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榮國府講究,還是許氏的鍋。


    許氏出生書香門第。讀書人窮講究的說法,不是假的。像許氏,許家隻算清貴。嗯,意思是說,代表富貴的金銀玉石的存量並不多。


    許氏出嫁時,許家陪嫁了很多書籍。都是手抄本,孤本字跡的話,有是有,數量很少。但相較功勳世家,許家就自持書香門第,清貴得很。


    讀書人除了窮講究外,還重規矩。


    重規矩這點,體現在方方麵麵。


    長幼有序,嫡庶分明,是一個方麵。


    如果無嫡,庶出子弟尤為重要,又是一個方麵。


    反正道理兒,擺在她這邊,左右都是有理,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老雙標了。


    作為賈代善的第一個兒子,賈赦重要嗎?


    肯定重要啊,隻要賈史氏一天沒懷孕,一天沒生下兒子,誰都沒法越過他去。原著裏的賈政被賈母各種抬舉,連賈代善這個親爹,為了賈政更有出息,都豁出老臉不要,在賈政屢考不中的情況下,向當今聖上為賈政求了一官半職。


    賈政在工部五品員外郎的位置幹了幾十年,霸占榮國府將賈赦一家擠到馬棚邊邊住,還不是沒有將爵位搶過來。哪怕榮國公的爵位,到了賈赦手中就成了一等將軍,爵位還是在賈赦身上焊死了,這就是身為長子的好處!


    還有個好處就是,分家(嫡)長子分七成。


    也就是賈赦蠢兒吧唧,被賈史氏馴化成了愚孝男,迫於孝道,對二房猖狂的行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導致堂堂襲爵之人住在馬廄的事兒,成了京城大街小巷經典不衰敗的笑話。


    林姨娘很聰明,不是世家出生,小門小戶的,卻對世家大族的某些陰私,知曉得一清二楚。


    敢說比賈史氏還要了解。


    挺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知曉他最當做的事,是忍。


    隻要能忍,好好的活著,未來必然會如她所期待的那樣,兒孫繞膝,享受兒子所帶來的福氣。


    她和春喜說的也是心裏話。


    完完全全忘了她除了生賈赦外,還生了個女兒。


    或許是想了的,誰讓這時候的女兒家,特別是大家族出生的女兒家,除了聯姻外,作用還是聯姻。


    唐芯愛又不是才穿越,早就知曉這一點。根本就不會有失落,沮喪的情緒產生。隻是這輩子的親娘而已,又不是永遠的親娘。


    更愛賈赦就更愛賈赦唄,唐芯愛毫不在意,甚至扳著手指頭數日子,隻覺得時光飛逝,一眨眼的功夫,賈赦就跟吹氣球一樣,‘砰’的一下子長大了。


    嗯,不提她,自然是因為唐芯愛不像賈赦一樣,自從斷奶吃飯飯後,就開始瘋狂的橫向發展。


    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哪裏來的,反正六歲的賈赦,是同樣六歲的唐芯愛的身體三倍。


    圓滾滾,肥嘟嘟,和貓豬不能說像,而是一模一樣。


    這天,唐芯愛紮著小揪揪,穿了一身紅,看起來好不喜慶。賈赦同樣穿紅,隻不過貓豬一樣的身材,導致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和皮球沒什麽兩樣兒。


    可以滾,而且可以滾得十分的圓潤。


    “妹妹,妹妹。”賈赦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爹爹休沐結束,去衙門上班了。妹妹知曉衙門在哪兒嗎?”


    唐芯愛:“......你知道?”


    賈赦搖頭,奶聲奶氣的道:“我不知道啊,所以才問妹妹嘛。”


    “是什麽給的你錯覺,讓我覺得我什麽都知道?”唐芯愛脆生生的回答,對賈赦的智商不抱希望。


    賈赦歪著腦袋想了想,回答:“我就這樣覺得呀!”


    “那完蛋了,想讓我告訴你,連我都不知道的答案,還不如等爹爹下班後,你自個兒問爹爹。”


    “什麽是下班?”賈赦歪著腦袋,繼續問。


    唐芯愛:“......廢話那麽多,你是吃雞舌頭長大的嗎?”


    這話賈赦聽懂了。正因為聽懂了,立馬眼眶裏蓄滿了眼淚,要哭不哭,十分的可憐。


    然,唐芯愛見慣了,根本不為所動,繼續拿著小鏟子,在花園裏挖坑。


    不一會兒,賈赦見唐芯愛沒有理她,不甘寂寞的又開始小嘴巴拉巴拉。一會兒說今天早上吃了什麽,中午又吃了什麽,一會兒又說唐芯愛挖坑幹嘛,是種花呢還是準備埋人。


    前麵正常,可是後麵嘛......


    唐芯愛無語:“如果有可能,我倒想挖坑把你埋了。”


    賈赦一聽這話,頓時像受了很大驚嚇一般,瞪圓了眼睛,還後退好幾步!


    “嗚~~”


    賈赦淚奔,像滾一樣的跑到許氏的身邊,說唐芯愛欺負他。


    唐芯愛:沒有動手,已經是她僅剩的善良。


    就一個球,動作還超級敏捷,簡直不合理到極點。


    吐槽的唐芯愛並不知,等賈代善下班回家,她會從賈代善口中知道更加不合理的事情。


    他,一個胖成球的賈赦,居然被當今聖上欽點,成為大兩歲的太子的伴讀。


    這......


    一個先天智障,一個腦子缺根弦。


    先天智障和後天智障,居然湊成了一塊兒。


    “伴讀是真伴讀嗎?”唐芯愛眨眼睛,可可愛愛的問:“其實是陪玩吧。”


    第30章 第二份靈魂碎片


    唐芯愛的話,沒錯。


    大肅現如今的這位太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先天智力有損的癡傻兒。


    不是武瘋子那種瘋瘋癲癲,而是很安靜的癡傻。


    唯一的毛病,大概就是別人說話,如果簡單點還稍微能夠明白。如果複雜,不好意思,哪怕成年後智商也隻有五歲的太子,他聽不懂。


    不過即使不懂,太子也會保持安靜,不吵不鬧,就像最華麗的洋娃娃一樣,擺在那兒超級養眼。


    當今聖上沒有廢太子,有這方麵的原因,更有需要一塊可以吸引人的靶子。


    儲君的位置可不是那麽好做的,從古至今,有多少文武雙全,德藝雙馨的太子倒在登基為帝的路上。


    他們都是聰明人,明眼人都知道由他們上位的話,國家未來更好。可偏偏生父重權利多疑,異母兄弟互相針對,卻又齊心協力的共同對付太子。


    隻要將儲君拉下來,下一個儲君就是他/他。


    而當今太子,被全太醫院的太醫聯合診斷,得出除了在娘胎裏就發育不全外,更有出生的時候,在娘肚子裏待的時間太久,窒息導致大腦缺氧,從而生下來就先天智力有損,後天調養治療都治不好的那種。


    可以說當今太子占著儲君的位置,沒一人想著先對付當今太子。都明白,大肅不可能讓一個傻子繼位。


    完全不具備危險性,所以首要的,是對付皇帝的其他兒子。


    “是陪玩。”賈代善開口道:“畢竟太子的情況......”


    頓了頓,賈代善又道:“赦哥兒與太子的歲數相當,皇上也是沒了法子,才私下找的我。”


    沒了法子?


    這個說法倒有趣!


    莫非其他功勳世家舍不得舍了一個孩子的前程,換取更長久的利益。


    唐芯愛根本不相信,功勳世家從來最是貪婪,為了奔前程,莫說舍一個孩子陪傻太子玩耍,就是娶一個傻子,怕也會前撲後湧,爭搶著來。


    所以吧,大幾率是當今聖上挑來挑去,就挑到了同樣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唐芯愛扯扯嘴巴,勉勉強強的道:“行唄,大哥太閑,總要有正經的事兒幹。”


    賈代善頓時被唐芯愛的話逗樂了。


    林姨娘也在,她在小意溫存的伺候許氏用膳。


    賈史氏沒在,待在院子裏養身體。


    原因無他,賈史氏又流產了。


    在賈代善又一位姨娘,啊,不,是剛剛抬上姨娘份位的通房丫鬟懷孕後不久,流產了。具體原因沒去探尋,左右不過氣性大,把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給流掉了。


    而如無意外,那位花姨娘懷的,便是賈政了。


    與賈赦相差六歲左右,倒和原著相近。至於賈敏,應該是賈赦已經長成翩翩少年的時候懷上的。


    那個時候的賈史氏,稱得上老蚌懷珠。


    賈敏出生後不久,許氏就去了,因此賈敏得以在賈史氏膝下長大。


    很多人說賈敏此人知書達理,是難得的歹竹出好筍。唐芯愛卻不相信,說是林家子嗣艱難,但其實林如海是有庶子出生的。


    庶子比林黛玉小了幾歲,很明顯,賈敏秉承的是她先生孩子,妾室之流後生。如果她一直沒生,那麽妾室之流自然沒得生。


    扯遠了,總之唐芯愛對賈史氏現如今的情況,挺幸災樂禍的。這不,她一‘病’閉門養身體,連一直龜縮小院兒輕易不出門的林姨娘都跑出來放風,還特別殷勤的搶了丫鬟的工作,伺候起許氏用膳來。


    唐芯愛自個兒吃的。


    相較她的規矩,賈赦就特埋汰。本來就夠肥了,偏偏不知道節製,隻要看到的食物,第一時間都往嘴巴裏塞,哪裏會管好吃還是不好吃。


    說真的,每每看到這樣的賈赦,唐芯愛都會懷疑,賈赦其實才是哥哥的靈魂碎片,而不是傻太子......


    “那哥哥什麽時候進宮?”吃完飯,唐芯愛沒急著回房間,而是纏著賈代善繼續問。還說:“我能不能跟著哥哥一起進宮啊!”


    唐芯愛這輩子沒法操控神魂所帶來的影響,又是胎穿。沒有潛默移化,而是從小美到大。


    小小年齡,就長得黛眉杏眼,粉妝玉砌,雖還要過好幾年才會徹底長開,芳華展現,可現在微微一晃神,就會陷入驚歎中。


    這不,看著女兒,賈代善再一次確信,自己的女兒長大後必然傾國傾城,神仙妃子一樣的人物。


    “玫姐兒怎麽突然想跟著一起去宮裏?”賈代善好奇的問。


    唐芯愛歪頭,可可愛愛的說:“當然是為了太子哥哥呀!”


    綠團子沒反應,她不得親自出馬,好確定傻太子究竟是不是哥哥靈魂碎片的轉世。


    而且哪怕確定了,唐芯愛也不可能像上一世對付娘家大嫂一樣,直接提供打胎技術,成功獲取哥哥的靈魂碎片。


    確定傻太子就是哥哥的靈魂碎片後,守著他,等傻太子壽終正寢,才能完整取回哥哥的靈魂碎片。


    “聽說皇帝長得好看,先皇後更是好看,想來太子哥哥定然更加好看。女兒在家,天天對著那麽大一坨的哥哥,眼睛早就不舒服極了。女兒覺得,女兒急需好看的小哥哥來洗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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