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上無論哪個平台算得上流量密碼。


    帶上#夏澤笙##繼承##千億富豪#……等等詞條的內容分分鍾就能得到大量紅心。打開熱榜,十有八九都與此有關。


    如果說之前包含秦驥失蹤,死亡在內前幾次熱搜已經提供了充足的素材。


    夏澤笙的過往,秦驥的過往,騏驥集團,包括夏泰和、秦飛鵬等等諸如此類的豪門恩怨、愛恨情仇……這次被扒得一清二楚。


    人們還做了各種關係網。


    而在這張關係網中新出現的一個角色,就是秦禹蒼。靠著與夏澤笙之間的閃婚,秦禹蒼榮登軟飯小白臉榜單第一位。


    以至於出現了一個新的tag迅速竄貨,叫做#誰不想成為秦禹蒼#。


    所以大概一個半小時後,秦禹蒼站在騏驥集團大廳裏,手裏抱著個保溫飯盒袋子……他才深切地感覺自己真的一時糊塗,聽信了梁丘鶴的讒言。


    這會兒正好是中午,樓上的各種員工都下樓覓食,在巨大的人流中,他就顯得特別突兀。關鍵是周圍的人仿佛都認識他,眼神裏寫滿了“是你,軟飯男”的字樣。


    不認識的人也就算了。


    不少中高管都是當年他親自招進來的,也傳遞出類似含義的眼神。


    秦禹蒼深吸一口氣,走到一樓前台,說:“你好,我要上三十樓,找……”


    前台還是上次他來見鍾文彬時的那個姑娘當值,比起上次他來的時候,姑娘一臉警惕和排斥,如今的前台姑娘顯然對他熟得不能再熟了——看他的眼神仿佛多年老友。


    “找夏澤笙董事對吧。”前台沒等他說完就接過話去,熱情地問。


    “……對。”秦禹蒼麵無表情。


    前台麻利把臨時門卡給他辦好了遞過去:“您上去吧。愛心便當嗎?好浪漫哦。”


    秦禹蒼現在就想出門回家,但是他還是忍住了,飯都做好了,怎麽能當逃兵。


    他接過門卡說了聲謝謝就打算離開,前台姑娘這時候又小聲對他講:“您上去的時候可能要等一下。”


    “怎麽了,夏董事在忙?”


    “也不算忙吧。”前台姑娘善意地提醒,“就是有別的朋友來了,是個大明星。他說關係跟咱們夏董很是親密。才上去沒多久。”


    “這樣啊……”


    難道是夏晗。


    這家夥確實值得警惕,目的並不單純。


    看來梁丘鶴的話也不一定沒有道理。


    秦禹蒼忽然感覺自己今天中午做飯來對了。


    比起秦禹蒼的悠閑,夏澤笙這幾周忙得團團轉,承接遺產後一並承接的東西充滿了複雜的信息量。雖然拒絕了董事長職位,但是作為董事和騏驥集團實際的最大股東,他要學習的事情太多了。最近一直都在騏驥集團待著,吸收各種知識。


    即便他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這個事情上,連九霄的決策都基本上是束東賢帶著材料來騏驥找他碰麵,依然很吃力。


    每次當他堅持 不下去的時候,就會佩服秦驥。這麽大的工作量,任何一個單獨的人都不可能完全承擔且做出足夠精準的判斷。


    可是秦驥做到了,他幾乎零失誤地帶著騏驥集團走到現在。


    秦驥遺留下來的東西,都是海量的。


    他隻是個普通人,與秦驥相差太遠。


    ……也許秦禹蒼可以。


    夏澤笙愣了一下。


    秦禹蒼……也可以做到。他與秦驥之間真的好像。


    “你在想什麽?”束東賢的聲音把他喚醒。


    夏澤笙回神,捏了捏鼻梁。


    “沒什麽。”他說,“就是最近太忙了,有些累。”


    束東賢很能理解,點了點頭:“正常的,慢慢就能好一點。但是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適應,畢竟不是人人都是秦驥那樣的怪才。說起來……秦家的基因真的很好啊,秦驥算一個,秦禹蒼也算一個吧?這種人放眼全世界,一個世代也不過一小撮,他們秦家就占了兩個。”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夏澤笙又愣了一下,喃喃道。


    束東賢笑了:“這不是我的感覺,是事實吧?秦禹蒼之前的撈金行為,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蛛絲馬跡的。說實話,秦驥在他這個年齡,怕是都做不到他這麽沉穩嫻熟,遊刃有餘。”


    束東賢的話,像是石子,落在了夏澤笙心靈深處,引起了一些水波蕩漾。


    有些什麽東西,夏澤笙感覺不太對,似乎即將呼之欲出,但是似乎又想不起來是什麽。這種感覺並不是現在才有的。


    實際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他就有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感。


    夏澤笙蹙眉,將那種不契合感壓下去,轉回注意力問束東賢:“東賢,其實今天請你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可能全盤接手九霄。”


    束東賢愣了一下:“怎麽,你不管了?”


    夏澤笙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是不管,是感覺九霄需要更值得托付的人。我……你知道的,我連高中學曆都沒有,比起你這樣劍橋畢業的高材生,差距太大。”


    “英雄不問出處。劍橋畢業的又怎麽樣。”


    “你明白我說什麽。”夏澤笙道,“我們也算共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做生意,做管理……我不擅長。九霄這段時間的整體向好,跟你的努力分不開。”


    束東賢當然明白夏澤笙的意思。


    “所以你有決定了?”他問。


    “對。”夏澤笙道,“我考慮過一陣子了,也會說服秦禹蒼。如果你有意向,後續我會以董事長名義召開董事會,聘請你出任九霄珠寶的ceo。我相信禹蒼也會支持我的選擇。”


    “那你呢?”


    夏澤笙笑笑:“有些想法,但是具體的還沒想好。”


    束東賢思考了片刻,很幹脆地說:“好。我接受。”


    束東賢走的時候,夏澤笙把他送到電梯口,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束東賢便已離開。夏澤笙轉身要回辦公室,肯尼迪已經領著第二位客人從會客室出來。


    “夏董,這位許巷先生,說要見您。”


    夏澤笙抬頭一看,是大明星許巷。


    三月份他從香港坐高鐵回來,在商務艙偶遇了曾經同團的許巷,並請求許巷為自己帶帶貨。當時許巷滿口答應,後來說讓自己聯係經紀人,卻沒有了下文。


    此事也不了了之。


    也因此,許巷這會兒出現就有些突兀了。


    肯尼迪有些為難道:“許巷說是您朋友。他又是大明星,不敢讓他在樓下待太久。隻能上來了,夏董……抱歉。”


    “沒事,交給我來處理吧。”夏澤笙說,“我認識他。”


    許巷聽見這個話,頓時笑吟吟地走過來,摘了墨鏡就要給夏澤笙一個擁抱,夏澤笙隻是很客氣地站遠了一點,走到門口,替許巷開了門。


    他態度不亢不卑,很平靜地劃清了距離。這讓許巷臉上有些掛不住。


    許巷愣了一下,重新笑起來,進了夏澤笙的辦公室。


    還不等兩個人坐穩,許巷就已經開口:“阿笙,你上次說要讓我給九霄的珠寶代言,怎麽一直沒有消息。我也太忙,才剛剛想起來,趕快就過來找你了。我聽說夏晗簽了九霄的約,現在因為和你的關係很是風光。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麽不跟我簽?我之前都答應你了,你可不許耍賴。”


    他環顧麵積占了一整層樓的辦公室,擠出熱情的笑容。


    “你說你繼承了遺產,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和我們這些老朋友說說呢?我們都商量過了,遲點開個派對,給你慶祝慶祝。”


    “慶祝?”夏澤笙詫異,“慶祝什麽?”


    “繼承遺產死了老公,哪一個不值得慶祝呀。”他摘下墨鏡笑吟吟說道。


    他這番話說完,並沒有得到夏澤笙的附和,許巷便立即改了口:“你看我胡說,我開玩笑的。大家主要是都想念你了,想要和你見麵。有幾個是咱們團的老熟人,還有幾個嫁給富豪的朋友,聽說我認識你,都請我代為聯係,想邀請你出席他們的宴會。”


    夏澤笙蹙眉:“我最近太忙了,對宴會也不感興趣。抱歉。”


    “阿笙,看在我的麵子上,也不可以嗎?”許巷問他。


    夏澤笙問:“你還有什麽事嗎?我真的有些忙。”


    他的屢次拒絕後,許巷終於失去了耐心,開口道:“笙哥,你若是氣我沒有幫你帶貨,也請你體諒體諒我做明星的不容易。隨便什麽首飾都往我身上帶,我會降咖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代言。”


    夏澤笙看他:“你也清楚,我請了夏晗做代言,他平日也幫我帶貨。九霄不需要請第二個代言人。”


    許巷臉有點黑。


    “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怎麽樣?”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確實可以把以前團裏的朋友們聚在一起吃頓飯。”夏澤笙又道。


    許巷略有些欣慰,還不等他臉色多雲轉晴,又聽見夏澤笙繼續說:“隻是你以前是替補,可能不能算到我們這一屆。就不請你來了。”


    許巷終於怒了,他很多年沒有忍受過這樣的羞辱了,於是“唰”站起來,戴上墨鏡轉身就走。


    剛出門便遇見了迎麵而來的秦禹蒼。


    他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就是在火車站接夏澤笙的那個人,年輕英俊,輪廓深邃,個子高挺。


    他站在那裏,摘了墨鏡,本想用自己的樣子吸引秦禹蒼的注意力。以前他是不屑這麽做的,可是如今夏澤笙今非昔比,他似乎沒了與之抗衡的力量。


    他自信自己的作為一線明星的顏值還在巔峰,比夏澤笙好看數倍。這個年輕人難免不會因此多自己幾眼,隻要一個魂不守舍,就能夠給夏澤笙帶來巨大的羞辱,讓自己重獲優越感。


    秦禹蒼已經瞥到了他,大步走過來。


    看,沒人能忽略他。


    他許巷就是頂流。


    可是他還沒露出微笑,秦禹蒼就已大踏步從他身邊不客氣地越過去了。


    許巷一愣,喊了一聲:“喂——你——”


    秦禹蒼猛然停住腳步,回頭漠然打量他。


    “我以為是夏晗呢,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你竟然不認識我?你——”


    “離夏澤笙遠一點。”秦禹蒼道,“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許巷又是一愣。


    接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秦禹蒼已經進去,下一秒大門就甩在了他的臉上,差點甩斷了他的鼻梁。


    甩門的聲音發出了很大的動靜。


    夏澤笙有些詫異地看著一手提著一個保溫袋,另外一隻手在鎖門的秦禹蒼背影。


    “怎麽了?”他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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