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輝一進堂屋, 正在逗點點的趙大根便抬起頭看了過來。


    “喝了一點,”趙禮輝點頭, 順帶把打的那兩斤酒放在桌上。


    趙大根見此驚訝道,“怎麽還打酒回來了?”


    “我師傅說那家?店的酒都是糧食酒, 我就打了兩斤,您會品, 看看是不是醇正的糧食酒, 要是, 咱們以後就去那邊打酒喝。”


    趙禮輝坐下, 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去洗澡。


    點點本來都蹭過來了,聞見他身上有?酒味, 不適應地打了個噴嚏,然後甩著小肉尾巴進了狗窩。


    陳翠芳從外?進來, 也聞見了酒味,她倒是不意外?,反而問道,“跟他們說了沒?”


    “說了,後天晚上過來,”趙禮輝笑?嘻嘻地抬起頭,“要麻煩娘了。”


    陳翠芳夫婦覺得劉耀祖和容師傅在廠裏都很照顧趙禮輝,所以準備請他們二人到家?裏吃頓便飯。


    “我後天休息,正好給你娘打下手,”趙大根洗了手過來倒了一杯酒,笑?眯眯地坐在桌邊喝了一口後點頭,“是糧食酒,沒兌水的那種。”


    “就你嘴厲害,”陳翠芳笑?罵道,“讓你嚐個花椒有?沒有?變味嚐不出?來,這嚐酒倒是厲害得很。”


    “花椒和酒不能相提並論?,”趙大根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好喝,以後打酒就去這家?了!”


    “後天下班的時候,記得把歸冬接過來一起吃飯,你別提前告訴她,不然歸冬一定會先你一步過來幫忙的,”陳翠芳叮囑著趙禮輝。


    “我知道了。”


    趙禮輝應著。


    歇了一會兒後,趙禮輝就起身洗頭洗澡去了,趙大根一杯酒喝到他洗完回來,“爹您還沒吃完呢?”


    “這糧食酒直接喝勁大,我得慢慢來,”趙大根一副他不懂其中美妙的表情,趙禮輝聳肩,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回房休息了。


    陳翠芳準備出?去關院門的時候,剛出?堂屋門,就看見院子裏晾著的衣服,她扭頭對慢悠悠喝酒的趙大根道,“老三這孩子,現在都不讓我幫忙洗衣服了,都是自?己洗。”


    “自?己洗還不好?這是心疼你,再說了,這麽大小夥子,自?己洗衣服也是應該的。”


    趙大根說。


    陳翠芳懶得跟他多說,出?去把院門閂上,回來催著他去洗漱,自?己先回房睡覺了。


    到了請容師傅他們吃飯那天,下班後趙禮輝直接帶著他們往家?裏走,兩人想去買點東西?提過去都被趙禮輝阻攔了。


    到了同心巷門口,趙禮輝讓他們等自?己一會兒,然後去葉家?找葉歸冬,葉歸冬下班回家?剛洗了澡和頭,這會兒剛擦完頭發。


    劉耀祖是見過葉歸冬的,還一起吃過飯,容師傅是第一次見到葉歸冬,他看了眼?葉歸冬眼?下的胎記,想起自?己堂弟,不過他堂弟是鼻頭上帶了塊黑色的胎記。


    小時候被其他小夥伴取了個狗娃的外?號,因為鼻子黑乎乎的,瞧著像狗鼻子,現在還沒個對象呢。


    想到這容師傅就為堂弟的個人感情而發愁。


    陳翠芳夫婦下午四點半就開?始準備飯菜了,他們到家?時飯菜剛能上桌,葉歸冬和趙禮輝幫著端菜。


    因為天熱,所以趙大根把堂屋裏的圓桌子搬到院子裏了,一行人就坐在院子裏吃飯。


    吃飯的時候葉歸冬的頭發已經全幹了,趙禮輝拿了根頭繩給她綁了起來,葉歸冬等他坐在自?己身邊時才小聲問道,“你怎麽有?頭繩?”


    “我有?對象了,那不得時常帶一兩根在身上?萬一你用得上呢。”


    趙禮輝有?些得意。


    聽得他身旁的容師傅直接側頭和趙大根說話,兩人都不是那種健談的,但出?乎意料地有?話說,劉耀祖則是和陳翠芳嘰裏咕嚕聊得很開?心。


    吃過飯後,趙禮輝把陳翠芳下午做的涼糕從井裏提上來,一人一碗,每碗涼糕上都放著兩勺紅糖,雖然不是冰鎮的,但也很清涼。


    容師傅和劉耀祖吃了兩大碗,挺著圓鼓鼓的肚子回去的。


    “水井巷真?是名如其地啊,瞧瞧小趙家?那口井,方便得嘞。”


    “那可不,井水喝著也比管水好,”容師傅越發覺得水井巷不錯,回去就跟爹娘說起水井巷的好。


    容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容妹妹一眼?,“你的意思我明白,可給你妹妹相看對象這事,那得慢慢來吧?”


    容妹妹臉一紅。


    容師傅嘿嘿笑?,“反正我覺得水井巷離咱們家?也近,井也多,以後妹妹用水多方便吧,但也得看緣分。”


    “那你就托小趙瞧瞧,他們水井巷有?沒有?不錯的小青年。”


    容父說。


    第二天上班,容師傅就逮住趙禮輝問,趙禮輝撓了撓頭,“要說不錯的,還真?有?兩個,我自?認不錯的哈。”


    “嗯,你說。”


    容師傅示意他快點,別賣關係。


    “是一對兄弟,哥哥楊遠東今年二十三歲,是紡織廠的工人,弟弟楊遠西?今年二十,是咱們那條街商樓的會計,他們家?一共四個孩子,兩哥哥兩妹妹。”


    “楊遠東、楊遠西?……”


    容師傅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一聽還有?兩個妹妹後,立馬問道,“有?沒有?一個妹妹是叫楊遠南的?”


    “有?啊,他們家?老三就叫這個名字,東西?南北嘛,不過最小那個取了同音楊遠貝。”


    趙禮輝疑惑,“你知道啊?”


    容師傅摸了摸鼻子,“他們家?老三和我妹妹是同學。”


    他家?小妹小他二十幾歲呢,今年十九,前年高中畢業,去學了兩年護理,現如今在市醫院當護士。


    “那真?是巧了,”趙禮輝忽然想起楊遠西?喜歡的姑娘就是他三妹以前的同班同學,他眼?珠子一轉小聲道,“這不就更巧了嗎?也更好打聽人品了。”


    容師傅點頭。


    晚上拉著妹妹悄悄問,“楊遠東和楊遠西?你見過沒?就你同學楊遠南的兩個哥哥,你們倆不是玩得很好嗎?”


    容莉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見過,怎麽了?”


    “那你喜歡哪一個?”


    容師傅問。


    容莉的臉爆紅,然後跳遠了些,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這是什麽話!”


    容師傅疑惑,“你之前不是跟你嫂子說你喜歡同學的哥哥嗎?不是這家?的?”


    “嫂子!”


    容莉的臉更紅了。


    “別喊了,不是她跟我說的,我自?己偷聽的,你們說話也不關門,”容師傅理直氣?壯,“快點,跟哥哥有?什麽好隱瞞的?我那小徒弟今兒給我推薦的人就是他們兄弟,你要是見過又都不喜歡,那就不繼續打聽了。”


    容莉捂住漲紅的臉,“……我覺得楊二哥不錯。”


    容師傅鄙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往屋子裏走。


    “你什麽眼?神?!”


    容莉惱羞成怒。


    “看某人口是心非的眼?神,”容師傅搖頭晃腦地進了家?門,容莉隻能在家?門口跺腳。


    趙禮輝回家?後先去的楊六嬸家?,他拉著楊遠西?嘀嘀咕咕好一會後,才放心地離開?。


    人對頭了,就看人家?家?裏有?沒有?這個意思。


    被拉著問心上人是不是姓容,然後對方轉頭就走,自?己卻滿心疑惑的楊遠西?:???


    容母他們得知女兒的心思後,很快就托人打聽楊六嬸一家?的品性。


    而趙禮輝和葉歸冬也等來了六月十八那天,這天是他們的訂婚日。


    兩人各自?向?單位請了一天假。


    得知趙禮輝請假是為了訂婚,技術部?的人都起哄讓他上班的時候拿糖過來給大夥兒吃,沾沾喜氣?。


    趙禮輝自?然是紅光滿麵地應著。


    陳萬生站在角落裏看著趙禮輝被圍著起哄,他上次去孫家?,孫記文的意思是願意等他過學徒期,但辦婚事的時候一定要熱鬧,陳萬生答應了。


    明明他和寶珠早訂婚那麽久,卻到現在都沒結婚,而看趙禮輝那春風得意的樣?子,估摸著好事將近了。


    訂婚這天,按照他們當地的習俗,就是請關係比較好的親朋好友到家?吃頓飯,中午在女方家?,晚上在男方家?。


    訂婚的兩人兩邊親戚都見一見,認一認,再宣布一下他們結婚的日子是哪天,這就成了。


    趙禮輝一早起來把全身上下再洗了一遍,然後換上剛做的夏裝,還想用趙大根的發膠把自?己的頭發整理了一下。


    陳翠芳拿著東西?從旁邊過,看著他拿著發膠,盯著小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道,“你一個寸頭搞什麽發膠啊?弄得油哇哇的多難看,就這樣?,瞧著清爽利索,俊得很呢,別亂來了!”


    “就是,”趙大根心疼地從他手裏抽走了發膠,“寸頭還打我發膠的主意,那可不行。”


    他今天也請假了。


    趙禮輝隻得打消這個念頭,對著鏡子再仔細看了看後,才滿意地去幫忙做早飯。


    他這寸頭是前天去剪的,這天越來越熱,車間裏就更熱了,索性就把有?些長了的頭發剪一剪清爽些,結果最後搞了個寸頭。


    葉歸冬看見他這個頭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誇讚他很有?男子漢的味道。


    趙禮輝想到這,忍不住又抬起手摸了摸腦袋,“會不會看起來像勞改犯啊?”


    陳翠芳和趙大根忍無可忍,一人給了他後背一巴掌,立馬讓趙禮輝乖乖閉嘴。


    十點鍾左右,收拾好的三人帶著點點來到葉家?。


    葉歸冬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她穿著陳翠芳做的那套淡青色夏裝,梳了一條大辮子垂在身後,那辮子結上還別了一朵淡粉色的絹花。


    她皮膚本來就白皙,今天還擦了一些粉,因為天熱,臉頰瞧著粉紅粉紅的,嘴巴也比平常紅潤很多。


    趙禮輝笑?眯眯地湊過去時,葉歸冬有?些不自?在地垂下頭,“三姐給我裝扮的。”


    “很好看。”


    趙禮輝肯定道,“你擦了紙紅嗎?”


    “嗯,我都擦了很多了,太紅我不習慣,”葉歸冬有?些不好意思。


    紙紅就是現在女性用的口紅。


    “這樣?也很好看,”趙禮輝再次肯定道,然後偷偷看了眼?和葉媽媽他們說話的陳翠芳二人,小聲問葉歸冬,“我這發型真?不像勞改犯嗎?”


    不怪他不自?信,上輩子頂著寸頭去上班,就被同事這麽調侃的。


    葉歸冬已經聽他問了不下十遍這個問題了,她認真?地跟趙禮輝道,“真?不像,很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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