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娘:“!!!”


    這居然是可以說的嗎??


    按往常葉大娘的性格,早就潑婦罵街把曲靈罵了八百回了。可這會子有於愛國在,一來出於對保安隊長為數不多的敬畏,二來曲靈打人確實太疼了……她到現在都沒緩過來,隻好暫時忍氣吞聲一下子。


    郝蘭驚訝地看了看身邊的小妯娌,她是重生回來的,以前的事兒對她來說已經很遙遠了。但她記得很清楚,小叔子新婚第二天回門的時候,她因為曲靈的回門禮和她幹了一仗,後來她才知道那塊肉是謝晏清貼了自己的錢給丈母娘買的。


    明明昨天才鬧了這麽大的矛盾,曲靈居然還願意站出來幫她說話……多善良的人啊,郝蘭不免覺得羞愧,同時更加堅定了要對她好的決心。


    謝梅也覺得不是滋味兒,雖然不是她先動的手,但確實是她和葉大寶打起來才牽扯進那麽多的人來,連兩個嫂子都為了她擔責任,尤其是她一直看不上的大嫂,這次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謝梅著急道:“和她倆都沒關係!這是我和葉家那小兔崽子之間的事兒,於叔你可別冤枉人。”


    於愛國臉一黑:“我就說了一句,你們有這麽多句等著我。”


    “事情我來的時候已經了解清楚了,你說你們這麽多年的老鄰居,怎麽還是這麽愛計較。為了一口吃的鬧成這樣,難道咱們廠裏缺你們一口吃的了嗎?”


    葉大娘敢怒不敢言,心道明明是謝家人小氣。


    葉大寶卻不管這些,他的小臉都被謝梅抓花了,本來還呆呆地坐在地上,這會兒一聽“吃”立馬不管不顧地衝著於愛國大叫:“我要吃窩頭!!我要吃窩頭!你們都是自私鬼,不給大寶吃窩頭!去死去死去死!”


    說著說著他露出怨毒的神色,還要站起來打於愛國。


    他才不管那麽多,謝家有好東西藏起來不給他吃該死,這個老不死的不幫著他們家該死,反正都該死!


    “……唔”葉大娘慌忙攔住葉大寶,用手捂住他的嘴,尷尬地衝著臉越來越黑的於愛國解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小孩子不懂瞎說的。”


    “四歲還啥也不懂,真該好好教育一下了。葉大娘要是沒空的話,我不介意替你教育。”謝梅冷笑一聲,不客氣地瞪著葉大寶。


    葉大娘咬牙怒吼:“說啥呢小賤皮子!有膽你再說一遍……”


    “行了別吵了!都少說兩句!”於愛國腦瓜子嗡嗡叫,心累得像跑了十圈馬拉鬆。


    他也明白了,這事兒不是他這麽個凡夫俗子能插上手的。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五個女人加一個孩子他是沒法管了,好在謝葉兩家也知道事情丟人,兩邊都無意追究,於愛國讓兩家互相道個歉,再象征性口頭教育幾句就算了事了。


    直到於愛國領著謝文林走了,謝葉兩家都進家裏頭關上門,胖嬸以及一眾沒事兒做的大爺大媽才遺憾離場。


    但關於兩家的傳說卻急速地流傳開來,並載入茶山弄的史冊,胖嬸親切地稱呼它為“窩頭大戰”。


    “虧大了,我的衣服,我的臉!”謝梅欲哭無淚地拿著紅色塑料手持鏡,鬱悶道。


    她的臉上被葉大寶抓了一個紅紅的口子,沒個把星期好不了,衣服和新鞋子全都髒了,辮子都散了開來,活生生詮釋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典故。


    “我幫你請過假了,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吧。”謝晏清看了一眼謝梅,找了幾個碗給桌上的四個女人一人倒了碗水喝。


    曲靈還在歇婚假,郝蘭那邊兒,她小弟這兩天要下聘特意請了兩天假過去幫忙。算來算去也就謝梅最不趕趟兒,白白被扣一天工資,還損失了不少個人財務。


    謝梅拿著手持鏡的右手抖了抖,左手扶額欲哭無淚。


    完了,她把工作的事兒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曲靈好奇:“你什麽時候請的假啊?”她怎麽沒看見。


    謝晏清冷笑:“就在你當女戰士的時候。”


    “……”曲靈頓時心虛地低下頭。


    本來他倆商量的很好,曲靈先進去把幾個人都拉開,謝晏清殿後,以三寸不爛之舌平靜而又美好的解決此事。沒想到曲靈不光沒拉架,還頭腦一熱加入了戰場,趁機給了葉大娘一拳。


    “行了,你少說幾句。”範永芳不樂意了,她今天痛痛快快出了一口氣,怎麽看也算大獲全勝,曲靈和郝蘭就是家裏的功臣,這會兒她正是護短的時候呢。


    “靈靈,小蘭,媽謝謝你們奧。”範永芳笑眯眯地說。


    今天的事兒發生之前,範永芳還一直為了兩個兒子結婚的事懊惱來著。五年前大兒子娶郝蘭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就知道今後有的受了,果不其然,大兒媳婦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因此小兒子的婚事他倆是千挑萬選,結果回門買肉的事兒一出,範永芳是拍著大腿後悔啊。


    怪隻怪老謝家祖上沒燒高香,這回是看走眼了。沒成想峰回路轉,家裏有難的時候兩個兒媳婦兒居然能擰成一股繩,這下範永芳再多的偏見都消的一幹二淨。


    老葉家那個膈應了她這麽多年,這次總算是做了回好事。


    第5章 開誠布公


    謝梅搓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誇張道:“媽你快別笑了,瞧著怪瘮人的。”


    範永芳:“……”好想把這玩意兒塞回肚子裏。


    郝蘭沉默了半天,自從平安結婚後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體會過這種家庭氛圍了。


    平安大學畢業後自己創業當了小老板,媳婦兒也是個上進的好孩子。那會兒已經開始流行小兩口自己單獨過日子了,她和老伴也不是那種強求孩子的人,對分家沒啥意見。


    小夫妻倆日子過的紅火,孩子也是他們自己帶著,沒郝蘭的用武之地。


    她晚年的日子清閑又瀟灑,可身邊唯獨就少了這樣的團圓和熱鬧。


    範永芳見著大兒媳婦兒久久不說話,以為她還是對自己有意見,不禁長歎一口氣。


    “小蘭,這些話媽本來不打算和你說。”


    範永芳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和郝蘭談談。之前她們婆媳兩個沒開誠布公談過,除了沒機會,沒時間外,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就算說了郝蘭也不會相信,但剛才的事兒讓範永芳對她大為改觀。


    “啊?”郝蘭從空巢老人的情緒裏抽出來,看見婆婆認真的神色,心裏“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是……


    範永芳心裏七上八下打著鼓,但臉上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


    “我知道,你對我和你爸做的一些決定有想法。尤其是晏清多拿的五十塊彩禮,媽在這裏要說一句,我和你爸這麽多年來對你和晏和都是問心無愧。當年要求上山下鄉那會兒,按年紀是該晏和去,但那年晏和剛當上學徒,回家和我說看中你了,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要。小芝聽到以後,沒過幾天就瞞著我們收拾包袱替晏和下鄉了。”


    範永芳說到這裏微紅了眼眶,謝晏清和謝梅沒吱聲,他倆腦子靈活,早就猜到了謝芝下鄉的原因。曲靈從口袋裏抽出一張手絹站起來遞給範永芳,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七零大院女廠長》是一篇圍繞女主郝蘭寫的文章,對女主事業線之外的人物描寫非常少,就連阿靈這個搞事女配也隻有寥寥幾筆就判定了她的一生。所以關於謝家的人,曲靈也不算了解。


    郝蘭呆呆地看著範永芳,手指無意識地摩擦著水碗,整個人都傻了。


    不怪她活了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事兒,歡迎加入txt裙幺汙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錦江連載文肉文實在是她對大姑子謝芝的了解不夠多,謝晏和也很少提到這個妹妹。


    她隻知道謝芝是婆婆的一塊心病,那會她和謝晏和剛剛結婚沒多久,謝芝還隔三差五寄信回來問候老兩口,範永芳每次收到都高興的和什麽似的。


    後來信件越來越少,去年更是直接斷了聯係,謝文林急的找關係打聽,才知道謝芝已經在那邊悄默聲結婚了。


    謝芝婆家條件不好,不讓她花那麽多錢寄信,了解情況後老兩口抑鬱了很久,謝文林還坐了十來天的車趕去那邊想把謝芝接回來,沒成想謝芝已經懷了孕,死活都不肯回家。


    往後的日子裏謝家就很少提到謝芝這個人了。


    “媽……我……”郝蘭無措,結結巴巴想說點兒什麽,卻被範永芳打斷了。


    範永芳:“我和你說這事兒,不是在怪你們什麽。歸根到底是我和你爸沒本事,沒法把小芝運作回來,也沒法讓他們兄妹幾個不去下鄉。我隻是想告訴你,咱們一家人過日子,不能光看著自個兒眼前的利益。”


    “你和晏和結婚這幾年,家裏從裏到外的花銷都是我和你爸出的。小梅和晏清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我一半兒,誰吃虧誰沾光你心裏應該有一杆秤。”


    “我說完這些,你要是還覺得我們老謝家虧欠了你。”範永芳閉了閉眼,咬牙道:“那就分家!”


    孩子大了早晚有這麽一天,謝文林也安慰過她。能過就一起過,不能也別強留在身邊,隻是小梅還沒結婚,到時候說起來兄弟分家不好聽,出於這個原因他們才一直沒有答應。


    但他們老兩口都知道,郝蘭是有這個想法的。尤其是謝晏清快結婚的那段時間,她就差沒把“我要分家”這幾個字兒寫在臉上了。


    “我不分家!”郝蘭猛地抬頭,大聲拒絕。


    她慌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上輩子已經犯過的錯,這輩子她絕不能讓它再發生。


    “媽,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讓你們傷心的事兒。但是我和你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們為難了,彩禮那事兒是我的不對,你已經把工作讓給我了,是我太貪心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郝蘭隻有初中學曆,講不出什麽大道理,隻會幹巴巴地道歉。殊不知這番話讓在場的謝家人都感到五味雜陳,謝晏清和謝梅隱晦地對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從今天早上開始,大嫂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身上好像少了往常的冷漠和尖銳,多了點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不管是什麽,嫂子能想通,一家人好好過日子總歸是好事情。


    範永芳破涕為笑,連說了三聲“好”。


    曲靈一手撐著頭,看著郝蘭的目光仿佛冒出了星星。


    不愧是女主!和小說裏寫的一樣大氣,瞧瞧人家那覺悟,怪不得是廠長的坯子呢!


    察覺曲靈的目光,郝蘭忐忑地迎上去笑了笑:“小靈,昨天是我不對,我知道肉是你自己買的了,不好意思啊。”


    和小妯娌鬧了幾十年的別扭,郝蘭終於放下了心裏頭的結。


    她對小妯娌有愧,對謝家人也有愧,隻好在以後的日子裏慢慢補償他們。話又說回來,小妯娌不愧以後是開連鎖超市的大人物,她昨天都那麽對她了,真碰上事兒的時候,小妯娌還是能舉起鞋子挺身而出。


    格局真大啊!


    就這樣,曲靈和郝蘭在心中默默給對方吹了一通彩虹屁。


    曲靈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脾氣也不好,昨天的事是我挑的頭,我該給你道歉才對。”


    “對了,嫂子還沒吃上窩頭吧?晏清哥,麻煩你去把窩頭熱下,我嫂子餓了。”


    謝晏清掏掏耳朵:“?”


    曲靈:“對,就是你,沒聽錯。”


    新婚小媳婦兒主打的就是一個理直氣壯,曲靈穿過來這麽久,還是沒搞懂土灶台怎麽做飯。她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個做飯白癡,到了這兒就更別指望她了。


    謝晏清鬱悶地看了看自家媳婦兒,為媳婦兒服務他當然願意啊,但什麽叫“我嫂子餓了”?明明他也沒吃飯好吧!


    “快去吧哥,多蒸幾個,我也餓了。”謝梅眨眨眼睛,湊在謝晏清耳朵旁邊小聲道:“媽難得這麽大氣,下次有這種好東西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謝晏清露出一個“服了”的眼神,認命地起身去廚房。範永芳就愛看孩子們鬥嘴,她也不攔著,笑嗬嗬地搓搓手,準備去洗衣服。


    “你們吃完了都好好休息休息,今天沒啥事兒。”


    撂下一句話,留三個丫頭大眼瞪小眼。


    謝梅拿著鏡子的手就沒放下過,緊緊皺著眉頭唉聲歎氣:“小胖子下手真狠,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她頂頂要緊的就是這張臉,左臉被葉大寶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深是不深,就是有點兒泛紅,配著謝梅又白又嫩一起看簡直觸目驚心。


    曲靈扒拉開謝梅的手,抿嘴道:“別一直碰傷口,你這是發炎了。”


    “還真是。”郝蘭有點擔心:“要不去廠裏的醫務室看看吧?”


    “廠裏的醫務室管什麽用啊,每回讓回家歇著就算了,連藥都不肯開一支。”


    謝梅撅撅嘴,有點兒不高興。醫療資源一直是緊張的,小病小痛不開藥不吃藥是常態,為了這點傷去醫務室肯定要被趕回來。


    郝蘭也馬上想到現在不是後世,她不能用後世老太太的思維來想事情了。


    “唔。”曲靈眼神閃了閃,緩緩開口:“我……我那裏好像有消炎藥膏,我不確定,得去找找。”


    謝梅驚喜:“真的啊?快快,在哪兒啊,我陪你去拿。”


    像這種藥膏都是進口的東西,很難弄到,就算去醫院也得軟磨硬泡,還不一定能給呢。


    曲靈不自然地攔住她:“我自己去吧,我也不記得放在哪了,我要好好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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