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安撫昭節皇後重新安睡,在床側點燃了一支安神香,緩緩步出門外,外麵的陽光和煦,照在人的身上柔柔的,不似邀月樓上的烈火燃燒。


    琳琅用了金蟬脫殼的妙計,避人耳目抱著昏迷的母後隱身離開邀月樓時,在火海裏留下了一具傀儡屍體以及重要配件。


    足以證明昭節皇後喪生於此,再親近的人都辨別不出來,至於懿陽公主的離奇失蹤,則會成為安國百年來最大的謎團。


    天邊的雲雀自遠方飛來,在琳琅的耳畔嘰嘰喳喳了幾句,關於安國皇宮的境況。


    邀月樓被燒毀了大半,安帝表現的悲痛欲絕,皇後遇火身亡,公主病逝,朱衣衛左使任辛以“刺殺昭節皇後”的罪名下了地牢,擇日處斬。


    琳琅不禁冷笑,李隼真是好算計啊。


    他知道任姐姐對母後有多麽的忠心,刺殺手段有多厲害,心虛地想要殺對方以絕後患。


    如果任姐姐知道母後是被李隼逼殺,必然會傾盡全力報複於他。


    她的失蹤不能對外傳,隻能捏造病逝的由頭,不知皇宮裏有誰會真心為她傷心。


    次日,琳琅變幻了容貌身形,以隱身術和障眼法,將任辛從地牢裏救了出來,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留下一袋金子,“任左使,你盡快離開安國,這是給你的盤纏。”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救我?”


    任辛聲音虛弱,但盯著琳琅的眼神雪亮雪亮的,在對方的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我是懿陽公主的人,皇後娘娘她沒有死,你離開安都,改名字,重新生活吧。”


    琳琅說完最後一句話,留下一瓶療傷藥,不拖泥帶水,飛身離開。


    任辛的二十五年人生都是為了別人而活,遇上昭節皇後後,則是為了保護她而活,替安國立下那麽多功勞,李隼說殺就殺,直接把她當成賤奴來使喚。


    此後餘生,琳琅希望任辛心無旁騖,為自己而活,她不欠誰的,應該做自由的鷹。


    聽到昭陽皇後未死的消息,任辛眼瞳猛然一震,表情顯得很激動,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皇後境況如何,但琳琅早已沒了身影。


    她嗅著空氣裏的暗香,若有所思。


    琳琅在安國逗留了幾天,趁夜搬空了李隼的半個國庫,全部存放在空間,不是想要招兵買馬,看你拿什麽買,做個窮皇帝吧!


    臨走前琳琅給李隼和李鎮業施加了半個月的黑暗夢魘,估計能折磨他們夜不能寐。


    琳琅帶著昭節皇後離開安都,到處遊山玩水,後來路過梧國的雲清觀,母後似乎想透了什麽東西,執意剃度,自此在雲清觀出家修行,吃齋念佛,自稱慈塵。


    慈塵,辭塵,辭去原身束縛,遠離紅塵,這也許是她想要的餘生吧。


    琳琅勸不過,隻能尊重她的選擇,給雲清觀捐了一筆不菲的香火錢,另外留了兩個傀儡侍女照顧母後,自己則天南地北的遊曆。


    琳琅每隔半年回來一趟看看,看著母後漸漸心安,不再被往事回憶煩憂,滿心都是佛祖和菩薩,倒也過得清靜安生,便不擔心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救贖,也許心中有佛祖是母後的救贖,隻要她能好好活著,琳琅就無比心安。


    轉眼五年過去,安國和梧桐開戰,年輕的梧帝貪功冒進,戰事不利,聽信胡太監的讒言,即使每日折損三千多人,依然不改政策,軍隊變得一盤散沙,節節敗退。


    戰爭的最後,護衛聖安的天道精英要麽戰死,要麽護主而亡,留下一個活口回來傳口信,英武的少年將軍李同光親手擒獲了梧帝,將其帶往安國,百姓們紛紛扔臭雞蛋。


    窮了好幾年的安帝想錢快想瘋了,這一戰僥幸大捷,梧國若想贖人,必須由親王來安國當迎帝使,外加十萬兩黃金作為贖金。


    彼時的六道堂在新任堂主趙季的手中變得耳目閉塞,很多消息不能及時傳出來。


    梧國相國章菘頗為惱怒,厲聲申斥趙季簡直廢物,把六道堂搞得一盤散沙,必須找到原先的六道堂副堂主寧遠舟,不然後果自負。


    命運的齒輪轉動之下,寧遠舟和改名為任如意的任辛意外相識,並且達成共識,組成隊伍,一起護送禮王楊盈和十萬兩黃金前往安國贖人。


    如意這些年經曆了很多事情,但對於昭節皇後一直放不下,想要查清楚當年邀月樓的火災。


    也是為了義母歐陽氏的安危,將計就計,進入梧都分部內當了差不多一年的白雀,結識了熱心腸的姐妹玲瓏。


    奈何玲瓏慘死,梧都分部的所有人被組織背叛,慘遭滅口,任如意想要查出背後的真相,為玲瓏報仇,想要追尋娘娘的下落。


    近日來,如意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順著有心人留下的線索,孤身來到駐紮地二十裏外的寺廟,抬眸看去,冷月之下,屋頂有窈窕人影,下麵栓著一匹品相不俗的汗血寶駒。


    如意略微沉吟,飛身躍上,警惕地看著閑坐屋簷的白衣女子,看對方模樣雙十年華,清秀可人,但她從來沒有見過。


    “你是何人,你是朱衣衛?”


    任如意開門見山地問,附近出現紫衣使的標記,真是件怪事,而且標誌是她當紫衣使時慣用的左手做記號,沒兩個人知道。


    “任姐姐,好久不見。”


    琳琅緩緩揭開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說話的口吻似曾相識。


    任如意鬆下心防,不禁脫口而出,“懿陽公主,真的是你!”


    她早該猜到公主是假死脫身了。


    十八歲的懿陽公主有多貌美,任如意再清楚不過,她不可能認錯人,五年過去,公主一點沒變,眉眼逍遙恣意,顯然過得很好。


    懿陽公主既然沒死,那麽皇後娘娘應該也在人世,任如意不免激動起來,“公主您是如何離開皇宮的,娘娘她還好嗎?當年救下我的人是公主?那人身上的氣息很像公主。”


    琳琅點頭,拉著如意坐下,有點感慨,“一言難盡,當年沒有告訴你下落,其實是擔心你老毛病犯了,總是把別人放在第一位,世上沒了昭節皇後和懿陽公主,也就不應該有任左使,你該擁有新的人生,不用圍著我母後轉,你過得好嗎?”


    如意點頭又搖搖頭,不好不壞吧,在義母歐陽氏家裏養傷,被人強行抓去當白雀。


    如果不是為了義母,她不會重操老本行,但認識了很不錯的姐妹玲瓏,隻可惜她已經死了。


    “娘娘她這些年好嗎?”


    如意問道,這些年她一直不敢回憶娘娘,生怕自己流淚。


    “母後她在梧國的雲清觀出家了,日子過得還算清靜,忘卻紅塵,自稱慈塵,她心裏也惦記你,囑咐我,如果遇見你,告訴你,不要牽掛她,好好活下去,為自己而活。”


    如意眉目舒展,心下微安,抬眸看向琳琅,一針見血地問,“公主有什麽打算?”


    任如意的思維很敏捷,當年懿陽公主選擇帶娘娘離開安國,多年來沒留下任何痕跡,如今留下她熟悉的記號,引自己前來,必然有其深意。


    琳琅看了看天邊的一輪冷月,意味深長道,“我在外麵玩的差不多了,想要為自己為母後討個公道,為安國求個安寧,你也知道,我父皇真是太好戰了,休息五年,又引來戰爭,雖然梧國敗了,國主被俘虜,但安國百姓的日子沒好到那裏去,哀嚎一片。”


    如意眉心微曲,疑惑問道,“當年邀月樓的火災不是意外?”


    琳琅頷首,將安帝李隼和二皇子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如意,表情變冷。


    “也許不止他們兩個罪魁禍首,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我打算將他們全部找出來,然後以正統的身份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給安國百姓太平,任姐姐,你願意幫我嗎?”


    如意憤怒地揚起眉毛,沒想到安帝是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他怎麽敢如此對待娘娘?


    當年若不是皇後娘娘嫁給他,李隼隻是排行老五的皇子,如何得到沙東部的全力支持,一步步坐上太子之位,乃至一國之君的位置,忘恩負義的老東西!


    “任姐姐,喊我琳琅吧。”


    琳琅對如意笑了笑,如意點點頭,“琳琅,我改名叫如意,安樂如意的如意,我當然會幫你,不止幫你,也是幫娘娘,更是為了我自己正名,我背了那麽多年的罪名,也該水落石出,李隼逼殺娘娘,他應該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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