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龍夫人撫了撫她的頭,想再說些話,來安慰這個難過得不能自己的二媳婦時,緊閉的門忽然被人踹開,打斷了她。


    “韓碧蘿,你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沒心沒肝的話來?我二哥當然愛你!”擔憂她以及小侄子的龍湖,甫走到門外,便聽見了韓碧蘿語焉不詳的話,她生氣地推開門,衝至韓碧蘿麵前,低吼出聲。


    “小湖!”龍夫人吃驚,連忙拉著像要狠狠揍韓碧蘿一頓的女兒,“你在幹什麽?小蘿不是這樣的意思。”


    早已淚流滿臉的韓碧蘿垂下頸項,沒有反駁。


    見她沒有回應,龍湖的怒氣更是無法遏止,“你知道二哥為什麽要將你爸軟禁在韓宅嗎?因為你的爸爸,居然派人來,想要擄走你,用來威脅二哥,讓他可以重新掌管炎幫,二哥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才會下令將韓炎關起來!”


    什麽?她的爸爸,居然曾做過這種事?韓碧蘿揪緊胸前的衣服,不敢相信。


    “你又知道為什麽,二哥要將你帶到那別墅裏,千方百計都不讓你離開?”龍湖繼續吼著,整顆心為二哥不平極了,“雖然大哥以及二哥都放話,要放過炎幫,但你爸的所作所為已經背叛了龍門,所有的幫派都恨不得替炎幫斬草除根,而你這背叛者之女,更是眾人的眼中釘、心頭刺!二哥把你帶到那別墅裏,二十四小時派人保護著你,同時又暗地鏟除所有想不利於你、不利於炎幫的幫派!他為你所做的一切,你曉得嗎?”


    難怪當她要離開時,即使麵對她的殘忍、麵對她難以入耳的話,他都不肯放她走,甚至將她關在那房間裏,為的,就隻是保護她。


    但,她回報給他的,是什麽?


    “你恨二哥八年前拋棄你,但你又知道,二哥是抱著什麽心態,作了這個決定嗎?”怒氣衝昏了龍湖的理智,她再也顧不了自己的保證,若此刻她沒有說出來,那麽她真的枉為人妹。


    龍井當年之所以拋棄她,是有原因的?


    韓碧蘿抬起淚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龍湖這時終於瞧見了韓碧蘿的淚容,她一時語塞,但事到如今,她再也無法隱瞞她了,“八年前,爺爺突然辭世,離開了我們,而他忽然離世的原因,是過度勞累而引起心髒病發;當時大哥大受打擊,卻還是不得不同時扛起龍氏集團以及龍門,因為這是他的責任。


    繼承龍門門主一職不久後,在一次幹部會議後,大哥遇襲,而二哥剛好在那裏,大哥為了救二哥,開槍殺了其中一個帶頭背叛的幹部,因為自責、因為內疚,所以二哥毅然扛下丁龍門這個擔子,扛起龍門所有的血腥及黑暗。


    二哥很清楚,扛下龍門後,他的處境是多麽危險,他不想、更不願意讓你跟著他過那種危險的日子,但如果他將真相告訴你的話,你一定不會願意離開他,在那時,你剛好中了陳煌的陷阱,二哥就順勢與你解除婚約,宣告世人,他拋棄了你。


    你隻知道二哥拋棄了你,但你可知道,二哥在夜裏無人發現時,總是自個兒坐在你們常待的書房裏想你嗎?你可知道,二哥總是看著你送給他的禮物,在回憶你們的過去嗎?你可知道,二哥連受傷時,口中念的,總是你的名字嗎?如果這不叫愛你的話,那你告訴我,這叫作什麽?”


    龍湖哭紅了眼,但麵對韓碧蘿淚痕斑斑的瞼,到最後,她的語氣變得無奈,不再凶狠。


    倒抽口氣,韓碧蘿的腦袋一片空白,隻剩下龍湖方才的一席話。


    八年前,他狠心地拋棄她,是為了她;八年後,他無情地囚禁了她爸,也是為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獨自作著以為是為她好的決定?他知不知道,離開他,獨自一人的日子,比起在刀鋒上舔血的日子還要苦?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比起時常要擔憂自己,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更難過?


    但,他還是那麽地傻。


    “阿井是愛你的,這一點,伯母可以作證。”一直一聲不吭的龍夫人,緩緩地走上前,將泣不成語的韓碧蘿摟進懷裏,溫柔地道。


    待在龍夫人的懷裏,韓碧蘿哭得不能自己。


    龍夫人低歎一聲,輕撫著痛哭宛如無助孩子的她,心中糾結一團。


    老天爺,請別再讓這對相愛的年輕人吃這麽多的苦了,請讓龍井早一點醒過來吧!


    龍夫人無聲地祈求著。


    ***


    龍井沒有醒過來,龍夫人的祈求,老天爺仿佛沒有聽到似的,龍井依舊沒有醒過來,彷佛會一直沉睡下去,不會再醒過來似的。


    韓碧蘿坐在床邊的椅上,握住他的手。


    在床上躺了近兩個星期,直到醫生宣布她終於可以下床、可以走動後,她第一時間,便來到龍井的病房裏,對著昏迷不醒的男人,靠在他的耳邊輕語:“我愛你,阿井。”


    不管他有沒有聽到、不管他會不會醒過來,她已然作了一個決定,一個不會為誰而改變的決定。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阿井,不管是哪裏,我都會跟著你,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在那蒼白的唇上,她輕輕地,印下一個輕吻,如同蓋章一般,“所以,你也要等我,不能扔下我一個,知道嗎?”柔軟的手,輕拂過他的發,溫柔而情深。


    此時,原本緊閉的門板被人敲了幾下,而後就被推開。


    “碧蘿姐姐,你先吃點補品吧,這是阿姨剛剛送過來的,她還說,這補品要趁熱吃才有用。”


    龍湖提著一個保溫瓶走進來,喚著那一直坐在床邊,伴著自己二哥的女人。


    “好。”點了點頭,韓碧蘿露出一個淺淺淡淡的微笑,接過龍湖遞給她的補品,聽話地一飲而盡。


    龍湖在她喝著補品時,皺起了眉,打量著這個明明聽話地叫她吃便吃、叫她休息便休息的女人,但不知道為了什麽,除了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外,她的身子卻一天比一天單薄,單薄得仿佛風大一點,就能將她吹走。


    這樣的情況,並不樂觀。


    她全身的營養全給了肚子的孩子,孩子發育良好,可她卻不知道能不能捱過生孩子時的疼痛,稍一不慎,孩子能夠保住,卻不一定能保住大人。


    “小湖,為什麽這樣看我?”韓碧蘿側過臉,看著一直發著呆的女孩“是不是要我休息了?”


    她記得,她好像已經睡過了午覺,這麽快又得去睡了嗎?可是,她還想多陪龍井一會。


    “不,不是的,我隻是在發呆而已。”龍湖連忙搖頭。


    韓碧蘿又是淺淺一笑,小手撫上大大的肚子。


    最近,寶寶似乎動得越來越厲害了,而且寶寶的發育很好,有些大,直抵著她的胃;其實吃東西對她而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每回進食,她都得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吞下口中的食物。


    但若她不將這些東西吃下去,寶寶便不能得到足夠的營養,所以再痛苦、再難過,她也會逼著自己吃完所有的東西;再不累、再想多待在龍井的身邊一會兒,她也會逼自己去休息。


    隻要所有對寶寶好的事,她都會去做,因為,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也是她唯一能為龍井做的事了。


    看著這樣的她,龍湖心都酸了,她錯怪了碧蘿姐姐,因為她是如此愛二哥,愛到彷佛二哥沒有醒過來,她也會隨著他一起……


    一起?


    龍湖瞪大眼,看著緊緊握住二哥的手的韓碧蘿,她不敢開門問,如果碧蘿姐姐真有這樣的打算,她該怎麽做?


    “小湖,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瞧你好像很累似的。”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張大了嘴,看得她都有點替她辛苦,韓碧蘿忍不住地說。


    “喔……噢!”龍湖一臉焦急地離開,偌大的房中,隻剩下韓碧蘿以及不醒來的龍井。


    “阿井,再過幾個月,寶寶就要出世了。”輕握起他的掌,擱在自己高高凸起的肚子上,她柔聲地說。


    而像是感覺到爸爸的手似的,她腹中的寶寶踢了一腳,興奮不已。


    “阿井,寶寶知道是你的手,所以很高興地在踢腳喔!”她淺笑地解釋著,“比起我這個懷他十個月的媽媽,寶寶似乎更很喜歡你,他總是在有你在的時候,才會乖一點,不在我肚子裏揮拳踢腳的;如果沒有看見你,寶寶就會很生氣,不停的踢腳,讓我完全睡不著。”口中抱怨著,但她的語氣卻一點不滿也沒有。


    “昨天我去作產檢,醫生幫寶寶拍了一張照喔,你要不要看看?”從口袋裏掏出昨天醫生給她的照片,她指了指照片上的一處,“醫生說,這是寶寶的手,這是他的腳,還有小身子,醫生還說,寶寶很健康、發育很好,絕對是一個頭好壯壯的娃娃。”


    得不到回應,她垂下眸,將照片收回口袋裏;龍井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她的心真的有一點沮喪。


    “阿井,你不想見我們的寶寶嗎?”靠在他的耳邊,她細語地問著,可始終得不到答案。


    “阿井,求求你快醒過來好嗎?”手,覆上他憔悴的臉上,低聲哀求,“我知道,我說了許多讓你難過、讓你傷心的話,我知道要你原諒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求你不要一直睡下去;如果你不想見到我的話,我保證,生下寶寶後,我馬上就離開,不會再出現在你……”話尚未說完,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震。


    她不敢垂下眼眸看他,怕隻是自己的幻覺,才會聽到他的聲音;如果最後這一切隻是她的幻覺,她絕對會受不了的,現在的她,實在不宜太過激動。


    她深吸幾口氣,試著緩下自己過快的心跳。


    “不……”


    她再次一震,但這一次,她的的確確地聽到他的聲音!


    沙啞的嗓,粗糙低啞得讓人幾乎無法辨認他到底在說什麽,可是聽在韓碧蘿的耳中,卻如同天籟、如同梵音,勝過世間所有一切的美妙樂章。


    她慢慢地垂眸,看向他;他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可卻能夠看見他的眼皮在顫動著。


    她屏息,克製著快衝口而出的嗚咽以及啜泣,忍住鼻酸以及湧到眼眶的淚水,隻是看著他,仿佛用上全身的力氣,去睜開那對像是綁上了千斤鋼筋的墨眸。


    時間像是過了那麽的一瞬間,卻又像是等了一個世紀般長久,那雙闔上許久的墨眸,終於緩緩地睜開了!


    她搗住嘴,忍耐太久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奔流而下,沾濕了如玉的臉龐。


    他微啟唇,用著幹澀的唇以及喉嚨,努力地想說出話來;見狀,她拿過棉花棒,沾了點水,一點一點地滋潤著他的唇舌。


    “不準……不準你離開……”最教他掛心的,非這件事莫屬了。


    聞言,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答應我……不要離開……”使盡所有的力道,抬起粗糙的大掌,五指緩慢地收緊,握住了她的手,他繼續用著太過粗啞的嗓說著。


    韓碧蘿輕咬著唇,他醒過來了,她等了那麽久,他終於醒過來了!


    她搖了搖頭,放下手上的水杯與棉花棒,沒有被他握住的小手,覆上他的臉頰,“不,我不會走的。”她努力地吞下嗚咽,不允許自己在這麽高興的時刻哭泣。


    “不哭……”指尖吃力地替她拭去不停地落下的淚,他沒有去想她為什麽要哭,因為他的一顆心,被她滴滴落下的淚給擰疼了。


    她的手覆上他為她拭淚的手,顫抖的唇再度開啟:“我不會走的,就算生下寶寶後,我也不會離開,阿井,我愛你。”


    是他因為太過渴望而出現幻覺?他像是聽到她在說愛他?


    “你沒有聽錯,阿井,我愛你。”她看見了,他眼中的不敢置信,教她的心既疼又酸,他以為,她不會愛他嗎?


    就算不知道一切之前,她已經毫無反抗能力地愛著他;當她知道這一切後,她又怎能不愛他?


    “春兒……”他有些激動地闔上眼,偏過臉,輕輕地摩挲她的掌心,“別哭……”


    “你又喚我春兒了。”她露出一個好美、好美的笑,憶起了以往。


    她一直都在他的心底,“春兒”這名字,每夜都在他的口中反覆念著。


    她不走了,她說;她愛他,她說,所以,他真的可以期待她這輩子,會待在他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了。


    絲絲的柔情,扣住他的心,讓他渾身的疼痛稍稍減緩。


    他發誓,會好好地守護她,會永遠地愛她。


    一輩子。


    ***


    難過傷心的事,似乎在龍井醒過來後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又一件的喜事。


    雖然龍井昏迷了三個多月,但並沒有對他造成巨大的影響,這讓韓碧蘿鬆了口氣。


    此外,他也不需要再時刻擔憂有人會對韓碧蘿不利,若有誰不服氣,那簡單,幾個幹部長老一聲令下,將人家的老巢給掀了,讓人家的幫派,在一夕之間消失得仿佛從未在這個世間上出現過似的。


    而且,龍門二少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回來的女人,其重要性有多大,不需要明言大家也曉得,有誰敢再去惹她?惹上她,不等於跟整個龍門作對?又不是不要命了,還有誰敢再有小動作?


    再來,便是韓炎不再圖謀想再接掌炎幫,因為昔日所謂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統統給他吃閉門羹;忠心耿耿的下屬,因為他的好大喜功、自私自利,而紛紛投向其他的幫派,剩下來的,全都向著新的幫主,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巨大的打擊磨光了他的氣焰,隻能如同戰敗公雞般,垂頭喪氣地過著日子。


    於是,龍井便可以安靜地養傷;而他唯一擔憂的,便是韓碧蘿越來越大的肚子。


    孩子太大了,讓她的進食越來越困難,有時候甚至會感到呼吸困難;醫生建議過提早讓寶寶出生,但她很堅持要等寶寶足月才生出來。


    她真的很愛這孩子,這農他既感動又心疼,每每隻能無措地看著她帶著溫柔的淺笑,卻在辛苦地喘息著。


    幸好,折騰了她將近十個月的寶寶,不久後便在一個溫暖的夜裏出生;不像懷胎時那麽辛苦,這回寶寶很快就出來了,沒有多折磨她這個新手媽媽。


    龍家的第一個小少爺出世,自然是得到眾人的萬般疼愛;龍井的父母自是高興得整天笑得合不攏嘴,抱著小孫子到處去炫耀,含飴弄孫,好不快活;甚至連韓炎,被這可愛的小外孫所吸引,什麽東山再起的,全都拋諸腦後,一有空便來瞧瞧小外孫,以及她這個從小不疼的女兒。


    遲來的親情教韓碧蘿感動極了,在龍井的懷裏,她總是過得如此地幸福。


    遇上他,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以及幸運。


    ***


    在布置溫馨可愛的嬰兒房裏,韓碧蘿抱著心愛的小寶貝,輕解羅衣,喂著因肚子餓而嚶嚀著的娃娃。


    “別哭、別哭,媽媽不就在喂你了嗎?”疼愛地送上香甜可口的乳汁,她輕哄道:“寶寶,你越來越愛哭了喔,要是吵到爸爸休息,那怎麽辦呢?”雖說龍井身體複原得不錯,但剛受過傷,就得好好休息才可以。


    “別說得我好像很脆弱似的。”不知何時來到嬰兒房的龍井,佇在門邊,一雙墨眸落在她與寶寶身上。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臉頰微赧,半轉過身子,稍稍遮去落入他眼中的春光;與他裸裎相對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她衣衫不整,難免有點難為情。


    他卻不以為然,逕自從門邊走向她,執意將她哺育兒子的情景完全看清。


    “你……”她輕咬唇辦,因為抱著寶寶,不好轉動,隻能熱燙著臉,任由他的目光,投射在她半裸的身上。


    他的目光好炙人,而最教她羞澀的,是自己沒有被寶寶吸吮的另一邊乳尖,酥癢起來,像在期待著他的含弄……


    噢,她在想些什麽!


    寶寶還在她的懷裏,而他壓根兒就沒對她做出什麽舉動來,她便在想些淫蕩的事了。


    不願讓他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她力持鎮定地喂完孩子,讓他打了個飽嗝,將他放回嬰兒床上躺好,才伸手想穿好衣服。


    有力的大掌,從後扣住了她的手。


    她一顫,雙腿虛軟著,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修長的指,擦過紅玉般的果實,稍一使力,擠出嬰孩兒最珍貴的食物,而後放進口中輕啜,“好甜。”


    他邪氣的話語,如同最炙熾的火焰般,席卷她全身,一下子她便渾身紅得像隻熟透的蝦子。


    她又羞又慌地掙紮著,想扣回衣服,可他卻在這時將她擁進懷裏,她的背部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兩人之間,相貼得毫無一絲的空隙,所以她輕而易舉地戚覺到他腿間早已蘇醒的男性。


    她的身子輕顫著,僵硬地任由他抱著,不再掙紮。


    太久沒有歡愛的身子,居然為他泛起陣陣的渴望,她,也想要他,想要感受他源源不絕的生命力,想要確認自己真的沒有失去他。


    白皙的指,慢慢地覆上他環在腰上的手,並在他懷中轉了圈,正麵麵對他。


    她半垂著眼簾,遮住羞怯得不敢直望他的眼眸;現在的她,緊張得如同初次承歡的小女孩。


    “願意嗎?”他沙啞的嗓,在耳邊低喃著,宛如惡魔的誘惑。


    她微張唇,卻又無法發聲;張張合合好幾回後,她才顫著嗓,輕道:“不能在這裏……”寶寶在這裏睡著,萬一、萬一他醒了,不就全都看見了嗎?不,不可以!


    “那,回房去,可以嗎?”誘惑的低喃,再度在耳邊響起。


    這一回,她沒有拒絕的藉口,遲緩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她被攔腰橫抱起來,大步地被抱往他們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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