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做完這些後, 竟然就這樣耐心的撐著領域陪在楚醉的身邊,任她用藤蔓牽著沒再動了。


    反倒是一側的嗜血劍,在擊殺了化神期修士之後兀自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劍光,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嗜血劍乃是一件靈器,有其自身的意誌,並不完全受秦淩的操控,有時秦淩即使沒有下令,它也會自行行動。


    就比如說此刻,秦淩本是驅動它去擊殺那打算逃跑的化神修士,結果它在擊殺了化神修士之後,察覺到一側的金丹修士還活著,便一劍對著她刺了下去。


    那金丹期修士原本是處在昏迷的狀態下,在被嗜血劍刺中之後,方才模糊的發出了一聲微弱的痛呼。


    然而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清醒,便如同方才那化神期修士一樣,被嗜血劍吸收了。


    秦淩往那邊看了一眼,沒太將此事放在心上。


    敢做出這般的事情來,就要有承擔這樣結果的心理準備。


    嗜血劍此後又在空中自行飛了一圈,這才再次飛回到秦淩的身邊。


    秦淩忽的想起自己曾給過楚醉傳音玉石,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楚醉竟然沒想過向他求救。


    他的視線落在楚醉的腰際,這才發現這些日子被楚醉掛在腰上的儲物袋已然沒了蹤影。


    他目光微凜,一個伸手,那被元嬰修士搶了的儲物袋便從元嬰修士旁漂浮起來,連帶著白凝幾人的法器和儲物器也全都漂浮在了半空中。


    秦淩抬手,所有東西便都落入了他的掌中。


    他隨意的將法器放入到其中的一個儲物袋裏,而後便將儲物袋和儲物器全都放在了楚醉的身上。


    這些是她的戰利品。


    秦淩再次看向了窩在楚醉懷裏的那枚鳳凰蛋。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白凝應該並沒有說謊,她死的那一刻,鳳凰蛋發生了明顯的波動,若不是它自行從儲物器中脫離,來到了楚醉的身邊,或許它此刻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那枚失去了主人的儲物器中。


    秦淩看著麵前的這枚鳳凰蛋,他並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置這枚鳳凰蛋,這枚蛋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也正是因為如此,白凝一行人就此離開,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剛剛楚醉本身靈氣損耗嚴重,偏它還主動湊過來從楚醉的身上吸取生機,秦淩這才想要將它拿開,卻不料楚醉竟然用藤蔓纏住了它。


    此刻秦淩的視線從鳳凰蛋上,移到了楚醉的身上。


    楚醉既然想養,那便養著吧,若是真的孵化出來,日後也許還有些其他的用處,若是養死了,也不耽誤什麽。


    秦淩觀察了一會兒,見楚醉體內的靈氣恢複到了一個充盈的狀態,吸收靈氣的速度也開始變得緩慢,方才撤掉了領域。


    楚醉看著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秦淩便彎身將她抱起。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秦淩能夠隱約聞到楚醉身上的淡淡草木香氣,也能感覺到楚醉身上隱隱傳遞過來的溫度。


    很暖,那是和他的冰冷完全不同的溫度。


    秦淩身影一閃,就這樣抱著楚醉回到了極寒殿中。


    他將楚醉放到了床上。


    楚醉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按理來說,他該離開了。


    但……他看向手腕處纏繞著的藤蔓,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


    一個晚上過去,楚醉沒有醒來,但纏繞在秦淩手上的藤蔓卻緩緩鬆開了。


    秦淩又看了楚醉片刻,這才化為黑霧原地消散。


    楚醉自從被困到那陣法中之後,便覺得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開始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完全失去了控製,無限的擴張著,那是一種危險到了極點的感覺。


    但此後不久,那種危險的感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曠的感覺,她像是在無邊的空間中,飄飄蕩蕩的懸浮著。


    她感覺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又像是清醒的。


    她對周圍的事物隱隱約約的有著一點感知,但那種感覺又特別模糊。


    她感覺到自己好像離身體特別遠,又像是離身體特別近。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楚醉才終於意識到,她現在所處的這片空間並非是外界,而是她自己的識海。


    此前她就從原主的記憶中了解過了識海,也知道突破金丹期後就能擁有內視能力,可以查看自身的經脈,也可以觀察自己的識海。


    但原主之前隻是築基期的修為,並沒有切身體驗過,她記憶裏也隻有一些幹巴巴的文字描述,而楚醉在末世之中就更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了,因而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應過來,直至現在,她才逐漸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她現在還未曾真的突破金丹,倒是莫名這方麵領先了一步。


    意識到這片空曠而浩瀚的空間是自己的識海之後,楚醉便放鬆下來,她開始嚐試尋找方法從識海之中離開,回歸現實。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這片空蕩的空間內響起:“一直沒能感覺到你,還以為你已經死在秦淩的手裏了,卻沒想到你命還挺大,居然一直活到了現在。”


    楚醉整個人一愣,在她的識海中有另外一個意識的存在?


    楚醉穿越後就直接出現在了這具身體裏,她不知道穿越這件事該怎麽用科學的方式來進行解釋,也不知道如果她穿越到這個身體裏的話,那這個身體原本的意識去到哪裏了。


    此刻,她有了片刻的猶豫,這會是原主的意識麽?


    但隨即她又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剛這個人的話不像是原主說出來的,如果是原主的話,麵對突如其來的出現在這具身體裏的另外一個神識,應該會感到詫異才對。


    她應該會詢問她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具身體裏,而不應該對她的存在如此不以為意,更不應該說出剛那樣的話來。


    這麽想著,楚醉便開口問道:“你是誰?”


    楚醉沒聽到回答,隻看到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對著她撲了過來。


    她意識一沉,和自己軀體之間的那微弱的聯係就此徹底斷開。


    與此同時,原本正躺在床上的楚醉,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臉上漸漸露出了一個笑。


    然而她的笑還未達眼底,忽的她整個人又再次重重地摔回到了床上,恢複了昏迷的狀態。


    此刻識海之中,楚醉在意識到麵前的就是藏在她識海中的另外一個人的神識,並且還試圖跟她爭奪身體的控製權之後,她便一麵努力克服著那種讓她感覺混沌的、來自於意識深處的壓迫,一麵開始了反撲。


    雖然之前楚醉並沒有嚐試過在自己的識海之中攻擊其他人,但楚醉的神識本就強大。


    此前這人隱匿在她的識海之中,楚醉剛開啟識海,還未來得及完全掌握,想要把人從識海中翻找出來明顯不容易。


    而現在這人既然已經自動現身,楚醉自然不會再跟她客氣。


    情況很快便出現了一邊倒的形式。


    黑影下意識驚呼道:“一個區區築基期,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神識!”


    楚醉沒理會她的自言自語,隻冷聲道:“從我的識海中滾出去。”


    對方在意識到自己不是楚醉的對手之後,居然開始試圖勸說楚醉。


    “我隻是寄生在此處的一縷神識,離不開這裏,除非你身死,或者你將我絞殺,否則我們就隻能維持現在的關係。”


    “不過我比你高上幾個大境界,你就算是神識強大,能夠勉強與我相對,也不可能將我絞殺,這樣來看,除非你死,否則你就隻能忍著了。”


    說完這句,她換上了一副為楚醉好的樣子,開口道:“我們其實並非是敵對關係,你不必對我如此,我借用你的身體殺秦淩,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想想,隻要秦淩死了,你就不用再受他侮辱。”


    “而且秦淩是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誅之的人,你若是真的將秦淩殺死了,你便是整個修真界的英雄。”


    楚醉聽了她的話後便判斷出,她不知道她和秦淩相處得很好,秦淩也沒把她給怎麽樣,看起來反倒像是自行腦補了一場她來到這裏之後,備受秦淩摧殘的大戲。


    楚醉問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築基期,又憑什麽覺得借用我區區一個築基期的身體,就能擊殺合道期的魔尊?”


    那黑色的影子聽楚醉這麽說,以為自己說動了她,當即道:“這個不用你操心,隻要你願意把身體借給我,那後續的事情自然由我來做。”


    楚醉冷笑了聲,“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這般這麽有把握,那你為什麽不用自己的身體去做這件事?”


    對方還要解釋,卻忽的被一道白色的霧氣籠罩住,並且包裹著她的白氣還在不斷的收縮,直至最終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白色的球。


    楚醉伸手一招,那白色的球便落到了她的手心。


    楚醉剛見那道黑影沒有離開她識海的意思,又想到她似乎有隱匿自身的能力,便在心中想著,如果能夠徹底將對方控製住就好了。


    就在楚醉這麽想的時候,白氣就那樣憑空出現,將對方的那縷神識禁錮在了其中。


    楚醉這才意識到,這裏是她的識海,這裏的一切都應當受她的調遣。


    雖然她現在未達金丹,還並不能對這裏進行完全的掌控,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的掌控還是可以的。


    楚醉看著手裏的白球,再次問道:“你是誰?”


    對方仍舊沒有回答楚醉的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剛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肺腑之言,你不若仔細想想……”


    楚醉一個意念之下,對方被徹底封印,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識海之中,終於再次恢複了一片寧靜。


    楚醉沉思著。


    她之前並沒有開啟識海,也沒有聽到過這個人說話,因而她一時間有些判斷不出這縷神識到底是什麽時間出現在她身體裏的。


    楚醉首先想到了她穿越到楚家的那一刻。


    當時原主就那樣穿著大紅喜袍,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昏迷著,樣子有些奇怪。


    大婚之日沒人在身邊服侍,整個房間裏邊冷冷清清,會不會當時就出現了什麽問題呢?


    如果當時是因為原主本身的神識已經不在了,她這才能夠進入到原主的身體裏的話,那會不會在那一刻也有其她的神識進入到了這具身體裏?


    或者,楚醉的這場大婚,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楚醉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太可能。


    楚家若是真有這樣的底氣與膽量,那也不至於說答應秦淩的要求,就這樣賣女求生。


    尤其現在楚家修為最高的人也不過是元嬰期而已,眼下秦淩沒有將楚家逼到絕境,秦淩還當著楚家的麵說了,隻要她在,他就不會動楚家。


    在這種情況下,楚家真的做出了刺殺的事,那才是自找麻煩,她們應該不會有這樣的膽子,也不會好好的突然這麽做。


    如果不是楚家的話……


    楚醉這段時間唯一接觸的,就剩下了那幾個馭獸宗的人。


    而她精神力失控,原本也是馭獸宗的人搞的鬼。


    在那樣的情況下,如果馭獸宗的人趁她受傷,在攻擊她神識後,在她身體裏又留了一縷神魂,似乎也是可能的。


    楚醉回想禦獸宗幾人說話的聲音。


    剛剛那縷神識的嗓音,是略微有些沙啞的女聲。


    這聲音她很陌生,無論是白凝,還是此前那金丹、元嬰修士,她都聽過她們說話,聲音都不是這樣的。


    隻有最後出現的那個化神期修士,她沒有說話,上來就對她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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