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隻是想趁亂搞點錢花花,哪裏敢去碰老太太的屍體啊!


    “你又不是沒看到媽的樣子,我看都不敢看,怎麽可能搬走屍體。”


    王小寶扯著嗓子哭喊。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顧景行皺眉。


    懸疑劇秒變家庭倫理大戲,果然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都是人在搞鬼。


    顧景行摸了摸還有些發涼的脖子,暗笑自己剛才竟然半信半疑了,認為院子裏陰森可怕,原來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顧景行走到顧音旁邊,十分有耐心的勸她該走了:“這件事交給警察就好,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不然趕不上最後一班車子了。”


    他可不想在這裏過一夜。


    顧音沒動,手抵在唇邊輕輕咳嗽:“麻煩幫我把小師弟請出來。”


    顧景行表情略窘,小師弟?那隻在車子裏麵打盹的大公雞?


    見他不動,小姑娘那雙如煙波飄渺的眸子看過來,顧景行心裏苦笑,隻能照做。


    顧景行扭頭,隻見太清和大公雞都趴在車窗前,一人一雞的腦袋湊在一起,好奇地望著前麵的這場鬧劇。


    顧景行上前,遮住了他們的視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大公雞那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瞪了他好幾眼,似乎讓他別礙事,滾遠點。


    按捺住心裏的古怪,顧景行看著大公雞,隻感覺無從下手。


    他從來沒有徒手抓過雞,不知道這家夥脾氣好不好,嘴看著挺尖,啄人的時候肯定很疼。


    “你有什麽事嗎?”太清奶聲奶氣的開口,“如果沒事的話,請讓開一點,你擋到我了。”


    顧景行無奈解釋:“音音讓我抱它過去,它會啄人嗎?”


    大公雞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睨了他一眼,眼睛裏透露嫌棄,然後撲棱著翅膀從車上跳下來,昂首挺胸朝著顧音的方向走去。


    顧景行訝異,這雞聽得懂人話?


    這邊王小寶還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喊冤,他老婆也跑出來和王大富的老婆撕扯在一起。


    鄰居們聽到動靜,又忍不住跑出來看熱鬧,知道了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後,跑出來的人又更多了。


    顧音皺眉。


    雖然人多陽氣重,但是今天是老太太的頭七,這麽多人在這裏隻能是來送人頭。


    真要被厲鬼弄死了幾個,今天全村就等著陪葬吧。


    如果不是伸脖子也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顧音真的不想走這趟渾水。


    大部分天空已經變成了暗藍色,隻有幾抹餘暉殘留在山脈和天際的交界處。


    呼啦——


    一陣陰嗖嗖的大風突然吹來,各家各戶的雞叫狗吠層出不窮,擺席時用來遮陽的棚子瘋狂作響,隻要風再吹得大一點就能瞬間吹翻。


    有些人已經睜不開眼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嬰兒開始啼哭。


    不好!顧音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她這具瘦弱的身體迎著風,吃力地走到中間:“現在都回到自己的屋子裏,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


    她的聲音談不上大,可是十分有穿透力,讓所有人瞬間鎮定下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也覺得現在的畫麵太詭異,沒有任何異議就離開了。


    院子裏瞬間寬敞了一大半。


    顧音走到小騙子跟前,拿起他剛才丟在地上的桃木劍。


    木頭倒是真家夥,就是上麵的符文亂七八糟,根本不頂用。


    “有刻刀嗎?小刀也行。”顧音問。


    “有!”王大富連忙回答,也顧不上顧音到底是不是騙子了。


    他心裏沒由來的慌成一片,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既然這個小姑娘是王二貴請來的大師,他隻能暫時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小騙子縮縮腦袋:“可以放我們走了吧?我不想死啊。”


    他感覺這個地方隨時都會有鬼冒出來要他的命。


    他還年輕,連老婆都沒娶,他真的不想死啊。


    老道士也顫抖著嘴唇,小胡子跟著顫顫巍巍:“錢我也還沒拿,你們就放了我吧。”


    早知道這一單會出岔子,他說什麽也不會同意來這趟。


    王大富的老婆啐了一口:“狗東西,待會兒要是老太太真的來索命,第一個就找你們兩個死騙子!”


    王二貴的老婆臉色蒼白,抓著女兒的手:“該不會真的是你奶奶變成鬼來索命吧?”


    王琳琳這會兒也沒辦法理直氣壯的說不可能,因為這股妖風來的太奇怪了,這地方很少吹這麽大的風。


    而且吹來的風隱隱帶著一股怪味,腥臭味,像是什麽東西在水裏泡發了,爛了,腐爛後發出來的味道。


    想到老太太就是泡在水井裏死的,王琳琳身子抖了一下,卻還是強撐著精神安慰媽媽:“怕什麽,我們和奶奶走動的又不多,要找也是找大伯和小叔他們,她不都要和我爸斷絕關係了嗎?”


    因為王二貴不肯出錢給侄子添彩禮錢,老太太大怒,揚言沒有王二貴這個白眼狼兒子。


    然後過了一個星期,老太太就死了。


    王二貴以為是自己氣壞了老太太,才導致她去水井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下去。


    “確實,冤有頭債有主,鬼也是講究恩怨的,正常情況下她的確不會來找你們,不過如果失去理智就難說了。”


    旁邊,在桃木劍上修改符文的少女淡淡開口,偶爾還會咳嗽幾聲。


    高挑清瘦的身體隻穿著一件道袍,臉色蒼白又病態,感覺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王琳琳顫聲:“我奶奶真的變成鬼了嗎?”


    少女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過來,看得王琳琳精神一振,感覺發昏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明下來。


    “嗯,隻不過她的魂魄在身體裏,算是僵屍的一種。”


    “僵屍也有靈魂?”王琳琳不解,“不是和喪屍一樣嗎?”


    王琳琳一直覺得所謂的僵屍就是人活著的時候,被病毒控製了大腦,是一堆沒有腦子,但可以行走的肉塊。


    顧音不知道什麽叫做喪屍,想了想解釋:“僵屍需要屍氣來控製身體,屍氣也是魂魄產生的,新鮮的屍體如果在短時間吸收大量的陰氣和怨氣,就會變成僵屍,也就是常說的屍變。”


    “還有一種,我暫時沒見過,需要把靈魂鎖在屍體裏,然後放在一個極陰之地,靠常年吸收地陰之氣,滋養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變成僵屍了,而且這個辦法還可以用到動物身上。”


    她很認真的解釋自己學來的知識,還十分誠懇的說:“如果你還想繼續了解,等我見到了第二種,再和你進行一番探討交流。”


    至於第一種,很快就能見識到了。


    王琳琳被她說得要哭了:“那倒不必了。”她對僵屍一點也不感興趣!


    顧音很少和活人交流這種事情,眨了眨眼,語氣十分真誠:“那你要不要了解一下趕屍人?”


    王琳琳完全不想聽,連忙搖頭,轉移話題:“你剛才說冤有頭債有主是什麽意思?我奶奶是被人害死的嗎?”


    話音才落,旁邊的王小寶突然拔高聲音:“什麽被人害死的?你是懷疑你奶奶的死,和我們有關係嗎?二哥,你是該管管這個丫頭片子了,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跟個長舌婦一樣。”


    王琳琳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沒好氣:“小叔你跳什麽腳,又沒說你。”


    這話才說完,王琳琳的表情陡然變得古怪,王大富和王二貴也不約而同地看向氣急敗壞的王小寶。


    剛才老騙子的事情,弟弟就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一樣開始跳腳,現在又……


    王小寶連連往後退,一路退到牆角,那地方剛好是外圍牆和房子之間形成的空隙,空間不是很大,剛好可以容納一個常規身材的人。


    這地方又屬於聚風口,所以從身後吹來的風特別大。


    顧音放下桃木劍,直直地看過去,那張略顯病弱的臉上此時似笑非笑。


    “是不是你害死的,你轉頭去問問當事人不就好了?”


    第5章 屍變(四)


    後麵?


    什麽後麵?


    本來一陣陣的陰風就吹得人手腳發涼,顧音的話更是讓他們如墜冰窟,一股寒氣從腳心一路往上,再從後脊快速鑽到了腦袋。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王小寶能感覺後方吹來的風格外的陰冷,還夾雜著血腥和腐臭味。


    他想跑,但是腳跟就像定在了地板上,根本動不了。


    他想叫,然而人驚恐到極點時,嗓子裏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四周飄來的腥臭味越來越重,仿佛隻要他一扭頭,就能看到老太太那張被井水泡到發脹的老臉。


    院子裏的燈光幾乎照不到那個小道,大家隻能看到王小寶僵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根本看不清楚他身後究竟有沒有東西。


    顧音彎腰,把大公雞抱了起來。


    “師弟,有勞了。”


    刀起刀落,顧音熟練的把雞血抹在桃木劍的符文上。


    大公雞一聲不吭,跳下去的時候用雞尾巴狠狠地掃了一下顧音的手,算是在表達不滿。


    一直在狀況外的顧景行,連忙走上去:“要幫忙嗎?”


    雖然暫時還沒看到那個鬼,但他也感覺到了不同,顧音一個小姑娘真的能捉鬼嗎?


    她看上去弱到連隻螞蟻都踩不死。


    “幫我看好太清和小師弟,不管看到什麽都別下車。”


    顧音用雞血隨手在車上畫了一個符,原本不疾不徐的聲音變得凜冽起來:“上去。”


    顧景行不懂這些,肯定幫不上忙,隻能抱著負傷的大公雞上車,盡量不拖小堂妹的後腿。


    “那我們呢?”王琳琳急得冒冷汗。


    那可是她爸的車,就這麽把他們撇下了?


    顧音舉起手裏的桃木劍,淡淡:“不用擔心,罪魁禍首沒死之前,她的目標不會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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