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衡極有耐心地蹲在地上,與她一起喂兔子。


    兔子知道舒月曾想吃了它們,一個個瑟縮著身子不敢靠近她,聚往衛衡的懷裏跳。


    衛衡的懷中,霎時多了兩隻可憐兮兮的白兔子。


    舒月咦了一聲,“它們是不是都是雌兔,怎麽都往你那兒跑了?”


    衛衡道:“不全是雌兔,是一公一雌。”


    舒月輕輕哦了一聲,“你把它們給湊成了一對呀。”


    衛衡挪開視線,“不,隻是湊巧而已。”


    舒月:“給我抱抱。”


    衛衡一楞。


    舒月指了指他懷裏的兔子,“我說——你讓出你懷裏的一隻兔子,給我抱抱。”


    衛衡動作一僵,兩隻兔子都緊趴在他身上,似是不願從他身上離開,他開口道:“它們抓得太緊了,要不還是你過來取吧!”


    舒月輕輕點頭,用密語同兩隻兔子說,“放心,我不會吃了你們,都放輕鬆,等著本島主挑選。”


    兔子閉上眼睛,一動不敢動。


    衛衡站立在原地,等著女子過來取兔子。


    舒月不在意自己抓的是雌兔或是公兔,她見一隻兔子緊緊扒著衛衡的胸襟後,心生一計。


    她朝衛衡慢步走過去,伸手將兔子從懷裏取走時,手狀作不經意地輕輕掃過他的胸口。


    第10章 10、情夢


    衛衡失眠了。


    隻要他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舒月從他懷裏抱走兔子,纖細的手指無意間掃過他衣角的一幕。


    他認為舒月應當是無意的,她將兔子抱走後,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雪白可愛的兔子身上,見到他盯著自己看,還睜著懵懂的水眸問他怎麽了?


    見她似是沒注意到方才的觸碰,衛衡一個男人,不好糾著不放,隻抿唇道,“無事,你若喜歡兔子,我明日再為你捉幾隻。”


    舒月甜笑,“不用了,兔子繁殖得可快了,你要是再捉幾隻來,我們家就成兔子窩了。”


    聽到我們家這個詞,衛衡一怔。


    這裏現在算是她和他的家了嗎?


    對於從前的記憶,衛衡半分也想不起了,海島上的生活平淡溫馨,每日與舒月釣魚、看日落、趕海,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也挺不錯。


    衛衡伸出手,一手摸著胸口的位置,一手抓住被子,漸漸沉沉睡去。


    —


    翌日。


    衛衡如往常一樣早起,去到山林中狩獵,這日他獵到一隻稚雞外,還找到了菰米。


    他將米帶到家中,興奮地找到舒月,“小舒,你看我今日帶來了什麽?”


    “菰米!”


    舒月認得它,鯤鵬哥哥曾經給她煮過,這些菰米種子是鯤鵬播下去的。


    因舒月是鮫人,喜食海食,不喜菰米,這東西也就漸漸被她遺忘在林中。


    尋常海島不可能有菰米,隻可能是先前有人帶到島上播種,衛衡便問:“這是你爹從中原帶來的嗎?”


    舒月:“呃……嗯。”對不起鯤鵬哥哥,暫認你當下爹。


    鯤鵬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喜當爹!


    衛衡歎息:“隻可惜菰米的數量太少了。”


    舒月:“海島的氣候不適合菰米生長,現在能長出這些算是奇跡了。”菰米長得少,固然有她未精心照顧的緣故,但更重要的原因的,菰米不適合種植在海島上。


    衛衡:“我見你缸裏平常不放菰米,是不是不常吃?”


    舒月:“它數量這麽少,哪夠吃,我們還不如吃海鮮呢,想吃什麽類的都有。不過,今天你既帶來了菰米和稚雞,那我就做這兩樣菜吧!”


    衛衡道好,轉身離開木屋。


    從這日起,衛衡就常去林中撿些野菜,移栽到她院中,讓她有了一片小菜園。


    舒月看了那些野菜一眼,有些能移栽,有些一被移栽就會死。衛衡終究是世家公子出身,不懂田間學問。


    倘若是躬耕田野之人見到他如此,不被他們遭罵才怪。


    舒月本想勸衛衡莫折騰,可見他興致勃勃,半分也不嫌累的模樣,舒月本欲脫口而出的話,霎時又止住了。


    算了,隨他去罷。


    他開心就好。


    ——


    夕陽落下,衛衡洗漱過後,才回到屋中不久,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他推開門,見來人是舒月,便問:“有事找我?”


    舒月輕輕嗯了一聲,“我今日剛織好兩匹布,想給你做套衣服,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


    衛衡:“你之前給了我兩套衣服,足已。”


    舒月輕輕蹙眉:“可衛哥哥,那些都是爹爹的舊衣裳,你個子高,這些衣服你穿著有些短,根本就不合適。”


    “我織布,本就是為了給哥哥做衣裳,哥哥若是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衛衡本想說讓她自己用,可看到她倔強清亮的眼神,霎時不忍拂她一片善心。


    吱呀一聲。


    房門打開了。


    衛衡將舒月引入房中,他見女子拿出一根軟線,讓他張開手臂。


    舒月在女子中算長得高挑,但比不過衛衡這一男子高大峻昳的男人,她站到衛衡跟前時,腦袋隻到他秀挺的鼻梁。


    她用軟線,先量了量他的肩寬,然後又是胸圍、腰圍。


    “你可以將手放下了。”


    “嗯。”


    “哥哥,你把腳張開些。”


    舒月說完這句話,隱隱覺得這句話有些糟糕,像是話本裏調戲人的話語,很快又補充一句:“我要量你的胯。”


    衛衡輕嗯一聲,依她所言。


    舒月握著細線,繞了他的腰一圈後,用炭石在線上畫了一橫。


    接著她又量了量他的大長腿,少女纖長的手指順著他的腿線上移,她蹲在地上,從下往上比到他腰間的時候,忍不住稱讚:“衛哥哥,你的腿真長!”


    當然,其他地方也長。


    衛衡輕輕嗯了一聲,他低頭看著少女仰頭羨慕地望著他,眼睛晶亮無比,比星河還要璀麗,眼神難以從她身上挪開。


    “好了,我走了。”


    “爭取三天之內,就裁好一件衣裳給你。”


    ……


    這一晚,衛衡又夢見了舒月,夢中的她為他量衣後欲要離開,作為君子,他本應送她回房,可夢中的他,竟扣住舒月的腰,吻住了她的眼睛,然後漸漸往下移,吻住了那雙粉嫩的薄唇。


    為何會是這樣?


    他喘著粗氣,從夢中醒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第二天,衛衡難得起遲了。


    他推開房門,見到舒月抱著一隻兔子,低頭親了親它的耳朵,怔怔看了一陣。


    “衛哥哥,我在灶台熱著米粥呢,你快趁熱去吃。”


    “嗯。”


    衛衡看到她,又想到昨晚做的夢,霎時耳根微燙。舒月平日將自己當作哥哥看,可他在夢中竟然將這個妹妹給親薄了。


    見她還抱著兔子單純地望著自己,衛衡竟有種罪惡感。


    他早晨隨意用了些米粥後,便背著弓箭去了林中。深林中布穀鳥的叫聲此起彼伏,衛衡原是想射一隻麋鹿,見到山崖上又一株蓮瓣蘭,略為一訝。


    他以為這荒島上是生不出蘭花的,沒想到山峭上竟長了一株尤為稀少的蘭花——蓮瓣蘭。


    舒月總畫不好蘭花,興許是從未見過它的緣故,若他將這株蘭花帶回去送給她,她日日觀摩,應該會畫得好吧?


    想到此,衛衡將手中的弓箭放下,一步步往陡峭的山坡爬去,想要徒手將那株蓮瓣蘭挖出來。


    這山微陡,摘花本就不是一件易事,衛衡足足爬了兩盞茶的時間,才爬到山腰,將這株蓮瓣蘭連根帶土挖出來,放到背簍裏。


    正當他抬腳往下退時,腳不小心打滑,一整個人迅速往下墜落,砰地一聲,砸到地上,山林中的鳥獸都嚇了一跳。


    “這人不會是死了吧?”


    “我記得他好像是島主養的小白臉。”


    “長得怪好看的,他這麽一摔下去,死了倒是可惜了。”


    “你們還在這嘰嘰喳喳叫什麽,快去通知島主救人,要是咱們晚了半息,讓他下去見了閻王,島主不扒了你們的皮才怪!”


    眾鳥獸倒吸一口冷氣,迅速往舒月所住的院子奔去。


    作者有話說:


    我是存稿菌,小可愛們,為了在v前控製字數,我今天更新完,周三就不更了,等周四又繼續更新。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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