生。


    “先生,這裏不能臨時停車,你最好快把車移開……赫!”


    熱心上前規勸的年輕交通警察,在看清車內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時,一張臉倏地漲紅,剛到嘴邊的話差點梗到。


    這、這是啥情況?


    眼前的男女一看就知道是被打斷了什麽“好事”,問題是——


    這個男人是名神父吧?


    瞧他長發披散,一身象征聖潔禁欲的神父袍淩亂不已,就連領口的硬白領都被扯落一半,銀色十字墜煉橫躺在微敞的胸口……


    老天,他究竟該不該管啊?


    瞄了眼黑禁令人發毛的疏離眼神。這種怪咖神父,他還是閃遠一點好!


    “那個,有事還是回家辦比較好……”尷尬地搔搔頭,年輕交警好心建議。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正準備離開。”黑禁唇畔漾起冷笑,滿腹怨懟地發動引擎準備飛車回家,重新開戰。


    “呃,那、那就好,不好意思打擾了……”


    退退退退退,年輕交警當下決定眼不見為淨,回頭去取締酒駕、櫬車族,也好過麵對一名欲求不滿的詭異神父,恐怖哦。


    “喂,你幹麽這樣嚇唬人家啊?”眼看那名年輕交警在他危險的冷笑中逃之夭夭,白淨雪雖然對於被人“抓奸在車”感到羞窘丟臉,卻忍不住同情起那名無辜踩著猛獅尾巴的警察先生。


    “我哪有?”體內竄動的火苗無處宣泄,黑禁悶哼了聲,旋即朝她露出一抹虎視眈眈的狡笑。“比起關心一個陌生人,你還是多想想回去要怎麽平息自己挑起的大火吧!”指指自己燥熱難當的身子,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什、什麽大火?我哪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羞紅了臉兒訥訥反駁,卻見駕車疾駛的男人側顏看來竟有那麽點不同。


    是哪裏不一樣呢?


    “啊,黑禁,你沒戴眼鏡!”瞪著被隨手丟在儀表板上的銀色細框眼鏡,白淨雪驚呼。


    這男人是想玩命嗎?居然不戴眼鏡就開車上路!


    “咦?這副眼鏡……”


    她抄起被主人遺忘的眼鏡,正打算遞給駕駛座上的男人,下一刻卻倏然眯起美眸,滿腹懷疑地將眼鏡掛上了自個兒的鼻梁。


    “……”駕駛座上的男人狀似全神貫注地開著車,一聲不吭。


    “黑禁……”好半晌後,她才默默取下眼鏡,語調異常輕柔地開口。


    “嗯?”他輕應了聲當做回複。


    “你這副眼鏡——根本沒有度數嘛!”美眸倏然一掃,直直殺向身旁男人,白淨雪嬌顏赧紅,氣呼呼地指控。


    “噢,是這樣嗎?”他一臉純良無害地聳聳肩,表情很是無辜,一副他也很意外的模樣。


    “既然你壓根兒沒有近視,我在遊泳池發生意外的那夜,你不就、不就……把浴袍換到一半來不及穿妥的她,從頭到腳全都看光光了?!


    虧她當時還聽信他的謊言,以為沒戴眼鏡的他什麽都瞧不清,對於自己衝動開扁的行逕懺悔不已,誰曉得這男人居然誆騙她!


    一想到這兒,她的嬌顏猛地爆紅,又羞又惱地瞪向他。


    “唉呀呀,被你發現啦,我還以為可以隱瞞更久的說。”


    麵對她的質問,黑禁倒是很爽快地承認了,絲毫沒有懺悔反省的得意笑顏,教身旁的小女人心頭一把火燒得旺旺旺,就差沒開啟自動引爆裝置。


    不過,情況也相去不遠了。


    “可——惡——你這個色狼偽神父!”


    “喂喂喂,小心點,我還在開車……”


    “黑禁你死定了,今晚你別想再繼續!”


    就連以後都別肖想再戰了啦,哼。


    “欸,怎麽這樣?”


    因噎廢食不好吧?這個害羞的白衣天使又何必不好意思?


    “反正早看晚看都注定要讓我看光光,白麻糬你幹麽計較這種小事?再說,我不也回饋你不少好康,咱倆扯平誰也不吃虧呀。”


    身為雇主的他,每天早晨犧牲色相提供優渥的員工福利,這個狠心的小護士可別說沒享受到。


    她明明就一臉垂涎覬覦的樣子,別想否認!


    “臭黑禁,誰跟你扯平了?”紅著臉,她嚴正抗議,“今天晚上你就自己孤伶伶一個人,好好麵壁思過、反省反省吧!”


    “嗄?不要啦!這樣太殘忍了……”她不會真的這麽狠心虐待他吧?


    “哼。”他活該。


    “我不是已經向你道歉了嗎?”


    “呿。”誠意不足,她才不想理他。


    “不然,今晚讓你主動,你是女王,我一切都聽你的。”他不惜拋開堂堂男子漢尊嚴,割地賠款簽定不平等條約。


    “……”唔,這個提議滿誘人的。


    “如何,考慮好了嗎?可以原諒我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美眸靈動地轉了轉,白淨雪甜笑地望向他,粉嫩唇畔緩緩掀出一抹誘人的弧度,吊盡了男人胃口。“在這之前,先教我鞭子怎麽使吧!”興奮地揮了揮手,比劃出一個薔薇女王咻咻甩鞭的尊貴架式,她好期待地說道。


    “嗄,什麽?!”


    聞言,黑禁手中方向盤一個不穩,整輛車差點打滑撞上行道樹。看著身旁一臉甜笑,狀似純潔無害的淨雪天使,他覺得有道冷汗悄悄滑過額際。


    怎麽辦?他好像無意間發現自家天使不得了的秘密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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