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及時拿起羽毛扇,戳李世民鼻子上,不然李世民靠近:“去去去,你知道你有多髒多臭嗎?別靠近我!”


    李智雲捏住鼻子:“確實。”


    李世民:“阿玄!”


    李玄霸對著李世民的臉使勁扇扇子:“臭死了,趕緊走,沒洗澡別過來!”


    李智雲抓著三兄的輪椅退後了幾步:“二兄,我知道你見到我和三兄很感動,很想抱著弟弟往天上拋,但你真的太臭太髒了。”


    李世民破防了:“小五,你不是也上過戰場了嗎?!上過戰場就是這樣!”


    李智雲嫌棄道:“我上過戰場後都是洗完澡幹幹淨淨地來見三兄。三兄身體這麽弱,經不住熏。就算我在戰場上向三兄匯報戰況,也不會撲三兄身上啊。”


    李玄霸繼續使勁扇扇子:“鐵牛,趕緊把我二兄拖走!”


    陳鐵牛老老實實站出來,抓住李世民一隻胳膊。


    李世民的眼淚都被憋了回去,不敢置信地大喊大叫:“阿玄,小五!你們怎麽能嫌棄我!我們這麽久沒見!我這麽想你們!你們居然嫌棄我!”


    這兩個弟弟還能不能要了?


    李智雲:“咳,不是嫌棄二兄,是二兄真的太臭了。”


    李玄霸用羽毛扇子遮住鼻子:“二哥,你肯定至少一個月沒洗澡了。”


    李世民張牙舞爪要往弟弟那裏撲:“我確實一個月沒洗澡,看我不臭死你!我要把身上的泥全部擦你身上!”


    李玄霸做驚恐狀:“鐵牛,趕緊把我哥拉走!”


    李智雲推著李玄霸的輪椅往旁邊躲。


    陳鐵牛沉默地把其實掙紮力度一點都不大的二郎君往旁邊拉。


    楊廣和他的大臣們都沉默了。


    這就是……感人肺腑的兄弟重逢?


    “撲哧……”楊廣笑得直不起腰,“朕都沒嫌棄大雄,大德你還嫌棄?”


    裴世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不過二郎確實有點臭。”


    宇文述忍俊不禁:“李三郎嫌棄李二郎是應當的。李三郎還生著病,怎麽能和一個月沒洗澡的李二郎抱在一起?”


    他提高聲音:“李二郎,你還是先回去洗澡吧。”


    宇文述這麽一喊,不想笑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來。


    蕭瑀本來覺得這三個兄弟在陛下麵前鬧這麽一場實在是有失體統,但聽了陛下和宇文述等人的笑聲,也不由笑著搖搖頭。


    看來陛下和宇文述等人確實是把李世民和李玄霸當自家晚輩,才會縱容他們胡鬧。


    被忽視的裴行儼悄悄對長孫無忌道:“你說李三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長孫無忌悄聲回答:“以我對李大德的了解,他是故意不小心,有意壞心眼。”


    裴行儼他父親裴仁基也在楊廣身後,是披甲出城的老將中的一員。


    其他人會忽視李世民的副將們,他兒子再髒,他這位老父親也是一眼就看見了精神氣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裴行儼。


    裴行儼一直都是一員“萬人敵”猛將,氣勢一直都很強。


    但裴行儼現在的神情和姿態都很放鬆,一點都不像個猛將。


    裴仁基本來很欣慰。


    顯然,他送裴行儼去投奔李世民是非常正確的選擇。比起剿滅民亂,與李世民一起去燒突厥牙帳、擒突厥可汗更顯得有本事。


    看兒子這愜意的姿態,兒子在李世民軍中一定過得很愉快。


    現在他看到兒子居然在皇帝和朝臣眾目睽睽下與另一個小將竊竊私語,欣慰的表情就崩了。


    皇帝還在這裏呢!你知禮嗎?!


    裴仁基悄悄捏了捏拳頭,準備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兒子。


    裴行儼背部一涼,不解撓頭,撈出一塊凝結的頭皮,然後擦長孫無忌身上。


    長孫無忌氣得踹了裴行儼一腳。


    裴行儼嬉笑。


    裴仁基的拳頭捏得更緊了。


    這邊裴行儼和長孫無忌在悄悄打鬧,那邊李世民幹嚎不掉眼淚。


    一場鬧劇在楊廣讓李世民趕緊去洗澡的命令中結束,李世民和他帶來的將士終於能休息了,不用跟著迎接的楊廣在這裏瞎站。


    李玄霸百般嫌棄李世民,李世民沒能進弟弟的馬車,而是在前麵為弟弟駕馬車。


    李玄霸隔著馬車門道:【你們打完始畢可汗後是熬了幾天夜趕來的吧?看你們這疲憊的神情就知道,有些兵卒都快站不穩了。楊廣如果長了眼睛稍稍關注一下你們的情況,就該少說點廢話,先讓你們休息。封賞和廢話都等你們休息了再說。】


    聽著弟弟罵罵咧咧,李世民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


    剛才還嫌棄李世民髒,現在卻和李世民挨在一起駕車的李智雲嘀咕:“看二兄的表情,就知道三兄肯定和二兄在說我聽不見的悄悄話。你們從小就這樣。”


    李世民笑道:“沒辦法,我和你三兄是雙生子。小五,別羨慕。”


    “我才不羨慕。”李智雲冷哼一聲,然後臉撇向一邊,“終於見到二兄了。”


    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李世民道:“辛苦了。”


    李智雲甕聲甕氣道:“真的很辛苦。”


    李世民道:“回去後和我慢慢說。”


    李智雲吸了吸鼻子:“我不和你說,讓三兄和你說。我累了,要回去睡覺。”


    李世民道:“你昨夜一夜沒睡?”


    李智雲道:“比二兄幾晚上沒睡好。”


    李世民無奈:“你還真的進入叛逆期了。”


    李玄霸高聲道:“你們還背著我聊起來了?帶我一個。”


    李智雲高聲道:“不帶!”


    李世民笑道:“你嫌棄我髒,我帶你做什麽?”


    李玄霸道:“那行,你們繼續,我還是嫌棄二哥髒。”


    李世民笑罵道:“滾!”


    李智雲揉了揉紅通通的眼睛,嘴角上翹,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旁邊騎馬的被忽視的裴行儼和長孫無忌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切皆在不言中。


    看來李二郎李三郎和李小五短時間內是看不見咱們了,得,裝透明吧。


    李世民等人回到李玄霸暫住的院子,裴行儼和長孫無忌自覺去安頓將士,讓李世民趕緊去洗澡然後抱著弟弟哭。


    宇文珠早就準備好了洗澡水,又熬了應對疲憊的草藥,飯菜也已經備好。


    李世民拉著李智雲一起去洗澡,讓李智雲幫他搓泥。


    李智雲搓了三桶水,一邊搓一邊抱怨二兄真的很髒。


    李玄霸隻稍稍擦了擦身體,換了身衣服,沒有洗澡。


    他身體太弱,現在沒有吹風機,洗澡會不小心把頭發弄濕,所以洗太勤也不好。


    李世民洗得幹幹淨淨香香噴噴出來時,濕漉漉的頭發還散著。


    他大聲道:“阿玄,給我擦頭發。”


    李玄霸道:“哦,好。”


    李世民端了個小凳子坐在李玄霸麵前:“弟妹,辛苦你照顧阿玄了。”


    宇文珠給李世民端來藥湯,抿嘴笑道:“不辛苦。兄公才辛苦了。”


    李世民一口將藥湯飲盡,抹了抹嘴角:“我早就說弟妹你太客氣,叫什麽兄公,繼續叫我李二郎,或者叫我兄長就成。”


    宇文珠道:“好,以後改。我先去廚房看看。”


    宇文珠掩上門,把空間留給肯定有很多話說的雙生兄弟。


    出門時,她看到李智雲在院子裏打哈欠。


    宇文珠問道:“你怎麽不進去?”


    李智雲道:“先讓二兄和三兄單獨聊聊。雖然都是兄弟,他們二人不一樣。”


    宇文珠道:“兄公和郎君都很喜愛叔郎。”


    李智雲笑道:“我知道。但他們還是不一樣。嫂子,我去睡一會兒,等吃飯時再叫我。”


    宇文珠道:“好。你也和羅士信說說,準備吃飯了。”


    李智雲道:“嗯。”


    他離開時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最近一直帶著幾分桀驁不馴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笑容和以前一樣,憨憨的,很乖巧。


    李智雲抬起手,又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一下,兩下,三下。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自言自語:“二兄回來就好了,誰敢欺負我和三兄,就讓二兄打死他。”


    屋內,李玄霸一邊幫李世民擦頭發,一邊道:“門外有哭聲,肯定是小五。”


    李世民把弟弟的腿當靠椅,懶洋洋道:“看見我感動哭了?他當著我的麵哭啊,這麽害羞幹什麽?以前他每次想哭的時候都是往你我懷裏撲。”


    李玄霸道:“大概是我把他嚇壞了,他老想早點長大,現在哭的時候都是背著我,我揭穿他他還會惱羞成怒。”


    李世民唏噓:“這樣啊,小五真的很努力了。”


    李玄霸道:“現在小五在戰場上的樣子和你以前很像。沒想到小五會這麽快上戰場,是我這個當兄長的沒有照顧好他。”


    李世民無語道:“你說什麽屁話?你是在埋怨我沒有照顧好你和小五嗎?”


    李玄霸道:“難道不是嗎?我早就寫信給你,讓你趕緊來河東郡接我,你人呢?哪去了?還有啊,我雖然瞞著你我生病的事,但夫人偷偷讓寒鉤和烏鏑送了好幾次信,你一封都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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