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訣抿直了唇,眼底笑意稍褪。


    隨後,他解鎖進了屋,卻發現沈黎沒在家,並且客廳裏還多了一條薩摩耶。


    他記得,這是陳斐的狗。


    可為什麽又會忽然出現在這呢?


    沈訣坐在沙發上,麵色嚴肅地看著三隻裝乖的小寵物。


    “那哥是無論怎樣,都不會跟陳斐冰釋前嫌的嗎?”


    “哥,你覺得陳斐..”


    漸漸地,循著這些早已露出的蛛絲馬跡,沈訣得出了一個模糊的結論。


    沒等他想出一個反駁自己的理由,就接到了沈黎的電話。


    電話裏,沈黎漏洞百出,從三隻已經吃完的小碗,以及顯然是剛掉落不久,連一絲灰都沒沾到的衣扣。


    他咬牙切齒地得出,弟弟是在陳斐家的真相。


    “哥,不是..”


    沈訣深吸了一口氣,緊捏著電話道:“帶他過來,五分鍾之內。”


    話音剛落,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弟弟拚命掩蓋的驚呼聲。


    偌大的客廳裏,沈訣把手指骨節捏出響聲,麵色俱沉。


    錦上公寓六樓左邊租房裏。


    沈黎捶了下陳斐,氣鼓鼓問:“你剛剛幹嘛要亂動啊?”


    嚇得他都叫了一聲。


    他哥肯定也聽到了。


    “嗯?”陳斐親昵地把玩著他的手,“我擔心沈老師掉下去。”


    “別不正經了。”沈黎嚴肅道,“我哥應該猜到我們的事情了,他命令我現在立刻馬上帶你過去見他。”


    “他在哪?”陳斐的眼底掀起了幾分興致。


    知道了嗎?


    那更好,省得小孔雀總是把他藏著掖著。


    “就在我家。”


    沈黎撐起身,眼神複雜:“你準備好承受我哥的怒火了嗎?”


    “那沈老師要不要給我一點承受怒火的鼓勵?”


    “什麽?”沈黎低頭整理衣服,才發現衣扣掉了。他還沒來得及問,就又被陳斐攬入懷裏,覆了上來。


    唇齒留香,氣息相竄。


    最後,陳斐吮了吮他的小唇珠,才鬆開了他:“鼓勵完畢,能量已經加滿。”


    沈黎耳尖通紅,低低地“嗯”了聲後,又牽著他邊走邊說:“其實我哥人很好的,他應該不會跟你動手,他隻是..”


    “他隻是有點弟控?”


    “啊?”


    陳斐揉了揉沈黎的小腦袋瓜:“知道了,他就算打我,也是應該的。”


    畢竟,他窺覷了他的寶貝弟弟這麽久。


    沈訣就算動手揍他,他也不會還手。


    沈黎直接指紋解鎖走了進去,就連陳斐的手也沒敢牽。


    畢竟,這會他哥正在氣頭上,如果再看到刺激性的畫麵,說不定真的就要動手了。


    客廳內。


    沈訣懶散地坐在沙發正中間,他脫了外套,穿著高定白襯衫,領帶未解,筆直的長腿相搭,一雙鳳眼上下打量著兩人。


    微妙中,又透露著絲絲危險。


    “哥..”


    “多久了?”沈訣淡然問。


    可他越是這麽平淡,沈黎就越害怕。


    要是真動手,他這小身板,就算要攔,也抵不住兩拳吧。


    沈黎還在猶豫中,陳斐就直接開了口:“昨天。”


    聞言,沈訣嗤笑了聲。


    他坐直身,目光沉沉道:“就一天沒看住。你就趁著生日把他拐走了,你可真行啊。”


    沈黎膽顫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哥,其實..”


    “沈黎,我先單獨跟他談談,再來訓你。”說完,沈訣慢條斯理地朝陳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往書房來,“待會大人說話,小孩不要偷聽。”


    陳斐轉身揉了揉小孔雀的腦袋,安撫道:“別擔心。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可是我哥..”


    還沒說完,話就卡在嗓子眼裏出不來了。


    沈訣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大力拍了下書房的門,眼神淩厲地睨著兩人動作:“別這麽磨磨唧唧。”


    也別這麽礙眼。


    敢當著他的麵就往頭上摸,不收拾一頓,都辜負了陳狗尋死的心,他想。


    陳斐收回手,就進了屋。


    房門被大力關上,整個屋子都為沈訣關門的力道顫了兩下。


    沙發下瑟瑟發抖,不敢發言的三隻小寵物,這會才敢喵喵汪汪出聲,鑽進鏟屎官的懷抱。


    “喵嗚!”


    打掩護,太累啦!


    “汪汪!”


    不能怪我們嗷!


    沈黎分別揉了揉三隻,才抱起它們到沙發上坐下。


    他望向一碧萬頃的窗外,擔憂地皺起了眉。


    他想,要是待會聽到摔東西的聲音,他就假裝胃疼,轉移他哥的注意力。


    書房內。


    沈訣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搭在下顎處,審視著麵色淡然的陳斐。


    “陳律拉著小黎演了這麽一出好戲,不給我這個哥哥一個解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啊。”沈訣說。


    雖然陳斐處於這場談判的弱勢,但他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氣場,去絲毫不輸。


    他抬眸,一字一句道:“我一直在追求小黎,直到昨天他才答應我。沒想過要瞞你,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我也會主動告訴你。”


    “哦?”沈訣氣不打一處來,“沒想瞞我,那怎麽在早餐店見我就躲?我看別人的追求方式都是轟轟烈烈,怎麽你就那麽悄然無聲呢?還絲毫消息都沒有泄露。陳斐,你真的是認真的嗎?”


    “很認真。”陳斐眼神閃爍了下,“沒有躲你,那隻是個意外。”


    見狀,沈訣快步走到他麵前,沉聲說:“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你的世界,跟小黎完全不同。如果你隻是玩玩,那我現在揍完你,你就跟他分手。不然,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弄垮你。”


    律圈除了盛傳黎爾律所的陳律是個不近人情的性冷淡,工作狂外,也有人在暗自猜測這位名聲顯赫的陳律,是否有何背景。


    無他,純粹是因為,陳斐渾身的氣度,就像一個居於上位的掌權者。


    而沈訣恰巧在一次外地宴會後,看到陳斐跟a市世家徐家,張家的兩位公子爺上了同一輛車。


    三人間,相處默契,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三人是好友。


    普通人能跟這些世家公子扯上關係嗎?絕無可能。


    更何況,那輛車旁,還站著陳氏的副經理,那個他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的金融新貴,畢恭畢敬地給陳斐開了車門。


    也是因為他大概猜到了陳斐的身份。所以就算他再討厭陳斐,也沒死死地刁難他。畢竟,陳氏不僅代表了a市,也立足於全國。


    這樣的龐然大物,他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靜默了會,陳斐掀起眼皮,與沈訣平視,擲地有聲道:“在喜歡他,愛他這件事情上,我已經栽得足夠徹底了。如果有一天,我辜負了他,不用你動手,我都不會放過我自己。”


    沈訣嗤了聲,“甜言蜜語?在我麵前不用玩這套。”


    與他一同響起的,還有陳斐的聲音,“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五年前。我用了兩年來確定是否喜歡他,又用了三年來等待,才抓住了機會跟他在一起。五年時間不算長,但我把我成為一個成年人,真正能夠擔當起責任的第一個五年給了他。那麽以後,我生命裏均算的所有五年,都給他。”


    沈訣瞳孔微縮。


    五年前?


    那不是,剛讀大學的時候嗎?


    陳斐睇了眼他的表情,隨後才平靜地把那段,如同梅子酒般酸澀又甘甜的暗戀故事說出。


    五年或許不長,但也並不短。


    雖然,他們仿佛眨眼間就重逢了,但他卻連著三年都許了同樣的願望。


    ——願小甜梨平安順遂,願來年相見。


    簡單交代跟道歉完,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了。


    二十分鍾裏,沈訣皺起的眉,也在逐漸平緩。


    嘖。


    有趣。


    “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至於真心還是假意,往後我也會證明給你看。”


    一輩子那麽長,他會讓他的小甜梨,在他的世界裏紮根,為他開花結果。


    “行,我拭目以待。”沈訣重新做回座位上,點燃了根煙,“今早,是你在小黎身邊,幫他趕走的沈旭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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