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寶現在當然沒法回答,他也沒打算讓她回答。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他修長的手指探入她的口腔,翻攪著她的舌尖,有著薄繭的指尖在她敏感的舌根處劃了一圈,終於捏住了那?枚藏在舌底下的櫻桃。


    她舌尖不受控製地掃過他指尖,牙齒磕碰。


    櫻桃破了皮,染紅他整個指尖。


    陸星流隨手把它扔到垃圾桶,搖頭?:“你就是學不會聽話。”


    池家寶嘴巴被他捏的發酸:“不是你有毛病吧!我?吃都吃了,你還非得從?我?嘴裏弄出來!”


    陸星流收回手,看了眼指尖紅灩的痕跡:“不要被我?再逮到你亂吃甜的,不然我?就帶你去?診所拔牙,好了,晚安。”


    倆人有十多天沒見,一見麵就開始掐掐,但陸星流緊繃得神經難得鬆了鬆。


    他繞過她去?了臥室。


    外麵陰雨綿綿,後續工作困難重重,陸星流連著幾天沒休息——他本應該好好休息的。


    但就在這樣一個疲累的,潮濕的,不合時宜的夜晚裏——他突兀地做了一個和性?有關的夢。


    在擂鼓一般的心?跳聲中,他緩緩張開了眼,感受到底下一片的黏 膩濡 濕。


    可?他這次沒有吃藥。


    第24章


    陸星流看著洇成深藍的床單, 神情錯愕。


    屋裏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味道,他隻要稍微動?一下,身下那種溫熱黏膩的感覺就更加明?顯。


    夢的內容他已經忘記, 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殘留在神經裏的亢奮躁動?, 就好像久處樊籠的野獸,用道德教條建立的圍牆被衝垮, 獸性?得?以釋放,他的身體裏隻剩下了侵略欲。


    他單手遮住眼,用了很久才?安撫住因為興奮而顫栗的神經。


    等到理智漸漸回?籠, 他才?下意識地開始分析起來?, 自己肯定不會突然就獸性?大發, 一件一件在腦海裏排查下來?, 最?終隻剩下了從她舌底取出?的那枚櫻桃。


    這個答案陸星流並不能接受。他微微擰著眉,過了許久, 隱忍的低 喘終於漸漸平複。


    他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 一絲不苟地更換衣物, 又把?黏膩的褲子揉成一團塞在臉盆裏拿去清洗。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陸星流也沒多注意,直接拉開浴室的門。


    “哎呀——”,池家寶就站在裏麵,手忙腳亂地把?外衣裹好:“誰啊?”


    她一看?是陸星流,又立馬放鬆下來?了:“是你啊。”


    這事兒如果換做其他人,那肯定非常尷尬,但眼前這人是陸星流啊。


    聶教官都說他的人生裏根本沒有跟‘性?’相關的意識, 也幾乎沒有過男性?該有的正常生理反應, 在他眼裏,根本沒有男女差異, 總之拿他當ai看?就行。


    池家寶想到這個,就立馬不尷尬了。


    陸星流閉了閉眼,調開視線,冷聲道:“你大早上不睡覺又在幹什麽??”


    她站在燈光底下,因為沒有刻意整理,衣領歪斜,肌膚白中透著一點被熱氣蒸騰的粉,胸口?的輪廓和平時也不一樣,好像...好像少了一件用來?束縛包裹的布料。


    ——她整個人看?起來?鮮潤可口?,像是昨天的那枚櫻桃。


    有那麽?一刹那,陸星流以為自己還在那場荒誕的夢裏。


    他手指收緊,塑料臉盆邊緣被他捏的‘咯吱’作響。


    池家寶對他的目光渾然不覺,拿毛巾擦著頭,大咧咧回?答:“我洗澡啊,本來?昨晚上就該洗的,但我忘了。”她好奇問陸星流:“你也來?洗澡啊?”


    她餘光掃過他褲子上的一團汙穢,探頭想要細看?,忽然下巴一緊,他突然探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視線被迫上移。


    她下巴有肉,握在手裏軟玉似的,陸星流忍住了想要摩挲的衝動?,冷著臉道:“跟你沒關係。”


    他真不知道這小孩到底是太沒分寸還是太遲鈍,她怎麽?敢沒穿胸衣就大大咧咧站在一個成年男性?麵前的?


    陸星流難得?語氣煩躁:“去把?衣服穿好。”


    雖然有外衣罩著不至於走光,但池家寶裏麵確實?什麽?都沒穿,在這兒站的久了,晨間特有的涼風颼颼地從衣服底下往裏鑽。


    池家寶哦了聲,也沒點避嫌的意思,當著他的麵就拽了拽衣服。


    陸星流實?在忍不下去,‘砰——’一聲重重甩上了門。


    等池家寶整理好衣服又吹幹頭發出?來?,陸星流背對著她站在水池邊,還在搓洗衣物。


    他就跟手裏那條褲子有仇似的,一下比一下搓洗的用力,一罐子洗衣服至少給他用掉一半。


    吃早飯的時候,池家寶好奇地跟他打聽:“你大清早起來?洗褲子幹嘛?你褲子咋了?”


    聽到這個問題,陸星流下意識地側了側頭,可以說整個早上,他都沒有和池家寶正麵對視過。


    陸星流麵色微僵,又扭過臉,硬邦邦地道:“跟你沒關係。”


    作為阿斯伯格,他不喜歡說謊,但他的確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鑒於陸星流斷情絕欲的特性?,池家寶根本沒往不正經的地方想,咕噥了聲:“不說就不說唄,你凶我幹嘛?難道你尿床啦?”


    陸星流的臉色更...


    “哎呀,你不要總說跟你沒關係嗎,陸長官,我知道你是一個要強的男人,但從現?在有我在,你不用再要強了。”倆人好多天沒見,池家寶趁機跟他刷好感。


    雖然知道她一定會給出?一個不著調的答案,但陸星流還是忍不住問她:“為什麽??”


    池家寶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因為你的強來?了。”


    陸星流:“...”


    他真的很難接受自己會對這孽子產生情 欲,或許隻是巧合呢?


    寧團長忽然帶著人急匆匆走進大門:“小陸過來?,安置點出?事了。”


    她身後還跟著省上派來?的專家,也是災民的心理疏導以及應激創傷療愈工作的負責人,此時倆人臉上都是表情凝重。


    不等陸星流開口?,寧團臉色凝重:“今天早上災民安置點出?現?了兩例自殺案件,其中一例是喝農藥自殺的,現?在正在洗胃搶救...”


    她抹了把?臉,有淚水一閃而過:“那孩子才?十三歲,她媽媽用力把?她推到木板上,自己卻被山洪帶走了,她被帶回?來?之後一直在問為什麽?被卷走的不是她?”她對陸星流道:“你昨天提醒我多留意安置點災民的精神和心理狀況,是我沒有足夠重視,今天才?出?了意外。”


    心理疏導團隊的李教授也紅了眼眶,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


    陸星流:“既然已經出?事,我們能做的隻有盡快調整方案,防止更多的意外發生。”


    屋裏的氣氛十分低落,一般人在這時候總該安慰幾句的,陸星流卻卻完全沒有寬解他人情緒的意思,隻是很直接地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池家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為他的冷酷側目。


    幸好作為負責人,寧團長很快控製好情緒:“我特地把?李教授帶過來?,就是想商量個心裏疏導的方案,我們必須盡快安撫災民情緒,類似於自殘自殺的事故絕不能再發生!”


    她揉了揉眉:“現?在最?主要的是人手不夠,心理疏導團隊總共也就十來?個人,安置好的災民目前有六百七十多個人,挨家挨戶地上門進行溝通時間不夠,把?大家召集起來?開座談會的效果又不佳,”


    她表情沉肅:“再這樣下去,災民的情緒隻會越來?越消沉恐慌,類似於自殺自殘甚至是暴力衝突會發生的更加頻繁,到時候絕對要出?大亂子的。”


    李教授也跟著點頭,無奈道:“我之前還把?大家分組,互相進行支持和分享,可惜效果不佳,有幾組還起了口?角和矛盾,差點打起來?...”


    陸星流垂眸思量,池家寶本來?在一邊老老實?實?沒說話的,這時候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既然人手不夠,讓我,額,我們這些學員去安置點試試唄。”


    她還補了句:“你們說的我也聽明?白了,什麽?心理疏導啊,情緒安撫啊,說白了不就是要讓他們高興起來?嗎?我們可以當誌願者去幫忙啊!”


    寧團長一向比較喜歡她,但現?在正事要緊,她薄斥了句:“這是正經事,你們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小池這孩子討人喜歡是不假,但是不靠譜的時候更多,沒見陸星流這種一等一的高素質人才?都給她鬧的雞飛狗跳。


    李專家對池家寶沒有基礎好感,說起話來?更不客氣:“心理輔導是很專業的工作,需要相當豐富的知識儲備和工作經驗,不光要及時和災民溝通,還要安撫好他們的情緒,你們一幫小孩過去能頂什麽?事?”


    他心理壓力比較大,發泄一通之後,擺了擺手:“算了,知道你是好心,快出?去吧,大人的事兒小孩別摻和。”


    池家寶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小孩,十分不服氣地反駁:“別老拿年紀說事兒行不行?我們老家那邊也常有村子遭災,我從十五歲開始,都當過四五回?救援誌願者了,我怎麽?就不能去試試了!”


    節目組是節目組,救災是救災,寧團長還是不想把?兩件事混為一談,搖頭:“好了小池,別逞能了,這事兒你們不適合參與。”


    李專家也口?氣嚴肅:“就算是誌願者,也是要審查資格的,沒有頭腦的幫忙隻會適得?其反。”


    池家寶急的要蹦起來?:“我沒逞能啊!我是真想當誌願者辦點實?事,我家裏就在鄉下,村裏遭災我比你們還急呢。”


    她又轉向李教授:“你怎麽?知道我沒辦法呢?!你跟我很熟嗎?”


    不管她怎麽?說,這事兒讓一個十八歲小孩來?幫忙也太過兒戲。


    寧團長正要嚴詞拒絕,陸星流指節輕叩桌麵,緩緩道:“讓她去試試吧。”


    他看?向寧團長:“反正每次救災總有誌願者組織會無償提供援助,她已經是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遇到什麽?問題,我們可以及時中止,把?他們遣送回?來?。”


    他頓了下,又道:“而且讓這些學員領略人情百態,不也是我們來?這兒進行教育的目的嗎?”


    寧團長麵露沉吟,池家寶已經順杆爬了,撂下一句我要去找大家商量,然後就風風火火地去找節目組了。


    池家寶別看?平時四不著六的,但辦事效率相當可以,節目組很快就同意了她要去安置點當誌願者的提議,還特意分出?人手也去幫忙,她又把?學員召集起來?,問有沒有想一起做誌願者去災區幫忙的,沒想到居然有四十多人跟著響應,節目組幫忙聯係好大巴,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安置點出?發。


    寧團長和那個什麽?李教授對池家寶的誌願者工作都持懷疑態度,安置點的很多災民情緒都處於崩潰邊緣,心理問題相當嚴重,他們也沒指望一幫小孩真能做好幾百號災民的心理輔導工作。


    ——萬萬沒想到,這個困擾他們好些天的問題,居然真讓池家寶給解決了!


    她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堪稱神來?之筆,根本就沒搞什麽?心理輔導,幹的就是自己最?擅長的事兒。


    早上八點,她準時敲鑼打鼓地把?大家召喚起來?,年輕力壯地去幫忙搬物資,要麽?去負責災後重建,年紀大了就組織起來?打麻將下象棋打撲克去釣魚,會做飯的就去幫著張羅早中晚三餐,沒啥基礎技能的就讓在安置點打掃衛生,晚上八點還準時發起大型廣場舞活動?,小池大款親自帶頭領舞。


    ——總之讓每個人都從早忙活到晚,一刻都閑不下來?,根本就沒時間悲痛。


    跟她一塊來?當誌願者的學員也都在各處忙活,就這樣熱火朝天地忙活了三天,整個安置點的消沉氣氛一掃而空,每個人都走路帶風的,身上也多了份兒幹勁。


    這等於為所有人去了好大一塊心病,寧團長歎為觀止,徹底服了:“小池這孩子,以後真是能成事的料。”


    陸星流嘴角無聲地揚了下,但他自己未曾察覺。


    還是聶誌鵬看?見了起哄他:“小陸你這可就有點不對了,團長誇小池呢,你在這兒笑什麽??”


    他笑了嗎?


    陸星流神情略微錯愕,很快恢複如常,麵不改色地道:“你看?錯了。”


    他們部隊這邊也在進行最?後一輪搜救,有幾個不守規矩跑到山裏的年輕學生被困到山裏,其中一個男生得?救之後還不聽指揮,堅持要軍人把?他們先送回?安全的地方,他還差點跌下山崖,幸好危急關頭,陸星流甩出?救援繩把?他勾住了,他手臂因此拉上,把?人救上來?之後一人賞了一腳,這幾塊料終於能消停下山。


    幸好搜救任務徹底結束,他也能留在營地裏修養了。


    作為女友,池家寶盡職盡責地前來?探望,緊張地道:“你沒事吧?傷的重不重?”她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牛角板,又摸出?一小罐子精油:“我給你帶了這個,能宣通氣血、疏筋活絡的。”


    迷信路線被證明?沒用,池家寶最?近改走實?幹刷好感路線,她最?近還和聶誌鵬打了個賭,爭取一個月內要把?陸星流好感刷到滿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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