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那個王八羔子啊。不然還給誰?”


    難道給楸楸嗎?


    齊佳有些無奈的看著白輝和趙桉,一個大膽提議,一個看起來頗為心動。


    於是幹脆在一人背後蓋了一巴掌,警告:“你們是想楸楸之後去派出所看你們嗎?”


    管他呢,反正計劃階段又不犯法。


    計劃一不行,他們還有計劃二三四五六七八……


    接下來的一下午時間裏,龐嘉齊就坐在放在角落的一個懶人沙發裏,旁聽著這些人各種慘絕人寰的計劃二三四五六七八……


    龐嘉齊這邊出了休閑會所,看了看外麵剛剛擦黑的天色,也沒什麽心思休息了,上了車就直奔傅洵而去。


    龐嘉齊時間趕的也巧,他到達小院的時候,傅洵剛好在房間裏。


    在去敲傅洵的房門之前,他剛好路過了楸楸的臥室窗前。


    可能是想要給房間通風,楸楸的臥室窗簾被拉開。臥室窗台前的桌子上,一束盛開的玫瑰花在龐嘉齊眼中是那樣的刺眼。


    龐嘉齊在窗前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束花。


    他想,他之前是在楸楸這裏看到過這束花的,當時他還以為是楸楸喜歡花,才會把花往房間裏放。


    楸楸雖然已經成年了,但在龐嘉齊的心裏,自家孩子是永遠長不大的,所以壓根兒就沒往其他地方想過。


    今天再看,他又看出了些許的不同。


    花還是之前那束,隻是不像之前看著那麽晶瑩水潤,花瓣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現在的這束玫瑰花,花瓣和莖葉顯然都做了脫水處理,是製作永生花的步驟。


    也因為經過了這一重處理,這束花才能過了這麽多天,依舊看著和剛摘下來的沒太大區別。


    看著看著,龐嘉齊忽然扭頭看向傅洵的屋門,冷笑一聲。


    原來這束花不是月季,是玫瑰!


    還怪浪漫的。


    以往龐嘉齊回小院這邊的時候,都是立刻去隔壁找楸楸。


    但今天,因為懷揣著另外的目的,龐嘉齊頭一回有意避開了同樣在家的楸楸的注意力,低聲敲響了傅洵的房門。


    等聽到敲門聲的傅洵打開屋門後,龐嘉齊單刀直入道明來意:“我有事找你,這裏不方便說,去外麵。”


    傅洵看了眼龐嘉齊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他的來意,點頭:“好。”


    兩人腳程都快,幾分鍾後,距離小院不遠的小公園裏,龐嘉齊和傅洵相對而立。


    龐嘉齊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也不和傅洵繞彎子,站定後直接問:“你是不是在和楸楸談戀愛?”


    “是。”


    “我跟你說,你不要想著瞞著……”龐嘉齊一頓,沒想到傅洵承認的這麽爽快。


    “這事兒唐叔他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就這樣拐著楸楸談戀愛,是對楸楸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


    龐嘉齊都不知道這事兒傅洵是怎麽下得去手的。


    楸楸明明就還是個孩子!


    至於他會不會是猜反了,不是傅洵拐著楸楸談戀愛,而是楸楸拐著傅洵談戀愛,龐嘉齊看了眼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選擇不去想這個可能性。


    一麵是楸楸。


    另一麵也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龐嘉齊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和傅洵分析:“你們傅家家大業大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家裏準備越過你,直接讓傅溯和傅湘那兩個小家夥去接手家業。”


    “你家裏對你到底有多重視,不用我說吧?”


    “你父親對你……對你母親的感情這麽深,他能眼睜睜看著你沒有一個親生的孩子?”


    “還有唐叔和陳姨,對,秦澤哥也算他們的兒子沒錯,但他們正兒八經的親生孩子就楸楸這麽一個。他們平時多疼楸楸你又不是不知道。”


    龐嘉齊可能是演戲演多了,說到這裏,腦子裏都開始上演起了傅家大伯給楸楸遞支票,讓楸楸離開傅洵,然後唐叔和陳姨不堪孩子受辱,衝冠一怒為楸楸的畫麵。


    隻聽他語重心長:“萬一你沒搞定你家那邊,到時候你家再給你們來個棒打鴛鴦……”


    “他們知道。”


    “什麽?”龐嘉齊下意識反問。


    傅洵語氣淡淡的:“他們知道。”


    “誰,誰知道?”


    “你剛剛說的所有人。”


    他的父親、小叔、小嬸,祖父祖母他在前幾天也已經和二老說明。父親和他一起去了母親的墓地。他自己和母親說的。


    今天下午他和楸楸一起回來,楸楸說,想要等明天白天的時候,和唐叔陳姨說這件事情。


    嗯……


    “除了秦哥,他在出差。”


    龐嘉齊沉默了足足有好幾分鍾,忽然用一種以往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傅洵。


    如果這都不算早有預謀,那到底什麽才算?


    最可怕的是,被傅洵這麽連續兩次堵下來,他心裏那股說不上來的,自家孩子被拐跑了的酸澀感竟然消退了一些。


    某一瞬間,他心裏竟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傅洵……他好像還挺靠譜的。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龐嘉齊決定放棄和傅洵的言語溝通,整個人稍微往後退了幾步,對著傅洵略顯挑釁的勾勾手指。


    “咱們倆應該有許多年沒切磋過了。”


    “來,咱們打一架。”


    一個小時後,龐嘉齊躺在自己的床上,和楸楸隔著牆開始打電話。


    唐楸接到電話,見是小胖打來的,立刻接起。


    “楸楸。”龐嘉齊語氣認真:“楸楸,我有個事想問你。”


    唐楸在電話另一邊立刻應下:“好啊。小胖,我明天也有事情和你們說。”


    龐嘉齊沉默:“我應該知道楸楸你想和我們說什麽了。”


    沒等電話那邊的楸楸回應,龐嘉齊開口:“我想問的是,楸楸你確定了嗎?和傅洵。”


    “啊……”


    電話另一邊傳來輕輕的一聲,龐嘉齊都能想象到,楸楸打著電話,坐在那裏慢吞吞想事情的樣子。


    楸楸肯定想不到,他已經猜到他和傅洵談戀愛了。


    所以,忽然被他這麽問,楸楸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


    麵對這樣的問題,唐楸並沒有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反應過來後,又花了一會兒時間思考,這才重重的“嗯!”了一聲。


    偏偏就是這樣經過認真思考得出來的答案,讓龐嘉齊不得不信。


    “大家,都知道了嗎?”回答完小胖的問題,唐楸有些好奇的問。


    “也不算全都知道了吧。楸楸你要是想明天再和他們說,也行。”關於這一點,拋開其他不提,龐嘉齊還是挺欣慰的。


    最起碼,不論是楸楸還是傅洵,都沒想著真的瞞著他們。


    從楸楸收到玫瑰花的時間線來看,他們其實也剛談戀愛沒幾天。


    他之所以上次被楸楸轉移話題,估計楸楸當時還是稍微有些害羞的因素占比很大。


    通話最後,龐嘉齊叮囑:“楸楸,不論是和誰在一起,你要做的,都是永遠不要委屈你自己。”


    “你要記住,除了傅洵,還有很多很多人愛你。”


    “好。”拿著手機的唐楸粲然一笑:“小胖,我記住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鍾,龐嘉齊被連續好幾通電話從床上喊醒。


    他有些不耐煩的接通電話:“周廩,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外麵天還沒亮?”


    他昨晚和楸楸打完電話,又熬了許久都沒睡著。


    周廩火氣聽著比龐嘉齊還大:“楸楸都要被那不知道從哪來的王八羔子給騙走了!你怎麽還能睡得著的啊?”


    “龐嘉齊,你到底有沒有心!”


    龐嘉齊:……


    他如果真的沒心的話,就不會幾乎熬了一夜,現在還頂著這倆大黑眼圈了。


    周廩在那邊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龐嘉齊叫了出來。


    一行人依舊是在會所的包廂裏聚齊。


    從這一眾排排坐的熊貓眼可以看出,除龐嘉齊外,其他人也是沒怎麽睡的。


    昨天被周廩這麽一分析,誰回去了能睡得著啊。


    龐嘉齊是五點鍾的時候被周廩的電話喊醒的,卻不知道,周廩昨晚和趙桉、江邇開著公放,嘮了一宿。


    龐嘉齊推門進到包廂裏時,立刻吸引了在座眾人的注意。


    離得最近的江邇最先出聲:“你感冒了?還是昨晚去做賊了?”


    大熱天的穿什麽長袖。


    還有,這臉上是不是擦傷?


    江邇聯想到了什麽,伸手就要擼龐嘉齊的袖子,想要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不過被龐嘉齊輕易躲開了。


    但龐嘉齊這動作,反而更加坐實了大家關於他身上有傷的猜測。


    眾人本來心情就不好,周廩更是皺眉:“你昨天去打架了?”


    “跟誰打的?”


    龐嘉齊晃蕩著往懶人沙發上一坐,嘴裏跑火車:“跟那個什麽什麽。追著人打的時候讓樹枝給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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