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盛吃驚地望著她:“我才來不久啊,你就過了?”


    “過了。”


    祝融寧伸展了一下四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一周手腳都變長了。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姚盛的肩膀,豪氣道:“你人不錯,以後要是在賽場上相見,我會留手的。”


    姚盛:“……?”


    妹妹你隻是個替補啊。


    看著祝融寧的背影,姚盛一拍腦門,壞了,忘記問對方是什麽類型的符文師了,說不定下一屆比賽還真會遇上。


    集訓進行到現在,同學們都已經漸漸習慣了,就連吊車尾的學校積分都在蹭蹭漲,學校之間積分咬得很緊。


    排名第十的位置換了又換,到現在還是偏遠星312綜合大學把守位置,他們的積分數為:361。


    而聯三校目前的積分隻有236,在這204所學校中,排在137。


    總算不是最後一名了。


    但距離前十還差得遠。


    集訓還剩36天。


    越到後麵,積分越難趕,畢竟大家都適應了。集訓不是軍訓,教官們都在手下留情,特訓加分也是杯水車薪。


    唯一還能讓大家產生恐懼感的訓練,是負重跑。


    在早上的基礎訓練之前,全體學生被告知明天就是集訓安排的第二次負重跑。


    每個人至少要拖一根樹幹跑,跑兩天一夜,比拉練更恐怖。


    聯三校隊來時正好錯過了負重跑,收到通知後,包括前十的學校,大家臉色都很難看。


    八連的同學們甚至有腿軟的,當場坐在地上,讓旁邊的同學拉了起來。


    “上次負重跑後,我緩了三天才緩過來!基礎訓練都差點完不成了。”


    “負重都是其次,關鍵是晚上太難熬了,還隻給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但野外怎麽都睡不好好吧!”


    薑聽筠聽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問旁邊的同學:“負重跑在野外睡覺,有帳篷嗎?”


    對方遺憾地搖頭:“不僅沒帳篷,還要接受人工降雨的洗禮。你們來的那天不是正好遇見我們回來嗎?狼狽得很!”


    薑聽筠聽了都沉默了,他扭頭看向隊友們,結果發現大概沒人會跟他一個想法,最終將視線落在祝融寧身上。


    “小祝學妹,你不擔心負重跑嗎?你這個小身板哪裏跑得動,兩天一夜誒!”


    可惜,令他失望了。


    祝融寧:“薑學長,我是符文師。”


    “符文師又怎麽了,負重跑還要拉樹幹!”


    “符文師別的或許不行,但跑步一定行。”祝融寧歪頭眨眨眼,對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我很擅長跑步噢。這是作為符文師的職業道德。”


    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拖累隊友啊!


    緒憐雪:“……!”


    小祝學妹你不要亂講,符文師哪裏有這種職業道德了!


    第41章


    集訓前一天,祝融寧回憶起前世的逃命歲月,絲毫不慌,和慌得一批的緒憐雪形成鮮明對比。


    薑聽筠不知道上哪轉了一圈,回來後站在寢室走廊上大喊:“區區負重跑,我明天一定可以拖十根樹幹!”


    隊友們紛紛看向門外。


    寶杏兒扒著門框:“小薑薑你幹嘛呢?”


    “隔壁樓那個姚盛,跟我打賭明天拉幾根樹幹,我悄悄打聽了一下,他上次才拉八根。我肯定可以超過他!”薑聽筠搓了搓手,臉上充滿興奮,全然沒有上午哭喪的模樣。


    敢情是又跟人打賭去了。


    短短七天,薑聽筠平均一天一個賭。這也就是玩得不大,要是玩大一點,這家夥恐怕褲衩子都要輸沒了。


    寶杏兒翻了個白眼,繼續收拾東西。


    祝融寧走出寢室,趴在走廊欄杆上,看隔壁七連的宿舍樓。


    集訓的所有訓練中,唯有負重跑沒有任何要求,隻要能堅持兩天一夜就行。


    基地宿舍樓,沒有一棟是安靜的。


    各校同學都在為那磨人的負重跑做準備,具體表現為:收拾鋪蓋卷、向符文師們跪求輔助、打包食材等等。


    遍地都是鬼哭狼嚎。


    也有不少和薑聽筠一樣打賭打得熱血沸騰的小傻蛋,在寢室樓裏高喊奪冠宣言。


    緒憐雪抱著壓縮被子,餘光瞥見祝融寧,趕緊催促她:“小祝學妹,快點把被子帶上,晚上溫度低,在野外睡覺會凍傷的。”


    祝融寧轉身,糾結地盯著自己的床。


    “可是,萬一降雨出現在晚上休息時間呢?被子髒了好可惜。”


    八連的同學們說的,負重跑階段教官們會製造一些麻煩,結束訓練時,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


    自從她給秦教官送過早餐後,秦教官就越發看不慣聯三校隊,平時訓練沒有空子可鑽,但這負重跑……


    還是不要帶被子了吧。


    她體能差,拉一根樹幹就夠嗆,雖然最近感覺體能上升不少,但再來點負重,還是會跟不上大部隊的。


    緒憐雪想了想:“那你不要拿了,我帶著吧,晚上可以一起蓋。”


    “緒學姐你人真好!”祝融寧毫不吝嗇發出一張好人卡,隨即屁顛屁顛跟進緒憐雪的寢室,幫她收拾東西。


    第二天,負重跑的隊伍顯得臃腫不少,有的人誇張地拿著體積堪比人的行李站在隊伍中,大包小包看著眾教官不住捂臉。


    一連李教官狠狠拍了拍站在他麵前的男同學。


    “你們可真出息,這是去郊遊啊還是去旅行?帶這麽多行李!”


    負重跑除了鍛煉學生們的體能,也是考驗一下大家的野外生存能力。


    算是軍隊訓練項目之一。


    但這些學生經曆的,和軍隊裏真正的野外生存考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對他們已經夠和風細雨了,居然還有人帶鋪蓋卷!


    就很離譜。


    秦教官恨鐵不成鋼地瞅著八連全體,真是一個比一個帶得多,他沉著臉道:“既然大家都這麽喜歡帶點東西,那就多拉幾根樹幹吧。帶了行李的多拉一根,行李超過五斤兩根,十斤三根……以此類推。”


    八連眾人頓時不樂意了。


    “憑什麽啊,這不公平!”


    “我們隻是訓練,又不幹嘛,其他連隊都不加,就我們加?我不服!”


    “秦教官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連隊的符文師、替補標準都比其他連隊高,這也就算了,負重跑多拉樹幹,那是人幹事?”


    秦教官神情冷靜,不為所動。


    等待抗議的聲音逐漸變小,他沉聲道:“你們都是各個學校的佼佼者,對自己的要求應當更加嚴格!不想多拉樹幹?可以,把行李放下來。又或者,直接放棄今天的特訓。”


    話音剛落,祝融寧前排有兩個男同學,直接衝出了連隊,頭也不回地朝宿舍樓跑去。


    “什麽辣雞教官,以為自己是誰啊!這集訓我還就不參加了!”


    秦教官冷笑一聲:“你們當中或許有人未來會被聯邦軍征召,如果連這種強度的訓練都無法接受的話,我勸你們盡早找家競技場,打一輩子的比賽吧!否則,這樣的你們上了戰場也隻有白給的份!”


    說完,秦教官便一副請大家隨意的模樣。


    成為機甲兵,有一台自己的軍用機甲,是所有熱愛機甲的人的夢。打比賽一輩子?至少參加集訓的這些學生沒有想過。


    八連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沉默地去拉樹幹。很快,其他連隊也因此產生了連鎖效應。


    “瞧見沒有,八連人比我們少那麽多,簡直身殘誌堅。我沒有別的要求,這場特訓,我們連隊總積分能不能比八連高!”


    “太令人痛心了同學們,八連的同學就是未來機甲賽場上的敵人,他們加碼了,你們不加……未來還能趕得上他們嗎?不如咱們也按照八連的規矩來,應該沒有人有意見吧?”


    有八連緩衝在前,其他連隊接受良好,紛紛散開去拉樹幹,結果轉身一看。


    “臥槽!聯三校隊那是什麽變態,一個人拉20根??”


    “救命,這一個人抵20個符文師啊!”


    “牲口啊牲口,20根怎麽拉得動兩天!”


    伏漢默不吭聲,肩背上挎著一根韌性十足的金屬鏈條,鏈條尾端是20根搞搞摞起的樹幹,一層又一層,都快趕上祝融寧身高那麽高了。


    “居然真的可以拖動20根!”緒憐雪驚呆了。


    寶杏兒麵色如常地給她加了一根,不甚在意道:“這不是伏漢的極限啦,一會你要是拉不動了,可以給伏漢噢。”


    “誒?”薑聽筠放第11根樹幹的手停住,興奮地看向伏漢:“來來來,伏漢辛苦一下,幫我扛一根。”


    說話間,一個身影拉著14根樹幹,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一顆散發著濃烈的臭味的糖猝不及防塞進薑聽筠嘴裏。


    薑聽筠當場跪倒在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滿臉菜色:“臭,好臭……”


    橋明知死死按住他的嘴,不耐煩地說:“少說點話,多幹點事。這多加的一根你最少也要拉一天,不然不準扔給伏漢。”


    “真是自作孽啊。”


    寶杏兒搖搖頭,元氣滿滿地拉著六根樹幹,開始啟程。


    緒憐雪和祝融寧都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個兩根,一個一根。


    祝融寧從兜裏翻出橋明知給的糖,和薑聽筠吃的是同款,好奇地放進嘴裏。


    仔細品嚐了一下。


    是有點臭,但是很甜,有股奇怪的香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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