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她輕拂臉邊的發,問著;戴著麵紗的女子不尋常,容易讓人留下印象,所以她梳下半邊的發,以遮住左邊的疤痕。


    “這是距離京師幾十裏的城鎮,咱們先在這裏休息一夜,明天再趕路,得罪了。”解釋完後,他一把橫抱起她下車,並讓她的左頰貼著他的胸口,緩緩地走進客棧。


    柳應兒雙手環上他的頸項,讓自己貼近他。


    整天惶惶地躲著追兵,這是任誰都無法高興得起來的一件事,但她卻異常地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樂!因為這段時間裏,他們是一對夫妻即使,隻是一對假扮的夫妻。


    他會在旁人前不時對她做出些親昵的舉動,輕拂她的發、她的臉,親吻她的額,甚至他會對她溫柔地笑著、輕喚她為“娘子”,尹進的娘子!


    真是越來越貪心了……還沒有得到他的憐愛,這麽快就想成為他的娘子,替他生兒育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笑著自己的自作多情。


    這時,抱著她走進客棧裏的尹進,對著迎上來的小二吩咐道:“給咱們一間客房,以及送飯菜到客房裏。”


    “好的,爺……”小二的目光落在柳應兒身上,“爺,這位姑娘……”


    “她是我家那口子,剛剛咱們在車上……嘿嘿,男人嘛,你懂得,就是控製不了!現在她累得連腰也挺不直了。”他說得暖昧,還對小二露出促狹的笑容。


    小二當下也露出一個“我了”的笑容,“好好好,小的馬上帶爺跟夫人進客房,請兩位跟小的來。”


    很明顯地,他的偽裝很成功,以致變裝後的這段日子來,兩人都安全得很。


    進到房間,小二一關上門,他馬上將她放到床上,站離她約數步之距。


    人前,他們是對親密夫妻,但人後,他與她之間還是有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阻隔著,禁不住地,她輕歎出聲。


    這時,一顆黑色的藥丸以及一杯水,送到她眼前。


    藥丸是阿伊達在溜掉之前留給他的,仿佛能預見他們會被人追捕,那小子竟然將藥製成藥丸,並吩咐他每天得給她吃下一顆。


    服過藥後,她偷偷抬眸看他轉身將杯子擺回原位,然後站在距離床邊有一小段距離的桌邊。


    真不想他離她那麽遠,真不想他總是拒她於幹裏之外。


    一陣沉寂,如同過去數個晚上,悄悄地彌漫在房間……


    “大爺們,咱們隻是一家小本經營的客棧,怎麽可能會窩藏罪犯?”驀地,一陣驚呼聲響起,打破了房間中的沉寂。


    “我問你,有沒有一對男女,女的破了相,住了進來?”熟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了來。


    柳應兒一震,認出了這把嗓音的主人。


    是方淨玉!他還是追上來了!


    她看向尹進,此刻他也是皺著眉頭,走至門邊,似在聽著方淨玉帶著多少人來了。


    一會後,他冷不防地往床上的她走來,她以為,他會抱起她離開,但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居然上了床,放下了床帳!


    “抱歉,但對方人數不少,屬下不得不出此下策。”說著,他開始脫下自己的外衫,扔出床帳外。


    她明白了,原來他想假裝兩人是一對恩愛中的夫妻,那麽任方淨玉怎麽想,也想不到他們頭上來。


    羞紅了臉,但她仍半挺起身,開始解著自己的外衫。


    “小姐!”渾身脫下衣物的尹進一回頭,便瞧見她在脫著衣衫,當下呼吸不禁加速,連忙握住她的手阻止,“你不需要這樣做,隻有我就可以了。”


    他怎麽可能忍受她脫盡羅衣的模樣?


    每當他站近她一點嗅到她身子上那若有似無的香氣,那夜纏綿的記憶、她的嬌喘聲,便會不請自來,嚴重地擾亂他的理智,所以他總是站離她遠遠的,以免會被這氣息迷昏了神智,再次對她做出那種事來……


    現在,若他瞧見了那隻是在夢裏出現的嬌軀,他怎麽可能還可以存有理智,不對她做出他夜夜想著的事來?


    “咱們是恩愛中的夫妻,不可能隻有你脫衣,不是嗎?”她試著解釋,可一張小臉已經紅得見不著原來的白晢,“更何況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就是已經看過了,所以才會念念不忘,所以才會怕自己把持不住。


    “不……”


    “難道你想被方淨玉發現?”她的話,打斷了他。


    她不會願意聽他的話不脫衣,但他卻不能肯定在見了她美麗的身子後,還能不能把持住?


    最終,他隻能選擇一個折衷的方法,“隻脫兜衣跟褻褲,就夠了。”別過臉,他吩咐地道。


    聞言,柳應兒雙頰更紅了!不過這一回,她沒有堅守已見,小手探進衣衫裏,拉開兩條兜兒係繩,然後將兜兒拉了出來。


    將兜兒扔出床帳,無巧不巧地落在他的外衣上頭,那景象暖昧得令人呼吸一塞!


    就在她半挺著身子,打算褪下貼身褻褲的時,房門冷不防地被人從外用力地瑞開……


    尹進迅速地將怔住的女人摟進懷裏,並半壓在身下,門外的人明顯傻住了,沒想過會打斷人家的“好事”;尹進透過床帳,瞧見了為首的方淨玉臉上那抹沉思的表情……他在想,到底該不該上前掀開床帳,以確定床上的人是不是他們?


    “什麽人?”他壓低嗓子,讓原本沙啞的嗓子更形粗糙。看見他臉上的陰霾,柳應兒驀地嬌吟出聲:“夫、夫君……嗯啊……奴家要……”將身子貼近他,她故意裝得像個饑渴不已的浪婦。


    他順著她接話:“娘子乖,先緩緩,待我將外頭那群人趕走後,咱們再繼續……”作勢要起身,不料她卻在這時將雙腿環上他的腰際,讓他男性欲望撞上她最私密的地方。


    該死!


    尹進青筋暴起,感到自己硬挺了起來,又因她雙腿的動作,而緊緊地抵住她磨蹭了起來。


    “嗯啊……夫君不要離開奴家……”沒想到自己的動作會帶來如此的效果,柳應兒顫抖著身子,但口中仍繼續說著令人臉紅耳赤的淫蕩浪語。


    他的身正與她靠得極近,近得隻需要她稍稍抬臉,就可以吻上他的唇……她傻愣愣地仰首看他,眼睛轉不開。


    尹進俯首看她,迎上她水漾的眸;她眼中的渴望,讓他瞬間忘了方淨玉的追捕,腦袋中,隻有她……


    柳應兒同樣忘了自己此刻身在哪裏,小手撫上他的臉,紅唇像是受到蠱惑般地隔著他用來偽裝、遮去他大半張臉的假胡子,吻上底下的唇,“夫君……”


    她願意獻上一生的良人!


    吻住她主動迎上來的紅唇,他伸出舌尖,探進她的唇瓣內,勾住她的馥香纏綿著,吸吮著屬於她的香甜。


    唇舌相繼的暖昧聲在房中響起,“我說官爺呀,人家夫妻正打得火熱,你怎麽忍心妨礙、打斷人家?”這時,小二充滿揶揄的嗓子響起。


    方淨玉瞪著床帳後那對交合的人,任尹進再大膽,也不敢碰安野王的義女、自己的主子吧?房中淫媚的聲浪,在在地說明床上的兩人正打得火熱,不會是一對拘謹的主子與下屬會做出來的事。


    “搜下一間客棧。”半晌後,方淨玉忿然地轉身下令,帶著整隊的人離開。


    “嘿嘿嘿,客官,您倆位就慢慢享受吧!”小二笑得暖昧地替兩人關上門。


    危機解除,他應該放開懷中的女子,不該再對她做出這種越軌孟浪的事,然天見可憐,他真的無法放手!


    忍耐了太久的欲念,終於破繭而出!他比起他自己想像的,更要想念她柔軟的唇與身子;他的吻,越來越放肆,雙手也開始在她的身子上遊走,撫弄著她未著兜衣的豐盈。


    她輕闔上眼,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隻能任憑他在她的身上,點起那把情欲的火炎!


    腰帶被扯開,他的掌撥開衣領,直接揉上她胸前的柔軟;敏感的花蕾,在他指掌的揉弄下,漸漸地硬蜓,抵著他的手心。


    以指彈弄著她尖挺的蓓蕾,他猛地挪開唇,改吻上被他撫弄得紅豔的尖挺,谘意地吸吮、輕啃著,手指則繼續揉著她另一邊的豐盈。


    又濕又熱的觸感包裹住乳.尖,她悄然地微微睜開眼兒,看向他正在對她做出的事來,再也無法克製地嬌喘出聲,連忙再次閉上眼。


    縱使已經與他有過如此親密的行為,但相隔多時,再次做起來,她還是感到很羞澀,而且不知所措。


    在美人閣裏偷看、偷學的閨房之秘,在此通通都被拋諸腦後,隻剩下他的唇、他的手,以及他半裸的身體。


    大掌徐徐地往她雙腿間的女性秘處挪去,途中她因害羞而夾緊了雙腿,不讓他繼續;他憐愛地再次吻住她的唇、勾擅她的舌,也一並誘惑她為他敞開雙腿。


    興許是他的誘惑成功,也可能是她也動了情,所以她放鬆了夾緊的力道,任由他分開她的腿,大掌隔著薄薄的褻褲,覆上她最敏感的花珠,以指慢撚輕揉。


    興奮的歡愉從他揉弄的地方傳來,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聲柔媚的喘息;他挪開唇,讓被他封住的嬌喘,回蕩在床幔之間,她的嗓音,又甜又軟,令人瘋狂!


    ……


    她的求饒響起一遍又一遍,直至深夜也不停歇……


    最終,還是回到了美人閣。


    沒有人責怪尹進無法帶回雪狐與珍珠,隻因遠在京師的美人閣也得到他們發生事故的消息,原來,在柳應兒受傷的期間,尹進早就已經用信鴿將事件交代了一回。


    柳應兒撐著因風塵仆仆而疲憊的身子,將所有的事,包括他們受襲,以及方淨玉的一切,一一告訴安野王與月嬤嬤,她必須將所有能知道的事讓他們知道,因為她有預感,這件事與過往的不同,決無法輕易解決!


    好不容易將一切道出,她卻因體力不支而昏厥;隱約之間,她隻記得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使她不致於倒地。


    那手臂,她熟悉得很。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都被他抱著;可第二天清早醒來之時,他被義父委以任務,離開了美人閣,至於是什麽樣的任務,嬤嬤沒有告訴她,而她也沒有去問。


    她已經回來了,也得該還他自由了,而且她再不能像之前為了躲避方淨玉的追捕為由,厚著臉皮地裝他的娘子,時時刻刻地粘住他不放。可是,在她知道他接到任務後就一聲不吭地離開,她還是為此而感到失落。


    她無法否認,她想念隻有兩人相處的時間,縱使是虛假的身份,但她仍為了能成為他的妻而感到喜悅!然而,這份喜悅,最終也隻能埋藏在她的心底。


    倚窗垂眸地看向樓外的景色,她無聲地歎息。這根本就不像她。她是堂堂美人閣的花魁,她該是嬌氣刁蠻,該是自信滿滿,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她該怎樣、該如何,才能讓她少想他一點;遇上他,一切都變了,而她,卻一點後悔或是抗拒的感覺都沒有,隻有心甘情願……


    驀地,一陣濃濃的花香傳入鼻中,她無須猜測,就能知道來人是誰。


    “應兒丫頭。”是月嬤嬤。


    “嬤嬤。”半偏過首,不願讓月嬤嬤看到自己眼底的落寞,“您找應兒,有事嗎?”


    “應兒丫頭,嬤嬤想你做一件事。”假裝沒瞧見義女的異樣,月嬤嬤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是啥事兒?”月嬤嬤很少要求她做事,如若開口,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事。


    “我要你見瀟湘劍客。”


    “嬤嬤?”柳應兒詫異地回過臉,看向月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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